------------ 章节目录 ------------ 1.那口破碎虚空的棺材 刘去病是在棺材里被系统绑定的,当时旁边就躺着他大爷的骨灰,他溜进来只等着明天一早,就能和这世界说拜拜了。八零电子书HtTp://Www.80txt.COM/ 从初二那年他就有抑郁症,直到现在的28,认定了唯一解脱就是死。 系统是个帅气冰冷的男人,找他去每个世界完成任务,其实一开始他是拒绝的。可是系统直接把他扔进了一个空间里。 醒来就见大门口一个小厮弓着腰讨好:“少爷的头发真好,又黑又亮!” 此时系统在脑海里威胁他,这里的世界是一簇数据,天地万物都是程序出来的,如果他不完成任务,那么他将永远留在这里,且和数据一样永生。txt全集下载wWw.80txt.COM 刘去病打了个冷战,永生,多么可怕的事。不过他没立刻回复,不知是不是系统的陷阱。 他只是抑郁地懒得想,又不是真傻。 可是噩梦来了,每天按照程序,他失控的身体会自动出门,等待他的是小厮一成不变的话:“少爷的头发真好,又黑又亮。” 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接管身体时间,刘去病缓慢在镜子前坐直,气愤地大把大把地拽头发。 当他顶着血肉模糊的光头,按时走过大门时,再一次听到那句“少年您头发真好”的时候,他就妥协了。 系统冷笑几声,合成的音质磁性,冰冷,音频都是优雅规格的,和他那张俊脸一样无机质。 系统丢给他一份的资料,告诉他自己充电去了,模式关机,到下关自动重启。 语气很敷衍,轻蔑地像打发叫花子,话落身影淡去。 刘去病平静地点点头,他之前有抑郁症,话少,被人当成了自闭症,不跟人交流就更阴沉了。 系统瞧不上他缄默的样子,也不等他反应就隔绝了联系。 系统这选拔明显也是捡软的捏,看他好欺负连面子上也不顾了,瞅准了坑他也不会反抗! 看对方一副精英的模样,又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设计他,系统背后八成也有人想捅一刀,大鱼吃小鱼,世上的人就爱瞎折腾,死了就一捧土,没知觉了还在乎个屁。 这世界多少亿年后又是个屁,活在虚无里为什么还要有思想呢?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,好想死啊。 他咬住唇忍耐着抑郁的想法,想到什么忽然微微一笑,他也不是任人削的,强迫他在抑郁的时候做事情,还真是有不怕死的! 他吹起新身体过长的刘海,咱们不是合作伙伴么,来日方长,咱们慢慢来! ------------ 2.被丧尸王盯上 工厂的仓库里躺着三个人,两男一女,都累脱力,睡了。9; 提供Txt免费下载)外面的丧尸声越来越密集,但他们太累了,根本醒不过来。 忽然,其中一个男人睁开了眼睛,白瞳一闪而过,他震惊地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,装满食物的仓库,外面越聚越多的丧尸,还有他沉睡的两个朋友。 这分明是他死前五个小时待过的地方,难道之前的死亡只是一场梦么,不,绝对不是,他还记得丧尸群吞噬全身血肉的那种痛,还有成为丧尸后的麻木和嗜肉! 尤其最令他深刻的,他转过头怨毒地看向身侧沉睡的刘轩,就是这个“好朋友”在自己救了他之后的一推,让自己掉进了本该吃掉对方的丧尸堆里。 那个恶心的东西居然还满脸无辜地说,自己挡在了他和黎白之间,他杀了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朋友,是理所应当! 好一个理所应当!都怪自己识人不清! 成为丧尸的那些年,他浑浑噩噩的吃了不少人,心随着温热血液的浇灌,变得越来越冷。 他林孟生已经不是人了,冰冷的手摸上刘轩的脖子,他喃呢,魔鬼带着复仇的火焰来了,跟着我坠入地狱吧! 他缓缓收紧手,忽然发现自己充满力量,这是自己成为丧尸后,达到巅峰时的力量,他看着自己的手,原来自己重生的身体也成了丧尸么? 他的眼睛透过墙壁,清楚地看到五百米外的丧尸齿缝的肉渣。 集中精神力,那挂着肉渣的丧尸犬牙就碎成粉末。(WWW.mianhuatang.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成了丧尸也好,这样他报起仇来,才不会跟上辈子一样,犯心慈手软的错! 他低头看着脆弱的小东西,低笑着收回掐着对方脖子的手,既然这世界上已没有让他恐怖的东西,那么就慢慢报复,就像刘轩害自己的时候说的那样,慢慢折磨至死才能解心头之恨! 他的手滑到对方的内脏部位,那么丧尸咬下的第一口肉,从哪里讨回呢? 忽然被他盯着的人醒了。 睁开眼的刘轩似乎有点茫然,眼神也阴沉沉的。 林孟生眯起了眼,这才是他的本相么,眼神是心的窗户,阴沉沉果然更适合他。 刘去病醒来之前就接收到这个世界的资料。 刘轩,二十二岁,宅男,七天前末世爆发,他凑巧带着女朋友和哥们去了城北的公园,结果遇上了丧尸潮,他们躲进了工厂,才保住命。 就在这次醒来,他的好朋友林孟生觉醒了雷系异能,而他什么都没有。同样没有异能的还有原身的心上人,叫黎白的女孩。 他转头去看那个原身眼里完美的女孩,柳眉细腰,大眼睛能眨出水,狼狈的样子依然美,但是却没有旁边男人的眼神漂亮。 破开层层乌云射出的凶悍眼神,让人觉得他的下巴有一道凶残的疤,但是那里光洁如初,只有杀机是存在的。 他懒洋洋打量对方,资料里不是好朋友么,难道对方的意识还没清醒? 果然,看到是他,对方的眼神就恢复了温度,神情如常。 刘轩把眼神放到窗外,残暴的丧尸群正疯狂地啃食一具尸体,惨白指缝漏出的肠子,被一群丧尸疯抢。 忽然,被啃咬的女尸腹腔掉出一团血肉,那是个胎儿。它凶悍地干掉几个丧尸,将女尸紧紧护在身后。等到丧尸群走远了,它低头将女尸吃得一干二净,意犹未尽地舔干净指缝。 就像龙吃掉龙蛋大补一样,它转眼抽条成五六岁的样子。 饶是刘轩镇定,也被血淋淋的惨状吓得一哆嗦。 小丧尸猛地回头,狂暴的眼神朝着工厂的方向射去,刘轩已经蹲在窗下,它看不到人影,转身往外跳。 忽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女声,似是还没清醒,“妈,我看中的那件裙子买回来了么?” 一声尖啸,小丧尸如灵猴,一跃至窗台,铁窗被它轻松咬破,猛地落到工厂里,如狼进羊群。 黎白吓白一张俏脸,她虽然醒得不是时候,却躲得灵活,在林孟生身后拽紧对方衣角,她才记得去看刘轩。 刘轩还猫在窗台下面,丧尸大跳五六米远,反而漏过了他,他心跳加速却不是怕,只是紧盯着林孟生的手。 那手修长白皙,骨节分明,淡蓝色血管覆盖手背,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 他整个人都断了片,周围什么都感知不到,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,雷异能会藏在哪里?孱弱的血肉怎么能作雷电的载体,人肉导体会不会造成自焚? 刘轩忽然觉得这世界有那么点意思。 丧尸直接奔着最强的林孟生咬去,似乎有什么在吸引它,淡黄色瞳孔闪着贪婪光芒,口水直流到胸前腐肉上。 腐懒味道扑面而来,黎白尖叫一声差点把自己震聋。 刘轩的耳朵毫无知觉,只看着血肉之躯的男人举起一只手,淡蓝血管崩裂成紫色,一个球形闪电跳跃在他指尖。 就在丧尸黑色指甲碰到林孟生的那秒,一片耀眼光幕炸开,丧尸从指甲开始粉碎,然后是胳膊,脑袋,最后整个的化成灰。 不,还有什么留下,他看到带着紫色血管的手一晃,似乎拿走了什么东西,又似乎只是拍灰。 眼睛被光刺得掉下泪,再撑一会就要瞎了,他猛地闭上眼睛。 等到不适感过去,光幕没了,只有林孟生安稳地站在那里,手里空无一物。 而他的女朋友正仰慕地望着林孟生,也许里面还藏着那么点爱慕,但谁在意呢,他又不是真正的刘轩。 “这里不能呆了,我们得寻找下个安全的地点。”这是林孟生醒来后第一次开口,语气依然温柔,但却有种威严,让人忍不住服从。 虽然对一仓库的物资感到可惜,黎白还是附和道,“刚才真是吓死我了,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,咱现在就走吧,说不定还能碰到军队,那就真正安全了。” 说完她扯扯刘轩的袖子,嗔怪他怎么半天不吱声,这都等着他呢。 刘轩还在望着林孟生的手,血管变淡成正常模样,但下面流动的血液却给人力量的感觉,像沉睡的火山口。 他回过神点点头,盯着林孟生的眼睛问,“你身上是不是有吸引丧尸的东西?”他看过生化危机,知道那些不成人样的东西叫丧尸。 ------------ 3.前世危情再现 林孟生心下诧异,以前的刘轩可不是细心的人,这次居然注意到丧尸的目标是他,他卷卷袖子,直到袖口勒住快掉出来的晶核,温柔笑笑,“可能是我比你们重,有嚼头。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://wWw.qiushu.cc/” 林孟生江南人士,个子却跟东北大汉比肩,刘轩一米八的个,还比他矮半个头,三个人里面他还真是最重的。 这番幽默逗得黎白笑起来,紧张的气氛缓解不少,他们往包里塞满水和压缩饼干,又海吃了一顿,才舍得走。 一路上黎白都叽叽喳喳地问林孟生的雷异能是怎么回事,对方却只说不清楚。 空气是粉红色的霾,据说这东西吸一年能毁掉三分之一个肺,末世加强版更厉害,明知有毒,可人不能不吸。 黎白掏出口罩戴上,这是她爱美才拿的,没想到正用到点上,心想邀功,急忙忙给林孟生一个,才递给刘轩。 刘轩看她的眼神,让她有点心虚,转眼却挺直了胸脯,她讨好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人还有错不成,说不定以后刘轩还得靠她求情留下呢。 末世里谁愿意养废物,两个人的友情?有命再谈“有情”吧! 刘轩的眼神一直盯着林孟生,他觉得对方有秘密,看了一眼聒噪的黎白,他就继续盯着林孟生的背影看,狐狸总会露出尾巴。 实际上被人蛇一样盯着肯定有感觉,他却不怕对方发飙,顶多杀人灭尸,他还省事了呢。 刘轩平时就神神叨叨的,整天捧着他的新番当宝贝,话也不多,性子直,一开口就戳出个洞,倒也没人怀疑他不是原装。 林孟生在口罩下微微一笑,在他看来,这是刘轩已经耐不住要对他露出杀意了。 才一个口罩而已啊,这可不好,太沉不住气,以后看到他女朋友的出轨,还要怎样撕心裂肺呢,他冷嗤一声,真是让人期待啊。 刘轩似乎对他冷淡了,也许是看到自己和他实力的差距,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个好朋友有戒心呢,毕竟玩死比吓死要有趣多了。qiushu.cc [天火大道] 他转头搀了一下快跌倒的刘轩,把勾住他裤子的铁钉掰弯,柔声嘱咐,“阿轩,小心点啊!” 像以往千万遍,他的手安抚地揉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。 谁也不知道他的手在发抖,刚触到柔软的发梢,就感受到滚烫的脑浆,划过喉咙的感觉肯定就像广告里的德芙一样丝滑,毕竟,那是刘轩的脑浆啊!里面的恶毒一定能滋养魔鬼的喉咙。 可是为了更长久的快感,他忍痛割爱收回手,只捏断了几根头发丝。 刘轩有点迷惑,后来想到两人好朋友的身份,对耳边的热气释然了。 如果不掉队就得忍受哥俩好,他就忍了,他还不想死在那群丧尸丑逼手里,抑郁症也是有尊严的,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 礼尚往来的,他递给对方一瓶水,不容拒绝地拧开送到嘴边,“你喝点水吧。” 虽然有点口渴,但也不至于忍不住,林孟生在刘轩真诚的目光下,恪守好朋友本份喝了下去,最后放到自己背包里。 刘轩平日才没有心思关心别人,他的眼睛只在新番上,心只在黎白身上,你投一万个桃,也别想他回个李子。 想想他俩的友情,还真是奇怪,除了邻居这点缘分外,没什么互相欣赏的地方。也许是因为对方再糟糕,却只有他一个朋友,唯一总是很吸引人的存在。 说起来,刘轩,唯一的仇人,这个唯一才更吸引他,他不介意再给唯一加个日期。 不死不休! 他眯起眼打量举动异常的刘轩,似乎微弯的腰挺起来了,步子也轻松不少。 想起自己背包里多出来的水,他心里冷笑一声,果然狗改不了□□。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点份量,丧尸怎么会有疲惫的感觉。 不过这副伪君子的嘴脸也装不了多久了,一转弯之后就是他上辈子死的地方,五马分尸算什么,这里可是有过碎尸万段,骨肉无存。 近了,近了。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死亡的地方,身后跟着推他进丧尸堆的好朋友。 黄色的土地,他却忽然看到满地成河的血,那是从他身体里抽走的,流失的生命力,他浑身的肉一瞬间扭曲,有种支离破碎的痛楚,他咬紧牙闭上眼,几乎不能呼吸。 他明知道这是假的,却不能不愤怒,他沉浸在上一世的死亡里,在幻境里只知道虐杀那些肮脏的丧尸。 他太自大,以为自己是食物链顶层,却忘了最大的力量来自自然,特定的磁场就会让生物魇住,只要你是有意识的,哪怕没有呼吸,也会被扼杀。 刘轩看着对方僵硬的背影,忽然停了步,浑身不自然地抽搐,如同跑了几万公里,头上的汗跟小溪似的,哗啦啦不停。 再下去就得失水,在末世这人就算完了,他猛地拿出一瓶水,泼了对方一脸,抓住对方肩膀使劲摇晃。 终于对方迷离的眼睛有了精神,第一个反应却不是迷茫,而是铺天盖地的杀意,仿似被一排压弯的蒲苇,一旦压力消失,以千万倍的劲道杀回来。 刘轩脑子一痛,忽然倒在对方怀里,人事不知。 林孟生稳稳捞住瘦削的人,拨开他的发丝,发现对方整个人在睡梦中也是紧皱眉头,似乎被什么苦痛折磨。 他嗤笑一声,嫉妒已经吞掉掉这个人的灵魂,连梦里都不忘,简直没救了。 虽然被对方救了,他也不觉得能抵消前世的仇。自己这个守护神死了,他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也活不长,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,他不会对这样功利的举动感激,更何况感激,自己还有那种情绪么,自己早就不是人了。 他伸出指尖大力地杵着对方的眉头,柔声解释道,“末世真是毁人,你看他连梦里都皱着眉。” 黎白看着被戳得不舒服地刘轩,却讲不出哪里不对劲,只好闭上嘴,却又看到对方搂着刘轩腰的胳膊,流畅的肌肉线条说不出的迷人,她先是埋怨刘轩的羸弱,这种随便就晕的男朋友有什么用? 眼光一闪,她忽然又有些嫉妒起昏迷的刘轩,如果有这么一双有力的臂膀守护自己,哪怕末世有什么关系。 昏迷的刘轩脑海里忽然冒出一行字,“任务发布:一号任务保护林孟生,二号任务保护黎白,二号任务遇到一号任务,可取消。” 他慢慢醒过来,前后不过一分钟。而他一睁眼,就遇到了最大的危机。 比蝗虫还多的丧尸群蜂拥而来,凡它们走过来的地方寸草不生,建筑物也被夷为平地。 简直是推土机一样的存在,而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排几百米长的推土机,锋利的犬齿和指甲齐齐朝他们扑过来。 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,纯粹肌肉反射地脚动了,接着没命地往前跑。 刘轩朝着林孟生那个方向跑,方便保护,这群丧尸出现得太震撼,虽然他们速度不快,但等人回过神,也到了眼前。 好几只黑爪子朝着刘轩扒过来,他脚往后猛地一垫,借着骨头的韧劲猛地蹿出一米,原本还在前面的林孟生整个人就暴露出来。 刘轩是不怎么想被任务束缚,但一号任务很合他胃口,他还要搞清楚对方的异能,如果可能,他更想解剖了对方。 但现在人还得救。 林孟生眯起眼,温柔的杏眼快要滴出水来,他就这么看着对方朝他伸出手。 如果这刻他睁大眼,他的眼角都能瞪出血,就是这双握了十几年的手,将他推到地狱里生生活剐,冷眼旁观着挣扎的自己的人,神情是破土而出的嫉妒和癫狂。 他用尽力气把眼眯成一条缝,看着对方的手伸向自己,这在现在的他眼里,慢动作一样,碰到自己的胳膊时,对方的肱二头肌鼓起,他知道对方要用力了,如果这刻自己闪身躲开,失力的人会露出什么表情呢? 不,也许这刻把黎白拉过来,能看到更精彩的表演,毕竟亲手杀掉最爱的人,那痛苦一定很甜美。 ------------ 4.丧尸王的圈养计划 刘轩是不怎么想被任务束缚,但一号任务很合他胃口,他还要搞清楚对方的异能,如果可能,他更想解剖了对方。[求书网www.Qiushu.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但现在人还得救。 林孟生眯起眼,温柔的杏眼快要滴出水来,他就这么看着对方朝他伸出手。 如果这刻他睁大眼,他的眼角都能瞪出血,就是这双握了十几年的手,将他推到地狱里生生活剐,冷眼旁观着挣扎的自己的人,神情是破土而出的嫉妒和癫狂。 他用尽力气把眼眯成一条缝,看着对方的手伸向自己,这在现在的他眼里,慢动作一样,碰到自己的胳膊时,对方的肱二头肌鼓起,他知道对方要用力了,如果这刻自己闪身躲开,失力的人会露出什么表情呢? 不,也许这刻把黎白拉过来,能看到更精彩的表演,毕竟亲手杀掉最爱的人,那痛苦一定很甜美。 他刚想伸手抓过黎白,就被人狠狠地往前一带,他惊讶地看向对方,背上就被擂了一拳。 “快跑!”刘轩垫在了他的后面。 与上一世相反的事实,让他一时发怔,丧尸强大的神经也被冲撞地嗡嗡作响,他忽然分不清什么是上一世,什么是现实。 被生吃的痛苦绝对不是他的臆想,也许只是这世对方准备晚一些动手,只是更恶毒的死法罢了。 或者,他的盯着刘轩的背影,眼神蓦地毒辣起来,难道重生的不止自己一个人,知道没了自己他们也活不长,所以才改变主意? 端的一手好算计,无论怎样,他保证,他不会让刘轩有好结果! 刘轩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,他往后折返再往前奔,这一个间隙就被一只丧尸逮到机会,他只好再使出自己的绝技。 可是这次他听到清脆的咔嚓声,感觉到身后的腐烂气息,他差点笑出来,原来他是骨折而死的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身子跌倒在地上,他只要瞅清楚那些丧尸怎么吃他,忽然一只大手将他捞起来,丧尸的犬牙咬了个空,它愤怒地死命往前追那个男人,但他就在快触碰到男人的时候,忽然感觉到危险,弱肉强食,这是丧尸为了生存,留下的唯一感官。 它打了个冷颤,想要俯身跪地,甚至恨不能敲开自己脑壳,拿出最宝贵的东西去拥戴这个男人。 它知道停下来会被身后的丧尸群踩碎,但它一步都不能动,被踩碎前脑海里只有一个称呼。 王。 林孟生一手捞着刘轩,走到黎白身前的时候一顿,还是夹起对方奔向安全地带。 道具可不能落下。 黎白被夹得不舒服,对方简直像抱着块砖,她调整了姿势,胸不小心蹭到对方的腰,蓦地红了脸。 于是一路上再也没看刘轩一眼。 他们运气也是好,刚出了物资丰富的工厂,就来到一家超市,末日爆发时这家歇业,里面一个丧尸都没有。 一段惊心动魄后,刘轩的抑郁上来,脑海里已经上演了丧尸如何撕吃他,恶心得他差点干呕,身体也开始不舒服起来,整个人心不在焉的,吃了一口饼干就被噎住了。 黎白正给林孟生递水,看到他这副不中用的样子,不由心头火气,还在犹豫的分手这件事也急不可耐了,不然林孟生觉得她水性杨花可怎么办。 男人嘛,长得再帅也抵不过男人味,连你都抱不起来,怎么保护你,怎么给你幸福,聪明人都知道怎么抉择,何况林孟生五官精致,眼波流转,眉眼就有点烟雨江南的味道,但一点都不娘,再加上那身气势,甩刘轩几条街。 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,吸引了两人目光后,拔高了声音,“刘轩,我想跟你谈件事。” “哦。”刘轩身体越来越不舒服,滚烫的感觉从腰爬到了胸口。 她放柔了声音,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无奈,“我们分手吧,你知道,当时是你追的我,我还太年轻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,我不想耽误你,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,”想到刘轩对自己的炙热感情,她补了句,“好歹一场,别让大家难看。” “哦。”热气从喉咙往脑门上蹿,冷汗簌簌而下。 本来还以为会纠缠的黎白愣了,她觉得刚才自己的警告,倒像是笑话,人家根本不在意,但她很快就想通了。 怜悯地看着刘轩,她想对方真是爱极了她,所以选择默默守护,把她交给更有能力保护她的人,她叹口气,觉得自己也算圆满了,对方虽然弱,起码像个男人样,和这样的人谈过一场,也不丢人。 她柔柔地劝道,“你想哭就不要忍着,我知道你难受。”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情真意切,却独没有爱意,偷偷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林孟生,她又有些恼刘轩怎么不多纠缠一下,让林孟生感觉到她的抢手。 “哦。”刘轩觉得自己快要死了,脑仁一阵阵疼,忽然想喝水,猛地一起身,他就倒了。 黎白一瞬间闪过惊喜,瞧吧,这可怜虫失去她,难过地都晕了,她换上怜悯的表情,急忙奔上前,刚想伸手就听到一句恐怖的话。 “他好像被感染了。” 她的手立马缩回去,林孟生走过来检查刘轩的情况,她埋进心上人肩膀上,低低抽泣一声,“他真是太可怜了,我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对他说这件事,害他被刺激地病发了。” 林孟生有些不好意思提醒她,感染是客观事实,跟她没半毛钱关系,他也没有给人当抹布的习惯,微微侧身躲过,他开始扯掉刘轩的衣服,检查伤口。 黎白嗔他一眼,红着脸躲开了。 宅男的身体是雪白的,刘轩就是这样,他的头发像夜一样黑,嘴唇像涂了水仙花汁,眉毛却像一把剑锋利,这也是他帅气的根源,其它五官都会让人评价为漂亮,但合起来就很英俊。 羸弱的身体没什么看头,小肚子上还有赘肉,这是长坐的后果,他看着刘轩沉睡的脸,对方还是皱着眉头,似乎有噩梦侵扰。 正面没有伤口,但他敏感地嗅到血腥味,像对待煎饼一样翻到背面,饱满的屁股上一道五寸长的伤口,边缘有细碎的腐肉。 凶器是丧尸的骨头。末世中这也算是被流弹击中,刘轩还真是命不好。 少年失沽,人缘不好,是很可怜,可他不该害人,看到他,林孟生就像看到自己的愚蠢,因为懦弱的情感而被害,这让他觉得自己活该! 这种自我厌弃理所当然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,这让他在剥皮蚀骨的恨里,又对刘轩多了讨厌的情绪。 这对一个丧尸来说很新奇,让他就算讨厌刘轩,也忍不住盯着他看,想多回味一番情绪。 不然折磨完后,当个宠物养着好了,讨厌的情绪虽然不舒服,可他连舒服的感觉都没了啊,这是多么新奇的东西,像喝了一百年白开水的人,猛然吃到一口辣,就算不爽,也一发不可收拾。 他背对着黎白伸出胳膊,咬了一口,墨绿的血滴在刘轩嘴角,他掰开紧闭的唇,把宝贵的变异丧尸血一滴不落地全灌进去。 接着伤口就像拉拉链一样合起来,手腕的皮肤光洁如初。 如果刘轩死了,或者变成了丧尸怎么办,做完抢救措施,他闲下来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,如果连这样刘轩都不能活起来,他要到哪里寻找有意思的东西呢,他可以吃晶核成为巅峰强者,然后呢? 不老不死,不生不灭。 不人不鬼,不喜不悲。 他摸着刘轩血管下的搏动,忽然笑了,就算死了,他也要拿根绳子牵着变成丧尸的刘轩,遛狗也好,陪伴也罢,他总要为亘古的生命找到乐子。 不然,多寂寞。 ------------ 5.丧尸王的试探 刘轩很幸运地没被当成狗养,他成功苏醒,还了断了以前的刘轩。txt小说下载80txt.com 迷茫地望着林孟生和黎白,他疑惑得问,“你们是谁?我又是谁?” 他的表现告诉两人,他失忆了。 黎白跟刘轩讲了以前的事,不过抹去了他俩的那段。 林孟生紧紧盯着刘轩的动静,他才不信对方会失忆,那是从来都没有的例子,比起失忆,他更相信刘轩重生了。 但刘轩似乎真的没有了记忆,他更阴沉了,衬着煞白的一张脸,比起白雪公主,更像阴森森的女巫。 黎白被他煞得一哆嗦,说完基本情况就不再看他,一双含情眼默默望着林孟生。 而刘轩毫无反应,一点伤心都没有,这才是林孟生最疑惑的。 如果他拥有读心术就好了,就能看穿那颗恶心的脑袋里在打什么鬼主意。也许该去趟岭南,他上一世听说会读心术的丧尸曾在那里被分尸。 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条腰带递给刘轩,“我怕压着伤口,没给你弄好,你自己调整吧。” 刘轩试探着接过腰带,小心翼翼地打理好裤子,一切都很像个刚出壳的雏鸟,但这才不对劲,林孟生拧紧了精致的眉,他记得刘轩十岁的时候被蛇咬过,之后就十年怕井绳。 那条腰带根本不是刘轩的,他从十岁后就只穿松紧的裤子,这条裤子只是皮筋被自己拽坏了。 他的眼角瞥到一脸讶异的黎白,心定了定,这不就有最好的道具来试探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.cc 他坚信,照着刘轩对黎白的深情,如果黎白和别人在一起,刘轩不闹翻了天才怪,他绝对绷不住平静的表情。 他低头对着黎白说了几句,重合的脸看起来极像亲吻,就算刘轩不抬头,也能听到黎白的娇笑声。 嘘,林孟生的手指抵在黎白唇上,他示意门口的动静。 霹雳哐当的声音昭示着危险的来临,林孟生早知道不过是个丧尸,他只注意着刘轩看着黎白嘴唇的表情,但他很快就失望了。 对方暧昧地冲他眨眼,带着点坏。 这让他的手指有点痒,恨不能把那笑摁死在对方嘴角。 那笑持续地很长,长到让他以为那是嘲笑!这个想法让他所有阴暗的念头一瞬间涌进来,他甚至不能保持人类的伪装,指甲已经长出半寸。 他收起指甲,将黎白护在身后,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。 刘轩不敢松懈地盯着门口,顺手拿起来一把消防斧。 “砍它脑袋。”林孟生指点他,似乎打算撒手不管了。 这让黎白有些生气,她才不信软蛋的刘轩敢砍丧尸,净是耽误事。 摇摇晃晃的丧尸看到三个人,立马丢掉手里腐肉扑上来,刘轩瞳孔缩紧,他握紧手里的铁斧,在丧尸扑上来的一霎,灵活闪开。 他的骨折在醒来就愈合了,身手比以前灵敏很多,他抄起斧头狠狠砍在丧尸脖子上。 怕宅男力气不够,他用尽了全身力气,结果被腐血喷了一脸,原来丧尸整个脑袋都被砍下来。 切瓜砍菜似的利落。 这让黎白大跌眼镜,林孟生想了想说,“他这是变异了,除了力气变大,还该有特异功能才对。” 黎白一双眼睛惊奇地瞪着刘轩,“你干嘛藏着掖着,把你的能力告诉我们吧。” 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,我试试。”刘轩只觉得身轻如燕,却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流转的气有什么用。 他闭上眼,可过了一会,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生。 黎白有些沮丧,“是不是不能用,还是太低级?” 刘轩刚想说什么,林孟生就笑着说,“不,异能当然能用,只要感染后获得能力就能使用”,他指着超市里没了水的空货架,“看来还是稀缺的空间异能呢。” 黎白眼神一亮,看向了地上的丧尸。 “但是感染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被同化。”林孟生的话让黎白眼神暗下来。 刘轩愣愣看着地上没头的丧尸,旁边感染轻微的脸还带着笑,就像一颗健康的人头,但被他切了。 他杀人了!这种诡异的想法让他腾起原始的冲动,满脸的血让他觉得肮脏,又有一丝酣畅淋漓。他知道人都有嗜血基因,但心里还是有些抖,他的手却稳稳地握紧了消防斧。 “我要活下去,你可以帮我么?”他觉得这种热血的感觉还不错,也许可以找到另一种方式发泄他的抑郁。 林孟生掩饰住他的诧异,内心变强大的刘轩让他施虐的欲望更重了,他柔和笑道,“当然可以,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!” 他又揉上了刘轩的头,也不管上面黑臭的丧尸血。 黎白却忍不住了,她拿过林孟生的手细心擦拭,好像没意识到最该清洁的人是刘轩。 林孟生抽走她的手绢,温柔的,细致的,把刘轩的发丝一根根捋好。 “你头发还是黑密黑密的,不像我,都发黄了。”林孟生感慨。 黎白瞪大眼,反驳道,“你那是天然栗,多少人冒着患癌的风险去染呢,你皮肤又白,衬得多好看啊!” 林孟生亲昵地点点黎白的鼻子,笑道,“就你嘴甜。” 黎白简直受宠若惊,林孟生从工厂醒来后变化很大,温柔也遮不住冷漠的气场,不过恃才傲物嘛,她把这归结到异能的缘故。 她正寻着亲近的机会,现下孟生宠溺的语气一出,她恨不能跳到对方怀里狠狠撒一娇。 可是惹了少女心的人注意力却在黑发男人身上。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,如果说有,就是一成不变的笑。他感觉不到对方快乐,甚至嗅到痛苦,但对方却在笑。这让他有失控的感觉,对于手握强大力量的丧尸来讲,很不好。 其实他真冤枉刘轩了,许多抑郁症与常人无异,反而因为内心悲伤满溢,反而要用笑撑着。不笑的话,眼泪就下来了。 刘轩忽然觉得屁股一阵痒,他一摸,一手湿软。 ------------ 6.丧尸王的劲敌 林孟生给他查伤的时候,没把肉渣擦掉,一提裤子全糊上了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.cc 他又重新拾掇一番,低头看着屁股上的疤,他问,“你知道我怎么带的伤么?” “说起来,你这是为我受的,你拉我那把之后,自己不是摔地上了么,地上有块丧尸头骨。” “……也不算为你受的,是我后来没跑好。” 林孟生摸摸他的头没说话,对方越是表露出与以往不同的君子样,他就越觉得虚伪。 印象不可更改,林孟生犯了倔,在他眼里,刘轩呼吸都是错。 一个个丧尸隔三差五地奔进超市,却一个也没有出来。 原因是刘轩忙起来了,他的异能在战斗上太鸡肋,林孟生就培训他与丧尸格斗。 林孟生一身来路不明的武艺也没人起疑,刘轩不知道林孟生以前也是弱书生,黎白就光顾着崇拜了。 “打他头骨,手腕后翻,三点钟方向踢腿……” 每次刘轩都是一身臭汗,身材倒是越来越好,两条人鱼线清晰流畅。 他也慢慢觉得林孟生是真对他好,之前他总觉得林孟生太神秘,但对方既然教他变强,就不会是想害他。 林孟生老神在在地看着刘轩进步神速,却一点不急,当你有枪的时候,你会在意你的狗学会用爪子跟野狗打架么? 黎白看着如同新生的刘轩,说不后悔是假的,林孟生对她忽冷忽热,她的心也七上八下,不像对刘轩那样有把握。她也只能说服自己,功夫不抵事,异能才是王道。 门轰然大开,这次一次涌进来二三十个丧尸,刘轩砍到第十五个,就有点力不从心,这斧头钝了。[txt全集下载wWw.80txt.coM] 眼见血盆大口就要啃上他的脑袋,一颗雷球及时焚了丧尸。 “又要谢谢你了。”刘轩说的嘴巴都有茧子了。 林孟生温柔地摆手,“虽然你不记得了,但我们是朋友,我永远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!”毕竟只用眼看,哪抵得上亲手操刀的快感。 刘轩点点头,认真地说,“我会保护你的!”他是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的人。就算不是任务,他也得保护好对方的安全。 不知怎的,这一次林孟生竟不敢直视对方诚恳的眼睛,明明都是虚假的不是么? 他扯开话题,“这也不安全了,也没有军队的消息,我们去岭南吧!” 提到军队林孟生就想笑,军队后来已经成为私人武器,强者为王,没人无条件保护弱者。 刘轩临走把超市一锅端了,看得黎白一脸羡慕。 岭南的丧尸多得像苍蝇,但他们还是扎进了苍蝇堆。路上遇到几个异能队,而且异能者似乎有等级之分,刘轩想详细询问的时候,就被林孟生制止。 防人之心不可无!林孟生提点他,所以他们一直单丢着进了丧尸的包围圈。 这天他们躲在一所居民楼里,林孟生出去了很久,天黑了还没有回来,夜里温度会降至冰点,藏好黎白,刘轩最后还是出去找人了。 丧尸凄厉的吼声一阵接一阵,隐隐带着兴奋。 刘轩顺着最高的吼声转过了街道,就看到个医院。 因为是人流量最多的医院,整栋建筑像圣诞树一样,挂满了各色丧尸。 医生,护士,病人,孕妇,儿童,带伤军人。 从脊背里冒出的寒意,让他冷汗直流。 窗户里忽然透出熟悉的衣服颜色,不停有丧尸钻进那格房子,凄厉的吼声一声紧似一声。 那是林孟生的海蓝装! 趁着一群丧尸刚跳进去,他跟着偷偷钻进去,还没站定,只见熟悉的衣服连着整个人都被后面的生物撕裂,血块哗啦啦如下雨。 林孟生死了!他脑海里炸出这个念头,脊背就是一软。最先变异的林孟生一直是他们队伍的主心骨,现在死了,他有点惊。 随即他想到了一号任务。一只挂着碎肉的爪子当胸抓过来,他弯腰躲过,满耳朵的丧尸叫听得他心惊肉跳,转身就要往外奔。 林孟生这样的男人,死了可惜了,如果没看错,对方早晚成个组织头目之类的,这次如果能逃掉,他就要考虑带着二号任务加入其他小组了。 还没等他转身,血雨洒落之后,就露出一张脸,他眼睛一亮,几乎欣喜若狂。 原来死的是和林孟生撞衫的丧尸。 心放回肚子里,他跳过去,跟林孟生并肩,警惕着周围的丧尸。 林孟生对刘轩出来找他有点意外,不过他倒是挺满意,盯住丧尸群里不断指挥的白发老头,他知道自己这次遇到麻烦了。 不出所料的话,这是个五级的丧尸,也是读心晶核拥有者。 刘轩顺着林孟生的眼睛看去,一个白头发医生正站在丧尸队里,他没有丧尸的腐败模样,也不像难民似的逃生者。 在物资缺乏的末世,反而红光满面,丧尸就像提线木偶被他操纵,甚至排出杀阵,将他们逼到不停跃入新丧尸的窗口。 “把超市的铁门给我拿出来!”林孟生把刘轩护在身后,给他发挥异能的时间。 刘轩一愣,忽然想起自己确实把铁门放进了空间,铁也是稀缺物,但他不敢吝啬。 一整个铁门出现在林孟生身后,他似有感应,“掩护我!” 话落就奔近窗口,猛地把铁门盖到破开的窗口上,楼外的两只丧尸撞到上面,反弹一下跌到地上。 怕不保险,林孟生用异能把门牢牢焊住,这下外面的丧尸进不来,他们也出不去了。 就单独支撑这一会,刘轩连冷汗都顾不上擦,他终于知道林孟生为什么堵住活路。 他们可能根本就回不去了,这就是他们的坟墓。 白发老头不玩人海战术,他精于指挥威力叠加的阵法,丧尸也各有异能,一个冰锥刺来,刘轩就挂了伤。 白发老头得意微笑,望着林孟生的眼神却不敢大意。 这个人很强!他能感受到同出一脉的震慑,但似乎又有点不一样,眼见必杀的阵法被雷球炸散,他烦躁地揪掉眼前丧尸的脑袋,不管怎样,这人都不能放过,他大伤的元气,要用对方的晶核弥补,不不,不仅是弥补,他预感自己能提升一两个等级,到时候他就是唯一的六级丧尸王! 那时候,整个地球都是他的食物!他将建立新的王国,他就是永生不死的秦始皇! 林孟生看着眼前的三角阵,扔了一个雷球,却被反弹回来。 他刚想扔出第二个雷球,白发老头就躲开,眼神警惕起来。 似乎有什么不得了,对方竟然预知了自己的想法,他眼神变暗,直到看到对方胸前心理医生的工作牌,才终于了然。 读心晶核出世了。 ------------ 7.丧尸王的诱惑 他扭头对苦苦支撑的刘轩道,“进你空间里去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” 刘轩猛然意识到,他是可以进入自己空间的,不想再拖后腿,点点头就进了空间。 接着五感就被封住,他被隔绝了,外面发生什么他毫无所觉,只默默数羊。 林孟生却在刹那变了气势,就像画皮一样,凶悍的肌肉鼓出来,衣衫破碎地挂在腰上,五官变得锋利,似乎连眉毛也可作刀! 紫色雷电像个防护罩包裹住他,所过之处,势如破竹! 不需撕扯,只要触碰到紫光就化成灰,三步之内皆为飞烟。 在人类眼中俊美邪异的脸,在丧尸看来如同九渊恶魔。 白发老头早就撒腿外奔,他才在墙上挖出半人通过的洞,就被人扼住了喉咙。 焦黑的声带发不出声音,他挣扎几下,忽然化成泡沫。 一颗流光溢彩的晶核躺在掌心,林孟生毫不犹豫捏碎吃掉。 周围的丧尸失去控制反而暴动,整栋楼摇摇欲坠。 刘轩异能耗尽,猛地现身地狱中。 周围布满贪婪的眼睛,一只手握紧他,紧接着一个雷球炸开白发老头挖出的洞。 耳边传来一声斩钉截铁的低吼,“跳!” 他还不知道白老头被灭,只看到疯了似的的丧尸,离洞还有段距离,时间只允许一个人跳过去。 欠债还命,天经地义!在洞前两步的时候,他一咬牙,反身停下来,猛然把林孟生推进洞里。(WWW.mianhuatang.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背上一痛,他解脱一笑,脑海里终于没有悲观的念头了,没什么比死和你悲观了,他头一次笑得甜。 林孟生回头看到对方含泪的笑,不知怎的,就有点疼。 被推攮的背也一阵不自在,像是粘住了什么麻烦的东西,撕也撕不下来。 刘轩竟然救了他,还不顾自己的性命!不是这个世界疯了,就是他瞎了!一种支柱被撼动的恐慌席卷了他,如果没有了恨,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? 刘轩软软倒在地上,一股力道从他被抓紧的手传来,整个人被拖进洞里。 然后就是晕眩,他睁开眼,两个人已经掉到了地上,他靠着林孟生才站住。 他看着原本很强势精明的人,现在一脸茫然,甚至神经质地咬着指甲。 “你为什么救我?” 刘轩从他的眼睛里看到,“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?” 说实话,挺侮辱人的,刘轩自认敢爱敢恨,救他虽然有任务要求,但也是为了还他人情。自己还以为两人能交个朋友的,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朋友啊。 想想就可笑,他摇摇头,“我不欠你的了。” 忽然他神情一变,一只巨大的生物从林孟生背后俯冲而下,血红的眼睛满是疯狂。 巨鹰身后是一块广告牌。 宠物美容店。 林孟生依然在发愣,刘轩心里着急,对方要是也受伤,他们今晚就别想回去了。这一瞬他才明白,末世直接冲击性命,每个人的行动,都有利益的考量,这是生物对威胁的下意识反应,他怪不得别人误会。 而且他还有任务在身,何必让自己跟对方生气,自己还欠对方七八条命呢,就当做任务是还债。 林孟生毫无所觉,只因巨鹰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危险,就是这个疏忽,让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。 血的颜色其实极美,比人更高一级的生物,会喜欢上它喷涌而出的糜丽。 但林孟生头一次觉得刺眼,他再一次被人推开后,就看到巨鹰啄食刘轩胸膛的一幕,像绽放的大丽花。 脑海燃了一团火,等他回过神,巨鹰已被他徒手摔死在地上。 他扶住怀里人虚弱的身体,有些颤抖地捂住对方胸口的血花。 嗓子有些涩,“你不是说,不欠我了么?” 血液流失的滋味不好受,但他怀里的人面对死亡一脸轻松,苍白的唇不断张合,“我说过,我会保护你!不管你怎么怀疑,那一瞬间我还没想那么多,对于我,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。” 这话还带着点气性呢,林孟生有点想笑,搂紧了怀里冷得发抖的身体,顺手摸上对方的头,怀着复杂的心情,他揉得心里一片烦躁,却不想对怀里人发泄。 抱起急需治疗的刘轩,他找到一个地下室,安顿好刘轩,就匆忙走出去。 回来的时候,手里拎着一袋子药。 咬开手腕,看着墨绿的血一滴滴掉进红唇里,洁白牙齿都被染成翠绿色,让人有种被弄脏的错觉。 林孟生掰开对方的嘴,低头伸出舌头,舌尖一点点揭掉墨绿的液体,雪白牙齿让他看得更烦躁。 想了想,他又把手腕拿过来放血。看着洁白再一次染上墨绿,颜色丝丝缕缕渗透到齿缝和口腔,他满意地抱紧了对方,沉沉睡去。 他忘记了还在原处的黎白,事实上这次他睡得格外满足,道具其实并没有用了,他不打算再报复。 人都会变,而且对方失忆了,这就代表他俩再没关系,现在这个是上天赐给他的宠物。 刘轩醒来的时候,察觉对方靠得太近,尤其自己还在对方怀里,但他打了一个喷嚏,就什么都不想了。 真他娘的冷! 林孟生也醒了,但他没松开搂住对方的手,等到刘轩拿出两件羽绒服,才皱着眉撒手。 “你不欠我了。” 忽然砸下来这么一句,刘轩有点摸不着头脑。 后来他回过味,对方这是在对自己晕倒前的话表示认同。 “不,我还差着多呢。” 林孟生皱起眉,“随你,但是我不用你保护。而且我会承诺以后都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,前提是,”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五六块晶石,“你永远不吸收晶核升级。” ------------ 8.丧尸王的嫉妒 这一刹刘轩有点蒙,但是他倒是摸出一点门道,晶核竟然能升级! 作为一个男人,他才不想做菟丝子,摇摇头拒绝后,他就不再说话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QiuSHU.cc “你会答应的。”这末世的辛苦,才只是开始。见刘轩眼巴巴望着他的手,他把晶石递给对方。 “这些都不是跟你一系的晶核,你不能用。只有透明色才可以。” 接着他又科普了一番,这些消息都是人类后期摸索出来的,现在极少有人知道。但他不吝啬这点消息,养宠物就要紧一点,松一点,不然逼跑了哪去找。 对他来说,刘轩是特别的存在,如果选择同伴,刘轩是最有资格的人,对方是上天的礼物。 十二个小时过去,刘轩伤好得差不多了,他以为自己体质好,不知道是丧尸血的功劳。 林孟生却皱起眉头,按理说读心异能已经和身体融合,但他依然看不出刘轩的想法。 他试了几个低级丧尸,脑门上就写着个吃字。看来他的异能没出问题,但对刘轩失效了。 两个人出门走了一会,刘轩猛然一拍大腿,他把二号任务给忘了。 刚走到居民楼门口,就察觉到里面不止一个人的动静。 黎白听到脚步声奔出来,低低哭了一会,才解释说,当时有丧尸进来差点吃了她,幸好这队异能者救了她。 话里话外,都是对刘轩留她一个人的不满。棉花糖小说网www.MianHuaTang.cc 刘轩毫不在意,林孟生只觉得头疼。 幸好有人过来解围,星星之火团团长痴痴看了黎白一眼,跟他们寒暄起来,显然是想拉人入伙。 见他们不动心,团长压低声音,在林孟生耳边道,“据说北边起尸了,全身晶核化了,浑身都是宝!” 林孟生温柔笑意不减,团长吴争看向刘轩,却没想到一个小兵也城府深重。 刘轩不是不动心,只是晶核身体能被看到,肯定不是透明色,他要了也没用。 团长吴争变了脸色,有点恨铁不成钢,“你们知道么,人类早晚要毁在你们的无动于衷上!” 两个人都鄙夷地看他一眼,刚才利诱的人类渣宰难道不是他么。 “那丧尸可不一般,那是丧尸王,等他再发展发展,等成了气候,统一全球丧尸,可就全完了!” 听到丧尸王三个字,林孟生脸色一沉,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名字,但却是上一世属于他的称号。 六级丧尸可以晶核化,这是成王的标志,但也有六级丧尸愿做跟班,因为一旦晶核化,没有得到所有丧尸的信仰就会被反噬。 这个过程需要十年,看那个丧尸晶核化的野心,对方早晚要来找他要信仰。 既然不愿屈居人下,那就先下手为强! 林孟生的答应让吴争很开心,也就答应了对方的附加条款。 他们独立于团队之中,不受团长约束,团长负责提供给他们关于晶核化丧尸的信息,但作为回报,他们要保护团员生命。 “还有黎白,当我们不在的时候,你们要保护好她!”林孟生谈判的时候,忘了黎白。但刘轩不能忘啊,二号任务一日不取消,他就得遵守。 吴争俊挺的脸一红,喃喃地说,“当然,当然。” 林孟生揉揉宠物的脑袋,有些不悦地在对方耳边低语,“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?” 刘轩一脸莫名奇妙地摇头,顺便解救出自己的脑袋。 林孟生又把宠物的脑袋抓回来,用力揉了揉,“那你为什么时刻想着黎白?她一个姑娘家,你惦记人家干嘛?” 他哪里有时刻想着黎白,他又不是色狼,刘轩琢磨着,自己以后还得保护黎白,到时候林孟生又得问,他得想个借口一起解决了。 想了想,他学着吴争看过去的眼神,痴痴望了黎白一眼,“因为我喜欢她啊。” 噗嗤一声,林孟生手里的铁杵断了,他哦了一声,笑得格外温柔。 林孟生的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,纵然战斗时强势,却更反差出平日的温和。那笑脸文艺点形容就是,江南下起了雨,谁瞅一眼,就崩一脸水烟。 气质容貌都佳的男人不多,手不由碰触到对方眉心,刘轩感叹一声,“你这么温柔,谁成了你心上人,就一定是住进了江南。” 林孟生觉得自己很奇怪,听到刘轩说喜欢黎白那刻,他就把杀机锁定在对方身上。 他以为这是主人对宠物的占有欲,但听到刘轩的感叹,他又有点飘飘然,想着他还真识货,可想多了又有点心酸。 可他早就没有这些情绪了,最近他一定是太累了,好好的一个丧尸都有幻觉了。 刘轩想着自己都说了喜欢黎白,怎么也得表现一下,他拿着空间里的鸡腿送去了。 不知怎的,林孟生咬着压缩饼干,觉得噎嗓子。 当天杀丧尸的时候也格外卖力,只一天,团员对他的崇拜就仅次于吴争。 面对不喜欢的女生,人是不会上心的,在林孟生时不时怀疑的眼神下,他不走心地准备几个小炒打算给黎白送去。 新基地分配了房间,他拿出食材倒也方便。 竹笋炒肉,干煸肉丝,蚂蚁上树,宫保鸡丁,麻婆豆腐,紫菜蛋花汤。这是他九岁时学会的,好久不做,没想到味道还不错。 林孟生敲门进来,有些惊讶他的厨艺,刘轩以前可是五谷不分。 “我学着做的。”刘轩指着桌上的《厨房大全》解释。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,好久没吃过熟食的人,光看着口水就止不住了,没想到宠物还有格外惊喜,林孟生拿起筷子就想尝。 啪的一声,手被拍开,刘轩一脸严肃地对他说,“这是给黎白的,我说过的,我喜欢她,想追她!” 他说完就低垂了眼,似乎有点害羞,但他还是从厨房拿出午饭递给林孟生。 两根水灵灵的葱,一根胡萝卜,还有一盘生菜。 ------------ 9.丧尸王的计谋 林孟生啪的放下了筷子,抬头温柔地笑笑,似乎毫不介意档次的降低,“你先去送菜吧,我不急,这菜我早晚能吃到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qiushu.cc” 刘轩端着菜就出门了,林孟生无名火起,捏起那根葱,狠狠抽着那根胡萝卜,他还没解恨,又觉得那水灵灵的葱白像女人的脸,拿起萝卜狠狠戳成了葱泥才罢手。 最后刘轩的桌子上多了一杯绿色的蔬菜汁,上面写着提示: 记得喝哦,对肾好!^-^ 林孟生也觉得自己不对劲,他又开始烦躁起来,有气又不知道对着谁! 他对着残留香气的厨房,挥手就是一个雷。霹雳啪啦在锅碗瓢盆上闪烁,一片焦黑,他才觉得气顺了,可走到门口听到黎白屋里的欢声笑语,他又有把那栋屋子炸毁的冲动。 他到底怎么了,之前刘轩跟在他身边,他烦对方功利,现在屁股后头的尾巴接黎白身上了,他觉得更烦了! 他开始神经质地撕指甲,后来直接放在嘴巴里啃,为什么就是想吃掉那桌菜,他都没味蕾了,这不是瞎子看花么!难道是对宠物的占有欲,他闭上眼想了想,他好像的确想把对方捆起来,狠狠抽上几十鞭! 居然还想去给人抛媚眼,命都悬着还想着爱情呢!想做菜给别人,就折了手,还想端着送去,果断打断腿! 指甲被咬的咯吱作响,墨绿的血在地上腐蚀出空洞,他血红的眼神兴奋无比,光是幻想,肌肉就叫嚣着舒畅! 要不找栋小黑屋把刘轩圈养起来算了! 门忽然被敲响,打开门黎白就进来了,这段时间黎白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黏着林孟生,就差脱掉衣服诱惑了。小说txt下载Http://wWw.80txt.com/ 聊了一会,黎白就被撵了出去,她一肚子气也没地发,说实话,她觉得这林孟生简直就像个同性恋,对着她这样的美女,居然一副隐忍的样子,好像碰到什么奇怪生物! 吴争和刘轩可是爱她爱得死心塌地,尤其刘轩,失忆了也不忘爱她,可刘轩就是打动不了她! 临走前哀怨地望了心上人一眼,谁让她就是一门心思爱着这么个冤家! 刘轩被敲门声叫出来,原来是队里的小丁,说林孟生请自己去他房里谈事情。 为什么林孟生不亲自来,除非是受伤到不能走了!他心中大惊,慌张就往对方房间跑。 几步路跑地心惊胆战,这让他不得不承认,他对教导自己,又救过自己的林孟生有了感情,也许少,但对抑郁症来讲,很难得。 哐当一脚踹开门,只见桌上摆着几根烛光,他以为性命垂危的人,正惬意地夹着萝卜丁,桌上还好几盘眼熟的菜,那人还托着脸一脸得意,“我说过,我早晚会吃到!” 刘轩觉得林孟生有病! 林孟生看着目瞪口呆的宠物,头一次敞开胸怀地笑起来,直乐得眉眼弯弯。 刘轩看着笑出泪的林孟生,跟看傻逼似的!猛地转身出门,狠狠带了一下门! 林孟生觉得自己变态了,他还想跟着去看刘轩气急败坏的表情,尤其是知道自己的礼物被转送后流出的漂亮眼泪,他还想扒开对方脑袋看看对方断了念想没。 还有,还有往他脑袋里塞满跟自己这个主人住进小黑屋的想法。 啧啧,有这种想法的人好变态啊,幸好我就是这种人,不然被个变态盯上多可怕。 林孟生嗅到刘轩残留的气息,捡起刘轩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,像吃虾条似的啃起来,嘴角笑得温柔。 刘轩并没有难过,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了借口,林孟生那副模样明明是示威啊!这是警告自己不要再搞花样,那算啦,这样还省事儿。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叹,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喂狗了啊,以前多冷静一个人,整得跟个小孩似的幼稚! 自己才不要爱人!抑郁得够苦了,不要再受苦。 刘轩的想法无可厚非,很多人都这样,为了逃避恋爱中的伤心,连恋爱的甜美也不要了。 刘轩还不知道自己的不良影响,不然丧尸肠子都得悔青了! 丧尸狂潮爆发,基地在三天后沦陷,本来绝望的人们,得知了诺亚方舟城的存在,希望又爬上他们的脸,一些人浴血奋战,终于杀出一条血路。 不过只有数十人成功逃生。 “大家注意,距离诺亚方舟城只有几百公里了。它是个小城市,但物资丰富,它被叫做诺亚方舟城也是因为城里被感染的人很少,四面环山就跟个保护罩似的,那里的丧尸都被解决了,城里的人跟末日前过得没什么区别,就天气不好,多穿点衣服就行,大家可加把劲!胜利就在眼前!” 靠着这段鼓舞人心的话,几十个人的队伍朝着诺亚方舟城,缓慢却坚定地前进着。 刘轩从队伍里冒了个头,一只手狠狠把他压下去。 “别乱动,有动静!”热气在耳廓缭绕,刘轩缩缩脖子,一路上遇到好几次危险,几乎都是靠着刘孟生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,才躲过。 吴争听到这话立马挥手,示意队伍警戒。他原本巴望对方三个留下,除了看中林孟生的雷系异能,更多的是出于私心,但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能力。 他越发觉得黎白是他的福星,一路上追得死紧,可对方一腔心意都灌在林孟生身上,让他又恨又怒,但他不担心,林孟生一看就没那个意思,做大事的人岂能见险就跑,他等得起。 不敢多想,旁边的苞米地传来咔嚓声,数十人的丧尸群就像剃刀,直接刮掉了所过之处的苞米梗,连干硬的地皮都削没了! 最让人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战斗力,而是他们使用的武器,是一片片骨刺! 那是一队骨丧尸,脑骨里没有晶核,弱点未知,它们的指骨尖利如锥,脚掌骨没了指头,一个骨片锋利如刀,带着凌厉的杀气袭来! 黎白似乎被吓傻了,大家都往北后退的时候,她反而往西跑了,尖叫声引起了众多骨丧尸的注意力。 吴争在前头带领队伍,没看到这一幕,刘轩推开林孟生的手,一咬牙奔回去。 林孟生的手掌紧紧握起,一片青紫笼罩指尖,看着陷入险境的黎白,倏忽笑了。 一个骨爪穿透黎白的大衣,惨白的指尖只挂着碎布,黎白还来不及庆幸,一只丧尸脚骨就直砍向咽喉,飘散的发丝被削断,脖颈的血丝渗出来。 “刘轩,救我!” 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,黎白踉跄着倒地,但总算捡回条命。 刘轩不敢跟骨刀对上,拽过黎白就往前奔,身后的丧尸越聚越多,眼见一条宽水渠,刘轩眼神一亮,只要跳过去跟丧尸拉开距离,就能跟大部队接应! 就在他搀着黎白跳起的时候,黎白似乎是不小心,猛地踩上他的膝盖,整个人就扑到水渠对面。 被借力的刘轩反而后退几步,直到丧尸堆里。 ------------ 10.丧尸王的圈养实施(一) 水渠对面都能听到刀入肉的声音,黎白回头无声说了一句,“对不起!” 她扭头看向林孟生,对方笑意温柔,她忽然打了个冷颤,想起了昨晚的事。[八零电子书wWw.80txt.COM] 当时她终于忍不住去问了林孟生,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。 对方却一脸无辜地说,刘轩喜欢自己,他和刘轩是好友,自然不能夺人所爱,只要刘轩在队伍里,他就永远不会跟队伍里的她在一起。 她不会离开队伍,那么就能送刘轩去死了! 现在她忽然一阵天旋地转,当初的甜言蜜语,如今看来,怎么都像是暗示。 在对方看透一切的眼神下,她死死挺直脊背,刘轩死了,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!自己慌什么!马上就能得到林孟生了,就算是魔鬼,也是她的魔鬼! 这样想着,她避开林孟生的眼神,含着泪往对方怀里扑去。 不要拒绝我!不要拒绝我!我只有你了!只有你了! 黎白稳稳落在对方怀抱的时候,眼泪瞬间就落下来,她想,不管怎么样,你林孟生,总算是我的了! 但下一秒她就僵硬了身体,一股熟悉的烟味袭来,她猛地瞪大眼,控诉地望着抱着她的男人。 “阿白,你没事吧,不要怕!有我在,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!”吴争看到黎白朝着自己扑过来,虽然知道刚才站在自己前面的是林孟生,还是忍不住心头狂跳,现在美人在怀,只剩一腔柔软。[棉花糖小说网www.Mianhuatang.com “哈哈……”黎白大笑起来,使劲捶打着对方的肩膀,这样的男人要是在爱上林孟生之前出现,结局会不会不同,她还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,哪里是现在面目全非的杀人凶手,“你为什么不早点来,为什么不早点!为什么不早点!哈哈……” 吴争以为对方怪他没早点救她,心都拧起来,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!我该死,你不要气了,幸好你没事,现在也不晚,以后有危险我一定会保护你的!” 黎白也不知听没听到,只愣愣看向水渠对面。 安乐死,窒息,跳海,卧轨,每一种死亡都被他想过,可刘轩从来不知道,自己的死会这样壮观。 他倒在丧尸群的那刹,胸口被一根骨刺穿破,拔出的时候,他以为自己的心脏都被带了出来。 林孟生跳过水渠的时候,他以为自己死了,没想到眼皮一跳,他用尽力气无声地喊,“滚!都给我滚!死是我一个人的,我不要任何人陪!我只要死去!” 在喊出的那刻,他心里膨胀的洞忽然就炸了,只剩一片空白,他想,原来他不是抑郁,他只是抑郁孤独。 丧尸在啃咬他的脚掌,大腿的肉被骨丧尸拽下一块,那个丧尸的大腿就多了一块颤悠悠的肉,似乎随时会掉下来。 他不再看林孟生,死人是不会担心什么的,他只需要放空。 瞧这丧尸真是个丑逼,吃东西的样子也真是丑,不想自己的眼球遭罪,他朝着旁边的骨丧尸们招手,想尽快结束这场宴席。 林孟生跨过水渠就开始释放威压,但是骨丧尸毫无所觉。难道是另一个丧失王的出世,让这些丧尸失去分辨力,不然就算再厉害,这些无意识的丧尸也是要听从丧失王的命令。 宠物的大腿都快被啃干净了,林孟生忍不住大喊,“住手!都给我住手!” 看到刘轩招手,他知道小宠物撑不下去了! 狂奔中他的丧尸身体有点抖,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!就在十几个丧尸同时低头啃食刘轩的那瞬,他猛地扑了上去。 身体接触到温热,哪怕知道那是血,他的胸膛还是发出一声愉悦的叫声,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那叫声忍不住冲出喉咙来。 他扒开其他丧尸的手,把刘轩整个人圈在怀里,一点点吻干伤口的血,他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! 越来越多的丧尸围攻过来,他们被包围的密不透风,林孟生却纹丝不动,只在丧尸爪落在他怀里人身上的时候,才冷哼一声,像对待贪玩的孩子般,把骨刺挪到自己身上。 刘轩从昏迷中恢复意识,想睁开眼,却没能成,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诱惑的声音。 “睡吧,醒来一切都好了,现在就安心睡吧!” 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:“宿主被二号任务保护者伤害,紧急取消二号任务。环境监测安全,宿主可陷入休眠状态。” 刘轩终于安心地睡了。 林孟生以为刘轩是听自己话,心里兴奋地几乎想摇醒对方,跟他说几句话。 不过现在应该解决掉这些该死的低级生物! 丧尸的骨刺没能伤害他什么,只有几处地方流出墨绿的血,跟刘轩身上的伤口几乎一模一样。 这是变态偶尔愧疚,对被害者的赔偿,但是一旦发生公平关系,一般代表着更加糟糕的结果,因为变态还想跟被害者发生些正常人之间的关系。林变态想,他可不满足,只是朋友。 就在林变态动手折掉吃得最欢的骨臂后,水渠对面的人动起了手。 苞米杆发黄后特别容易发生火灾,尤其这一片连绵几十亩,足以将对面恶心的丧尸们烧掉,站在上风口的他们占据天时地利。 吴争挥手示意,燃着火的秸秆被扔到另一边,骨丧尸群很快就被火包围起来。 嗅到糊味的黎白抬起头,看到对面的一幕,她猛地扯住了吴争的肩膀,林孟生还在里面啊! 最后想到林孟生毫不犹豫的身影,她无力地垂下胳膊,不自然弯折的弧度就像一具尸体,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,足足一个小时,眼睛却一眨不眨。 吴争抱紧怀里的人,眯起眼打量着对面的情形,他不知道自己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,为了幸存的团员安全着想,还是为了一己私利。 但他知道,如果对面出现林孟生的身影,他会毫不犹豫挥出地刺,将那张黎白爱的脸毁掉! ------------ 11.丧尸王的圈养实施(二) 刘轩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,三根蜡烛照亮周围的家具,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。热门小说网WWW.QiuShu.Cc 上午九点。 空气有点腐朽,他推断出这是个地下室,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,来救他的林孟生呢。 门忽然被打开,一个高大的人走了进来,刘轩觉得有丝熟悉,却清楚明白这样的大高个,他在这个世界一个都不认识。 这人至少两米高,穿着奇怪的衣服,一点皮肤都没露出,脸上也带着化装舞会的面具。 是圣诞老人的模样,连好笑的帽子都有。 “是你救了我?” 对方没回答,只把手里的碗放下,手很快缩回去。 但刘轩还是看到惨白的皮肤,他心里一惊,这跟初期的丧尸何其相似。 见他警惕的眼神,对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,猛地转身出去。 他根本没力气追出去,他受的伤太重了,不过倒是很好奇,那人怎么把丢了半条命的自己救活的。 到了晚上就有了答案,那人割开了手腕,奇怪的墨绿血液流淌出来,一滴滴落在碗里。 接着后背一凉,那人竟然将血涂抹在他的伤口上,他想挣扎,却被拽的死紧,最后伤口传来的舒适感让他不动了。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药人?不过他还牵挂着另一件事。 “你有没有见过跟我在一起的一个男人,长得很好看,尤其是眼睛。(WWW.mianhuatang.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” 怪人的手不自觉摸了一下眼睛,眼底似乎闪过笑意,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,只摆摆手。 他着急着追问,对方却把他摁在床上,出去了。 不一会怪人拿过来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三个字,“他死了。” 系统没有提示一号任务失败,林孟生肯定还活着,刘轩摇摇头,坚定地说,“我不信,他一定还活着!” 怪人不知怎么的就激动了,拿起新纸条刷刷写给他看,“你为什么认定他还活着,他是你什么人?” 刘轩若有所思,最后还是说,“他是我一个朋友。”就凭林孟生单枪匹马来救他,就值得交这个朋友!只是他欠对方的更多了,可别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没还清,那可就闹心了。 见他愁眉不展,怪人递过来一张纸条,“他走了,回到队伍里去了,你就当他死了吧。” “那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 “我就是想挑战自己的医术,结果,我赢了,等你好了,你就可以走了。” 刘轩冲他道谢后就不再说话,他只想尽快恢复,然后找人报恩! 就这么养了几天,刘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,怪人越来越逃避他的视线,他从心里感觉到对方深深的自卑。 不说对方那套装束,每次进门都会偷偷用忧伤的眼神看着他,随着身体的好转,那眼神越来越露骨,甚至有几次端来饭菜,眼眶都是红的。 而且对方从来不敢抬头看他,那是自卑的人最显眼的特征。 可他越来越觉得对方熟悉,不是长相,而是气息上的熟悉。 这让他觉得恼火,可是系统又是个废的,只能单线输出,也不能咨询问题。 直到临走前事情出现了转机,那一天他都没有看到怪人,可能连告别也不能了,这是他第一次推开门,一步步沿着楼梯往上走。 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,那声音很低沉,却幽咽。 这地方只有他和怪人两个人,听到装哑的怪人哭了,他心痒难耐,顺着声音进了隔壁的屋子。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哭泣,旁边摆着一张圣诞老人的面具,男人蹲在角落里一只手紧抱双膝,脑袋闷在膝盖里。 另一只手臂以一种绝望的姿态,抓在墙壁上,上面布满了墨绿的血痕,他却还在用受伤的手抓着,周身布满绝望的气氛。 刘轩莫名地心头火起,他就说最近明明没用到对方的血,对方吃饭时露出的唇怎么越来越白。 “不行,放他走!你不可以这么自私!当初救他也是心甘情愿,现在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就不要拖累他!等他走了,就自我了结吧,就像跟他说的那样,林孟生死了。” 刘轩被熟悉的声音震得说不出话,原来,那个怪人就是林孟生! 怪不得总觉得熟悉。 眼见对方就要站起身,他下意识不想让对方尴尬,猛地藏在了杂物后面。 等到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,他慢慢走到墨绿的墙面前,抚摸着一道道深刻的痕迹,心微微疼起来,像被那道抓痕咬了一口。 恍惚了半天,他终于回过神,他要去找林孟生,告诉他,自己会好好保护他,不会离开他!就算挽救不了什么,至少不要对方那么难过。 晚饭端进来的时候,刘轩深深看了对方一眼。 这一眼,他的眼泪差点没崩下来。 这是醒来后对方第一次抬头正视他,倒像是豁出去了,只用眼睛深深地,恨不能刮下一层皮似的看着他,眼珠一错不错,像是看一眼少一眼。 这种可怜的模样让他有点心酸,尤其还是这么个为他付出这么多的人。 他深吸一口气,“我跟你讲个故事。” 他将自己失忆后的事情全部讲出来,最后表示,无论他的朋友变成什么样子,去了哪里,他都会找到对方! 本以为对方会被打动,结果对方忽然掀掉桌子,声嘶力竭地喊着,“你不会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!如果你看到了,肯定会觉得恶心!肮脏!就算是乞丐也要比他的模样好看一千倍,一万倍!那么恶心的样子,连我看到了都要吐上一天!” “不会的!”他的话被刘轩打断,刘轩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,握紧对方不断挥舞的双手,一字一句地说,“当然,什么心灵美超过肉体美的狗屁场面话,我不会说,但是,我不会觉得你奇怪,相信我,我是能看着生化危机,行尸走肉下饭的人!” 林孟生似乎平静了些,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。 “让我看看你好不好?”刘轩示意对方拿下面具。 ------------ 12.丧尸王的圣诞老人故事 林孟生发出两声不怀好意的笑,慢慢拿下了面具。求书网Http://wWw.qiushu.cc/ 圣诞老人微笑的面具下,暴露出一张丑陋至极的脸,惨白皮肤上皲裂出道道血口子,黄色脓水盈在上面,两颗獠牙突出到嘴巴外面,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出。 饶是刘轩有了心理准备,也被吓了一跳,但他始终一脸平静,连眼神都没有变化,就像看到普通一张脸那样随意。 林孟生却忽然爆发,他冷笑一声,“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更肮脏,滚吧,带着你的慈悲和该死的恻忍!” 刘轩将他刺伤手心的手指掰开,黑色的指甲暴漏出来,他问,“你现在是丧尸还是人?” 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,这时候说出来,很明显是要和对方一起面对。 林孟生抽回手,嫌弃地撕下一块指甲,他暴躁地跺跺脚,最后狠狠捶到刘轩身后的墙上,恶狠狠地说,“我是个丧尸,还是个对好朋友有恶心感情的丧尸!你满意了吧,还不快滚!” 刘轩眨眨眼,他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,等看到对方眼底压抑的伤痛才回过神。 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狼狈,他第一次知道,有些情,是还不了的。 林孟生忽然脱力地跌坐在地上,他靠着墙闭上眼睛,“你走吧,在我睁开眼之前,走!” 忽然,一阵温热的触感袭上獠牙,他猛地睁开眼。 刘轩说,“你看,我能接受你,也能接受你的感情,你还难过什么呢?” 林孟生丑陋的脸上有眼泪掉下来,他猛地抱住对方,像要勒进骨头里,只有他知道,就算之前所说的都是假的,但这刻眼泪是真的。求书网Http://wWw.qiushu.cc/ 他抽抽鼻子,“我不信,除非……” “除非什么?”刘轩知道不可挽救,但至少可以补救,还不了也要还。 “除非你和我做/爱!”凶狠的口气,说话人的耳朵却红起来。 “好!”刘轩豪气干云! 就当前列腺按摩,没什么的,就算这么安慰自己,但是只是林孟生吻下来的时候,他还是僵硬了身体。 林孟生看着刘轩不停眨动却没睁开的眼睛,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。 这一次连最后的底子都掀出来,他心里怕得要死,他怕被嫌弃,他怕刘轩露出害怕的样子自己会伤害他,但是他更怕有一日丧尸的身份暴露后,刘轩怕他怨他,而且还能看到刘轩情深意重的模样,就算昧良心骗了对方,算得了什么,他只怕骗得不够狠,缠得不够紧! 他不在乎下地狱,他只在乎地狱里有没有他要的人。 “我知道你是同情我,我为了你变成这副样子,也不是想求你跟我在一起,你不必让我这样可悲!” 他的话被人吻断,一股急切的情绪从对方那里传来,他忽然想大笑,又想大哭。 但他只是把手放在对方的头顶,五指插入对方发丝,狠狠吻下去。 侵略的吻弄得刘轩很不适应,但他尽量放松身体。 两个人很快就滚到床单上,衣服被撕烂,就像蜕变的蛹,两个人露出精壮漂亮的身体。 两个人都不相让,浓烈的荷尔蒙伴着喘息从鼻腔喷出,眼神炙热如战场,好战的情绪很容易直接冲击下/身。 忽然林孟生加大力气,原本还势均力敌的刘轩败下阵,抚摸,亲吻脊背,战栗的快感里,刘轩只有喘气的份。 “说,你会对我负责的!” “……嗯,我,我会对你,对你负责的!” 事后躺在床上,刘轩被那种前列腺刺激的快感整得心情复杂,虽然后来恢复温柔,但却在最后如狼似虎的人正一脸害羞的躺在他旁边,除了固执地掰着他的脑袋,放在对方胸口的动作男人外,其余咬被子,在被子下高兴得直蹬腿什么的,都是少女好么! 忽然想来根事后烟,刘轩又抑郁了。 林孟生见刘轩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,装作揉脑袋,把人脑袋转过来,一缕缕地摆弄对方的头发。 发丝划过耳朵有点痒,刘轩缩缩脑袋,“我总感觉你是想你把我的脑袋分成几瓣。” 林孟生低沉的笑声响起,“然后一瓣瓣藏起来,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。” “给我讲讲呗,你现在都吃什么啊?”刘轩决定换话题。 “吃晶核什么的。” “为什么你被咬就变成这样了,我怎么没事?” “你运气好呗。” 刘轩抬头想看对方一眼,他想如果他是林孟生怎么会不嫉妒幸运儿。 只一眼,他就震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,还是对方伸手勾住了他。 他颤抖着指着林孟生的那张久违的俊脸,“你的脸变回来了!” 林孟生摸摸自己的脸,也是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。 “这是怎么回事,怎么忽然就变回来了?” 林孟生想了想,忽然红了脸,但他没吭声,后来被问急了,他摸了刘轩屁股一把。 “我想这就是原因啦。” 刘轩整个出溜到被窝里,耳朵比林孟生的还红。 气氛不能一直黄下去,刘轩觉得被窝的气氛太危险了,连忙钻出个脑袋。 “那你现在也是丧尸了,多没前途啊,”刘轩闭着眼胡说八道,“不然你去做个丧尸王好了,给我长脸!” “好,但是我怕我再变回去,我们再巩固一下吧!” “……哦。” …… “我觉得你已经够了!” “是么,我觉得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,还是不要前功尽弃了,再来一个疗程吧!” “……哦。” 夜刚刚好,还是地下室,真是太危险了,刘轩后来觉得自己死床上都没人能发现。 看着沉睡的刘轩,林孟生拿起桌上的圣诞老人面具,戴上后微微一笑。 抚摸着刘轩光滑的皮肤,他无声地说,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啊,就叫圣诞老人后续,故事说的是,圣诞老人不仅会把礼物放进袜子里,他更擅长把孩子放到装礼物的袋子里带走!睡吧,我的孩子!” 他吻了吻刘轩发梢。 ------------ 13.丧尸王的二次圈养计划 “我们两个一起在这里不好么,为什么你还要走!”刘轩再一次提出离开的时候,林孟生忍不住了。[求书小说网www.qiushu.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“我只是觉得咱俩不能脱离社会,肯定有研究人员能解决你的问题,你现在太不稳定,我担心会有异变。” “可是外面太危险了,你忘了上次的情况了么!”林孟生有些烦躁,他很想把人捆床上,狠狠来一发。 当初他暗示黎白,也是想让刘轩知难而退,自动住进小黑屋,没想到对方好了伤疤忘了疼。 “不是还有你嘛,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是最好,不幸遇到过不了的危险,咱俩就一起挂!”这话刘轩说得诚意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的感情,还有系统未知的安排,万一明天就让他离开这个世界呢,那对方要孤独终老么! 至少,让他治好对方的病,这样就算未来发生什么,对方也不至于住进深山老林里去。 林孟生忽然静下来,他们的手十指紧扣,他低低地说,“好吧,那我们就同生共死!” 他想,他需要重新计划了。 林孟生除了刘轩和黎白,可以读懂任何人的想法,在丧尸的帮助下,他们很快找到了吴争的队伍。 团员们对他们的死而复生很惊讶,七嘴八舌地询问他们的情况,林孟生一个谎轻巧地圆过去。 提到那场大火,团员们一个个羞愧难当,他们的自私,差点害掉屡次救他们的恩人。 吴争走过来,拍拍林孟生的肩膀,一脸的不好意思,“兄弟,这事都怪我,当时我们实在是被那群怪物吓到了,还以为你们死了,就下令放火,兄弟,你也知道我是团长,手下几十条人命,要是让它们追过来,我就对不起众团员了,这都记在我头上,是我吴争对不起你,以后有需要麻烦的,我吴争义不容辞!” 林孟生才不在乎那一把火,跟他客套几句,就拉着刘轩找地坐下了。(wwW.qiushu.cc 无弹窗广告) 两个大男人十指紧扣,十分惹人注目。林孟生毫不遮掩的动作,引起众人窃窃私语。 忽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女人,气质阴沉,脸色也是惨白,容颜却仍有几分迷人颜色。 她一眼也没往两个腻在一起的男人方向看,吴争看见她,眼神蓦地变温柔,连忙给她了一杯热茶。 “天太冷了,暖暖身子。”黎白被他牵到门口,也不知是不是巧合,这地方跟刘轩他们正对面,抬眼就能瞅见。 黎白似笑非笑地看了吴争一眼,“你个小气的,我说了只爱你一个,就不会再放不下别的,你这是不信我!” 黎白嗔怒,吴争立马手足无措,指天发了好几个誓,才平息了美人怒。 遇了几次有惊无险的丧尸群,他们已经到了隔壁的城市,只差两天就能到达诺亚方舟城。 众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,忽然风起了一种传言。 队伍里有被感染的丧尸,装成人的模样,慢慢将团员一一杀死。 起初还有人不信,到后来队伍里平白少了三个人后,就有人惊慌失措了。 吴争镇压了这个传言,但是就在第二天早上,有人发现了两具被丧尸咬死的尸体。 前一天,这两个队员还跟队伍里的其他人说,不要相信流言。 这下团员们彻底慌了,每个人都开始看着同伴疑神疑鬼,草木皆兵。 刘轩偷偷捏了林孟生一下,“你有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?” “我还以为你会问,是不是我干的。” “你没那个功夫,你晚上没有起夜的习惯。” 林孟生咬住刘轩发红的耳朵呵气,“看来咱俩恋爱也是有好处的,起码可以互相作证。” “丧尸咬人的事你怎么看?” “我没察觉出,应该不是丧尸,是人为。” “只希望不要扯到你。” 忽然黎白走到他们眼前,坏笑着冲他们挤眼睛,“看来,我当初看走了眼,我跟孟生才是情敌啊!” “黎白有追我么,要不你现在追我,我立马就换人!”刘轩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黎白,总有种小三上位的感觉,只好跟她瞎侃。 黎白笑起来,三个人又聊了几句。 忽然人群出现了骚动,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。 “变异者再次感染就会变成丧尸!大家好好想想都有谁激发异能后,又被咬了!” 黎白想起水渠前的一幕,心里一惊,别人不知道刘轩有异能,她却知道,还亲眼看到对方被撕下大腿肉。 她下意识后退几步,警惕地望着刘轩。 黎白的动作太大,众人都被吸引过来,见黎白表情,看向刘轩两人的眼神变得不善。 刘轩下意识护住林孟生,毕竟,林孟生确实是丧尸。 “交出丧尸!”人群怒喊。 黎白朝着刘轩哭泣,“你放过孟生吧,无论你想怎么报复我,孟生是无辜的啊,他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,你不能忘恩负义!” 刘轩有些无奈,他想保护来着,这也能被看做挟持。 “阿轩不是丧尸!”林孟生眼神扫过众人,明明是温柔笑意,众人只觉得遍体生寒。 刘轩瞪他一眼,还觉得不够乱是不是,万一有人把矛头对准了他,一验身就可以直接交代了。 最后还是被叫来的吴争解决了问题,他因为愧疚,力挺林孟生的观点。 碍于团长的积威,众人只好放下武器,但要求在三日内找到凶手! 这个要求不为过,吴争只好答应。 当晚吴争一夜未归。 “你不是吴争,你到底是谁?” 吴争一脸诧异地摸着黎白的额头,“你是不是烧糊涂了?” “你不用再装了,没意思。” 吴争最后都气笑了,“你看我哪里不是吴争了!” 黎白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,“一股子丧尸味,遮都遮不住!”她忽然就不想说,吴争习惯站她左边,还说离她心脏挨得最近,总能混个脸熟。 对方的脸色变了,“你不怕我杀了你!” “怕什么,我是来做交易的。” …… “我们的交易三天后进行,现在可以告诉我吴争去哪了么?” “去哪了?我肚子里。” 黎白的小指不自然的抽搐一下,她脸色淡淡的,“吃了那个笨蛋,你也不怕拉低智商。” “我倒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丧尸会变成其他人模样的?” “我亲眼见过,有人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。” “哦,是谁?” “我们只是合作者。”黎白警告地看他一眼。 “那你的条件是什么?” 黎白深吸一口气,“抱我!” “吴争”了然地笑了,“要不要我变成林孟生的模样?” “不,就用吴争这张脸,抱我!” 在被穿透的那瞬,黎白有些走神。 “你为什么不碰我,你也嫌我脏么,可我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!” “不,你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孩,我只是想,把最好的回忆留到结婚的时候。” 吴争,你终于得到我了。 ------------ 14.丧尸王的保护 诺亚方舟城的城门就在眼前,他们几乎可以嗅到里面甜美的米香味,原本拖拖拉拉的队伍,一个个开始了冲刺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MianHuatang.cc 就在他们想要推开城门的时候,一个个火球从城里涌出来,幸存者也不是吃素的,土盾挡在大家头顶,落下来的火球被水箭射穿。 “里面的同胞们听着,!我们不是丧尸,快放我们进去!”吴争大喊。 火球停了,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从墙头探下身子,往他们队伍里打量了一会,一挥手,城门缓缓打开。 一群军队涌出来,枪口正对着他们。 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!”众人质问。 西装男人哈哈一笑,“众位实在是不好意思,我们需要对你们进行两天的隔离,没有尸变就会放你们进来,当然如果发生情况,我们也会施救,前面几波人也是这样,还望大家海涵,为了城里几万人的生命,我们必须得谨慎点!” 众人还想说什么,城里涌出一群携带物资的人,他们手脚麻利的扎好帐篷,又把热腾腾的饭菜送上,居然还有洗澡的热水,众人一时间没了气焰。 尤其是他们队伍里的传言,让他们没有底气。 两天里经常有人从城里出来,尤其是团员的亲戚们,跟团员紧紧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,城外到处都是叙旧的人。 “李铁!你还活着,这是我大姑在天上保佑着呢,苍天有眼啊,你等着,我去找基地的管事说说,让他们放你们进去!” “别,表姐,我们还是再等等吧,对大家都好。” “为什么啊,你们看着哪个不是身强力壮啊,还检查啥啊!” “也不是,表姐,我跟你说个事,你可别跟人说啊。” 两天后城门依然没开,只有吴争一个人被请了进去,来请人的小兵对团员非常警惕,腰上还挂着小型炸弹。 等人一走,队伍里就吵起来,可是谁也摸不清是什么事,也有人怀疑是队伍里有丧尸被发现了,但团员一个都没少,大家就更疑惑了。 不一会,西装男人亲自走出城门来迎接他们,身后是一排装备精良的军队。 他笑呵呵得跟众位道歉,甚至一个个的握了手,手下的小兵给每个人都配给了钥匙和物资。 “这位小哥长得俊啊,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刘轩。” 男人原本还笑呵呵的,忽然面色一变,退后躲到军队里面,指着刘轩一声令下,“把他抓起来!如有反抗立即射杀!” “等等!”林孟生将刘轩拉到身后,“请问你们是以什么理由抓阿轩,原来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城就是这样血腥的一片净土么!” 西装男人望着林孟生,眼里带了点欣赏,“你就是林孟生吧,吴争跟我说过,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,可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,不要被那只高级丧尸蛊惑了,他们在被咬的那刻就不是你的朋友了,现在他们只是伪装成人的丧尸!你不要执迷不悟,杀掉他,才是解救他的唯一方法!” “那杀掉我之前,是不是要让我死个明白呢,总要验明我是丧尸再杀了我吧!” “这是自……” 西装男人的话忽然被一个女声打断,“不用验证了,我可以证明,他到底是不是丧尸!” 人群中黎白缓缓走来,她的头上攒着一朵白色的珠花,再加上一身白衣,看起来就像个出丧的妇人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.cc 她满面哀伤地说,“我本来不想说出这件事,可是城里还有几万人,就算不为团员们着想,我也要为那几万条性命负责,所以就算我一个人背负对朋友的愧疚,我还是要说!” 她扭头对着团员们高喊道,“你们是否还记得,当时刘轩曾被骨丧尸咬到过大腿?” “当然记得,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觉醒了空间异能么?” “当然不是,”黎白的眼泪掉下来,她扶住帐篷的支架才没倒下,容颜哀伤的令人心碎,“在那件事之前刘轩就有了异能,我们在遇到你们之前已经逃亡了一段时间,我们根本不是A城的,我们是C城人,你们说,这一路我们是靠什么撑下来,都是刘轩的空间啊!” 她从口袋掏出一张卡片,扔到众人眼前。 那是一张身份证,黎白的出生地点写着C城! 就像炸弹投进了火山口,城里城外的人们都炸开了锅,看着刘轩的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! 黎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眼泪流得更凶了,“我对不起大家,隐瞒实情到今天,我对不起星星之火团,对不起大家,可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丧尸顶着我好友的样子作怪,他的在天之灵永远不会安歇,所以我恳请大家,杀了那个丧尸!” 有人抱住黎白安慰她,顺着手指,大家看都向刘轩,眼神已经不是痛恨,而是一种欲除之后快的正义感! 他们是上帝的使徒,杀掉魔鬼是为了救赎他们的灵魂。如果说原本还有人看着刘轩人一样的外表觉得不忍,现在则是带着杀意的怜悯。 城里城外的人齐齐朝着刘轩逼近,他们的眼神似刀,边走边振臂高呼,“杀掉丧尸!处死罪恶,还我安宁!” 林孟生有些后悔,他该杀掉黎白的,可是大庭广众之下,他对黎白动手就是坐实了刘轩的罪名。 不停有火球,风刃刮向刘轩,都被林孟生一一拦住。 没有人听他们的辩解,再多的辩驳也被淹没在振聋发聩的呼喊声里。 刘轩哑着嗓子苦笑,“早知道我还不如跟你远走高飞呢,现在走都走不成了!” 众人忽然合力输出异能,五颜六色的能量球集中在两人头顶,越聚越大!只波动的风刃就切断了刘轩手里的斧头,只要能量球落下来,两个人必然逃不过一死! 林孟生眼底闪过一道幽光,他遮住嘴角的笑,猛地朝城门一抬手。 轰隆一声,整个城门被炸成两半,雷电如火雨洋洋洒洒落下,人们如鸟兽般退散,一时间谁也顾不得杀丧尸的事了。 “我可以用我的能力,来跟诺亚方舟城交换一个条件!” 西装男人沉吟,“什么能力!” “我拥有读心的异能,可以跟丧尸进行交流,最主要,我可以对他们发布简单指令!” “比如?” “避开诺亚方舟城!” 林孟生的这项异能经常处于关闭状态,毕竟他的精神力太强大,辐射范围内的心声太多,每次都吵得他头昏脑涨,尤其他最想读取的人却把他屏蔽了,就更不想开了。但是他却没想到,这次居然栽了,不然看到迎接人的那刻,他至少可以带着刘轩逃走! “不要相信他啊,他只是为了救那个丧尸,他已经被蛊惑了!”黎白声嘶力竭的呐喊。 看着犹豫的西装男人,林孟生微微一笑,“这件事你做不了主,你可以去上报一下,雷部长。” 后三个字他咬得很轻,但西装男人却如遭雷劈,雷部长是他新搭上的大船,几乎连他的亲信都不知道这回事,他也从没提过。如果说有的话,就是刚才他想了一下,要不要告诉雷部长这件事。 额头冷汗簌簌而下,他不敢再多话,匆匆叫来一个小兵拨通了雷部长的电话。 他盯着林孟生跟雷部长通完了电话,对方一直很笃定地笑着,甚至还跟那只丧尸说了会悄悄话,他还揉了丧尸的脑袋! 他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,哪有人敢做这种事!他招招手,示意带林孟生进城。 林孟生临走前亲了刘轩一下,“你等着我,我过一会就回来,我一定会带你走的!” “好,你注意安全。”刘轩其实很想问对方关于读心术的事,但大敌当前,只能先放下这事。 林孟生又揉了揉刘轩毛茸茸的脑袋,警告西装男人要保护好刘轩,才跟着走了。 再跟人谈判前,他从指缝舔出一根黑亮的发丝,一点点啃掉,才慢慢平复了离开刘轩后要发狂的心情。 他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了,哪怕对方的眼睛在眨动的那会功夫不看着他,都让他觉得受不了。 我怎么那么爱你呢,阿轩。就让我为以后圈养的日子,打第一场仗吧! 刘轩等了没多久,林孟生就回来了,他身后跟着许多军队,对林孟生的态度恭敬得可怕。 林孟生几乎是飞扑向刘轩的,他在对方脖颈深吸一口气,感叹道,“我可不能没有你了,那的空气让我窒息,我差点就要吃人了!” 最后一句话是在咬耳朵,才没惹出事。但刘轩还是吻住他的嘴,让他注意别说错了话。 周围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。 “他们答应不杀你,但是不会让你进城,我打算送你去最近的地方找间房子住。但是我要在这里保护他们,你会不会怪我让你一个人?” “这样也好,你要小心!” “什么叫这样还好!”他只要想着要离开对方一段时间就难受得不行,结果对方觉得这样还好! 什么叫这样还好!离开他就好么!他瞪着刘轩,真恨不得一口把人吞掉,这样去哪都能带着! 刘轩被他看得莫名其妙,心里却想着对方不会是用读心术把他老底都知道了吧。 林孟生深吸一口气,温柔笑笑,“我觉得这样不好,我都不能在白天接受治疗了!” 刘轩拐他一胳膊,“你别总把它挂嘴上。” “怎么了,我生病了想快点多治疗,有什么错,我想时时刻刻都治疗呢!” “你这人怎么这样!”本来还很正经的人,忽然成了流氓!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打抱不平的哼声,“你才是怎么这样吧!这兄弟救了你不说,就算是朋友,他想接受治疗,你咋不许啊,你信不信我摁着你给他治疗!” 林孟生笑得一口白牙,刘轩气笑了,扭头冲着后面的小兵说,“你乐意,你给他治疗啊!” “要是我知道怎么救,凭这兄弟的能耐,就算让我拿命来治疗他都成!” “行啊,脱裤子呗!” 林孟生揽过刘轩,玩笑着说,“别啊,我这病认人,别人都不好使,谁让我就得了这么个深入骨髓的病呢!” 那种扒皮拨骨的语气,鲜血淋漓的眼神都透一股极致的深情。 只要不聋不瞎,刘轩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,爱是病啊。 他忽然就沉默了,他不想得病,可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到了该吃药的阶段了。 看着对方温柔的一笑,眉眼的颜色全然铺开,亮丽到惊得心脏一阵狂跳,他知道,怎么防备都晚了。 一群人很快就到了郊区的地下室。 军队一直跟在后面,美名曰保护,实际上是监视。 两个人彻夜未眠,林孟生把读心晶核的事告诉了他,至于怎么知道那有晶核的,只说是巧合。 重生的事他不想告诉刘轩,他怕刘轩觉得自己会害他,毕竟他们算是有仇,刘轩万一被吓跑了怎么办! 强来也不是不行,但他还是希望刘轩自愿住进小黑屋,就算他是魔鬼,在刘轩眼里,他必须戴好天使的面具,谁阻碍,就杀谁! 刘轩嘱咐了他很多,他担心林孟生的身份会被人拆穿,甚至抛弃了良知,建议他把研究丧尸的科研人员抓起来,这样研究起来也更方便,那些人的命在他手里,也会更上心。 林孟生知道这对刘轩来讲,算是突破了底线,刘轩是很冷漠,但他不是坏人,但现在为了自己,对方似乎完全没了底线。 这是不是代表,自己对他来说也很不同,他是不是对自己也动了心! 越想就越心花怒放,最后林变态兴奋之下,就把人推床上了,治疗不能停啊! 吴争带团进了城之后,一直被人敬重,他将丧尸王的信息报给了上面,最高层高度重视此事,通过电台将有关信息发布出去,越来越多的队伍赶来,想要杀死丧尸王,夺取晶核。 林孟生本来想找机会杀掉黎白,却发现对方失踪了。 连丧尸也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,他怀疑对方被人藏起来了,但最有嫌疑的吴争也在寻找黎白。 一个月后,基本上有点实力的队伍都进了城,吴争带领队伍接人,意外发现了丧尸王的行踪,最后定在丧尸王经常出没的H城,他们准备在那里干掉丧尸王! 桌子上有张地图,H城看起来跟诺亚方舟城很像,四面环山,只要从入口进去,就可以关门打狗,同样也适合引君入瓮。 也许是陷阱,但诺亚方舟高层明显已经等不及了! ------------ 15.丧尸王的归来 太多关于丧尸王的传言,把敌人传的强大到可怕,趁人心尚稳的时候,他们就要瓦解掉这只毒瘤! 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?”刘轩问。[www.mianhuatang.cc 超多好看小说] “明天就走,上面的人坐不住了。” “会不会是丧尸王的陷阱?” “这是吴争带来的消息,除非他就是丧尸王,否则他不至于出卖同族,在丧尸那里一个人类,可就是备用食物。” “那你小心。” “那要看你有没有给我留个死都要死回来的念想了?” 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刘轩有不好的预感,最近林孟生很黏他,以前腻在一起的时候,还没发现,现在只能晚上见面,对方恨不能上厕所都要抱着他! “我要你答应我,等我回来之后就跟我隐居山林!” 到时候他就是唯一的丧尸王,刘轩也不必委屈地住在地下,他可以让丧尸建一座天宫,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! 刘轩的眼泪,刘轩的笑声,刘轩的发丝,刘轩的呼吸,他都可以好好收藏起来,只给他一个人看! 刘轩也只能看他看过的风景,呼吸他呼出的气息,迷恋他表现出的样子!他才不要两个人最近的距离就是看到同一个太阳!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爱的人,揉了揉对方的脑袋,他叹口气,“以后你就只能跟我一起生活了,你愿意么,我不强迫你。” “我愿意。”刘轩很无奈,他怎么能不愿意呢,亏欠那么多,尤其他好像也喜欢上这个粘人的男人了,要不然他怎么连口气都不敢叹,只怕对方想太多。 实际上只有想太多的人,才会怕别人想太多啊。他都少女心了,刘轩抑郁。 林孟生眼睛放出夺目的光芒,就像得到了天下最好的宝物一样。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,刘轩心头微甜,就算再忘情,对方也不忘替他掖好被角。 末世的夜,只要有林孟生在,就没冷过。对方一直很体贴,大到做饭穿衣,小到指甲发丝,一直都是对方在打理。 他快成二级残废了。 两人相拥而眠,第二天林孟生就迫不及待地穿衣走人,他要去斩杀圈养路上的最后一个障碍了! 临走他不忘做好饭菜,亲吻熟睡的恋人,如果他知道之后的事,落在刘轩眉头的早安吻,一定吻得更久,更深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上万异能者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进了H城,只脚步声就震耳欲聋! 就在队伍尾,一个黑衣的女人悄悄放慢了脚步,闪身往来时的方向去了。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,打开门就看到他的恋人回来了。 刘轩的脸立马拉下来,有些嫌弃道,“这才走了两小时你就回来了,郊区走到了没有!你说你腻我腻什么劲,我还能飞了啊!” 林孟生不是没有前科,那一次出去打丧尸,才出去十分钟就拐回来,说是拿东西,却抱了自己一小时! 那次可真是羞耻到极点,那个混蛋趁着屋里只有他们两个,居然把他的衣服剥了,让他裸了整整一天,对方又是个禽兽! 最后非逼着他做他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情!连女人都很少做好么! 想到这他的脸有些红,狠狠瞪了对方一眼。 “别生气,我就是想你了,跟你说会话,一会就走!”林孟生倒了一杯水给他,自己也拿起了杯子。 “你不想早点跟我离开这里么,早上还急得火烧屁股,怎么这会又不急了?”刘轩有点奇怪 “是啊,我要带你离开这里,”林孟生握住杯子的手有些用力,他温柔笑笑,“我今天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,就想回来看你一眼,现在你没事,我就放心了,跟你喝完这杯茶我就走!” “那就好。”刘轩喝了茶。 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,晕倒的时候,他似乎看到对方神色变得狰狞! 就好像另一个林孟生,他都不知道对方隐藏的那么深,要骗他做什么呢,也许是错觉吧,他自我安慰。 醒来的时候,就看到林孟生坐在对面,手里拿着空杯子。 而他被绑在椅子上,一脸的凉茶,湿漉漉的衣服看起来很狼狈。 “你要做什么?” “杀了你!” “你……”他沉默了很久,“你不是说你爱我么?” “我可没说过!” 好像林孟生真的没有说过,那天在地下室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,恶心的感情。 都是自己理解错误么,他的嘴唇都被咬出血,最后缓缓问道,“你为什么要骗我?” “为什么!你居然问我为什么!”林孟生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,眼泪都要笑出来,“上一世你嫉妒我得到黎白的感情,把我推进了丧尸群!但老天有眼,让我重生一回,看清你的真面目!” 他脸上的肌肉不正常的抽搐着,眼底是刻骨的恨意,声音歇斯底里,“你知道被丧尸生生吃掉有多痛么!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肉一块块进了别人的嘴里,别人一嚼整个人都疼得要死了!可我死不了!一滴滴血放出来,直到流干,这个时候你感觉不到痛,你只觉得冷,就像在地狱里一样冷!每一次疼都像一次新生,刚察觉到自己还活着,就再被寒冷杀死!一次又一次,直到冷透了!当时我就发誓,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你!但是轻易就弄死你,多便宜你,我就设计让你爱上我,再由我亲手杀死!” 他的手猛地落在刘轩脖子上,不断用力。 刘轩挣扎着想要躲开,他从来没想到林孟生还有这么个秘密,想想以前的诸多疑点,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! 可他不信对方后来的表现都是假的,亲吻,拥抱都是假的,他不信!他明明能感觉到对方的情意,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。 他盯住对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,“我只想知道,你到底爱不爱我?” “我对你恨都来不及!”对方回答的毫不犹豫,末了还冷笑一声。 刘轩挣扎的动作停下来,对方眼底的仇恨让他觉得刺眼,慢慢闭上眼,整个人像死了一样。 就算这刻他可以解释,我不是那个刘轩又能怎样,对方没有爱过他,从来没有! 所有甜言蜜语原来也可以一剑封喉,他终于还是见识到了爱情的恶毒。 他就像个高手,享受了滔天荣耀之后,发现还不如最初那个怕苦的傻小子幸福。 他最怕的事情,还是发生了,一号任务,他也完成不了了。 爱情从心脏里移出来,空洞又开始膨胀,但他发现,一点都不痛,最初抑郁的感觉原来就很好。 林孟生一点点掐紧,看到对方脸上的平静,他简直怒极,猛地打了一巴掌,吼道,“被最爱的人杀死,感觉怎么样!哈哈,你要记住,是林孟生杀了你!你最爱的人要你死!” 刘轩平静的眼角落下一滴泪。 林孟生却看得十分痛快,猛然收紧手掌,打算给他个痛快。 慢慢的,刘轩的脑袋垂下来,他捏了半小时才松手,对方的脖子弯出一个离奇的弧度。 林孟生踉跄着倒在椅子上,他湿透了一身衣裳,脸色却红润非常。 “哈哈……”狂笑声惊飞了地上的飞雀,直到喘不过气才停下来。 林孟生忽然有了变化,他的脸和身体慢慢缩小,最后变成一副女人模样,那脸是黎白的。 她的手敲打着桌子,看着刘轩的尸体出了神。 林孟生肯定不知道自己不仅有了前世的记忆,还获得了独特异能,说起来还多亏了刘轩,那次留她一人在临时居住地,她被丧尸咬了掌心,也就是那次,她遇到了吴争。 阴差阳错竟然让她有了异能,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,以前她还觉得这是个鸡肋异能,但自从吴争死了,她就有了用它复仇的想法。 刘轩害她,她就杀了刘轩。 林孟生负她,她就用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来惩罚他! 想到多年后对方才知道枕边人不是刘轩,他竟然和凶手同床共枕那么多年,那表情一定很精彩! 黎白笑得眼泪都掉下来,她擦干净脸,把刘轩藏进冰箱里,又坐回椅子上。 不一会,椅子上就出现了另一个刘轩,他皱起眉,有种刘轩特有的抑郁,“那家伙来了就要带我走了,我先收拾下东西,他来了就能直接走了!” 林孟生浑身是血地走在路上,他的步子摇摇晃晃却始终没有倒下,他们被骗了,吴争是丧尸王假扮的,对方将他们引入陷阱,想一网打尽! 一万多人,最后只剩他一个! 但是就算是被撕成两半,他还是把爪子□□对方脑袋里,顺便吃掉对方,耗尽能量再生出两条腿! 他知道他不能倒下,有人在等他!只要再往前一步,他就能永远跟他爱的人在一起,只要想到这他就幸福得想哭,所以他不能倒下,他爱的人就在小屋里等他,他要往前一步,再往前一步! 摔倒了他就用手爬,等到歇出一分力气,就站起来接着往前挪。 终于他晃到了地下室门口,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狼狈,他拍打掉衣服上的土渣,又理了理头发,要是有水洗洗就更好了,但他忍不住想要看到对方惊喜的表情了。 努力拍打着脸,觉得够红润了,他扯出一个八颗牙的微笑,推开了门。 “亲爱的,我回来啦!” ------------ 16.丧尸王的吻 很久都没有人应,以为对方没听见,他推开了门。(棉花糖小说网 Www.MianHuaTang.C “你在做什么?赶快收拾下东西跟我走,想到以后我就等不……” 他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,房间里空无一人,他的心慢慢沉下去。 难道刘轩骗了他独自走了!他的手□□头发,不敢置信地望着空荡荡的柜子,他终于吼叫出声。 家具被震颤地摇摇欲坠,他噗通跪在地上,他咬紧牙关,这时候最需要的是理智,万一对方是遇到了危险呢,阿轩还等着自己救呢,自己不能让他等急了! 桌子上飘下来一片纸屑,他搭眼一看就如遭雷击。 “我本来想扮成刘轩的样子惩罚你,但是我改变主意了,我终于意识到我爱上了吴争,跟你一起不过是惩罚自己,我知道你能杀死丧尸王,也算是帮我报了吴争的仇,但我不感激你,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,无论你是否自愿!我不幸福,你也别想要幸福,就算你站在巅峰统治世界,能移山填海,但这一世你注定独自活着,一个人享受着不老不死,不生不灭!另外你知道么,刘轩死的时候,以为是你亲手杀的他!我变成了你的样子杀了他!天涯海角我等你来报仇!” 落款是黎白,林孟生恨不能将那两个字瞪出个窟窿,将纸撕得稀碎,他猛地站起身,阿轩怎么会死,一定是那个女人骗他!他的阿轩答应过会陪他,怎么会食言呢! 一点点翻找,打开柜子,掀起床底,水桶,米缸,他越找身子越矮,像是快要支撑不住。 他边寻找边喊出破音的凄厉尖叫,“出来啊,阿轩,你别吓我,我知道你在哪里了,你出来啊!” 最后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,他努力想让嘴角抬起一个微笑,绝不能承认对方失踪了,不然,不然,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! 每一个地方都被他抚摸着找过,但凡是窟窿必然喊上几嗓子,连老鼠洞他都要掘开。[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.cc更新快,网站页面清爽,广告少,无弹窗,最喜欢这种网站了,一定要好评] 他的力气很快耗尽,经历过一场恶战,丧尸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大起大落,最后重重跌倒在地上。 忽然眼睛捕捉到熟悉的衣服颜色,他猛然抬起头,一点点往储物间爬去,指尖一点点够过去,几次尝试,终于触到门帘。 他的手有点颤抖,看着门帘下的衣角,他竟然不敢掀开,如果掀开却是绝望,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! 终于他还是掀开了门帘,大红色后面藏着一件空荡荡的衣服,没有任何断臂残肢,但他却眼中一痛,灰色运动装上布满了血迹。 他低头舔了一下,蓦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! 心脏被穿透的感觉,已经痛得说不出一个字,他张着嘴,断断续续的奇怪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,就像淅沥沥的血块流淌的声音。 墨绿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,他摸到一脸的液体忽然眼前一亮,死水般的眼睛里迸发出热光! 可惜太像烟花,越璀璨越短暂,越期待越绝望! 他拿过那件血淋淋的衣服,又从床上拿来好几件同款的,他抓起一件,撕裂自己的胸口,胳膊,手腕,但凡是容易出血的地方,都被他咬烂。 墨绿的血染在干净衣服上,他看了一眼刘轩的血衣服,不够!根本不够! 右边胸口被他掏出一个洞,大腿动脉,脚腕被他锋利獠牙划破,他一点点逼出墨绿血液,直到不再流淌。 他急躁地看了一眼血衣服,就转过眼神不敢多看,可他知道不够,他咬破手掌上的毛细血管,一点点将血勒出来,就像拧毛巾一样,他的腿不自然地转了好几个圈,淅沥沥的墨绿雨点打在衣服上。 看到差不多的两件衣服,他终于满意了,感觉到自己的呼吸,他心里蓦地一松,流了这么多血他都没有死,阿轩也一定没有死! 那个女人是在骗他,他的阿轩还在等他去救,他要休息一下,然后快点好起来,做解救阿轩的英雄! 这样想着,本来弯起的嘴角却忽然坠下来,怎么可以这样! 他绝望地呐喊,却发不出声音,他的身体越来越冷,他知道这是临死的征兆。 不能死!不能死!一定不能死!他咬破舌尖努力打起精神,只要撑过这阵就一定可以活下去! 他朝自己破碎的手掌哈气取暖,却吐出好几口鲜血,热烫的液体让他眼前一亮,连忙又咳出几口取暖,在温热的腥味里他嘴角的微笑慢慢变僵硬。 不一会他的伤口就全部愈合,人也恢复了意识,他惊喜地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自愈的身体,阿轩没有这种能力! 他的心冷冻成冰。 一定是他放的血太多了,也许阿轩没有流那么多呢,他要再试一次,一定能活着的! 鲜血再一次充斥整个房间,染血的衣服多了一件又一件。 在被染成墨绿的房子里,就像个无尽头的噩梦,一次次的撕裂濒死,残破身体一次次恢复原状,而被包裹的心一点点彻底粉碎。 没有尽头,林孟生闭上眼,他知道这场噩梦没有尽头,能唤醒他的人已不在,他不愿面对更可怕的现实,只好在不算最坏的噩梦里麻醉自己。 你答应要陪我一起去深山老林里生活,你答应我的!你这个骗子!你以为你是我心中无价之宝嘛,我还有千千万万那段岁月,天涯哪找不到其他更好!我才不会只守着一个骗子,我不会独自活着,我要制造出一个跟我一样的怪物,跟他一起活到地老天荒! 末世流传着一个传说,关于万人坑的传说。 “我跟你们说啊,这可是真的,当时这里聚了一万多个早期的异能强者,早期晶核丰富,那拿到今天都是一个顶三!但是他们在H市遭到丧尸王的算计,那一仗打了整整一天,方圆十里寸草不生,河流逆转了半个月才恢复正常!这还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那一万多人只活了一个人!”基地树荫里,一个白胡子老头啧啧感叹,周围是一群听入了迷的小崽子。 “不是一个,是两个!” 老头一吹胡子,“一个!我可是第一个进到死城的人,我知道那一城的尸体,就少了一个人的!” “两个!” “爷爷,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啊,你是不是又哄我们,你不是第一个去的吧!” 老头老脸一红,僵着脖子吼道,“小崽子皮又痒了是吧,”他转头看向流浪汉模样的男人,就是这个人一直落他面子,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眼熟的痕迹,“小伙子,听你声音很年轻,那你肯定没亲眼看到万人坑的模样,不过你说的也对,是两个人,但我也没错,有一个女逃兵后来被人挂在城墙上示众,那浑身是血的模样惨的啊,比万人坑里的尸体都碎,我想起来就哆嗦,得多大的恨啊,要不那凶手就是个心理变态!” “两个!”流浪汉坚持说道。 老头翻了个白眼,仔细想了想,说,“确实还有一个记录在诺亚方舟城档案里的人没死,但他失踪了啊,最主要老头我都九十八了,当年我才八岁,九十多年了,那人就是活着都一百一十多了,可能么!不过这么说,那场战争后的人一个都没了呢!” “两个!两个!两个!” “原来是个疯子。”老头不再搭理他。 小崽子觉得流浪汉欺负了爷爷,拿起石子就追着打他,对方却躲都不躲。 就在他们觉得无趣的时候,对方忽然出手抓住他们爷爷的脖子。 老头哀嚎,“年轻人,你要尊老爱幼啊,对我个老人家动什么手!” “两个!我要你说,活了两个!” 老头活了九十多,多一天就是赚的,这下倔脾气上来也不怕了,“我就不说,你怎么的!有能耐送我上路!” “两个!两个!两个!”流浪汉激动地吼着。 对方凌乱的发丝被吹开,老头看到一双眼,他半截入土的人了,什么没见过,却被这双眼看得心酸,里面的情绪比爱更浓,比恨更深,老头知道那不是感情,那是命! 他忍不住就老泪纵横,那人一滴泪都没有,他却替对方憋得难受,“两个,是两个!活了俩呢!” 流浪汉慢慢走了,他摸着自己的胃温柔笑了,是活着俩呢,我在外面活着,你在我身体里活着,我们终于能,永远在一起了。 脊背弯成骨折的弧度,他深情吻了一下自己的胃。 就像多年前那个早安吻。 ------------ 17.系统的阴谋 “我不要去下个世界,你把我送回去吧!”刘去病醒来就在一间办公室里,对面坐着人形的系统,想起上个世界的死亡,他揉揉额头强迫自己忘掉,却不想再去下个世界了,他现在只想回到家乡那个世界,一个人待一会。小说txt下载HtTp://Www.80txt.Com/ 系统反应极大地跳起来,“你还想回到末世么?你如果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什么,我保证你不想回去!” 刘去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,他瞪了对方一眼,“我说的是……” 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全息屏幕打断,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,其中一个他看一眼就钻心地疼,他猛地闭上眼,他不要再知道对方一点消息,死了还是活了,跟他没半点关系。 他什么也不欠对方,如果有,那条命也够了!之后变成陌路就好,他忽然窃喜自己跟对方已经不在一个世界,多可悲! 可是就算闭上眼睛,上帝却没有给人的耳朵安个开关,他还是听到了熟悉到颤抖的声音。 “黎白,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,我已经报完仇,以后我就可以陪着你,用我一辈子来补偿你。”温柔的声音就跟每夜在耳边低诉的情话一样,以前觉得磁性,现在他恨极了这把恶心的声音。 “孟生,只要你开心就好,我也早看那个傻瓜不顺眼,整天对着人家一副色眯眯的模样,我要你把他眼珠子挖出来,让他下辈子什么也看不见!” “亲亲,你说什么都好,你不知道他碰到我,我每天有多恶心,他的整张皮我都要扒起来,披到狗身上,随你溜!”亲吻的声音响起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啪的一声,一个杯子砸到影像上,整张屏幕从林孟生脑袋开始,裂开一道道疤。 刘去病收回手,拍了拍不存在的飞尘,低声道,“我会去下个世界,但我是我要你答应我,让林孟生永远失去最爱的人,再给他无尽的生命,我要他日日都活得肝肠寸断!” 系统一愣,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,他选的人果然够狠,接下来的合作也会更容易,而且对方的条件,在从上个世界离开的那刻就完成了啊。 他整理了一下资料,友好地看着对方,“首先恭喜你通过了第一个世界的考验,我是编号89757,来自3010年,隶属于位面检测有限责任公司,我公司主营检测位面合格度的业务,位面都会有一位位面之神,但是他们可能没有足够支撑位面的力量,如果发生位面自然能量暴动,就会引起大规模死亡,所以就需要我们寻找质检员,逐个检测位面的稳定度。我们主要的任务是……”,读到这里他顿了一下,1号传来的信息的载体,真是和对方的年龄一样老,后面一行印刷字都不清楚了,可是他要是跟其他新型系统接触,肯定会被看出自己被刷机了,他不能让自己被销毁,猜着模糊的是什么字,他硬着头皮读出来,“主要任务是虐待位面之神,如果对方不堪压力自杀,则说明对方完全没有能力支撑位面,那么这个位面就要被毁掉!” “那上个世界被销毁了么?” “位面之神没有自杀,当然没被销毁。”也不是没有自杀,只是对方能量太强,还没读档就又复活了,销毁申请就总是被打回来。 “那好,送我进下个世界吧,我已经迫不及待了,你要记得快去做答应我的事,不然,我会让你知道疼得撕心裂肺是什么感觉!” 系统抖了抖身子,他们数据人什么都不怕,就是怕疼,一点就能放大数万倍,前几天就有系统在惩罚中活活疼死的例子,自己算是耐疼度高的。 挺直了脊背,他打开了位面之门。 建安二十五年,萧国手握重兵的将军宋真忽然醒来,脑海里有了另一个人的记忆。 宋真,二十二岁的世袭将领,十六岁时父战死沙场,子承父业,一骑飞夺敌方将领人头,为父报仇后就一直在边疆,手握了萧国大半的兵力。 二十岁边疆平定后被皇上召回国都,封为忠良侯,但是他却一直没有交出兵权。 皇上不乐意了,借着一个四品小官弹劾了他朝堂失仪,把他打进了监牢。 看着周围黑洞洞的环境,宋真吐了一口浊气。 “一号任务发布:寻找位面之神。”系统的声音忽然响了。 宋真疑惑,“以前不都是机器音,这次怎么是你?” “我已经得到足够能量,以后的世界都会跟你一起做任务。” “那我怎么辨认位面之神?” “系统自会辨认,到时会提醒宿主。” 宋真不再说话,过去的总要过去,死不了就得往前看,眼下最紧要的是怎么从监牢里出去,万一皇帝关久了改了主意,想把他杀了,那就是任务失败。 “失败会有什么惩罚?” “最轻是重新洗脑,严重的就要销毁宿主!” 宋真这下认真起来,他必须得从牢房出去! 似乎看出宋真的想法,系统提示:“你有三条路可以走,一条是大皇子,一条是三皇子,还有一条是太傅晏瑰,他后面站着的是皇上。” 这么一听宋真就不担心了,他急,有人比他还急,第二天果然不出他所料,有客人来了。 ------------ 18.太傅的怪异 隔着栏杆只能看到一身黑斗篷,对方摘了罩帽,露出一张温和的俊脸,正望着他温文含笑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宋真仔细看了几眼,看气质此人应是大皇子,他的母亲是兰妃,书香世家出身。 “宋将军,”对方作了一揖,接着担忧地望着他,语调温柔,“将军受苦了,本殿命人做了些点心,还望将军不嫌弃。” 看大皇子一副人中龙凤的气派,宋真眼神一亮,位面之神会不会就是他? 对方亲手将食盒递进来,宋真道了谢接过来,他盯了对方半天,却始终没听到系统的提示音,他想了想,位面之神怎么也该是权利顶峰的人,这位不是,不是还有个三皇子么。 大皇子替宋真拿了筷子递过去,“将军不必忧心,父皇也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,才让将军入狱,本殿昨日连夜进宫劝谏了父皇,父皇也很是后悔,却苦于不能朝令夕改,本殿却不想看将军在此受苦,特意想请将军去言侍郎府上小住几日,本殿会奏明父皇,就说送将军去习得朝堂礼仪,言侍郎大家风范,想必父皇会同意,不知将军意下如何?” 宋真回了一礼,面色淡淡的,语气恭敬却疏离,“多谢大皇子劳心,大皇子心意下官领了,但是言府酷热,下官在边城时落下腿疾,禁不住热,天威难测,若是皇上得知此事后责怪言大人,或是殿下,下官怎么过意的去,还请回吧。” 大皇子心中明了,对方这是拒了自己,而且对方说的不错,也不知父皇到底是想拿对方怎么样,若是坏了父皇的打算,怕是吃力不讨好,他还是再观望观望。txt全集下载wWw.80txt.COM 大皇子前脚刚走,后脚就跟进来一个黑斗篷,那人一把撸下罩帽,露出一张急躁的脸,五官与大皇子相近,却多了几分凶狠,宋真按照记忆推测,此人正是三皇子。 宋真有些激动地看向对方,他正想捉鱼呢,鱼就撞钩上了。 “宋将军你没事吧,本殿昨晚就想来看你,却被大皇兄拖住,今早还被他捷足先登,”他看到宋真面前的食盒,冷笑一声,“瞧瞧这送的都是什么猪食,拿我带的好酒好菜来!将军是萧国功臣,怎么能亏待了他!” 送的猪食,那吃猪食的人是什么?宋真有些无奈,传言三皇子心无城府,竟然是真的。 等了这么久系统也没有提示音,他有些失望,位面之神竟然不在皇子里面,天下之大,要寻找一个人可就难了! 一个侍从走上前,将饭菜布好,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宋真,他低声道,“三皇子性情中人,无意得罪,只是心疼将军,还望将军不要介意。” 听声音是个阉人,宋真的记忆对他也有些印象,三皇子有个厉害门客,是皇后身边的太监,被皇后送给了她儿子,也就是三皇子。三皇子比不上大皇子有脑子,但是他有皇后和门客替他周旋,倒也跟大皇子斗个势均力敌。 宋真没心情跟他们周旋,他本来打算投奔三皇子,以后的任务也好做,但对方不是位面之神。那他与其跟个还没成龙的皇子,还不如选最稳的那条路。 还差最后一位的到来,他活命的筹码就是兵权,趁还在手他得好好打算一下。 三皇子被他打发走了。左顾右盼里,来了第三个人。 这人身份最低,但却最让人过目难忘。 脚步声轻盈若女子,身形羸弱的男子缓步而来,只有他没用黑斗篷避人耳目,一张脸貌若好女,琼鼻瑶目,本是风情别致的长相,嘴下面却煞风景地留了一把胡子。 宋真看得目瞪口呆,但最让他惊讶的是,系统忽然响起提示音,“位面之神出现!读取太傅晏瑰的身份!二号任务发布:为了质检位面之神的承受能力,夺走位面之神最重要的东西!” 宋真还没反应过来系统的话,晏瑰就开口了。 “你我同僚多年,虽然未曾熟识,但念在同僚之谊,我劝你一句,人生在世,当忠君忠国,何况兵符再好,也要有命留着,你还是早交出兵符,早点出去,”太傅晏瑰顿了一下,低声道,“这也是皇上的意思。” 宋真看着晏瑰清亮的目光有些失神,他看对方也没有什么不顺眼,想到要夺取对方最宝贵的东西,他有些不能下手,毕竟冤有头债有主,他恨的是林孟生,跟这么个文官有什么关系。 他低声回道,“本将军明白你的意思,晏大人的好意本将军领了,”他站起身来,“我有事奏明皇上,晏大人带路吧!” 晏瑰一副欣慰的表情,躬身打开了牢门,做出请的样子。 宋真一步步踏出去,他的发丝有些凌乱,一身汗水味,但配上阳刚英俊的脸,就显出一种男人的性感。 就在宋真从晏瑰眼前走过的时候,晏瑰猛地深吸了一口气,眼底闪烁着快乐的火花。 宋真跟在太傅后面,在脑海里和系统摊牌,“我做不到无缘无故夺人东西!” 系统顿时急了,“什么叫无缘无故,他是位面之神啊,就该被检验!当初位面建立的规则就是这样,我们必须要遵守,这是任务!” “这是你的任务,不是我的,你不用给我洗脑了,那是你的逻辑,我有我的原则!” 系统冷笑一声,“我可以把黎白复活,你想看着林孟生和她双宿双飞么?” 宋真眼底闪过痛苦,等到胸口那股窒息的痛过去,他正走到御花园,随手摘下一朵花,他闭上眼几乎将牙咬出血,才挤出背离意愿的一句话,“我去做任务,你记得让林孟生更痛苦点,最好是把黎白复活一次,再毁掉!” 猛一用力,花汁在手心炸开! “你在做什么!” 一道惊讶的声音喊回他的注意力,原来是前面的晏瑰回了头。 宋真看着手心的残花,心中一惊,御花园里的花可不是随便就能动的,指不定哪朵就是皇上爱妃看上的,而且不经允许就采御花园的东西,说轻了是轻浮,重了就是蔑视皇权,是要掉脑袋的! 最糟糕的是,宋真记忆里有人就因为这被斩首了! ------------ 19.太傅的知己 晏瑰快步走过来,看了他掌心一会,就在他觉得对方要治他罪的时候,一只手忽然伸过来,葱白的手指在他手心轻轻一点,染了红的指尖放进嘴里,吮了两口才道,“这味道还可以,就是颜色太淡,不适合作上色的颜料!但也算难得了,不知将军可愿让我把花汁采集起来?”其实那味道何止是好闻,淡到没味的汁水从褐色皮肤滑过,带下来的浓郁汗水味道,简直是美妙绝伦! 宋真忙不迭点头,配合着对方把花汁放进了瓶子里。小说txt下载Http://wWw.80txt.com/ 晏瑰把白玉小瓶挂在腰间,以便随时深嗅,他道了谢,又欣然问道,“将军也是如此赏花么,我觉得花再是倾城都将枯败,倒不如留下艳色,永存在画卷上,将军以为呢?” 宋真有点不懂对方牛嚼牡丹的说辞,也不知道萧国雅士的业余爱好,不敢多说,只连连称好。 晏瑰眼神一亮,从他长大至今,多少人痛斥他牛嚼牡丹,只此一人知他心意,只一句好就足以交对方这个朋友,他摸摸自己细皮嫩肉的脸叹口气,尤其那一身男人味,正好值得自己观摩。 他亲昵地拉过对方,边往上书房走,边热切交谈,将平时不为人知的观点一一抒发。 宋真也觉得有趣,更想弄清对方喜好,找到夺取对方最宝贵的东西的方法,听得就格外认真。 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,只对方的胡子总是作怪,风一吹就迷了人眼,黑亮胡须,衬着对方雪白肌肤,只觉胡似墨,脸若纸。 怪不得是个太傅,看这胡子,就知道对方是个舞文弄墨的。 进门前,他回头冲着晏瑰一笑,“晏兄这胡须留得颇有志趣啊!” 晏瑰迷迷瞪瞪了半天,人都不见了才反应过来,脸腾地就红了,他兴奋地恨不能出去跑圈,终于有人欣赏得了他的美髯! 上天不负他啊!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宋真进门的方向,热烈的光似乎要把门烧穿,谁也想象不到那双柔美的眼睛也能有如此强烈执念! 宋将军交了兵权也算浪子回头,他们不再有冲突,那他定要把对方引为知己! 宋真原本打算直接呈上兵符,但在交出的那瞬他有了主意,“启奏皇上,臣有一事相求,还望皇上答应!” 皇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兵符,毕竟是想了那么多年的东西,也有点坐不住,“爱卿先讲讲是何事,朕自有决断。80电子书wWw.80txt.com” “臣恳请皇上罢黜太傅的官职!”宋真也是忽然想到任务,既然决定下手,就速战速决!对方官至太傅,肯定极为看中官职,那他就夺了对方的名和权! 至于无辜的晏瑰,自己是注定要对不起他了,以后若是有机会,他愿意百倍偿还!但现在他实在控制不了心头的恨! 窒息而死的梦境,还有那两个人恩爱的幻影,已经跟他缠绵了好几晚!那种见不到尽头的恨,他已经要撑不住了! 等到检测完,他就让系统给对方个丞相当当! 皇上眼底精光一闪,“爱卿何出此言,可是太傅哪里得罪了爱卿?” 宋真以为自己筹码在手,皇上见利心起,也许就直接应了自己的要求。没想到这晏瑰还是个有分量的官,他可不认为皇上是爱护对方,怕是还有用到的地方。 猛然跪下,宋真一脸的愤懑,“今日皇上派他去看臣,他却对臣放肆无礼,想来臣是皇上亲封的忠良侯,他如此对臣,显然是不将皇上看在眼里,还望皇上制他个蔑视皇权之罪!” “哦?还有此事,那朕一定要好好治他的罪才行,朕对他一向爱护,不想他却如此的恃宠而骄!” 就在宋真放心之际,皇上话音一转,“可是不知他是如何对爱卿无礼的,可有人证物证?” 这能有什么人证物证,他就瞅准这个不要人证物证才用的这个借口。 跪在下面,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龙威,拎着你脑袋的人就坐在那里,只要你一个字说错,一个表情不对,甚至是对方只是心情不好,就能丢了你的脑袋,最无力的是,死法都由不得你! 在皇上越来越冷的目光下,宋真冷汗直冒,就在他目眦欲裂的时刻,忽然想到那瓶花汁,他顿时有了主意。 “他在牢中对臣无礼不说,路过御花园的时候,竟然将一朵芍药插在臣的头上,这是何等的侮辱,他却说皇上封的忠良侯就这张谄媚的脸而已,臣气不过捏碎了芍药,他却非要抓住臣的手,把那花汁都收集到瓶子里,说是要给忠良侯做粉用!臣在牢中疲惫不堪,竟然就让他得了手,如果皇上不信,可以叫来晏瑰,看他腰间是否挂着白玉小瓶!此事就是如此,还望皇上给微臣做主!” 皇上眯眼瞧了宋真半晌,忽然猛地一拍桌子,“大胆!这晏瑰真是胆大妄为,朕一定要给爱卿一个公道,来人呐,传朕旨意,将太傅的编书一事停了,每日到学士阁报到,让他多学些礼义廉耻,另外再罚俸三月!不知爱卿可满意?” 宋真看着老奸巨猾的皇上,恭敬地递上兵符,高呼一声,“臣谢恩!” “慢着,”皇上接过兵符,仔细把玩一番才收起来,“也是巧了,太傅也向朕参了你一本,他说爱卿家中有不义之财,想让朕着人搜府……” “臣冤枉啊,还请皇上明鉴!”自古以来府都是搜不得的,就是没事,搜查的人往里面塞个东西再装作搜出来的样子,也够喝一壶的,宋真不想再多生是非。 “朕当然相信爱卿,但人言可畏,朕就着你去学士阁修养一下,朝堂的事你先不用管了,就专心跟着太傅学习礼仪吧!” “是,臣谢皇上!”宋真看到皇上眼底的杀机,心里一突,有些后悔交出兵符,没想到皇上这么狠,把他送到晏瑰手里,看对方不阴不阳的样子,还能有他活命的么! 系统欢呼一声,“这样你就可以跟位面之神多接触,到时候就可以虐得他生死不能!” 宋真忽然觉得系统缺心眼,生死不能的,怎么也不能是晏瑰。 自这日起,天下人都知道以前的铁面将军,变成了纸老虎,门客也走了大半,宋真成了个谁都想欺负的人。 而皇上表面对他态度暧昧,实际上心里早有杀机,两个皇子争相抢夺他的门客、财产,宋真到了最艰难的时候。 在学士阁,晏瑰还好,毕竟是这里出身,还有旧识招呼他去帮忙,但宋真就完全地没人搭理。 他来到这里几日,一直在等着晏瑰报复,但对方碰到他就像看到一坨牛粪,恨不能绕路走。 终于,宋真喝了一肚子茶之后,拽住了晏瑰,“皇上让我跟着你学习礼仪,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瞎晃吧?” ------------ 20.苏仟的恶毒 晏瑰眼睛落在两人相接的衣袖上,猛地避开,“将军言重了,将军一张嘴尤其厉害,还用我这个要学习礼义廉耻的人教么!” 宋真看着对方腰间挂着白玉小瓶的地方,换上了一枚玉佩,忽然就闭了嘴。小说txt下载HtTp://Www.80txt.Com/ 皇上对自己起了杀心,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发作,他就算想罢晏瑰的官职,也得慢慢推敲个计划,现在起纠纷,不是好时候。 他让开了地方,对方冷哼一声,迈着文雅的步子快步走了,好像后面有什么毒蛇猛兽。 系统欢快的声音冒出来,“他是不是怕咱了,这个位面之神可真怂!” “……” 宋真前有皇上磨刀霍霍,后有晏瑰坐等痛打落水狗,一直夹着尾巴做人,两个皇子的宴请都推了,就怕被皇上抓到把柄,还有这么个猪队友不知死活,他重重叹了口气,皇宫比末世还难混!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,今早就有人忍不住出手了! 宋真刚进屋子就有一个扫地的人,跟着他挥扫帚,只把他逼到椅子上抬起脚才换了方向。 他看向管事的晏瑰,对方一本书将脸遮得干净,什么也看不见。 宋真移回视线,这状他本来也没打算告。 这屋里就他跟晏瑰两人,那人打扫完就走了。临走时的怒瞪,让他知道这人还会再来。 果然就在晏瑰进宫面圣后,那人来了。 他一副打量乡野村夫的模样,不停咋舌,“晏大人让我替他看着你,你看你坐没坐相,站没站相,怪不得皇上要你来习礼仪,你这种人没教养也就罢了,居然还污蔑我们晏大人,他大度不跟你计较,我却看不惯,现在我要替他管教你,你可服气!” 宋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高大的身形带着末世练出的煞气,直逼得那人噗通跌坐椅子上。八零电子书HtTp://Www.80txt.COM/ 那人颤抖地指着宋真,故作声势地大喊,“我告诉你,这是圣祖皇帝读书的地方,不许任何人动武,你要是敢动手,我就去奏明皇上!” 宋真眼神一闪,笑道,“苏仟大人言重了,我只是起来跟你去学礼仪。” 看见宋真示弱,苏仟越发得意,他冷哼了一声,“别在这打扰了晏大人清静,你跟我去我书房。” 学士阁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书房。苏仟的书房跟他的人一样,透着一股子尖酸刻薄。 他指着桌上的纸笔,命令道,“宋将军怕是连名字也写不好,今日就从最基础的来!” 宋真盯了他一会,想要瞧出对方在玩什么花招,对方却不经看,恼羞成怒道,“非礼勿视,宋将军直视着本官,怕是不妥吧!” 宋真拱手道歉,刚想坐到椅子上,就被人拦住。 “宋将军一身武艺,在学士阁也别落下,不如就扎着马步写吧。” 宋真微笑,颔首。 系统:“这个人好善变,之前对你还很凶,现在还想着帮你练功,这就是责之深爱之切么?” 宋真:“闭嘴!” 一个标准的马步扎好,宋真提起笔,还未落下对方就又下了命令。 “怕将军写着就忘了姿势,下官为将军准备了点东西,还望将军不要推辞!” 苏仟恶意一笑,猛地从房梁拽下一条粗麻绳,“所谓头悬梁,锥刺股,将军自然早就有了这种境界,来,下官为您梳妆。” 说完他也有些警惕地看向宋真,生怕对方发了狠不顾规矩。 谁知宋真又是颔首微笑,他放了心,确定对方这只纸老虎不咬人之后,表情更放肆了。 不一会宋真就梳好了妆,发辫被麻绳绑得结实,正挂在房梁,屁股下面还有六根钢锥,锋利到闪闪反光。 若是一个不小心落下来,怎么也要躺三个月,扎得不巧,人也就废了。 但宋真知道自己不能惹事端,咬牙忍了。 苏仟却越发得寸进尺,指着宋真的字吹毛求疵,动辄就要问候祖宗。 忽然门外传来猫叫声,苏仟眼神一亮,警告了宋真不要松懈,就出了门。 他出了院子,走到粗脖子柳树那里停下,柔声问,“可是李小姐唤我?” 一副温言细语的谄媚模样,比起横眉冷眼越发显得粗鄙。 “正是。不知大人那事办的如何,可有好好惩罚那人?” “本官办事,小姐可以放心。” “晏郎天性淳厚,不知小人歹毒,我实在不忍看他被小人污蔑,才让大人替他教训一下,大人可会觉得我恶毒?” “怎会!小姐菩萨心肠,只是,只是为民除害罢了!” “我也不想多为难他,你只让他吃点苦头就好,想来一个将军见血断臂的,也是常事。” “小姐说的是。” “那今日……晏郎可有公事要忙?” “这个,好像没有。” “那我爹请他进府一叙,他怎么推了……唉,让大人笑话了,总之此事多谢大人,我已差人送了一点书钱到大人家里,还望大人笑纳。” “小姐,客气。” 等到送走了那位佳人,苏仟早被妒火烧得咬牙切齿,你说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,晏瑰那个酸腐不仅有李家小姐喜欢,亲自向圣上求赐婚,还暗中出力替他报仇,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摊到他呢! 怨气冲天地回去,他终于想到这还有个出气筒,猛地推开门,看到对方还在练字,丝毫没有偷懒,他却冷笑一声,拿出一块黑砖扔到宋真脚边。 脚掌一股热气袭来,宋真连忙避开。 “宋将军不必躲,这就是为宋将军准备的督促之物,烦请将军踩在上面。” 宋真犹豫一下照做了,他有内功护体,一般的热还奈何不了他。 苏仟得意笑了,但他可不满意,不能从对方脸上看到恐惧他怎么能甘心,想了想他缓缓道,“想来将军也不知道这砖的来历,我就给将军指点一下。北边有个小国名羌,茹毛饮血,不受管教。有人就做出一种刑法,采集当地的热石做成砖,将犯人赤脚放到上面,等到有熟肉味冒出来,就把犯人放下来,被烫熟的脚底就这么黏在砖上。砖刮干净,再把人放上来,一遍一遍,直到双脚只剩骨头!” 宋真觉得自己能闻到熟肉味了,灼烫的感觉让他痛哼出声。 ------------ 21.宋真的翻版 苏仟得意道,“将军放心,本官有分寸,将军还穿着鞋呢,不打紧。[txt全集下载wWw.80txt.com]” 就这么一层布鞋,烫化了还粘脚呢!宋真闭上眼运起内力,把双脚变成铜墙铁壁。 苏仟看了一会,慢慢地竟睡着了,醒来发现宋真还笔直站着,连忙让他下来,查看一下也没有大伤,只是脚底红了。 “苏仟大人可还满意?”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宋真的脚,喃喃道,“满意,满意,”等他回过神就变得有些丧气,咬牙切齿道,“你走吧,把晏大人的书房收拾一下,我待会过去检查。” 宋真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,门口想看他笑话的人一哄而散。    学士阁今日来了个送账本的,说是大皇子府上的。     此人低眉垂眼,一路走来都没人看清他的模样。他站定在学士阁大堂也是一副缩手缩脚的模样。    从宋真那积攒了不少怨气的苏仟刚进了大堂,正好看到对方,他重重放下茶杯,对着仆人模样的来客横挑鼻子竖挑眼,“低头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,给我抬起头来!” 那人身形一顿,应了声是,才缓缓抬起头来。 看清对方的模样,正喝茶的苏仟猛地喷出来,正淋了那人一头一脸。 他指着那张和宋真一模一样的脸,怪叫道,“宋将军,这可不是你造次的地方!你换了一身打扮,到底是想干什么!” 那人并不惊讶,只是低头淡淡道,“大人认错人了,在下是大皇子府曲一灯,至于长得像谁,只不过是人有相同,物有相似。(棉花糖小说网 Www.MianHuaTang.C ” 苏仟围着他转了一圈,仔细打量之后,猛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阴笑,“瞧这鼻子眼睛,跟宋将军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,本官可没听说宋将军还有个兄弟”,他看着对方,忽然挑高了声调,“你说对不对啊,宋将军!” 曲一灯仍旧不为所动,抹了一把脸,又把湿漉漉的手摊给他看,淡淡道,“若是宋将军,何至于躲不开大人?” 苏仟想起传言中宋真出神入化的武功,顿时噎住,他盯着对方心下纳罕,“世间竟真有如此相像之人!” 看到对方那张可恶的脸狼狈的样子,就像名声斐然的宋将军也被人喷了一脸垢似的,想到这他心头就一阵畅快,他拍拍手,大喊道,“真是新鲜事哩,大家快来看宋将军的把戏!” 众人都放下手中事务,一双双眼落在狼狈的仆人身上。 曲一灯一点也不怯场,坦荡地对着大家地又解释了一番。 一时间只剩下众人的唏嘘,“像,真像!” 几个好事的跟着苏仟,对着曲一灯呼来喝去,口中喊着大将军,沏茶,大将军,捶背,得意非常。 曲一灯看他们得意完了,拱手道,“大皇子派我送来的账本,还没给晏大人,烦请让我先了了这件公事。” 想起晏瑰书房的宋真,苏仟计上心头,单独拉过曲一灯,他轻声叮嘱,“看你身世可怜,爹娘倒给了一张好脸。我这有桩好事,你若答应,必然有数不清的好处。” “愿闻其详。” “你进了晏瑰的书房,对着里面的人露出你的脸,告诉他,你是他爹一夜春宵后的种。若是不想将军府多一个分家产的,就得给你些银两封口。”苏仟眼珠子一转,“这事嘛,废了我不少神思,可你只要分个七八成给我,我就当不知道此事,如何?” 曲一灯想了想,道,“好。” 宋真回到晏瑰书房,看见八大箱账本,这些都得分门别类地放好,还得按照晏鬼原来的排布,标记好账本出处。 可这难不倒宋真,只是多费些功夫。他冷笑,看来苏仟也真是黔驴技穷了。 正在整理着,偶尔翻到里面的内容,他有些莫名的寒意。晏瑰被下放到学士阁后,就有人一箱箱搬来账本,从一品大员到九品小官,一个不落。 难道皇帝暗中指派晏瑰任务,是想把朝堂大换血? 他连忙翻到将军府的账册,一点点看过去,半个时辰后,他终于松口气,看来将军府管家是个懂事的,送来的账本没什么大碍。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,“在下曲一灯,是大皇子府上的人,今日来送账本。” “进来吧。”宋真装作整理账本的样子,把自家账本塞进了深处。 听到脚步声,他转头看去,这一看,手里的账本就哗啦啦掉下来。 门口站着的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,一身灰衣小厮打扮,简直就像自己换了一套衣服站那似的。 这人出入将军府都不会有人管!那他可以进将军府做下多少事,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能察觉! 想到这是大皇子的人,他心中一惊,大皇子为什么养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仆人,他可不信是巧合,警惕地看着来人,试探着问道,  “你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,大皇子没有跟你讲过我么?” “何至是讲过!”,曲一灯缓步走进书房,落落大方地像是他才是房间的主人,他指着地上繁杂的账本,叹道,“你可知,你现在最落魄的日子,都是我在大皇子府求之不得的?” “此话怎讲?” “你还问我,大皇子有没有对我说过你,你又何必装糊涂。他养我不就是为了这么个目的,我每日都听着你的消息,偷偷观看你在将军府的样子,”他作出喝茶的动作,一口豪迈饮了,“一点点琢磨你的动作。” 纵然没有茶杯,宋真也看得出那是以前的宋真喝茶的模样,那一瞬间,他甚至以为站在他面前的,是真正的宋将军。 宋真有些疑惑,“大皇子花了那么多力气培养出另一个宋真,你为什么就这么现身了,不觉得太早了么?” 曲一灯的手指抵住了唇,“不,你错了,不是太早,是太晚了,我该在你手握军权的时候就现身,然后偷梁换柱,取而代之!这样兵权也就进了大皇子的手里。” 宋真面上苦笑,“是啊,现在我成了废棋。” 曲一灯拈花一笑,“是啊,现在我也成了废棋。” “那你也不至于沦落到当小厮吧,毕竟我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。” “大皇子府的干事看我不顺眼,总想着要废物利用一下,我就被打发来了。” “大皇子眼皮子底下,怎么会用这么个货色?” “他嫉妒我什么事都不做,就得到大皇子赏识,”曲一灯低头抚抚小厮衣服的下摆,“他也不想他一个踩着女人裙带做了管事的,这嫉妒来得多可笑!” ------------ 22.曲一灯的敌人 “你日子过得不好?” “以前觉得过得不好,后来,”他目光灼灼地看了宋真一眼,嘴角微微一笑,“后来觉得也没什么不好。[棉花糖小说网www.Mianhuatang.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” 他再次伸出手指抵在唇上,“这是唯一属于我的动作,我没事就用它来证明,就算我穿着将军服,我也是曲一灯,”他忽然欢快地松了手,“可是之后我就不做了,我找到了更快乐的东西。” 宋真沉默了,一个长相跟他一样的人,肯定要藏在人后,不能出门,不能有朋友,不能出仕光宗耀祖,对于一个男人来讲,对方被剥夺了人生意义。 “账送完了,我也要走了,之前因为你,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被杀了,我的同窗,未婚妻,父母,兄弟。所以这次我们见面是仇人,下次见面,我希望我们会是朋友。”他把手放在宋真脸上,“别做出这副低落的样子,这是我学得最痛苦的表情,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,很多人都说我长这张脸是三生有幸,那你说,我是幸还是不幸?” 宋真嘴里有点干,他只是拍了拍对方肩膀。对方却忽然歪着脑袋在他手上蹭了一下。 他惊得缩回手,对方却妩媚一笑,宋真被那张脸上妩媚的样子吓一跳的时候,对方已经走了。 忽然脑海闪过一个画面。系统眼泪汪汪地拿着手绢擦泪,“那个人好可怜,他怎么不去死呢,唉,早知道就让你夺了他的身体,让他早日解脱!” 宋真,“……” 他平定了心绪,开始思索如何夺走晏鬼的官职,大皇子手里有个跟他很像的傀儡,三皇子那边不知有什么对付他的后手,皇上又在他头上悬了刀,这趟水太深,他还是早早完成任务,快点走人! 盯着一屋的账本,宋真琢磨着也许能从账本下手,这是皇上看重的事,只要对方办砸了,怎么也是个不得君心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.mianhuatang.cc] 宋真打算的很好,但是却没想到苏仟的恶毒。 “你这是拿账本出气么!我跟你说,这可是皇上指点的任务,要是出了事,小心你的脑袋!”苏仟回来看了看,指着宋真整理的箱子,非说账本少了,拉开房门,挑高了音破口大骂道,“还将军呢,什么玩意,宰相肚里能撑船呢,你却心小如针尖!我就是遵着皇上旨意指教一下礼仪,让你以后别再惹皇上不快,快点当回将军,结果你倒好,不敢明面上冲我,居然背地里做些阴损事,还敢偷拿账本!可怜我一片苦心!我跟你说,你有什么事,就都冲着我来,别在背地里整些阴损的,还连累晏大人!” 前院的人都被吸引来,听到这事他们本来没大心思,苏仟名声也不是好的,但牵扯到太傅他们就不乐意了,当即就有人跟着声讨宋真,让他把账本交出来。 “我没有拿,如何交出来!”宋真站在门口,昂首挺胸地看着他们,说出的话掷地有声。 看他没半点心虚的样子,有人就生了疑惑,这恨不能活剥了宋真的声势就缓了。 “少的什么账本,会不会没看清楚,还在里面呢?”有人指着一屋子的账本说了。 苏仟瞪着说话的人,气急败坏地吼道,“你这是说我撒谎了?” 那人回了一句,两人就开始吵起来了,一屋子书生叽叽喳喳,之乎者也,吵得鸡飞狗跳也没个有见地的话,眼见就要乱成一锅粥,宋真猛然朝着吵的最凶的苏仟一掌拍下。 砰地一声,院子里鸦雀无声,苏仟瘫软地倚着房门,他气若游丝地叫道,“你居然敢对我动手!” 宋真收回拍在对方耳侧的手,指着房门上的手掌印,“我只是想让大家冷静一下,苏仟大人,你可曾少了一根头发?” 苏仟惊惶地将自己胡乱摸了一通,发现自己确实什么事都没有,立马换了一副嘴脸,指着门板阴笑道,“圣祖早有规定,不可在学士阁动武,你这是抗旨不尊,要掉脑袋的!” 宋真摊手,“我只是一时内劲外漏,苏仟大人饱读诗书,想来也知道习武之人练武出了岔子,内劲反冲,只能对外发泄出来,刚才我一招都没使全,可不是动武。” 苏仟气得指住宋真的鼻子,吼道,“你强词夺理!” 宋真丝毫不为所动,只回屋整理账本。 一个贼眉鼠眼的学士走到苏仟跟前,附耳悄声说了几句,只见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苏仟,顿时眉开眼笑。 “好小子,有主意,事成有赏,你去吧。” 那人出了院门不见了,苏仟转身对着众人躬身一礼,“今日让众位见笑了,可我不能让学士阁成为这等藏污纳垢的地方,由大家做个见证,我去里面查找账册,少了一本,咱们就闹到皇上那里,把人赶出去,当然要是没事,我就当面向他赔礼谢罪!” 好恶毒的心肠,宋真已经失了皇上信任,现在不过是留待查看,如果他再搅了皇上安排的事,怕是皇上眼里就真的容不下他了! 众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,欢喜地允了。 宋真拿着鸡毛掸子冲出来,冷冷看着苏仟道,“你说我拿的,我还说是你拿的呢,现在咱俩都有嫌疑,就算进去查了,谁也不能证明谁清白!” 苏仟想强行冲进去,却被一掸子弹出来,头上落满了鸡毛。 宋真倚在门边,一条腿支在房门上,做出一夫当关的姿势,朝着一院子的人喝道,“我今日就在这守着,等晏瑰回来,由他决断,谁要是敢踏进来一步,我打折他的腿!” 宋真冷不丁望了一眼苏仟的腿,对方膝盖一软差点跪下。 他冷哼了声,闭眼开始思考对策,这里面肯定是少了东西,不然对方不敢进去搜,八成是趁自己去厕所的时候拿走的,只能回来跟晏瑰摊牌。 下意识的,他觉得有那么一双明净眼神的人,会是个恩怨分明的,不会挟私报复,对方知道了缘由就不会再为难他。 他叹口气,这也是他总觉得对晏瑰下不了手的原因,无论日后如何补偿,失去最宝贵东西的痛苦,总是存在过的。 这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,脑海闪过什么,他捂住胸口,牙关咬得死紧,嘴里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□□。 ------------ 23.太傅的欣赏 院门口忽然有人高喝,“首辅大人来了!”人群瞬间闪出一条道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.Qiushu.cC] 宋真看到一个面色严肃的人缓缓走来,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学士。 首辅冷着脸往院里一站,看到两人的对峙的模样,重重哼了一声,“出了何事,做出这幅难堪样子,若是外人看到,坏了学士阁的名声,你们可担待得起!” 苏仟连忙跪倒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高呼冤枉,“大人,下官察觉账本少了,而在晏大人房里只有宋将军一人,我就猜测是他所为,而且他早看我不顺眼,竟还想要污蔑下官,还请大人替下官做主啊!” “哦,可有此事?”他看向宋真。 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大人只需在此稍等片刻,晏大人来了自有决断。”宋真只虚虚拱了拱手,腿还支在房门上。 首辅脸色难看起来,苏仟连忙上前提议,“不若大人进去清点一下,大人数十载清誉,必能服众!” “正是啊!”贼眉鼠眼的学士跟着附和。 首辅满意地看着低垂着脑袋安静下来的学士们,转头问宋真,“宋将军,可信得过本官,若是不嫌弃,可否一让?” 宋真盯着他那张忠厚严谨的脸看了一会,缓缓放下了脚,“我自然是信得过大人。” 首辅跟苏仟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,就要往里面走。 就在踏进房门的前刻,忽然一只手拦在他喉结处,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,指着作怪的宋真骂道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 宋真微微一笑,“没什么意思,只是大人太过心急,也没等我说完就要进去,知道的以为大人急于维护学士阁秩序,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!” “你不要含血喷人!”首辅瞬间变了脸色,他怒瞪着宋真喝道,“你既然还有话说,我且听听你是如何巧言令色,若是没个正经理由,这学士阁可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!” “我只是想说,晏瑰所做之事,是皇上授意,尔等岂敢轻易翻弄,若是破损了出错了,谁能担得起责任?若是大人执意要进去,为了遵守皇上旨意,我也只能无礼了!”宋真抬头看看天色,“现下也不晚,若是大人等不及晏瑰,可以即刻入宫请旨,到时我必俯首相迎!” 首辅涨红了猪肝脸,没好气地瞪了苏仟一眼,不是说是个软柿子么,倒是有一张铁嘴,冲着宋真冷哼一声,他挥挥袖子转身走了,苏仟怎么留也没留住,最后气得踹了出馊主意的学士一脚。txt小说下载80txt.com 宋真凉凉看了苏仟一眼,就闭上了眼,他就算再自身难保,也不至于让只小虾米欺负,在完成任务之前,他不介意先弄死一两只解气。 今日大皇子正在府中陪皇子妃赏花,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,他转头看到来人便笑出了声,“原来是一灯啊,你身子不好,不能多走动,怎么出去了,你刚刚是去了哪里?” 含笑的脸上带着丝丝不悦,这人倒是大胆,几番叮嘱不要让人看到他那张脸,他倒四处游玩起来。 “我去送了账本。” 大皇子拧眉,“什么账本?” 跟在一旁的干事抢先回道,“回殿下,这事本来是该小人做的,但皇子妃喜欢的那款首饰正缺人去取,小人就亲自去了,正好小人看他在府中无事,便让他送了账本。” “哦,原来是这般,”大皇子神情一松,“以后无事,不要让一灯出门,他身子不好。那套飞凤首饰璇儿可是念了好久,可是头上这只?” 他抚摸着皇子妃的头发,无限爱怜,对方刚想回答,却忽然头皮一疼。 只见大皇子狰狞了一张俊脸,朝着干事问道,“账本,你让他送了什么账本?” “就是我房中的那本铁矿账册,想来他也是取的那本。” 皇子妃觉出不对,头皮被揪地生疼却不敢出声。 大皇子猛地一巴掌将干事掀翻在地,他扭头问指着曲一灯问,“你送的可是那本?” 曲一灯远远跪在地上,恭敬回道,“正是那本。” 大皇子的手猛地颤抖起来,他又搧了干事几巴掌,一脚踹得对方吐出血来。 皇子妃连忙过来劝架,这人虽然有错,却是她贴身侍女的相公,打了对方,她一个皇子妃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其他妾室。 “相公,你打得可是臣妾的脸啊!” 啪得一声,大皇子收回打在对方脸上的手,冷哼道,“这才是打的你的脸!妇道人家只知拈酸吃醋,可知这蠢货会要了这一府人的脑袋!” 皇子妃捂着脸泪奔而去。 干事却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,大皇子整理一下仪表,喊来管家把这人扔到后山喂狗。 跪在地上的曲一灯微微一笑,大皇子放在他这的账本关系到整个王府的命运,对方虽然没说,但他住的地方守卫最森严,对方把这东西放到了他那里,重要度可见一斑。但他才不会为了个小人废那么大功夫,这次跟宋真见面,说是仇人,自然是去送他一个大礼,相信宋真必会对自己,念念不忘! “来人,备马!”大皇子上马便往学士阁赶,希望还来得及,只要在有人看到账本之前拿走,谁也不会知道那件事! 学士阁僵持了几个时辰后,终于迎来了晏瑰,苏仟抱住晏瑰的大腿就开始哭诉,却被对方拎起来,训道,“堂堂学士,成何体统!” 转脸看到宋真一副匪气的样子,倒是带了点欣赏的意思。 宋真对着他行了一礼,便将事情娓娓道来,苏仟怕对方说他坏话,不停指正对方话里的偏颇之处。 最后宋真闭了嘴,他仍滔滔不绝得数落宋真的罪名,从鸡毛蒜皮到对皇上不敬,零零总总凑了个一百单八条,这几个时辰他倒是全用在想这上面了。 晏瑰一听就懂了,苏仟为人刻薄这是众所周知的,却没想到踢到将军的铁板上,听到此事,他心里竟还有种说不出的痛快。 不过面上,他还是严厉地将两人都训斥了一番,最后敲打道,“这可是皇上批下来的差事,若是为了个人恩怨误了事,我可保不住他!” 苏仟身子一抖,他想得很好,这次先把宋真的罪定下,他再从其他地方找到账本,立下一功,最好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,现下若是改口岂不自打嘴巴,他还是硬着头皮请了晏瑰进去清点。 ------------ 24.太傅的危机 晏瑰进了门看到宋真整理的账本,夸奖了几句,就把目光落在桌上,他指着多出来的账本问,“这是谁家的?” “大皇子府上的。[txt全集下载wWw.80txt.com]” 晏瑰点点头,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,皇上让各家把铁矿的账本送上来,是怀疑青州的铁矿失踪一案不是山贼所为,而是有人私下铸练兵器。但各府上又不是傻瓜,送来的账本是真是假谁说得清,不过是想敲打一下罢了。 忽然他的面色严肃起来,他死死盯着账本,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字看得他心惊胆战,上面的一个个人名更是让他脊背发寒。 啪得一声,他猛地合起了账本,推开围过来的两人,他奔到院子里厉声喊道,“快备马,我要进宫面圣!” 他一路骑马跃出学士阁,撞翻了东西也顾不得,他捂紧了怀里的账本,心脏砰砰直跳,他知道这东西,将会颠覆整个朝堂,甚至很有可能会害掉自己的命。 但大丈夫何至于贪生怕死,一人之计不若成全万民之计,若是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,死去的何止万人! 他夹紧马腹,鞭子如同疾雨落下,快得看不清影子。 就在晏瑰出阁的那刻,大皇子骑马一路闯进学士阁,两人几乎是擦肩而过。 他一路策马进了晏瑰的院子,拽住一个小厮问道,“晏大人可在?” 那小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,大皇子一扬手将人扔到一边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QiuSHU.cc “晏瑰进宫了,就在刚刚。” 宋真走出来,冲着大皇子行了一礼。 大皇子如遭雷击,整个人浑浑噩噩,好一会才反应过来。晏瑰刚回来为何又要进宫,怕是有什么不得不立刻上报的大事发生了! 还有什么比账本的事更大!他转身就要出去,却被宋真一把拉住,“晏瑰手里的可是那账本?” 大皇子眼神复杂地看了宋真一眼,“不错,正是你当初送来的账本,宋将军倒是料事如神,把自己摘了出去,可怜了我跟三皇弟,这次怕是要栽了。” 宋真也是刚刚回忆起来,当年他在青州剿灭了一伙土匪,截获了大批铁矿,这事不知怎的被两位皇子知道了,就威胁宋真坐地分赃,宋真虽然应了却丝毫未取,只是把一笔笔送到铸坊的铁矿记录在册,一本给了大皇子,一本给了三皇子。 “这也未必,只要那些铸坊咬死不开口,你们再打点一下去查探的官员,这事就可大事化小。” 大皇子眼神一亮,他也是一时震惊忘了思考,回过神,连忙唤人去给三皇子送信,就说金失之事泄露,速往宫门口汇合,以谋对策。 吩咐完骑马就要走,宋真也去学士阁牵了一匹,尾随而去。 两个皇子终于赶在皇上召见前,在宫门口见了面,将一番口供对了,才稍稍放心,他们只要咬死不开口,父皇也只能派官员取证,先不说官员能否抓到证据,父皇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,听母妃们说父皇最近开始吐血了。 宋真听着他们谋划,系统却不安分了,“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,听起来他们两个那么厉害,你不如让他们夺走位面之神最重要的东西好了,到时候咱就可以到下个世界,这个世界的人都好蠢,一点不好玩。” “……”宋真看着一脸杀伐之气的三皇子,和运筹帷幄的大皇子,连闭嘴都懒得说了。 系统却喋喋不休地点评着两人的智商评测值,宋真忽然就笑了,“你说借刀杀人嘛,这倒是个好主意。” “啊,什么刀?借什么刀啊,我有!我可以变出屠龙刀,你要不要?”系统万分得意。 “呵呵。” 宋真拽住大皇子的袖子,低声问,“你们可有把握收买了晏瑰?” 二人同时摇头。 宋真附耳说道,“此事由晏瑰上奏,他更是在朝堂中立的,只听皇上吩咐,这调查的官员八成就是他了,既然不能为己所用,不如趁早罢了他的官,让皇上另选他人。” 两位皇子对视一眼,纷纷有了主意,三人一拍即合。为防万一,两人还给各自的母妃传了信。 宋真无奈苦笑,晏瑰,我注定欠你,可人都自私,日后必将百倍偿还回来,此事过后你还有何愿望,刀山火海都不敢推辞! 宋真一遍遍受着良心的谴责,却不敢丢弃良心换得轻松,这是他应受的。 一个老太监出了宫门,召唤三人进宫。 宋真走在前面,两位皇子看着他的背影对视一眼,这宋真还是太天真了点。 三人刚进了御书房,就有一块东西砸了下来,三皇子侧头躲开,大皇子生生受了,额头顿时流下血来。 三人噗通跪下,皇上厉声喝问铁矿的事,账本也甩到了三皇子脸上。 一张俊脸顿时肿得老高,二人却矢口否认,任皇上再多责骂也知呼冤枉,一时倒也没能让皇上定罪。 宋真却猛然抬头喝问晏瑰,“晏大人这是安得什么心,非要弄得皇上与皇子离心不可,谁都知皇上的江山,自然是留给他们萧家人的,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,一本账本谁知道真假,你竟然还没查清就送到皇上面前来,是想让皇上一怒之下,伤了两位皇子么!你到底是何居心!” 晏瑰目瞪口呆,他本来对宋真的印象转好,却忽然又被捅了一刀,其中滋味真是九曲回环,他哀伤地垂下眼,跪下对皇上解释了几句。 “宋将军说的可不对!”大皇子忽然开口,宋真惊讶地看他,难道对方想反水。 大皇子冲他温和一笑,接着变了脸色,转而对着皇上痛诉,“儿臣认为晏瑰不是宋将军所说的那样简单,他是要谋夺我整个大萧江山啊!儿臣这有一事要启奏,本来还只是疑惑,最近却得到准确消息,还没来得及上报父皇,父皇听后就会明白!” ------------ 25.太傅的危机 “何事?”皇上语气还带着怒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Mianhuatang.cc “太傅晏瑰是半个楚国人!” “你说什么!”皇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,他飞速看了晏瑰一眼,又把目光放在大皇子身上。 “儿臣一开始也是不敢置信,后来查证当年艳压群芳的青楼名妓嫣归,正是楚国的流民,后来与晏老太傅生下了晏瑰。” 皇上坐回龙椅上,若有所思地盯着晏瑰女气的长相进行比对,边看边纠结地敲打手指,半晌后才道,“晏瑰既然是我萧国生人,自然是我萧国人,与他楚国有何干系,”他目光复杂地看了晏瑰一眼,“但是账本之事的确证据不足,朕看就算了。” 晏瑰怎肯让对方蒙蔽视听,此事牵扯重大,若是等到对方的阴谋得逞,成千上万的百姓受苦,他有何颜面面对父亲的临终遗言,这么一想,眼眶顿时通红,竟拿出了以死相谏的劲头,他不肯起来,跪得笔直,逼着皇上下令。 皇上心里一片烦躁,他最宠信的人竟有他国血脉,对他是何等打击,万一对方是从小就被训练的探子,凭着这几年从他这能偷走多少情报?老太傅不在了,对方唯一的亲人就是楚国那边,万一对方被楚国寻去,再被亲情打动,转而对付萧国可怎么办? 皇上脸色越来越差,他可不能以萧国的江山儿戏,此事涉及皇子,必须要压下来! 就在此时,三皇子忽然开口,他以头跪地,做了个十足的大礼,“儿臣以为皇兄所言极是,儿臣特请父皇下旨,”他指着晏瑰愤慨道,“斩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 两个带刀侍卫近前,把刀架在了晏瑰脖子上,另一个则押着晏瑰的胳膊,将他摁倒在地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MianHuatang.cc 也不知有意无意,那刀虚晃一下,晏瑰的脖子上就多出一条血线。 三皇子和大皇子交换一个眼神,这宋真真是天真,若是有了挡路的石头,怎么会轻易放过,当然要让它粉身碎骨! 御书房静了两秒,看着三皇子脸上的嗜血,宋真一时间有些发愣,再去看其他两位,大皇子笑里藏刀,最高处的皇上眼底布满嗜血杀机,他心中狠狠一突,原来这才是皇家,一击便是要你死无葬身之地! 宋真惶惶然地后悔了,他不能让对方被无辜杀害,他只是想夺走对方最重要的东西来完成任务,但却根本没想过要害人性命!本来就对对方心怀愧疚,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因自己而死! 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跪到皇上脚边,“皇上,臣相信晏大人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,此乃空穴来风,比账本的事更加飘渺,晏大人只是为民心切,还请皇上不要辜负了晏大人一片苦心啊!” 皇上冷哼了声,不冷不热道,“且不说你这摇摆不定,一会风一会雨的话我如何能信,这空穴来风也不是没有原因。” 最后一句话带着凛冽杀气,宋真被皇上的眼神逼着压到地上,他刚想起身,对方就摁下他的脑袋,鼻尖贴在地上。 像敲打宠物一样的,皇上威胁地拍拍他脑袋,暗示着他只要一起身,对方眼里就真的再也容不下他! 晏瑰眼神复杂地望着宋真,他实在搞不清楚对方为何对他时好时坏,在他有好感时捅他一刀,等到生了仇恨却偏又要救他! 看到皇上的动作,他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没说,一个罪臣的求情,只会害得对方更危险。 呼吸间灰尘吸进肺里,但宋真只能紧贴着地面,再低,再低,直到鼻骨顶着地面,他闭上眼攥紧了双拳,掌心的疼痛让他意识到,他自以为的聪明在皇权面前不堪一击,他也只能软弱到伤害自己,这屋里的萧家人,他一个都动不了! 但要他眼睁睁看着晏瑰被杀,他还是做不到,反正不过借来的一条命,丢了也没什么可惜,不如拼死换回晏瑰! 帝王杀气到达顶峰的一瞬,宋真在皇上的手掌之下,晏瑰在刀刃按压之下,穿过危险,同时抬起头看向对方,那一眼望得急,撞得狠,就像地府里的两个鬼魂一样眼神交汇,又猛地错开。 宋真听到晏瑰的眼睛问,“你为何要害我?” 他无言以对。 对方又问,”为何救我?“ 他回答,“于心有愧,我后悔了。” 对方冲他微微一笑,眼神暖得宽慰人心。 一瞬间所有愧疚涌上他的心脏,他猛地将额头磕在地面上,行了大礼后喊道,“臣愿用性命发誓,若是晏大人有不轨之心,臣不得好死!” 三皇子气得跳脚,但在皇上面前,只能怒骂宋真一句,他实在想不通对方怎么反水了,当初的主意还是对方出的呢,难道对方只是想让晏瑰丢官,那图的什么啊! 晏瑰目光灼灼的盯着宋真,瞧那闪闪泪珠,竟像望着相公的女子一样动情。 皇上似乎有所动容,拿开了手,看向晏瑰的眼神有了温度。 “朕看此事就罢了,晏瑰劳苦功高,朕怎能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他定罪,让天下人心寒。” 宋真松了口气,原本押着晏瑰的两个侍卫也松了手,但他却不敢对上晏瑰的目光,良心不安的感觉原来这么难受,他怕看到对方眼里的感激,只因于心有愧。 三皇子一张脸气得通红,盯着宋真的眼睛想要活吃了他,此时大皇子忽然上前一步,“儿臣还有一事启奏?” “何事?” “晏瑰的岳父李大人曾说,晏瑰酒醉后坦言,楚国的禅让制比继承制要更为合理,儿臣看他这哪是为民,分明是想夺了我萧家的江山,龙椅由着他来坐!” 这句话简直剜在皇上的心窝上!大皇子好歹毒的心思,谁都知道禅让制是皇上的心结,自私的继承制让他从气节上就输了楚皇一截,当时擅自谈论禅让制的百姓都被满门抄斩!皇上也再也听不得禅让二字!每次出现这二字,必定有人头落地! 宋真心里一凛,发现皇帝的脸色变得异常平静,黑洞洞的眼睛里像是酝酿着暴风雨,只等一挥手,便是腥风血雨! “不知大皇子可有证据?”晏瑰问心无愧,当即冷冷质问。 大皇子道,“自然是有的,李大人可以作证!” 皇上望了大皇子一眼,对着太监总管道,“宣李大人,你亲自去,骑着千里驹!”他看着晏瑰的眼神已不留一丝余情,只剩下被背叛的愤怒和怨毒! 就在皇上低头之际,龙椅后的一个小太监猛地抬起头,望了三皇子一眼,悄然退下去了。 大皇子看到后提起一口气,心脏绷得紧紧的,呼吸都有些急促,他的心里急得很,这事根本没有什么人证,但既然说了就必须有,只盼望着三皇弟的人能快马加鞭,超到父皇的人前头去。 ------------ 26.太傅的死刑 太监总管骑上千里驹,猛然挥下马鞭,一路疾驰而去,手中腰牌展出,无人敢拦! 小太监出门就碰到一个侍卫,耳语两句,侍卫飞身而起,一路奔到马厩寻了另一匹千里马,借着内劲飘在马背上,只希望可以让马跑得更快! 都城两条平行大街上,两匹马不要命地往前跑,看势头谁也不落后谁。(WWW.qiushu.CC 好看的小说 在宫里等着的人极为难熬,三皇子急得抓耳挠腮,终于在大皇子的瞪视下松了手,勉强做出平静模样。 晏瑰一直低着头望着前方出神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“呀,有两匹马进去了李府,这皇上真是劳民伤财啊,一匹不就行了。”第一个世界获得的能量足够系统做一些超能力的事,看到李府的情况它疑惑了。 其中一匹是去报信的!宋真心里一惊,果然不能小看两位皇子在宫里的势力。 “那到底是谁先见到了李大人?” “都是皇上的人嘛!” “……老的还是少的?” 系统对比了一下,“老的。” 宋真放松下来,他发现自己脊背都僵住了,辛苦地扭头对着晏瑰做了个放心的表情,对方却忽然偏过了头,似乎不想看见他,连耳朵都气红了。(www.QiuShu.cc 求、书=‘网’小‘说’) 宋真叹口气,看来对方真是恼了自己,自作孽不可活啊! 没多久外面唱了一声,李大人推门进来了,屋里的人他谁也没看,直接朝着皇上就跪下了。 皇上匆匆受了跪拜,就让他快快道出实情。 “臣的确听晏瑰讲过那话,当时就训斥了他,但是因为小女对他爱慕,想着他也只是说说,才瞒了下来,若是知道他今日如此挑拨是非,定然不敢隐瞒,臣有罪啊你,请皇上恕罪!”李大人跪在了地上。 晏瑰怒瞪着对方,喝道,“一派胡言!” 皇上冷冷看了晏瑰一眼,古怪地笑了。 看着晏瑰挣扎中又被划伤,宋真头一次慌乱起来,晏瑰这次的死罪简直钉得死死的,为什么会这样!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?他咬破舌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回想起事情的经过。 忽然他看向了一旁稳如泰山的大皇子,果然看到对方和太监总管交换了眼神,原来他是大皇子的人,好一招瞒天过海! 他瞪着对方的眼神恨不能撕下一块肉来! 皇上猛地推翻了书桌,他看着晏瑰气极反笑,“不愧是朕的爱卿,果然是心有万民啊,可惜有的是楚国的万民!来人呐,把晏瑰这反贼带下去,押入天牢!” 宋真再是求情也丝毫无用,皇上这次似乎铁了心地要治晏瑰的罪。 两位皇子却觉得不够,跪请皇上斩了晏瑰! 皇上正犹豫,一阵香风吹过,皇后和兰妃到了。 兰妃看到大皇子头上的血窟窿,登时晕在了皇上怀里,皇上连忙掐她人中。 “皇儿啊,我的皇儿,皇上,是谁伤了我的皇儿?”兰妃醒来就泪水涟涟地追问。 皇上尴尬地瞥了一眼太监总管,对方赶紧上来劝道,“说起来都是晏瑰惹的事!” 兰妃和皇后一头雾水,他又将此事细细说了。 皇后爱怜地走到大皇子身边,金护甲触摸着对方的额头,“虽然你只是妃子的孩子,但也是我皇族血脉,怎么容地人挑拨伤害,”她转身跪倒,高呼道,“臣妾恳请皇上治晏瑰死罪!” “皇上三思啊!”宋真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利,却根本没有办法作为,这屋里的人他一个也拿捏不了。 “儿臣(臣妾)恳请皇上治晏瑰死罪!”四张嘴将宋真的声音压得死死的。 侍卫悬在晏瑰脖子上的刀刃跃跃欲试,似乎已经入肉三分,有血珠从伤口溢出来、 皇上把太监总管捡来的账本,猛地摔到晏瑰身上,指着他低吼道,“准了!就让这逆贼带着这账本入地狱,让他死个明白!” 前来缉拿晏瑰的人是天牢头目寇严,经他缉拿的人都是在第二天人头落地,从未变过! 大皇子终于放下了心。 晏瑰猛地挣脱开押解他的人,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,他虽然身处险况,却从来没有改变脸上颜色,他从来都不可惜一条命,只可惜一腔忠心付诸流水! 他瞥了一眼大皇子,面上辨不出喜怒,只对着侍卫道,“我自会跟你入牢,冤情未解之前我也不会逃走,你等可以放心!”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,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青松般挺拔地身形让人觉得他更像是一位将军,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也是毫不屈服! 被他锋利眼神看得腿肚子发抖的侍卫顿时不敢再捉他,他挺直着脊背仰首挺胸地走了出去。 宋真失魂落魄地追了出去,晏瑰停下步子,看着宋真不敢置信的眼神,低头无声说了一句,“不要愧疚,我从来不怪你。” 宋真盯着对方脖颈上不断流淌的鲜血,眼眶蓦然红了,递过去一张手帕,就转过头不再看对方温暖眼神,低着头嘴唇都被咬出血,双手青筋暴起,却无可奈何,生平第一次,他狂笑着去了酒馆。 ------------ 27.太傅的另一世 系统没有提醒任务完成的事,但宋真的心思都被晏瑰在牢房的身影填满,根本想不起来其中的不对。[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.cc更新快,网站页面清爽,广告少, 酒馆里有人看到那十几坛空酒,对着那个落拓人连连咋舌,“真是个酒鬼!” 掌柜一个眼神瞥过来,不屑道,“哪里是有情有义的酒鬼,分明是个后悔的精明人,只是酒有何用,若对世人有用,我何至于日日酿酒,也没能功德圆满,飞升成仙?” 宋真站起身踢倒一个酒罐子,把刀架在掌柜脖子上,他恼羞成怒道,“你懂什么!” 掌柜看也不看他,径自打着算盘,“我只知道,从前很多人独自来灌酒,回去大醉一场的,日后来时依然一人,回去振作起来的,来时无论几人,都是笑逐颜开。” 宋真知道对方有理,可他却无论怎样都想任性一下,他觉得自己异常愤怒,他以前什么都知道,却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,而现在知道最该做什么之后,却什么都做不了,这种对自己无能的,怨愤的感觉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 目光落在刀上,他的脸色慢慢变得肃杀,宋将军兵戈铁马的杀伐之气聚在眉心,他猛地挥下手里的刀。小说txt下载Http://wWw.80txt.com/ 周围人失声惊呼,有人可惜一把好刀,有人可惜以后没了酒喝,独独没人关心掌柜的死活。 宋真吹掉刀上的发丝,朝着掌柜地拱拱手,“多谢掌柜的提点,只是我性子不好,还望掌柜地多担待。” 掌柜的白了一张脸,神情倒有些镇定,“我一张嘴得罪的人多了,不差你一个。” 宋真无意多说,他转身走出了酒馆,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一只猫。 雪白的一团,被他训练地只吃猫粮,但那只猫其实并不适合,最后死在了骨瘦如柴上。那临死前的一眼与晏瑰何其相似! 他以为愧疚在当时就用尽了,没想到现在心如刀绞,他对猫还带着好意,这次纵然是系统逼迫,却是实打实地怀了歹毒的心思! 竟然还得到了对方的原谅和安慰,他还有什么脸接受这些,罪该万死的明明是他!怨愤仇恨才是他应得的!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,他根本不配啊! 他深吸一口,发誓一定要救出对方,他有自己的原则,对我好的,纵然豁出性命,也要把好还回去,你赠我一分,我必要还够三分! 既然皇上铁了心要晏瑰的命,他就算拼一死,也要救下对方! 看着菜市场行刑的方向,他握紧手里的剑。 酒馆里的掌柜为刚才的见死不救,大骂众人没良心,众人异口同声,“我们这些失意人后悔的时候,你的话可说不得好听,仇不报就算了,救你却是万万不能的!” 掌柜气得挥扫帚赶人,不久,空无一人的酒馆进来一个黑斗篷的人,掌柜见他来就关了门,“我已帮你劝了他,你何必冒险再来一次?” “不知道,只是觉得心神不宁,非要来一次才舒服,”他摘下斗篷露出酷似宋真的一张脸,沉沉叹口气,“就算不能见他。” “说起来,他刚进来的时候,我还以为你来了。” “没让他知道是我的授意吧?” “没,就算他知道了,我也能说出另一个人,对他上心的还不少呢,明天就要被砍头了,还传信给我,让我劝劝对方,不要对他愧疚。” “你说的是你另外一个朋友?” “正是,虽然你们从未见过,但你俩总让我有种感觉,你俩生得不是时候,好像本来该是同一个人的两辈子,却因为造化生在了同一世,这样喜好相同,却又互不相让死倔到底的性子,我怕你们日后会有一伤。” “江湖上的饮鸩公子,不是什么都不争么?你可说错了。”他拿起宋真留下的酒杯喝了一口。 “我还不知道你,你只是没碰到真正执着的东西,不然就像你给自己起的名号,宁愿饮鸩也要止得一时之渴,痛极快极!” 曲一灯抚掌大笑,“不错不错,饮鸩公子确实如此,但就算有人跟我看中了同一样东西,他也绝赢不了我,我得不到,宁可毁掉!” 他的嘴边带着运筹帷幄的微笑,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。 掌柜的却只是摇头,他看得多了,自然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,意乱情迷。 第二日,就在宋真带好刀准备劫法场的时候,皇上秘密派人请他入宫。 他一头雾水地进了宫里,发现该被凌迟的人正坐在椅子上,皇上脸色也是平静温和,甚至两人正谈着国事。 这代表着什么?皇上不会和不信任的人讨论如此机密,他不知道皇上如何想法,但却肯定一点,晏瑰安全了! 心头大石落下,他心里激动地恨不能狠狠抱一下晏瑰,让自己知道,对方还是活生生的,自己没有害死对方! 晏瑰似乎也有些激动,眼里一丝情愫闪烁,灼灼看向宋真。 宋真等到那双清亮看过来,忽然心底一阵苦涩,脸上也一阵阵发热,他猛地低下了头,恨不能用袖子遮住脸,这种心情,只有怕应羞见四个才能道出其中曲折。 以为对方不愿看到自己,晏瑰忽然黯淡了眼神。 皇上似乎对此毫无所觉,只是对宋真解释了此事。 原来皇上早有察觉皇子的动作,但苦于没有线索,为了让皇子们降下防备,便顺着他们假意处死晏瑰,暗地里却要派他去青州调查此事。 宋真点点头,问道,“那皇上为何事召见臣?”他可不认为皇上就为了向个臣子解释自己的做法,而派了暗卫将他带来。 ------------ 28.太傅的心动 皇上坐在龙椅上叹了口气,“朕年纪大了,以后这江山是要交到他们手里的,但朕也不想看他们折腾伤了国本,晏瑰是栋梁之才,但是此行凶险,他一个单薄文人,让朕如何放心,朕想指派一个武将护送他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qiushu.cc” 宋真如何还不明白皇上的心思,但他绝不能让皇上看出他也想去,那个秘密如果抖出来,他宋真必死无疑! 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,合适的武官还不少,提议道,“臣觉得烈副将合适,龚将军也不错。” 皇上摇摇头,捂着胸口咳了几声,“他们都不合适,朕想派你去。” “为何是臣?”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了宋真一眼,“朕听说当日送账本的人酷似你,既然如此,你也逃不了嫌疑,说不准就是你故意陷害皇子,所以此去由你保护是再好不过,若是晏瑰出了事,朕就斩了你的脑袋,想必你会尽心尽力了。” 皇上说了两句就咳上一会,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。 宋真猛地跪倒在地,高呼道,“皇上不必如此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臣不敢阳奉阴违,此去必然竭力保护晏大人,若是有人刺杀晏大人,必要先踩过臣的尸体!” 皇上叫了声好,忽然咳得惊天动地,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,过了好一会,有太监抵过手绢,他擦了擦嘴,只低头看了一眼手绢,就猛然握紧收了起来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.mianhuatang.cc] 宋真二人高呼皇上保重身体,皇上哼了一声,不冷不热道,“放心,你们回来之前朕还不会死,皇儿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,但你们若是拖久了,就不好说了。”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,皇上如此冷热无常,怕是时日不多了,宋真敷衍着高喊皇上必定长命百岁,晏瑰倒是真心地着了急,可惜被皇上赶走了,命他速速前往青州。 宋真和晏瑰一起并肩出来,晏瑰深吸一口气,拍了拍宋真肩膀笑道,“我可真不敢再靠近你,你总是反复无常,一会说要夺我官职,一会又要拼死救我,你对我好我却更怕,因为按着惯例,下一次你又要翻脸不认人了。” 宋真可真不知道对方是这么看待他的,顿时羞红了脸,尴尬地不敢看他,扭头装作看风景,“不会了,以后都不会了。” 听语气是难得的认真,晏瑰只看着对方的侧脸,就能感觉到对方眼神的坚定,这让他心情变得不错。 风吹乱对方的发,他伸手想替对方挽到耳后,想起御书房里对方闪躲的眼神,在半路停了手,不敢再唐突。 只轻声细语道,“我自然是信你。” 宋真却觉得对方是在讽刺他,连忙转过脸,慌乱地表着决心,“我以前一时糊涂,犯大错,日后必然不会再犯,就算刀架在脖子上,也不会对此屈服!” 晏瑰忽然就笑了,他试探着拍拍宋真的肩膀,“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,我从不说谎话,信了就是信了,”他忽然学着宋真的语气道,“就算刀架在脖子上,也不会对此屈服!” 宋真一张浅褐色的脸皮快变成苹果了,他赶紧转移话题,“此去定然危险非常,我们趁着皇子们还未察觉,早日赶到青州为好!” 晏瑰听到这话,不知怎的就又笑弯了眼,他拽住对方离去的身形,递过去一个东西,“你气得我摘下来了,也该由你给我戴上吧?” 宋真回头就看到对方手心里的白玉小瓶,清透的颜色,在阳光下变得清亮,就像它主人的一双眼睛。 想到这,他下意识伸出手接过,碰它的力道放得极轻,“依理是该我来给你戴上。” 宋真弯腰想给对方系上代表友情的和平鸽,发现没有挂绳,想了想他解下发带,今天来得匆忙,他系了一条细的,正好可以配上。 晏瑰看着对方发顶,深深嗅了一口,男性的体味和皂香味扑面而来,深入肺腑,勾得心脏跳动几下,就散在了血肉里。 一缕发丝翘起,带着与身下某处一样的神秘,似乎在勾引他,吻下去,吻下去,但他只是微笑,不敢吻,也不能吻! 就在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以后,他晏家绝后是应该的,但是宋真不是,他有大好前程,如娇美妻,日后也许会有个可爱孩子。 自己没有的,对方都会替自己拥有,这就够了,自己每夜都在想象不被世人接受的将来有多糟,更不能把对方拉进深渊!所有一切,他独自承受就好。 只可惜,第一次爱人,就要学会在第二天放手。 宋真直起身子,指着对方腰间的蝴蝶结问道,“如何?” 晏瑰看着一头黑发飞舞的男人,浓重的眉眼在这风里,依然沉稳如山,让人生起抓住对方身子摇得对方眼泪汪汪的念头,征服老虎总让人兴奋。 “不是最好看,却美得恰到好处。”恰到了自己的心上,也停留了一座山,明知日后便是脊背弯弯,无人知是爱,也不愿放下那山。 宋真有些不好意思,他只是看对方面若好女,才做了个漂亮的蝴蝶结,但他手艺生疏,只能说是别出心裁罢了。 “那我就先回府安排一下,今晚三更城门口见。” “好。” 宋真一转身,黑发就打在他的脸上,晏瑰强忍着没有动,在发尖离去的那瞬,终于忍不住伸手,却摸了个空。 他苦笑着收回手,学着对方的样子背起手,望着宫殿之后的万千百姓,想着宋真在这都看到了什么,想了什么。 ------------ 29.太傅最重要的东西 宋真刚回到府上,就见苏仟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厅,一脸嫉妒地望着将军府的金砖玉瓦。(wwW.80txt.com 无弹窗广告) 见到宋真来了,他捏着酸调讽刺道,“真不知这奢华的将军府耗了多少民脂民膏!” 宋真也不跟他客气,敷衍着回他,“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我忙得很,比不上没有正职的苏仟大人。” 苏仟脸色一变,却高傲地挑了眉梢,得意地高声道,“晏瑰被斩首,我日后就要接替他的差事,这太傅之位,还有谁能与我一争,日后自可呼风唤雨,真是要让宋将军失望了。” 宋真还真没想到这么只小虾米是来挑衅的,他宋真可不怕他! “说吧,你来到底有何事?” 苏仟对着宋真抬高了下巴,得意道,“我昨日匿名出了一本书,就叫《论宋将军伪善三千事》,不要钱的小人书,巷子里人手一本,大家都在谈论你是如何毒害忠良,如何的逼着将士送死来克扣赔偿,又是如何地通敌叛国!如今连茶馆里都在传送宋将军的故事呢!” 宋真不以为然,轻嗤一声,“你信口雌黄,不会有人相信!” 苏仟阴笑一声,摸出一块金锭子,“我请了几家死了丈夫的家属,让他们每日在人多的茶馆哭诉,过不了多久,此事就是真的!” 宋真脸色一寒,只要有人信了谣言的一点,就会慢慢怀疑其他也是真的,谋害忠良,通敌叛国,条条都是死罪,就算皇上相信,人言却可谓,要是万民上书斩了他,皇上绝对顶不住压力,何况皇上未必就想保他! 宋真还未说话,管家就一脸惊慌地跑进来,大喊着,“将军,门外有几百个死了亲人的家属前来闹事,说是您害了他们的亲人,咱们的护卫快要挡不住了!”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,似乎都要闹到了这里,苏仟一脸的幸灾乐祸。小说txt下载Http://wWw.80txt.com/ 这么一闹,明日宋真的事情就真的有嘴都说不清,不仅他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,性命也堪忧! 宋真也没想到萧国的百姓如此彪悍,看着苏仟恶毒的模样,牙根恨得痒痒,想着临走了,不如就送他去地府蹦跶,他想了想忽然道,“大皇子今日还同我说过,他在府上备了一桌酒宴想宴请苏仟大人。” 苏仟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假,他一直想抱大皇子大腿,却每次都被挡回来,这次发迹了,大皇子想要拉拢他也是不无可能,要说人啊,还是有权有钱才能活得滋润!日后得让那些看不起他的短命鬼一个个跪下来认错! 苏仟是越想越喜,但他还是撑住了门面没笑出声。 宋真喊来管家送客。这下苏仟认定对方是嫉妒他的好运,心里对他的话也信了个七八成。 宋真见他忙不迭走了,对着管家吩咐道,“你骑快马到大皇子府上,告诉他,晏瑰之所以翻看了账本,就是因为苏仟暗中作祟,他还发明了一种刑法。” 宋真将苏仟的原话说了,管家听得一头雾水,还是把事情妥帖做了。 当日宋真实在狼狈,还是从后门偷偷溜出的,但是出城的时候,却听说学士阁的一位学士胆大包天,不仅擅闯大皇子府,还调戏了大皇子妃,导致了皇妃惊吓过度没了皇胎。 亏得大皇子宅心仁厚,只是罢了对方的官职,挖了对方眼睛了事。 那人从大皇子府出来便失踪了,怕是知道惹了大事,自己逃了。 宋真只是微微一笑,大皇子果然是个狠角色,希望被大皇子藏起来折磨的苏仟,还能留一条命在。 现下回过神,他终于想起来任务的事,虽然不想再完成,但他还是要问问,毕竟晏瑰已经牺牲了官位。 结果系统像是喝醉了酒似的,答非所问,明显蒙圈的样子,“这个世界好像出了故障,我偶尔会感觉到两个位面之神的存在,可是这个世界明明是靠一个位面之神撑起来的,难道空间重叠了,也不对啊。” 宋真又问了一遍任务的事,他不太关心位面,但有两个位面之神,不会以后任务都要做双份吧! 系统这次回答了,“对方最重要的东西还在,所以任务不算完成,看来你要问问位面之神,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。” 宋真有些不敢置信,他费了那么大功夫做的事,又是后悔又是无奈的,居然是白费功夫。 宋真怒了,“你到底靠不靠谱!” 系统急吼吼地吵回来,“怎么不靠谱了,我当初说最重要的东西可能是官职,你不也同意了么!现在又来怪我,我才好委屈!你个死没良心的,我跟着你大半辈子,不仅供吃供穿还□□!你就这么对我,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 宋真听着墙对面一个妇人如出一辙的吼声,默默站了一会,才徐徐吐出一句,“你以后要是再学些乱七八糟的,小心我就乱七八糟地完成任务。” 系统一听,立马夹紧了尾巴不说话了。他心里更委屈了,他的记忆都没了,跟个小孩似的正需要人爱护教导,对方总是不跟他说话,他只好随便跟着人学了。 “我以后都不会再伤害晏瑰了。” “不可以!” “随你怎么的,上个世界我都不在乎了,我就不信你还能怎么威胁我!” 系统弱了声调,“好吧,日后你只要跟着我的指令来就好。”他默默查看了晏瑰的好感指数,慢慢打开了暗恋模式。 宋真到了城门口,晏瑰已经站那等着了,一身黑斗篷融在夜色里,要不是宋真眼力过人,根本看不见对方。 宋真愧疚,只想着怎么补偿对方,夜里出了城就不再赶路,两人找了间客栈,宋真只要了一间客房,以便保护晏瑰安全。 晏瑰在他身后张张嘴,却什么也没说,系统乐得看见同心锁形状的凹槽里,晏字的一边流进些许黄金,等到金链到达锁坠,就算是姻缘成了,宿主也更好测评位面之神的承受能力。这不过是个副线,他还是要督促宿主赶紧赶任务,想到这他又提醒了宿主一次。 宋真只好戳醒睡意昏沉的晏瑰,黑灯瞎火里问他,“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?” 晏瑰有些不能适应一个男人在夜里找他谈心,先是愣了一会,确定对方没有其他意思,一颗心逐渐冷寂下来,他拍拍胸脯,“人是万物灵长,最重要的自然是这颗心!” 他单薄身子,被自己拍出闷闷的响声,似乎整个人都晃了晃。 宋真都怕他把心脏给拍出来。 系统在一旁欢乐地叫道,“让他拍吧,最好拍出来那颗心,这最重要的东西就算到手了,以后清蒸,红烧都是咱说了算了。 宋真:“……” ------------ 30.太傅被打了屁股 半夜窗外起了大风,忽然一个人影闪过。[求书网www.Qiushu.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晏瑰不知为何翻了个身,手正搭在宋真鼻子上,宋真猛然惊醒,一起身就看到那个黑影。 那人停在窗前,手里拿着小锤头不停比划着,却没落下。 宋真贴着墙根走过去,猛然拉开了窗,他正想挥刀砍去。 那个黑影却猛地扔了锤头,还不小心砸到脚上,痛得嗷一声哭了。 晏瑰也被惊醒,他披衣过来,只见窗前宋真的刀架在小二脖子上,对方吓得连痛也不叫了,一副呆傻的模样。 但他可不敢大意,两位皇子得知他俩的消息只是早晚的事,谁也说不准有没有人走漏了消息,顿时喝问道,“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?” 小二被这话喊回了魂,泪珠子霹雳啪啦落下,哭哭啼啼地说,“我只是看窗户框快被吹烂了,怕扰了客官休息,才上来休整。 宋真仔细打量了对方的气息,想去捏住对方手腕察看的时候,一只手越过他落到了小二粗黑的腕上。 那手细腻纤长,莹莹如玉光辉,虽然是他主动,却仍像被那小二占了便宜,宋真甚至觉得那小二会翻转手腕抓住对方的手轻薄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毕竟,那双手,这张脸,太像女人了。 而且他不是不懂武功,怎么可以看出对方的内力? 晏瑰收回手,示意小二可以走了,面对宋真疑惑的眼神,他解释道,“我略懂歧黄之术,有无内力还是能分辨出的。” 宋真疑惑的哪里是这个,他疑惑对方为何忽然出手,难道自己一个将军在他眼里是吃干饭的。 对方果然讨厌自己,连唯一的长处也被嫌弃了。 晏瑰一副睡意昏沉的样子,月光落在宋真□□出的大半胸膛上,睡意顿时黏住了双眼,不敢再看。 宋真把小二丢下的锤头拿进来,放到了桌子上。 屋里的檀香一缕缕飘出,似被风吹动,一股股往斧头上飘,宋真迷迷糊糊地想,明天斧头就成了香的,也不知小二闻到香味,会不会想起晏瑰的那只纤纤素手。 两人第二天沉沉醒来,背了几座大山似的沉重,宋真觉得自己胳膊都要抬不起来,完全没有往日一运功就身轻如燕的感觉。 他疑惑了一阵,看向晏瑰,结果对方似乎也行动困难,连起身都难,他连忙扶住对方。 晏瑰软软瘫在宋真怀里,眼神焦急无比,努力几番,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,“快走,这烟有毒!” 可是两人明明检查过檀香的成分,没发现问题,想到这,两人的眼神齐齐看向了桌子上的锤头。 宋真想抓起斧头扔出去,忽然背后飞过来一双鞋,正砸在锤头上,轰隆一声,桌子整个炸开。 幸好宋真没碰到锤子,只是受了点轻伤。 晏瑰用尽了力气,直接倒在了床上,宋真背起对方就想往外走,却连抓住对方都没了力气,门外传来脚步声,还有兵器划破喉咙的声音。 宋真想握住刀,却连站起来都不能,直直摔在了床上。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,他倒下了,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,这下可真是在劫难逃! 窗户上猛然染上鲜血,就在门被推开的前一刻,忽然有人俯身抱住了他,对方的手臂虽然有些抖,却无比有力,将他一个一百多的大汉打横抱起,脚步一点,两人就破开屋顶飞了出去。 对方在那一瞬将宋真搂在了怀里,就像倒U形防护罩一样,将宋真的衣角都置于保护之下,破碎的砖瓦全打在他的脊背上,他的腰却不曾弯一下。 宋真好不容易积攒一点力气,想睁开眼看清对方,飞尘却溜进对方的怀里,迷了宋真的眼,一时只好作罢,想起昏倒的晏瑰,他捉住对方的袖子,闭着眼说了一句,“还有人要救!” 对方脚步只一顿,就带着他飞远了,身形如同一片落叶,打着旋飞向远处深山,只偶尔脚步一顿,下落半寸,又提起气勉力前行。 等到宋真醒来,身边没有了功力高深的恩人,只有晏瑰昏沉沉躺在一旁。 他摇醒对方,劈头盖脸地问道,“那个救我们的人在哪?” 晏瑰睁开迷蒙的双眼,宋真又问了一遍他才听清,眼神闪了闪,最后摇了摇头。 要是有那人保护,他们这一路也能更安全,宋真脸上的沮丧一闪而过,他往四周看了下,发现都是长了百年的老树,上方暗沉沉一片,缝隙里透出细碎阳光,原来已过了一天,他俩没被野兽吃掉,真是万幸。 辨认好方向,他就抱起了晏瑰,对方好像烫到脊背似的,死命挣扎! 真是迂腐的文官,怕是还讲究那套非礼勿动,但是这次实在凶险,他们到达的越晚路上就越凶险,这事由不得他的性子! 两人似乎僵住了,也不说话,胳膊肘加上上半身开始了争斗,一个推一个拉,被店小二愚弄的怒气蹭蹭全冒上来,两个聪明人谁也想不到会这么容易上当,看着对方还给自己找不痛快,恨不能揍得对方跪地求饶! 对方似乎铁了心要下来,宋真气也烧到了脑壳顶,像教训侄子一样,狠狠拍了对方屁股两下。 ------------ 31.太傅的追妻之路 清脆的声响在幽深的树林里回响,文官脸上的红晕随着回声一层层加深,他着实气恼,怒瞪对方一眼,却被对方的怒气吓得软了脊椎,也不知怎么的就把脑袋埋进了对方怀里。无弹窗,最喜欢这种网站了,一定要好评] 宋真逞完了威风,又想到文官异常脆弱的心灵,想着还是安慰几句,“你知道情况紧急,我有武功走得快,咱们快一些路上的危险就少一些,咱们不是跟皇子们争时间,是跟阎王争命!” 看到对方的身子放软了,他接着道,“你若是心里不舒服,你就……”想了好一会,宋真也想不出文人有什么发泄的法子,看那双纤细的手能做出多大的伤害来,他忍不住咋舌,忽然想到对方的长相,他有了想法,怕对方不好意思,他贴到对方耳朵上低声道,“你就挠我几下好了,我绝不还手!” 晏瑰耳朵红得更厉害了,他却只是推了对方一把,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来,生怕自己把持不住,对方哪里知道,那暧昧气流钻进耳朵里,他那一瞬想得只是如何撕掉对方的衣服,压在枯树叶里,狠狠地做些什么,让对方的褐色皮肤上沾满汗水和泥土,枯树叶全贴在对方的背上,他可以一手握住对方脆弱的喉咙,一手狠狠留下痕迹! 宋真却知道对方的动作代表对方发泄完了,真是个姑娘,力气小得就像小猫,动作也娘兮兮的。 那一刹,他差一点以为自己抱的是个大姑娘,要把人丢出去,幸好对方的胡子拽回了他的理智。 怕对方尴尬,宋真起了话题,“你觉得这次来袭的是谁的人?” 晏瑰也从宋真怀里转过脸来,他的神情有点迷离,似乎被宋真身上的熏香迷晕了脑袋,半天才道,“应该是大皇子,”他略略思索,“如此含蓄雅致的法子,只有儒雅温和的大皇子才使得出来!” 宋真也笑了,“若是三皇子,怕是那小二直接一刀就砍过来!” 想起三皇子的莽撞性格,两人轻松不少,无论如何,敌人有弱点总是令人开心的,纵然此刻他们走在深山老林,随时有性命危险。求书网小说qiushu.cc 路上两人寸步不离,宋真怕对方遇到猛兽来不及呼救,晏瑰则是想得多了远了去了。 到了更深的山林里,两人的水粮都断了,宋真搜索了周围千米,都没发现半点可以吃的,只好冒险去悬崖边采些野果,猛兽也不敢去那里,倒是留了些。 怕文官看到悬崖晕厥过去,他偷偷溜了出来。 悬崖陡峭无比,只有带翅的苍鹰才敢过去,他拽住树藤一步步滑下,到了光滑无比的崖壁,猛然一提气让身子变轻,可是用尽力气也做不到似叶子打旋,只能让身子慢慢摇摆,徐徐下坠。 大而红的果实掩在崖壁上伸出的树枝里,宋真吃了一个,将布兜塞满,又慢慢往上爬。 这比下坠更加艰难,光滑的石壁很难借力,他大多时候都是靠着自己左脚点在右脚飞上去,这一次借力太猛,树藤猛地下坠两米多高,才停住了。 宋真倚在墙壁上喘口气,也让急速跳动的心脏歇下来。 他攀住崖壁上凸出来的苔藓,脚尖只敢轻点借力,触得时间一久就比崖壁还滑。 越往上,他越是大气都不敢喘,细如手指的树藤已经开始慢慢断裂,他离悬崖却还有五六米。 忽然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过来,他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谁的,心快要停跳,他连忙大喊一声,“别动!别动它!” 晏瑰探出一个头,只一眼就收回去,焦急地望着树藤起点的地方,一用力就捏断了树藤。 宋真心中猛然一紧,他知道对方肯定对自己有芥蒂,没想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,对方也不忘记报仇。 他焦急地想要抓住另一个稍远的树藤,身子却没有下坠,他看向上方,发现那双手正把他往上拉。 明明是瘦弱的手掌,却拉得稳稳当当,似乎再来几个宋真也不吃力。 他刚爬上去,对方握紧他的手腕,拽起他就往来处跑。 身后传来嘎嘣的断裂声,原来树藤压在了一块巨石上,宋真这么来回摇晃,本来就不稳的大石头开始往下滚。 正是朝着他们的方向,轰隆隆如同打雷。 他们没命地跑了几步,前面树根下面藏着一个洞。巨石眼看就要压到身上,他们猛得跳了进去。 洞不够深,宋真明明是后跳进来的,最后压在上面的却是晏瑰。 宋真被他护在了下面,他的胳膊撑在宋真的肩膀一侧,另一只手猛然推到巨石上。 巨石止了去势,晏瑰却是相当于顶在宋真和巨石之间的柱子,受到两方的挤压,宋真看到对方的手完全陷到土里。 他不敢相信晏瑰居然真的拦住了,难道巨石看着厉害,实际上很轻? 他试探着将内力聚在指尖,戳在了巨石上,却纹丝不动。 “别闹!”晏瑰猛然用力将巨石推到一边,另一只手直接连胳膊都陷进土里。 宋真捏着对方的手臂,硬邦邦的一片似乎都是肌肉,他简直大吃一惊,“你是天生神力?” 晏瑰点点头,猛地把胳膊从土里抽出来。 宋真好奇地打量了对方好几遍,实在很难相信这种小身板能蕴含那么大的力量! 对方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,他从洞里跳出来,又对着宋真伸出了手。 宋真被他拉上去,心里轻松了许多,晏瑰有保护自己的能力,这样他们此行就更安全些。 晏瑰看着一身狼狈的宋真,拧着眉头道,“你去悬崖下面做什么?” 宋真想到自己的战利品,摸摸包袱还在,立马拿给对方看,擦了一个递给他,“吃吧。” 晏瑰却忽然脸色一沉,质问道,“你下到悬崖就为了这个!” ------------ 32.太傅追妻道阻且长(一) 宋真有些奇怪对方的怒气,还是点了点头,“我有武功不怕挨饿,你一介文官,就算天生神力,也忍不了多久的。[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” 晏瑰猛地打掉他的野果,看着包袱的眼神满是厌恶,“我不饿,我也不需要你去采这个!” 宋真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莫名气愤,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东西,对方居然狠心扔掉,宁愿挨饿也不接受自己的恩情。 想到自己确实对不起对方,就算对方对自己厌恶,也是自作自受,又叹口气捡了果子,擦擦吃了。 到了晚上,宋真看着晏瑰不吃不喝,白天还一直在开路,瘦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,再一会就要多出个林黛玉了,他咬咬牙,趁着夜里对方睡熟了,去了深林子逮兔子。 夜里不能点着火,容易惊走野味,他一路走得磕磕绊绊,终于摸到一只野兔子。他想,对方不吃野果,烤熟的兔肉总忍不了了吧。 他生了火,等到香喷喷的兔子肉出炉,才带着回去了。 晏瑰醒了,正一脸阴沉地望着宋真之前睡的那棵树,他的眼神波涛汹涌,手下捏紧的树干发出劈啪声。 听到脚步声,他猛地转过头,眼神似乎要把对方撕碎,“你又去做了什么?” 他的鼻子嗅到香味,狐疑地问,“你烤了什么?” 宋真见对方问了,连忙献上自己的手艺,甚至带了点讨好,“我碰巧睡不着,谁知撞到一只兔子,就把它烤了,吃不下的就带了回来,你若不嫌弃,可以尝尝。”对方白天一直照顾自己,不让自己开路,怎么也得回报一下。 晏瑰借着零星月色打量宋真,脸上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出,袍子有些乱,似乎没什么事,他的目光一沉,忽然看到袖子上的一块污渍。[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.cc更新快,网站页面清爽,广告少,无弹窗,最喜欢这种网站了,一定要好评] 拽住宋真的胳膊,他问,“这是什么?” 宋真被捏住才感觉到疼,估计是被树枝挂到,他急着捉兔子,才没在意。他摆摆手示意没事,把兔子塞到对方手里。 晏瑰拿着兔子忽然就炸了,他整个人就像吃错了东西一样,扔开兔子猛地跳了起来,指着宋真的鼻子骂道,“你觉得老子稀罕你这点东西,你把自己挂伤是想干什么!你出娘胎那么多年还学不会走路么!你真是气煞老子了!” 宋真被骂得一头雾水,看着脏掉的兔子肉一边可惜,一边觉得心里越来越冷。 他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,以前小,不知道珍惜,也不知道付出,后来学着伪装成正常人,对谁都好,却发现很多人不要自己太廉价的亲近,只好把自己的感情变成无价之宝,到了后来,没几个人能再买得起他的好。没想到对别人好,竟然昨日重现。 晏瑰看着宋真脸上难看的表情,忽然就住了嘴,他扳住对方的脑袋狠狠晃了两下,低吼道,“我饿了自己会去找吃的,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,知不知道!” 最后一句显然余怒未消,明明是个问句,却像个大锤子砸下来,非要对方答应。 宋真冷着脸点头,把脑袋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,一转身坐到树下面闭上了眼。 晏瑰看着对方鼓起来的脸像个孩子,忽然就笑了,对方却察觉到似的,猛地把脸转到另一边,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。 他摸摸鼻子,捡起地上的烤兔肉,转身走进了深林子。 越走他的心里就越煎熬,他刚才对着对方吼的时候,自称的好像是老子。 他猛地停下步子,仔细想了几遍,好像确实如此,他懊恼地用头撞着树干,这毛病好几年没有犯了,今天一激动又爆发了,他爹以前说他这样找不到媳妇,他吓得好几天没睡觉,累到几点大睡一场后,就没再犯过了。 摸摸怀里的竹篾,他还是掏了出来,这是神医开的方子,只要一觉得失控,就握住竹篾,十指连心,他再激动也只顾着疼了,也就不会犯病。 竹篾轻而小,夹在双指之间根本看不出来,他安放好,就开始沿着地面上的野兽脚印寻找起来。 宋真睡了一会,总觉得有只大猫在一旁靠着他,那只猫的毛太密太长,他埋在里面热出一身汗,就推掉了身上的外衣。 那外衣却像见了鬼似的,又飞了上来,来回几次之后,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外衣,抓起来就要撕个稀巴烂。 忽然手被大猫摁住了,他惺忪地睁开眼,只见晏瑰正在自己上方望着自己,他心里一惊,难道对方还有气,打算在自己睡着时宰了自己。 想起那些毒害是室友的案子,再看看对方不阴不阳的样子,心里咯噔一下,冷汗就落下来。 他努力挣开对方的钳制,惊魂未定地问道,“你来做什么?” 一大块肉被晏瑰举过来,几乎贴在宋真脸上,“我打的肉,吃吧!” 说完他也拿起一块肉吃了起来,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,宋真心里冷笑,看来也是饿的不行了么,那还要跟他挑个刺,还不是吃得一嘴油。 宋真想刺他一句,晏瑰眼疾手快地把熊肉塞进他嘴里,“快吃,太晚了,吃完快点睡!” 宋真恨恨咬下一口肉,想立马吐出来,吼道这烤的什么狗屎玩意,狗都不吃,可咬破那层酥皮之后,他就跟对方一样狼吞虎咽一嘴油了。 他想着自己以前也不是重口腹之欲的啊,实在想不明白,他又从晏瑰怀里捏过一个熊掌啃起来,这堆肉里面熊掌最好吃,皮酥肉嫩,还不会塞牙缝。 系统被香味召唤出来,他是打算出任务的,尤其是提醒一下宿主,但看了那一摊肉之后,他又滚回去找老板了,提高伙食才是首要任务啊! 晏瑰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个声音问他,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。 他想起忠君之心,爱国之心,父慈子孝之心,夫妻恩爱之心,哪个都舍不得,就只说是自己的心。 对方嘟嘟囔囔好一会,说什么要在系统资料库里查查,到底什么才是心。 他一阵好笑,这个梦做的,跟七岁小孩似的。 七岁的系统出了晏瑰的梦,拿着资料库里的名词解释为难起来,他看看宿主,再看看晏瑰。 忠君之心,那要让宿主当皇上,改变血统太难了,这个PASS。 爱国之心,宿主好像做不了国土,PASS。 父慈子孝之心,打死宿主让他重新投胎,做位面之神的儿子,那姻缘锁的任务怎么完成,而且所有世界都履行JJ规则,父子可拆不可立,PASS。 最后一个,夫妻恩爱之心,下面写着小编寄语:抓住他的心,勾引他的肾! 系统眼神亮晶晶地仔细阅读了一番,觉得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的任务攻略。 他立马输出三号任务替换掉二号任务。 ------------ 33.太傅追妻道阻且长(二) 宋真一醒来就听到系统的提示,“二号任务作废,三号任务发布:384,攻略那个文官!” “你又跟着谁学的乱七八糟的?” “哎呦,你管人家干嘛,人家只是喜欢一些幻想中的东西,你们这群凡人怎么能懂我的寂寞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.Mianhuatang.cc” 宋真,“……我警告你,你做什么都可以,但是不可以去看琼瑶剧!” 系统小鸡啄米地点头,屏蔽掉宿主,资料库里的琼瑶剧都被他调出来,他严肃着脸,带着走近科学的认真劲,一本本看起来。 宋真一起身,发现自己受伤的胳膊被人绑得结实,他看向晏瑰,对方却不耐地催他赶路,让他道谢的话又咽了回去。 宋真本来还想着以和为贵,现下也恼了,他还喜欢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不成,宋真憋着劲不跟对方说话。 系统忍不住了,他又催促宋真完成任务,想到学来的好点子,他忍不住提议,“要不你们一起看星星,看月亮,从诗词歌赋风谈到人生哲学!” 宋真一脸的如临大敌,“你看了?” 系统心虚地道,“没看,一点都没看。” “……”没看你声音抖个什么,宋真翻白眼,“我最喜欢大明湖畔的容嬷嬷了,你呢?” “我最喜欢小燕子啊,还有你错了啊,明明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!” “哦,谁让我没看过呢。” 系统大吃一惊,“你居然没看过,我跟你讲,里面最坏的是……” 宋真,“……你闭嘴!” 他还是决定跟对方敞开聊一下,对方到底对自己有什么偏见,如果能解释好,任务就简单了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,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,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。] 借着中午黄昏吃东西的时候,他吟了一首诗将对方的手艺夸了一通,又问对方对诗有何指教。 晏瑰本来就不想跟他斗气,就跟着说了几句。 两人终于找回了一点御花园的感觉。 宋真指着对方腰间挂着的小瓶问,“你怎么随身带着空瓶子?”上次装花汁前对方就带在了身上。 晏瑰捏起白玉小瓶,脸上带了些怀念,“这是我爹留下的遗物,他留给我两件东西,我都带在了身上。” 晏老太傅死去多年,宋真赶紧转移伤感话题,“听说,你最近在编书?” “正是,只是还有些未完,就一直带在了身上。” 宋真并没有什么兴趣,觉得铺垫够了,就开门见山,“你对武官有什么想法?” 晏瑰想了想,道,“我自小接受教育,都是文压武一筹,但我却知江湖上的侠客大多吃尽苦头,边关出了名的穷苦,怕是更要辛苦。” “其实也没有什么,那里有苍鹰和天穹,骑上马就可以飞到天边,谁也管不着你。” “是啊,我少时还曾梦想习武,想要考个武状元。” “那你为何变了主意。” “我爹不让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跟他说我想去疆场尝下铁马裹尸的滋味。” 宋真笑了,“你还真是生怕你爹同意。” “是啊,那次我被他打个半死,最后只剩一口气的时候,他问我是什么滋味。” “我说,我想看论语,他才让我活下来了。” “你爹也是忧心儿女,就是太凶了点,真想不到太傅的家法那么严。” “是啊,他想忧心,我就可着劲的让他忧心,离家出走过八回,他一点也不着急捉我,但是每次到了军营前准备入伍,他的人就立马钻出来,把我打个半死再带走。” “老太傅好计谋。” “他说,何时我能熟读圣贤书,斗得过他,再提进军营的事。” 宋真话音一转,“你对我有什么想法?” “什么?”一瞬间晏瑰以为自己被对方看穿了隐秘心思,他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,比当年被打得半死的时候更绝望,他像被人捏住了嗓子,抖着声音问,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问你,你对我又什么想法?” 看清对方眼里的疑惑,晏瑰就知道自己想错了,他像是忽然活过来了,心里却说不出放松还是失望,想了想道,“宋将军当年为父报仇,一骑夺取敌军首领项上人头的故事,坊间都传了个遍,我心里佩服又羡慕。” 宋真想起之前对方的失态,问道,“那将军之前为何对我,有些不满的样子?” 晏瑰啊了一声,忽然想起看到对方受伤后,自己犯了病,他怎么敢说出来自己的缺陷,他恨不能在对方面前,汗水都是香的,汗毛都是黑亮的。 支支吾吾了两声,他想着说看到对方不爱惜自己,所以一时失态,但对方会不会猜出什么,而且面对宋真,他露出一点情谊,都好像扒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,简直羞愤欲死。 忽然远处有了动静,他立马弹起来,边跑边说,“我去那边看看,你自己小心。” 宋真应了,发现对方落下一本书,应该是刚才起身太猛,掉出来了。 很薄的册子,想起对方说的正在编书,他打开翻了一下。 “我晏家子孙日后要铭记一点,不可与粗鄙武官结交,若是推脱不过,便说几句羡慕,钦佩,此类的场面话打诨过去,武官个个向来粗鄙,不读圣贤理,满手血腥,只懂草菅人命,从不知人命可贵,边疆之上尽出杀人凶器,尤其此类,只可利用,万万不可结交!” 宋真握紧了书册,他带着不多的期许去看署名,晏太傅三个字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。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文官!他回想起原身在边疆的遭遇,领命赴死的鱼饵,死不开口的俘虏,为报信跑死的小兵,哪一个不是堂堂正正的汉子,居然被人污蔑成粗鄙凶手! 他冷哼一声,自己当时果然没有误会,对方就是变着法羞辱他,好歹他还怀疑过,对方是不是关心自己,现在看来幸好没有自作多情地问出来,不然对方心里不知如何嘲笑了。 回来的时候,宋真微笑着递给对方书,晏瑰不敢看他,匆匆接过就转移了话题。 宋真微微一笑,看,对方心虚了。 夜里太冷,他们需要准备好燃一夜的柴火,宋真看对方忙着饭食,就去捡了干柴。 可惜路上不占运,被条小青蛇咬了,都怪他走神想着出了深山老林,从那条路最快到达青州。 抱着一大堆柴,他一瘸一拐地回来了,想起对方讽刺他不会照顾自己,他还真是无话可说,涨红着一张脸藏在柴火后面。 ------------ 34 太傅追妻道阻且长 晏瑰听到脚步声就疑惑转了头,看到对方脚下的动作,几乎是瞬间就扑了上去,柴火被他推到一边地上,宋真被他揪到眼前,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打量几下,视线最后落在对方脚上。 宋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,对方大张旗鼓的打量,更让他恼怒,看到他受伤了还非得大做文章,还不是想嘲笑他,可最让他恶心的是,对方居然还在脸上挂了丝心疼! 可真是一出好戏,他难道不会虚以委蛇? 他推了对方一把,把自己咬伤的脚伸出来,“我只是不小心,毒都挤出来了,没事了,你不用担心。”最后一句意味深长。 晏瑰凉凉地看着他的鞋,似乎在说,眼见为实。 宋真咬牙脱了鞋,再把青紫的脚给他看。 那脚很白,常年不见天日,不像宋真身上皮肤发褐,透着一股子白嫩劲,晏瑰的手动了动,最后一咧嘴嘶了一声,默默收回了手。 宋真的脚背肿成了馒头,馒头尖有两个牙印,青紫布满整个脚背,伤口不再发黑,却露出了里面红肿的嫩肉,因为没有包扎,被磨得鲜血淋漓! 宋真看着对方细皮嫩肉的脸,想到对方肯定没吃过这种苦,就挺起英勇的八块腹肌,炫耀得抖了抖脚上的血珠,让对方看看他们武官的血性! 竹篾割伤了指尖,晏瑰还有一点理智,看到对方居然还嫌血流得慢,抖得血珠四处迸溅,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鼓起来!血一个劲地往脑门冒,理智啪得断了! 他简直气得快要炸了,抓住宋真的肩膀使劲摇晃,吼道,“你是血多的没处使么,被咬了居然还不包扎!”看到对方眼底的不以为然,他忍不住讽刺,“堂堂将军就是这样守卫边城的!” 将军怎么守卫边城还轮的上在都城吃香喝辣的文官说三道四!对方终于忍不住对他出口恶言了,宋真见他撕破了脸皮,也不在装笑,刚想开口反驳,对方忽然把他摁到地上,拽起他的脚就包扎起来,看着伤口就跟杀父仇人似的,绷带勒得死紧,宋真本来还不疼,这下泪珠都要掉下来,他连忙偏过头,这一定是对方的阴谋,他死都不能让对方看清他的狼狈。 晏瑰冷哼一声,似乎在嘲笑他的柔弱,宋真看着自己快要倒在对方怀里的姿势,立刻挣扎着起来。 原本还想要扯掉对方的绷带,却看到晏瑰脸上的青筋,顿时松了手,这个晏瑰也真是邪门了,明明一张女人脸,凶起来比母夜叉还可怕,连吼带拽地让人根本招架不住,难道还要跟他打起来,一个武将欺负文官,不用说出去,对方那双女人眼轻蔑地看过来,就够他受的。 就怪对方不阴不阳的样子,打不能打,吼不能吼,武力镇压更是坐实了武官的粗鄙,他怎么能让对方如愿!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,两个人一人一棵树,都背对着对方,宋真忽然想到任务,让对方爱上他,下辈子吧! 等到宋真的呼吸声匀了,晏瑰把身子转回来,沉沉叹了一口气。他把染血竹篾拿出来,擦干净又放了回去。扭头看着宋真睡梦中都不安的神情,他的脑袋撞了几下树,还是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。 宋真不敢睡得太沉,对方一过来他就醒了,但他没睁开眼睛,呼吸也放得很长。 对方站了好大一会,宋真猜测对方的脚应该麻了,忽然身上一暖,宋真嗅到一股墨香味。 他猛地睁开眼,晏瑰没料到他醒了,窘迫地抿了抿唇,想着说完不用谢就赶紧回去。 啪得一声,宋真猛地掀起身上的外衣,丢给了晏瑰,眼里都要冒出火来,他什么意思,难道是要羞辱自己,还比不上一个文官抗冻么! 他脱了自己的外衣,也推给了对方,“你要是嫌弃我没把外衣给你,也不用这么暗示,你们文官就是矫情,有什么事只说不就行了!” 晏瑰抱着两件衣服苦笑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宋真看透了对方的道貌岸然,坐回树下,他忍不住一口恶气,闭上眼吼道,“滚!”脸转向一边,宋真闭上眼不再搭理对方。 晏瑰抱着两件外衣进退两难,看宋真脸色越来越难看,站了一会就带着衣服回了自己的位置。 他看着零星的月光,叹出一口气,明明刚才聊得很好,自己的逃避话题才让对方不开心么,怀里混合着两种气味,也许,这是他俩最近的距离了,衣服可以无限贴近,他们却在冷战。 宋真睡得很警惕,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他的身上还是盖着自己的外衣,对方还算识趣,没有再把自己的衣服也扔过来。 宋真拉不下脸面,晏瑰也不知为何,不再退让。 两人基本上不再说话,开口就是争吵,御花园那次他俩相处得还不错,跟对方来场恋爱还算可以期待,宋真现在想到对方为人,任务简直遥遥无期。 第五天,两人终于走出了深山老林,他们在猎户家借了东西梳洗完,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。 晏瑰提议,“这里是嵋城地界,五天路程就可到青州,我们在这休整一下,这里的太守我认识,我曾救过他。” 宋真点点头,却连一句话也不愿说。 晏瑰微微一笑,看着宋真的背影,眼底有着淡淡满足,就现在这样,当仇人也能吸引你的眼神,不会拉你下深渊,又能贪着你的注意,就够了。圣贤书讲过,越美好的东西越不可得,越执着越容易毁掉,他不能太贪心! ------------ 35 空章勿点 各位亲们对不住啦,作者失误把初稿贴上了,这章我在修改时就删了,结果后面章节都更新章节了,不好整了,我直接删了,大家看后面就好,对不起啊,么么哒,从37章看啊,后面一章空白也是我造的孽,_(:з」∠)_ ------------ 36 空章勿点 各位亲们对不住啦,作者失误把初稿贴上了,这章我在修改时就删了,结果后面章节都更新章节了,不好整了,我直接删了,大家看后面就好,对不起啊,么么哒,从下一章看啊,_(:з」∠)_ ------------ 37 太傅的情敌 于钱立刻看向晏瑰,对方却一闪身,露出了一张憔悴的脸。 他眼里带了丝心疼,猛地对着女子跪下,“娘子,我错了,我不该那样对你,”见对方偏过了头,他啪得打了自己一耳光,嘴角顿时流出血来,“都是我的错,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,你不愿见我,我就一直打下去!” 啪啪声不绝于耳,直到脸肿成猪头,女子终于不忍地看了他一眼。 于钱猛地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,低泣道,“前一刻我还想着利用你脱身,但这刻我只想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安好,我他妈的不是人!若是这次还有机会活命,我做牛做马都要还你们!”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,女子犹豫一下,还是摸着肚子抱住了他,夫妻两个抱头痛哭。 晏瑰道,“孙子,你这爷爷还没喊,死之前也该把账结了!” 于钱还未说话,女子就哀求地朝他们磕了两个头,宋真和晏瑰对视一眼,这人虽然坏透了,但这女子却是有了他的孩子,不能让孩子生来没有父亲,对方也真心悔过,就当这事没发生吧。 两人不再管他们,晏瑰把两截树干都立在路边,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去了。 于钱温柔扶着女子上了马车,拉下帘子,嘱咐两个无赖驾车,向都城的方向走了。 半路上于钱叫马车停下,唤了两个无赖进来,一时间车里响起惨叫,慢慢地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,一只惨白带血的手从车帘里伸出来,骑马的路人还没看清,下一秒就被三只手拖了进去。 不多久车里就扔出一具尸体,于钱吐了一口气神清气爽,他捏着血汪汪的东西封到瓶子里,上次的收藏都被宋真那狗东西埋了,这女人给他弄丢的,他就从她身上取回来,宋真和他娘子也是一样! 两人还没进太守府,就有一队人出来迎接,领头正是太守,他一拱手笑道,“今日掐指一算,有贵客来,带了人再次守候,果然迎来两位稀客。” 晏瑰跟他熟稔,当即拍拍他肩膀笑道,“我还不知道你何时长了算命的本事,说吧,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 “果然瞒不过晏兄,此事咱们边走边说,这位就是宋将军吧,果然少年英雄!”他看向了宋真。 宋真拱手还礼,笑道,“太守大人,谬赞了。” 三人客套一番便进了府,太守向他们解释,“说来我这里还有你们的朋友,正是他才让我知晓你们的到来。” 两人对视一眼,顿时警惕起来,现下掌握他们行踪的也就只有两位皇子,只怕来者不善。 三人走过一片桃花林,忽然一人拂枝而来,冲他们莞尔一笑,“三位大人有礼了,”他转而看向宋真,眼底笑意更浓,“我上次说再见即是朋友,不知宋兄意下如何?” 晏瑰看清对方相貌后,不敢置信地看向宋真,发现竟然一模一样。 宋真对曲一灯总有种说不出的怜惜,微微一笑道,“荣幸之至。” 忽然太守咦了一声,他站在那将三个人打量了一番,忽然笑了,“这可真是奇了,你们三人单拉出来都好辨认,但是站在一起,曲兄长相与宋兄是酷似,但感觉上,竟然是与晏兄如同一人!” 曲一灯和晏瑰闻言,不约而同看向对方,先是微微一笑,后都看向宋真,互相诧异对方动作后,他们相视一眼,眼底瞬间布满冰寒。 心底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叫,“原来他也喜欢!” 没瞧出不对,宋真想问曲一灯一些事,拉了他去桃林那边,太守也拉了晏瑰叙旧,可惜对方死站着不懂,等到那两人走远了,才把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看过去。 “怎么,你跟他有仇?” 晏瑰皮笑肉不笑,“本来没有,但也快了。” 太守一簇眉,歪着身子倚在桃树上,模样活脱脱一个小痞子,他拿瓜子扔向晏瑰,“可收起你那模样,渗死人,好几年不见,你那身痞气没了,装个文人还像模像样的,不愧是晏老头生的。” “老子也没想到你被赶出京城之后,还真坐上了太守,你以前可是开口闭口就是荤段子。” “我这不是被逼的么,我娘子一听我爆粗口,就给我下□□,还不许我动她,真的,那段时间我差点没不举!” “你活该,谁让你强抢人家做压寨夫人。” “爱嘛,不都是自私的,我要不抢,她现在都是人家孩子娘了,哪有我现在的美日子?” 晏瑰从他怀里掏出把瓜子嗑起来,“你说,老子要不要也找个人管着?” “谁那么倒霉让你看上了,直接绑回去生了孩子再说!” “好!”他把瓜子皮扔了对方一头一脸,对方也扔过来,可惜晚了一步,他早闪身去追宋真了。 宋真问了对方账本的事,对方把当时的事情讲了,宋真又问他怎么会来这里。 曲一灯神秘一笑,“当时我是你的仇人,所以带给你麻烦,这次是朋友,我自然是来帮你的。” 见宋真想说话,他用手抚上对方的唇,摇摇头,“不要对我说谎,你的事我全部知道,我已经派了人去青州办事,等到晏瑰去了,怎么查,铁矿的事都跟你没一点关系!” 宋真诧异地望着他,没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竟然被人洞察了。 ------------ 38 太傅的粥 曲一灯噗嗤一笑,他摸着宋真的脸,就像一面镜子一样,脸上呈现出同样的表情,只声音听起来很愉悦,“你看你的事我都知道,你的表情也只有我能洞察,我们难道不是天生一对么?” 宋真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,对方也确实帮了自己,不然他还要想如何瞒着晏瑰送信。 “你为何要帮我?” 曲一灯看着他的脸,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,他摸摸自己的唇回道,“我人很坏的,我想索一个吻,你给不给?” 对方嘟起嘴像个孩子,一笑起来居然还有两个酒窝,这点跟自己倒是不像,宋真也不介意亲吻镜中的自己,低头就轻轻碰了碰,就像两个孩子的亲吻,简单又干脆。 晏瑰正看到这幕,他的心猛地炸了,还没回过神,宋真已经被自己抓到身后,他指着曲一灯,却因那张脸上熟悉的表情,怎么也打不下去。 宋真伸出脑袋,看着晏瑰的呆相,跟曲一灯一起笑出了声。 晏瑰瞪着宋真,狠狠擦着他的嘴唇,“你干嘛亲他?” “他喜欢我啊!”曲一灯半是玩笑地看着晏瑰,又半是认真地望了宋真一眼。 宋真脸有些红,晏瑰看到这一幕,简直要跳脚,他死死抓着宋真问道,“你难道真的,真的……”那么简单的三个字他死活说不下去了。 幸好宋真摇了摇头,说只是玩笑。 曲一灯垂下了眼,晏瑰高兴地拉着宋真去客房,他怎能让宋真跟那个心怀不轨的人独处。 晏瑰吃过饭就在房间里徘徊,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看着宋真娶妻生子,但他高估了自己,他根本做不到,哪怕只是看到他跟别人接吻,都能让自己疼得撕心裂肺,如果让他一辈子看着宋真对别人笑,对别人温柔,还不如杀了他! 就像今日友人说的那样,爱都是自私的,他干嘛折磨自己,便宜别人! 拉开门,他就雄赳赳去了宋真房间,等到看到宋真眼底的疏离,他才猛地回想起,自己还被他讨厌着,如果告白肯定会被当做阴谋。 他一口气卡住,半天才出声,“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,我可以解释的。” 宋真觉出今日的晏瑰似乎很奇怪,再加上对方一路上有意无意的照顾,态度也有所改观,就算对方讨厌武官,至少还是见义勇为的好人,于是不冷不热道,“你说吧。” 晏瑰想着怎么措辞,在对方眼神下只觉得自己要烧起来,他推着对方背对着自己,“我这样解释,你别看我,我有点紧张。” 最后的话已经低不可闻,如果宋真回头,就能看到他的脸比桌上的红壶还鲜艳。 等到把人推过去,晏瑰又怕对方不高兴,赶紧开口解释,“我当初对你凶,只是看你不会照顾自己,你不信的话,”他四处看了看,猛地抓起宋真桌上的茶壶。 他试了试温度,居然冰凉,他打开壶盖一看,还喝了大半了!他记得对方晚饭没吃多少,合着都喝这了,胃怎么受得了! 他转身就把对方扛起来,扔到床上,大被子盖上,摸摸额头居然滚烫! 一直压制的火腾得冒上来,一把打掉对方拉开被子的手,怒吼道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,你会不会照顾自己,发烧还敢喝大半壶凉茶,你发烧不知道叫大夫么!” 宋真不以为然道,“不就是点小问题,我在军中早习惯了,而且你不是要解释么,现在就是你的解释。” 晏瑰发现自己又吼了对方,一张脸羞得通红,他忽然灵光一现,“我只是还原以前的样子,我当时也是看你不会照顾自己,才生气的。” 宋真觉得对方就像个认错的小学生,也懒得再跟他计较,而且确实有点晕眩,盖上被子就想睡觉。 晏瑰给他绞了帕子放在额头,匆忙推开门走出去,“你先眯会,我去找大夫。” 宋真迷糊糊睡了,他梦见在军营里的事,每到这个月份,他就得病上一次,有次差点烧死在床上。 等他醒来就看到晏瑰趴在床边,他一睁眼,对方就醒过来,摸摸他的额头,又推门出去。 不一会就端着碗走进来,宋真有些诧异,难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,可那书又是怎么回事。 看到黑乎乎药,他松了口气,他想接过碗,对方却不肯,他只好含住对方的勺子。 真他娘的苦,上口还没回过味,下口就来了,他干紧借着调侃躲一会,“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端你亲手熬的粥呢,幸好你没啊,不然真像我娘子了,哎,你那旁边的篮子装的什么?” 晏瑰脸黑了,“那是粥,”见宋真不敢置信地望过来,他补上一句,“厨子做的。” “哦。”宋真放心了,一个远庖厨的君子要是做了粥,他怎么敢喝。 看晏瑰喂得带劲,宋真拦下他的手,苦笑道,“你就别让我细品了,我先干为敬!” 他猛地抢过碗一口干了,晏瑰递过一把蜜饯,他连忙吞了。 粥是宋真自己喝的,看色泽很不错,他尝了一口,脸色就有点青:“新厨子啊?” 晏瑰红着脸点了点头。 宋真又去他手里捏东西:“我还是吃蜜饯吧,也养人,真的。” 晏瑰手上的青筋暴起来了,宋真感受一下自己虚弱的身子,硬着头皮一口干了。 晏瑰乐呵呵地拿着空碗下去了,宋真赶紧塞了一嘴蜜饯,他敢打赌,对方一定放了两次糖,还有一次错放了盐! 晏瑰在路上想着待会怎么告白,有句话说得好,趁虚而入!啊呸,患难见真情! 他想着告白后就能跟宋真卿卿我我,整个人都醉呼呼的,两个碗全打了,他干脆也不送了,反身就往回跑,他等不及了! ------------ 39 太傅的取经 等到晏瑰回来,房里早没了宋真的影子,他四处去寻,才知道对方去找了曲一灯。 那一晚城里所有的小痞子都被神秘人揍了一顿。那天每个无赖都痛哭流涕地喊着,自己叫曲一灯,癞□□想吃天鹅肉。 晏瑰带着从流氓那抢来的酒去了太守闺房,太守被他媳妇踹下床,两人坐在院子里一同唉声叹气。 “你不是好久不做这种营生,怎么重操旧业了!”太守有些担心城里的流氓会不会死了几个。 “你还是不是兄弟,我正单着,你好意思爬女人被窝?” “我还好意思生个娃给你看呢!” 晏瑰忽然凑到太守面前,嘿嘿笑起来,“你说,我喊几个女人过来怎么样?” “你怎么不宰了我!我家里知道了,你还让不让我活!”太守一把推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,明明是个美女相,却非得跟个恶霸似的,“我就帮你这一回,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其他女人,尤其你嫂子在的时候!” “好!”晏瑰想不愧是当年寨里的智囊,自己还没说什么,对方就看出个七八分。 太守说到做到,第二天曲一灯就被人叫走了,都城里有事找他。 晏瑰一脸哀怨,早知道对方要走,他还厚着脸皮求那个臭不要脸的干什么,就算娶了妻,对方还是个爱算计的无赖。 太守不想在半夜看他的怨妇脸,带着晏瑰去看病人,客套了两句,就把那个眼睛恨不能黏在人家身上的色鬼留那了。 “你没带药吧?”宋真探头看他身后。 晏瑰委屈地捏着背角,“ 我自己喝过了,也不是太苦。” “我实际上想问你没带粥吧!”宋真一脸你逼我说真话的表情。 晏瑰恨恨拉了一下被角,“我看你喝曲一灯的粥就挺开心的!” “他那是去城北的客栈带回来的,你那个新厨子哪能跟大厨比!” 晏瑰摸着手上的水泡,觉得被他爹打也没那么难过,真想被子一张,捂死这个没良心的算了。 可惜到最后又舍不得,哎,操碎了一颗心,还怕心渣子碍他的眼。 宋真闭上眼想休息,听呼吸声对方一直在屋子里,时深时浅的呼吸声让他很难入睡。 他闭着眼问,“你怎么不走?” “我就想看着你,不想走。” “你没受什么刺激吧?”他觉得晏瑰是不是傻了,一句话说的情意绵绵的,他们不是相看两相厌么! 晏瑰气得直跺脚,可惜地板没事,被角撕拉一声裂成两半,他拿着那三角的棉絮尴尬地不知该捂上,还是拿走。 而且他看到宋真眼里的自己,满脸的棉絮,表情还一脸茫然,他恨不能一头栽地上,自己怎么总是出错! 宋真拿过原屋主人留下的针线,想要撩一下,省的对方好像快要哭了,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任谁看了,都得觉得自己欺负了他。 晏瑰眼神一亮,立马抢过针线缝起来,“我做过这个,让我来吧!” 宋真本来也不怎么会,就看着他缝起来,看得出来对方技术娴熟,他不敢再问对方怎么会女人的东西,他怕对方真会哭出来。 晏瑰缝得很认真,他也很久没动过针线,当初倔不过他爹之后,他一气之下去做了土匪,还认识了现在的太守,山里贫瘠,女人又少,这些东西都是自食其力。 这次是他唯一表现的机会,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的魅力,帅气地一撩胡子,他细细密密地走针成直线。 终于大功告成,他吁了口气,抹下一头汗,“你看看怎样?” 宋真瞧着那针脚夸道,“你果然有一手!” 忽然宋真觉得下腹有些急,因为早先的药,冲动来得汹涌异常,他扯起被子就要下床,忽然发现怎么都扯不起来,翻开被子一看,竟然缝在了裤子上! 晏瑰的脸腾地红了,他想去剪掉,对方却在不停扯被子,剪刀根本剪不下去。 他一咬牙,抱着对方就往茅厕跑。 宋真全部力气都用来憋尿,含着眼泪在一众仆人面前,被裹上被子送进了茅厕。 晏瑰被赶出来,他急得好像在等厕所一样,坐立难安,脑海里只剩下完蛋的念头,他设想如果有人笨手笨脚还连累了自己,自己会怎么样,最后他捂着脸仰天长叹,自己一定死定了。 果然,茅厕里传来一声怒吼,“晏瑰,你等着,咱们校场见!” 晏瑰听话地站直身子,乖乖端来水在外面等着。 宋真一出来,手就被热毛巾捂上,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又被人扛走了。 “要打要骂回屋再说,你不能受风!” 晏瑰抱着怀里的人,不知道要为这一刻的接近欢喜,还是要为过会的风暴担心。 ------------ 40 太傅的爱美之心 宋真在被窝里换了条裤子,想到刚才一院的人围观,简直要怀疑晏瑰的用心。 可看着对方愧疚的眼神,又知道肯定不是故意的。 两个字,糟心。 “说吧,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 晏瑰犹豫地看了宋真一眼,不知道现在告白会不会被打死,想起当年太守强抢民女的横劲,他上前抓住宋真的手放在脸上。 他咬紧牙关绷起脊背,一字一句道,“我喜欢你,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心的,但是,我很确定,我喜欢你,当初我明知你误会了我,我却害羞地不敢解释,但现在不会了,太守说的对,喜欢一个人,就把他抢进被窝生了孩子,管他什么爱恨情仇,反正你是我的了!” 宋真冷笑一声,“且不说这话真假,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 晏瑰厚脸皮一笑,“哪里算是威胁,明明是誓言!”晏瑰发现了,太守不愧是智囊,按着强抢路线走,什么羞涩都没了,只要能把人抢到手,现在他什么话都敢说,什么事都敢做! 他终于又有了当年在山寨强抢良家的风采! “你不必在我面前作戏,你新作的书不就是在讲怎么对付武官么,这是要拿我开刀了?” 晏瑰一愣,他忽然想起山林里自己曾掉过一本书,还是宋真捡到了还给他的,难道对方的误会源自这个?他忽然松口气,如果是这件事,他有把握可以解释清楚! 深情地望着对方,他刚想说话,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女声,“晏郎可在里面?” 晏瑰笑容一僵,宋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,转身拉上被子睡了。 晏瑰推开门,“不知李小姐来找我有何事?” 李想裳没想到对方那么冷淡,心下苦涩,面色却绽开笑容,“我来此拜访太守夫人,听说你也在此,就来看看。”她垂下眼睛,显得有些哀伤,“你也知道,当日你被处决之事传得沸沸扬扬,如今你安好,纵然是朋友,也该来看你一看!” 晏瑰点点头,“李小姐心意我心领了,但在下戴罪之身,不忍连累小姐千金之躯,还请小姐移步。” 李想裳见他铁石心肠,现在又来赶人,怕是有了心上人,不想她看到自己。 她探身往门内看去,见晏瑰挡住视线,她心里更加确定,牙龈紧咬,面上却洒然一笑,“屋里不知是哪位佳人,不知我可否有缘一见?” 晏瑰看着李想裳的如花容颜,想起宋真是喜欢女人的,顿时生起危机,“你们相见怕是不方便!” “这有何不方便,怕是你觉得我会怨怼那位姑娘,那你可想错了,缘分之事,由天定,我可强求不得,若得了,那便是注定!” 她正想往里闯,忽然门内走出一个人来,朝她行了一礼,“在下一介男子,又是病中之躯,与姑娘相见自然是不便。” 宋真本来睡得好好的,却听见外面的姑娘把他说成了小三,还是个不敢露面的,怎么也得吓她一吓。 李想裳反应极快,见对方是个男人,立马换上一副娇弱的纤纤姿态,声音婉转地道歉。 只要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,就不忍再苛责,宋真摆摆手,示意晏瑰去陪陪姑娘,他一个病人还要好好睡眠。 晏瑰本想拒绝表明心意,但看宋真哈欠连天的模样,确实困了,就不忍心再打扰他。 那姑娘不知是羞的,还是喜的,红着脸跟着晏瑰走了。 晏瑰临走时,看宋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,心里又苦又急,想着告白之事还得再叙。 李想裳进了一间屋子,看装饰该是个男子睡卧,眼睛都闪亮起来。 晏瑰毫不客气地打击道,“这是太守的房间,成亲之前住的,我一个男人,不好带姑娘进我的房间。” 李想裳勉强笑笑,心里盘量怎么解释她父亲的事,当时她不在府里,回来就听说父亲作证告了晏郎,她一时只觉万念俱灰,幸好晏郎毫发无伤,只是必须解释清楚,至少也要把自己开脱出去。 晏瑰听她说了两句,就表示对此毫不在意,他在想着如何追求宋真,待会还得去兄弟那里取经,然后收拾地俊俏一点,把书解释清楚,再把一腔心意告诉他。 李想裳听对方信了自己,心里顿时一甜,无条件的信任,这是不是代表对方也对自己有意思。 晏瑰摸摸胡子,忽然觉得宋真干净的下巴更迷人,可他也曾夸奖过自己的胡子,他有些苦恼对方的喜好了。 他忽然问李想裳,“你觉得我有胡子好看,还是没胡子好看?” 李想裳的脸顿时红了,她羞涩地低头,“你自然如何都好看。” “哪个最好看?” 李想裳也不想与人接吻,最后一嘴毛,她想了想还是说剃了更好。 晏瑰一听,觉得对方说得很在理,毕竟自己单身惯了,到时说不定会被嫌弃呢,他想着自己与晏瑰接吻的几次,对方似乎也没什么排斥,但,还是听别人的吧,只要涉及宋真,他心里实在没底。 敷衍走了李家小姐,他去了强抢民女成功的兄弟那里取经。 ------------ 41 太傅的无赖属性(一) 好酒好菜送上,太守终于悠悠开了金口,“我当初追你嫂子,被罚吃了三个月□□,还不给进屋,但最后还是从了我,你可知为何?” “为何?”晏瑰虚心求取。 “我死缠烂打了三个月,任打任骂,每日为溜进房,伏小做低,机关算尽,抱紧床脚不撒手,最后这事就成了,你可知这里面的精髓是什么?” “死不要脸!”晏瑰鄙夷地看着他。 “当然不是,要是你嫂子不爱我,我岂不是真成了无赖,我成功的原因就是,你嫂子早就对我动心了啊!” 晏瑰脸一苦,书的事对方还误会着,怎么可能爱上自己,看来自己才是要真正地做一回无赖了。 他揉揉脸,想出门找人,胳膊却被人拉住。 “你记得,世事都在一个诚心上,所谓无赖,不也是最诚心的想达到目的么?” 晏瑰顿时明白他的意思,谢过之后,又讹了一件新衣裳,回了屋。 他打来一盆热水,又取出一把刮刀。换上新衣裳,在镜子前观望半天,摸着胡子下的一道疤可惜了一下,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凶啊,早知道当初就不为了英气白挨一刀了。 他洗完脸就开始刮胡子,一点点抹下去,他从没有剃得那么小心,像是剃着一颗心,生怕伤了一点就被嫌弃。 本来还以为会有些舍不得,但想到对方惊艳的眼神,他满心就都被欢喜充满。 门开了,他背着门看不见来人,想来是送浴盆的下人,告诉他们把东西放那就可以走了。 “我是来找你算账的,别以为佳人就可以解救你!”宋真被系统催着来完成任务,自从听到晏瑰说的那句喜欢之后,系统就像疯了一样的聒噪。 晏瑰惊得手一抖,他捂着秃了半边的下巴,也不敢回头,”你别过来,等我弄好。” 宋真的脚步停了,他从背后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刮着胡子,还用一只手捂着不让人看,他眯起眼,似乎从里面看到了艳色。 怕对方等急了,晏瑰用热毛巾擦干了胡茬,也来不及照镜子,就转过脸来,他紧张地同手同脚也没发现。 冲着宋真就露出个笑脸来,想到下巴的疤,笑得又有些不自然,下巴总想往里收。 宋真惊诧地指着晏瑰的下巴,“你的下巴……” 晏瑰忙不迭打断,“我的下巴有个疤,我知道,是我爹打我的时候误伤的。”他才不能说出当初还做过土匪的事,反正他爹死无对证,正好福泽下代,替自己儿子找个媳妇,想必他爹也不会怪罪。 “我想说,你的下巴流血了。”宋真拿着热毛巾给他捂上。 晏瑰擦了几把,拿下来一看,五六处红点,他一时有些眩晕,原来宋真看到他刮掉胡子的第一眼,就是下巴上五六道伤口留着血。 他蔫蔫地拿着毛巾捂着,简直不敢再去看宋真的表情。 宋真倒被他的表情弄得心情不错,“我就在想,你这算不算报应,早上得罪我,晚上就挂伤。” 晏瑰哼唧了两声,万念俱灰的他什么也不想说。 “你上午不是要解释么,现在没人打扰了,你不解释么?” 晏瑰见宋真似乎并没有太在意,也许流血的自己反而更英武呢,他脸上又带了笑,从怀里掏出一本书,“你打开看看,是不是这本?” “正是。” “这是我爹写的,他当时被一个武官抢了见我娘的机会,脾气又怪得很,就拿书泄了私愤,我娘看他写的荒唐,就想看看他还能有多荒唐,这一看就嫁进来了,我爹说这是定情信物,就当成遗物传了下来,这个也是。” 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白玉小瓶。 宋真看着落款的晏太傅,想到晏老太傅年轻的时候也叫晏太傅,一时竟有些羞赧。 这算是冤枉好人了么? 晏瑰看到宋真脸上的羞愧,立马随杆上,“你要是觉得愧疚,不如就嫁给我吧!” 系统一个接一个的下达命令:“快答应,快答应!” 宋真想到两人之前从互有好感,到针锋相对,也有些感叹,孽缘啊。 但他怎么能那么便宜了晏瑰,当即拒绝道,“不行!” 晏瑰噗通跪在地上,抱住宋真的大腿就开始磨蹭,“你若是不答应,我就长跪不起!” 宋真想把腿□□,对方天生怪力搂得死紧,根本动弹不得,看到晏瑰脸上的得意,宋真才明白对方的潜台词是,不答应就不放自己走!” 他忽然觉得晏瑰脸皮有点厚! 门外的太守搂着媳妇听戏,下跪声听得他一哆嗦,那小子还真是实在,当初自己也就是做做样子,早就跟媳妇说好了的只做一成,结果这小子按着十成去做了,跟他爹一个德行,看到媳妇就挪不开腿! ------------ 42 太傅的无赖属性(二) 宋真拖着腿坐到床上,对方居然整个人吊在他腿上,跟着到了床边,宋真都被气笑了,“你不是喜欢我么,怎么不心疼我的腿!” 晏瑰眼神一亮,一只手搂着腿,另一只手伸向宋真的大腿根,“我给你揉揉。” 宋真啪得打掉对方的手,别以为自己没看到他眼底的小心思! 见晏瑰满眼哀求的看过来,像只可怜的大狗,宋真摸摸他的脑袋,“我当你娘子不行,可没说不能当你相公啊!” 晏瑰高兴地跳起来,抱住宋真的脑袋就啃了一口。宋真擦掉脑门的口水,慢条斯理道,“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,瞧见那茶壶没?” 晏瑰点了点头,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。 果然,下一秒就有满满一壶茶递过来,头顶上传来一道杀气十足的命令。 “都给我喝光,喝够十壶为止,今天跟我挤挤,我看着你,今晚不准如厕!” 晏瑰腿一软,差点没打了壶。 门外的太守瞠目结舌,他就说媳妇哪那么好追,他以前也被罚过五壶,要不是伺候好了媳妇,准了如厕,他一准尿了裤子。 看晏瑰这架势,他就算想伺候,媳妇也不愿意啊。 晏瑰这一夜过得相当难熬,心上人睡在一侧,偏他什么都不能做,甚至不敢有了反应,生怕控制不住小腹的冲动。 这嫂子也是的,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壶盛茶,一不小心喝多了多不好! 第二天,就有一个人猛地冲出屋去了茅厕,小厮说,那人快得只能看到残影,当之无愧为第一高手! 因为宋真的病已经耽误了几日,宋真早就想走,而且这事最急的该是等着洗清罪名的晏瑰,但非要等他痊愈,才肯放他走。 宋真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再喜欢别人,但还是觉得很感动,可能本来看对方都是刺,回头才发现都是为自己取暖的软毛,这种反差让他越发觉出晏瑰的好。 但他只是完成任务,他不喜欢晏瑰,可以欺骗系统,欺骗晏瑰,却欺骗不了自己。 而且系统没有提示任务完成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,系统说,任务提示上写着,爱是交换,他没有付出,就怎么都得不到。 晏瑰也看出了自己的想法,所以在最初的开心之后,望着自己的眼神总带点忧伤。 他往明镜的湖水里放了沙粒,湖水开始起皱出疼痛来。 宋真无可奈何,好不容易等到病好了,前方却传来道路受阻的消息,宋真心头大石放下,他知道曲一灯派去的人已经到了。 等到道路修好又要几天,他们就待在太守府做起客来。 李想裳总是来找晏瑰,晏瑰想着该把事说开了。 李想裳看他表情严肃的说有事要讲,顿时心花怒放,她在这里观察几日,没发现有什么可疑女子,只觉得对方要讲出什么情话来。 低头自是娇羞不已,可她等了半天,对方都没说话,她不禁用眼神催促。 晏瑰看着她脸上的红晕,硬着头皮道,“我有心上人了,你以后不要再找我,以免他误会!” 李想裳只觉天昏地暗,她在脑海里仔细搜索,也没找出个女人影子,忽然眼前灵光一闪,她想起了晏瑰看宋真的眼神! 她当初还觉得熟悉,那不就是自己望着晏郎的表情么!千防万防,没想到竟被一个男人钻了空子,她只觉心头塞进一只辣椒,疼得她撕心裂肺,却又满腔热火,只想冲着宋真一顿打杀! 她垂眼遮住怨愤的眼神,轻声回道,“我也知我没有福分,但是你晏家二叔来了,你想着怎么跟他交代吧。” 她头一次先晏瑰离开了,想着怎么才能让宋真死无葬身之地,却又不沾上自己。 她唤来一个侍卫,嘱咐了几句让他去了。她冷笑一声,本来看他俩交情不错,还想着瞒上一瞒,但他竟然敢勾引晏郎,就不要怪她不客气! 她摆弄好发钗,又理顺了衣饰,仰首挺胸的走了出去,笑到最后的一定是她,晏郎最后还要乖乖回到自己身边! ------------ 43 晏瑰发现宋真的秘密 这几日晏瑰都没有出门,也没去管道路的事,他只是每日陪着宋真用餐,然后躲在自己屋子里捣鼓东西。 三日后就是上元节,听说亲手做飞灯祈福更灵验,他想做一盏送给宋真。 第二日有个书会邀他,想着宋真在府里也闷了几日,不如带对方出去透口气。 两个人进了书会,凉亭里挂着数十幅图,一群才子正为一幅字吵得不可开交。 有人看到他来了,顿时喊道,“都不要争了,晏子来了,咱让行家瞧瞧,到底是不是真的!” 晏子是晏瑰的笔名,没几个知道晏子就是当朝太傅。 晏瑰接过那副字只看了一眼,就扔进了水塘里,“假的。” 没有一个人敢反驳,因为晏子一双眼从未出错。 有人看到晏瑰牵着的宋真,问道,“这位是?” 晏瑰虽然很想把二人关系公布于众,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,宋真是他晏瑰的人,但怕宋真被流言侮辱,他还是只吐出轻巧的朋友二字。 “原来是晏兄的朋友,可我怎么听说,晏兄最近看上个兔爷,难道不是身边这位?” 宋真只觉对方好笑,他一身魁梧也能被看成兔子,还真是瞧得起他。 晏瑰脸色一沉,喝问那个才子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 那个才子示意他们双手紧握,怎么能不让人误会。 晏瑰握紧宋真的手,看向宋真的眼神充满愧疚。 宋真比他干脆,直接抽回了手,可对方忽然握紧,他收得就慢起来,就像两个难分难舍的锅贴。 才子们眼神大惊,看向晏瑰的眼神带了可惜,又垂下眼,横眉冷对宋真的俊脸。 晏瑰看流言已经止不住,干脆又牵回宋真的手,大方地朝众人拱手,“今日大家做个见证,我晏子钟情于此人,若是日后史书鞭策此事,我只愿大家写我晏子强行辱他,也不想说他有龙阳之癖!否则那写书之人必是挟私笔下,愧对圣贤的奸诈之人!” 宋真扯他衣角,另一只手也被他攥进手里。 才子们气极,指着他们的先锋人物骂道,“好你个晏子,居然如此诅咒,你且放心,日后我们这群人编撰史书,必将你写成个好龙阳的色鬼!” 晏瑰被骂反而一脸笑意,他弯腰欢欣道,“晏子谢过各位了!” “疯子!” “无耻!” 晏瑰在骂声里如沐春风,这些虚名,哪里有心上人在怀重要。 忽然一个老头沉着脸进来,晏瑰遮在宋真前面,低头行礼,“二叔,你怎么来了?” 头上忽然传来巴掌声,他猛地直起身看向宋真,只见浅褐的皮肤微红,右侧脸颊却鼓起来。 他扭头怒瞪晏二叔,对方的胡子一抖,啪得打在晏瑰头顶,“就是这么个东西要断咱晏家的根?” 晏瑰听到这话忽然笑了,“二叔,您错了,该挨那一巴掌的是我,明明是我连累得绝了他宋家的根!” “你还敢顶嘴!”晏二叔脸一黑,拿起拐杖就要打那个烟视媚行的兔子。 晏瑰转身护住宋真,但凡拐杖打过来,他的胳膊就冲上去挡着。 宋真一时有些发愣,他想过很多,想过孟生,想过系统,想过怎么完成任务,可他忘记了想,晏瑰在追求感情的时候,付出了什么代价,承担了什么压力。 他以为是场游戏,但对方的砝码已经抛过来,一个人满心满意的感情。 对方已经赌上了一生的幸福,他就是牡蛎,也该学着打开壳接受对方的感情,没有游戏,没有系统,没有任务,只有天地间□□裸的两个人。 他忽然感激那巴掌,打醒了他。 打累的二叔扔了拐杖,喘着气骂道,“你要是不改道,休怪我不认你这个侄子!” 晏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 二叔有些得意,这小子自小听他的话,这次也不会例外。 晏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,一个接一个,头实打实地碰到地上。 晏二叔吹胡子瞪眼,“你小子磕再多头我也不会答应,他别想进晏家的门!你要是不跟他一刀两断,你死了也别想进晏家祖坟!” 宋真也去拉他,但晏瑰天生神力,他不想起谁治得了他。 等到晏瑰磕够了,他的额头有血不停淌下来,他随手一抹,对着晏二叔说,“我日后都不会再去您家过节,这一百个头我先给您奉上,您不待见我,我就不去您家碍眼,但这个人,我必须娶!” 晏二叔大呼一声孽障,又要拿拐杖打,宋真猛地抓住对方的拐杖,“你是想打死他么!你只是二叔,不是他爹,你还没这个资格打死他!” 言二叔看晏瑰一脸血,表情倔得跟牛似的,气得扭头走了。 宋真递上一个手帕,晏瑰心头一暖,想伸手接过,对方却躲开了。 宋真的声音有点哑,“别动,我给你擦。” 晏瑰一脸血地坐在地上,笑得如同一朵菊花。 宋真仔细地擦拭掉血迹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湿濡,好像那血擦到他心上去了似的。 回去晏瑰又捣鼓了一晚,飞灯基本上大功告成,只差燃料就齐活了。 天一亮,他就去了最好的花烛店买东西,忽然一个铁匠走了进来。 他四下看了几眼,高声问道,“哪位是晏大人?” 晏瑰应了。 他噗通跪在地上,拿出一张纸放在头顶,高呼一声,“请晏大人过目。” 晏瑰拿过来一看,下一秒就目眦欲裂,他猛地合上纸页,问道,“可还有别人知道此事?” 那人犹豫一下,“没有了。” “你是青州铸坊的人?” “正是。” 晏瑰颤抖着手把纸页收进袖子里,“你回青州吧,此事我会处理。” 那人应了,转身离去。 晏瑰端起柜台的蜡烛,却几次都端不起来,小二好奇看过来,晏瑰惨淡地笑笑,坐回休息的椅子上。 他拿出纸页又看了一遍,果然都是将军府的铁矿铸造清单,他拿出另一个账本,只对了一下,就颓然松了手。 清单是真的,账本只是幌子。 想造反的不是皇子,而是宋真。 但是宋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,一路走来也不见宋真对权势多么贪恋,他用尽全身力气握紧了拳,啪得一声,尾指断了,他毫无所觉。 他不相信,宋真怎么会谋反!他要去问他,除非听他亲口承认,否则自己死也不会相信! 想到这他就想去找宋真,可惜清单怎么也塞不进袖子里,他抖着手塞了三回才好。 掌柜的塞给他装油的瓶子,他拿上就走了。 那个送信的人出了门转到小胡同,对着女人跪下说,事情都办好了。 女人点点头,问他东西带来了么。 那人掏出一个小瓶递过去,“只需一滴,服用者便会在三个时辰后,毫无症状地死去。” 女人将小瓶紧紧攥在手心,这是她最后的砝码,现在还用不上,但早晚会用到。 她趁着男人低头,猛然朝他后颈刺下簪子。 血液喷出的那刻,她不躲不避,血流到嘴边,她用手指蘸着点在唇上,妆了一层血红的艳丽,她舔舔手指又吐出来,这要是宋真的血就好了。 被刺的那人伤口发黑,抽搐几下死了。 巷口有马蹄声传来,她探出头,露出一张美丽的脸,正是李想裳。 她看着晏瑰一脸不安地骑马过去,沾了鲜血的脸笑得诡异,既然被她无意中得到了清单,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,宋真现在还以为道路断了就万事大吉,等到被晏瑰问个措手不及,看他还怎么狡辩! 等到晏瑰看清那个反贼的真面目,她就不信晏瑰还会喜欢他! 晏瑰骑马奔到太守府,他心乱如麻,脚步下意识往宋真的房间走,到了门口,那团麻忽然就勒紧了心脏,他猛地推开门,在看到宋真的那刻,嘴巴就像黏住了,那些想好的质问一句都说不出来。 宋真放下手里的膏药,问,“你怎么来得那么急,听你喘的,出什么事了?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拉过晏瑰挡在身后,“是不是你二叔又来了,你这次要再傻站着挨打,挨了多少,我全折给你二叔!” 晏瑰勉强笑笑,“没有的事,”平复了呼吸,他深吸一口气,“我只是来问你一件事的?” “什么事等会再说,我正好从老大夫那要到一贴药,说是治疗面部伤口有奇效,不会留疤!” 宋真拿着小碗给他看。 晏瑰猛地抓住碗沿,手不断缩紧,他看着里面黑乎乎的膏药,匀称清透,搅拌了至少两个时辰,他的心一疼,手下意识缩回。 宋真上前接过碗,骂他,“你怎么那么不小心,要是是今天上不成药,等到下一份就要明天了,留了疤怎么办!” 晏瑰听着他的骂,忽然觉得自己从泥沼里浮了出来,也许方向不对,往罪恶更深处走,但他觉得一身轻松。 他猛地抱住宋真,舒服地哼唧几声,“留了疤不是还有你要,我才不怕,你要是不要我,我就一辈子抱住你大腿,让你洞不成房,娶不成媳妇,也进不了朝堂,做不成官!” 宋真气笑了,边往他脸上涂药边说,“那你呢,你也一辈子娶不成媳妇,做不成官?” “我不打紧,拴住你就行!” 宋真坏心眼地把药放到破皮的地方,果然听到对方的痛呼,他冷哼,“不是不打紧么?” 晏瑰不好意思地笑两声,抱得更紧了,那一刻,他在心里下了决定。 ------------ 44 太傅的礼物  等到涂好药,宋真又拿纱布包扎好,随手打了个蝴蝶结,“好了,你不是说有事问我,说吧。” 晏瑰身子一僵,他松开了宋真,低头认真地盯着宋真的眼睛,像要献上自己的灵魂,又想是要看进对方灵魂里,他轻声问,“你爱不爱我?” 他想什么忠君报国,名留青史,从来没让自己的心脏跳得那么欢快,他什么都不要了,只要对方说出爱他,哪怕只有一点,他就当从来没听到过那件事。 宋真没想到对方居然问这个,他们俩努力维持的甜蜜,被这个锋利的问题劈开,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只有愧疚,但现在他可以试着回答对方,“我不想骗你,但我在试着爱你。” 晏瑰像个馋了很多年,终于拿到糖的孩子,神情瞬间崩溃,他抱着宋真像要勒进骨头里,哽咽道,“够了,只要这些就够了。” 晏瑰想,他太卑微,因为饿的太久,所以给一口香气,他就能用命来换!为什么喜欢的是宋真呢,如果是其他人多好,绑起来捆起来都好,威胁恐吓,打打骂骂都好,至少他不会心疼地只敢对自己狠。 他好恨自己的无力,瞅着宋真跳动的颈脉,他仿佛受到诱惑,狠狠一口咬下去。 宋真闷哼一声,没停下拍打他脊背的手,反手拉开对方刺伤手心的拳头,十指交握。 “我曾经爱过人,后来就不知道还该不该爱,我不想把它当游戏,哪怕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里,爱情只能当做游戏,但你是真的,我是真的,爱为什么要是假的?我不肯随意说爱,因为我不确定的风险,不该由你背负,但现在我想爱了,你可以给我时间么?” 晏瑰低头苦笑,他的时间不多了啊,抬起头冲着许下诺言的爱人一笑,“我信你,那明天可否与我游这嵋城风景?” 宋真想了想,道路一时半会修不好,曲一灯的人应该早就去铸坊毁了证据,反正无事可做,不如让晏瑰开心一下。 上元节这天,两人牵着手从城东走到城西,十指交握地贴近,让小摊小贩看起来远得就像一幅画,他们可以亲吻,可以咬着耳朵说话,周围就算有流言,但是画中人说的,谁会在乎? “你说下辈子,你还会认得我么?” “应该不会吧。”宋真没办法告诉他,自己没有下辈子。 “你说下辈子,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?” “应该不会吧。”宋真没办法告诉他,自己没有下辈子。 “你说下辈子……” 宋真心里有点不舒服,打断他的话,“你不是说要送我东西么,该让我看了吧?” “我只是有点可惜,我和你只做过很少一些事,还没有听到同一件事笑,没在雨天背你,没在你病时熬上三天只为了你第一眼就看到我,没给你拔白发,没看你老了是什么模样……”声音低不可闻。 “你说什么?” “没什么,至少我可以送你一件最长寿的礼物。” 他回到太守府拿了飞灯,出门时天色阴沉,有不少摇摇晃晃的星光升到更远的地方。 “你也做了飞灯?” “对,我本来想哄你开心的,但现在……” “现在就不想送了?”宋真打趣他。 “不啊,现在诚心祈求传说是真的,它可以带我的愿望飞到神殿,让神灵都知道,有个大逆不道的晏瑰,大逆不道地霸占了个良家男人!” 宋真微微一笑,“我以前爱的也是个男人。” 晏瑰吃惊地瞪着他。 “你介意?” “我当然介意,我介意得要死,要是早知道你喜欢男人,在都城我就该直接霸占你!”晏瑰知道自己来晚了,但他已经很幸运,幸运地等到了单身的宋真。 宋真笑了,眼底有星光闪烁。 晏瑰捂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,“你等下再睁开眼,我的礼物没到最好看的时候,不好意思见你。” 宋真点点头,睫毛眨动,故意搔他掌心,但对方坚定地捂着他的眼睛。 晏瑰单手从怀里拿出那张清单,凑到火折子上点燃,扔到飞灯肚子里。 油蕊就像一朵花苞,猛然开出最绚烂的大丽花。 宋真听到那声音,心跳快了一拍,有什么,在悄然之中,如火引线,猛地开放。 晏瑰松开他的眼睛,把飞灯送到他手里,“放飞吧。” “我也可以许愿么?” 一个飞灯可以许一个愿望,晏瑰许过了,但他只是说,“你最好许愿,你早点爱上我。” 宋真瞥他一眼,在心里虔诚地许愿,“无论我最终如何,一定要让晏瑰幸福安康。” “我们一起放飞它。” 握住飞灯,托到头顶,默契地对视一眼,四只手同时松开,轻轻一碰,又十指交握在一起。 一只最特别的飞灯飞上夜空,燃烧的清单一角写着:“我晏瑰愿给宋真一盏最漂亮的灯,我曾立志为民做官,但今日我用几千个百姓的性命点了灯,若上天想要惩罚,我晏瑰一力承当,与他宋真绝无半点干系!” 晏瑰知道那清单至少系着数千人命,宋真想要做皇上,为此而死的绝不止这个数,但他认了,谁让他只要想起宋真就心跳加速,只是他爱上的宋真,恰好是个反贼而已。 宋真一晚上都有种不真实感,总觉得太浪漫,以至于不像真的。 第二天一睁眼,他忽然很想见晏瑰。就像对方往他胸前放了个蝎子,他抓心挠肺地想见到对方,让对方取出来折磨的根源。 系统的声音响起:“任务三完成,任务发布:虐死位面之神!” 宋真充耳不闻,他只想去去找晏瑰,破开晏瑰的门,只见空无一人,床被整齐。 桌上放着一张纸签。 “皇上比你想象中可怕,如果可能,他甚至能将两个皇子都牺牲,你名不正言不顺,根基又浅,不如早早收手。我已回了都城,铁矿之事还有晏瑰承担,但我忧心下次还有谁能一心为你,望君珍重!” 宋真心内大惊,他的秘密被发现了!他一点都不想谋反,但这是原身的遗留问题,原身已经做下,他根本无能为力,只能尽量隐瞒。他以为一路跟着晏瑰,就能见机行事,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! 而且晏瑰居然想要替他顶罪!谁给他的胆子,自己什么时候要让他去顶罪,他居然敢私自行动,要是被皇上斩了,也是死有余辜! 他恨恨地将纸签撕碎,摸上被褥,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头一颤,竟然连夜走了! 推开门去了马厩,也不知赶不赶得上。 赶得上也得赶,赶不上也要赶!让他追到晏瑰,看他不揍得对方满地找牙! 他咬牙捉住太守问了最近的小道,骑上马一路飞驰。 为什么偏要等到他开窍的时候,不告而别!他以为很自己英雄么,简直傻透了! 他骑马奔上一处高崖,下了马往下面那条必经的官道上看。 路上没有一个人,抬头一看,一个黑点在道路尽头。他猛地张开嘴大喊,也不顾空气倒灌嘴里。 “晏瑰!你给我回来!我爱你!你听到了么!你不是想听么,你回来我说一万遍都可以!只要你回来!你回来啊!” 尽头的黑点猛地一顿,往前一跃,消失在视野里。 宋真失力半跪在地上,他狠狠锤了地一拳,抬头目眦欲裂地喊道,“晏瑰我一点都不爱你!你他妈就是个傻逼!” 他骑上马猛地跃到官道上,朝着黑点消失的方向追去,一路上他都在打听有没有近道,可惜对方也像知道他会追来,同样抄了近道,甚至还买通了骗子给他领错路。 发现被骗的宋真对着空无一人的道,甩出一鞭子,骂道,“你就那么想去送死!你个傻逼!” 鞭尾打回他的手心,勒出一条伤痕,宋真恍然觉得是抽在自己的心上,自虐地握紧了手掌,朝马狠狠挥鞭。 傻逼!傻逼!傻逼!宋真眼眶通红地转道继续追,不眠不休地跑死了好几匹马。 慢慢地宋真才焖过弯,原来晏瑰他早就知道那件事,所以那天急匆匆来找自己是问那件事么,但最后为什么改了主意,他想起自己替他上药后对方才换了问题,难道一碗药就能让你送命么! 真是个傻逼!像他多好,害怕伤害所以不付出,害怕背叛所以不敢爱,像他这样自私多好,就不会丢了命!顶多现在知道有人为自己牺牲后,难过一阵子,又能怎样! 只有像自己这样自私才能长命百岁啊!谁没了谁不能过! 他冷笑一声,接着哈哈大笑起来,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,可惜回去后只能看到傻逼的尸体了吧!也许连全尸都看不到,只能捡回几片肉,几根骨头!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!他随手抹了抹,痛怎么样,又不会死,只有那个傻逼才会选择替人送死! 不行!他得去给傻逼捡骨头,万一野狗吃了对方的骨头也变成傻逼怎么办,他不能看一条狗命就这么没了,他得追! 等到宋真到都城都没追上,他下马的膝盖有点软,拉住一个路人就问,“最近有没有谋反被抓的事?” “有啊。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45 太傅的福利 宋真膝盖一软,猛地跪倒在地上,他艰难地问,“反贼是谁?” “一队起义军,自不量力,还没杀进宫就被拿下了。” 宋真眼神活过来,“那还有没有其他造反的大事?” “造反没有,大事倒还有一件,皇上找到了太子,就是以前的晏太傅,听说是前皇后的遗腹子,晏老太傅当时正好丧妻丧子,就拿着亲生儿子的名头瞒着养了。” 宋真松了一口气,他来不及想对方怎么成了太子,只要晏瑰没事就好。 他扶着墙站起来,忽然腿上一重,他低头看着熟悉的头顶,一股冲动直冲右手。 啪。 晏瑰捂着脸抬头,“娘子,你干嘛打我!” 宋真踢他让他松手,“你起来,我这样不方便打!” 晏瑰死抱着不撒手,把脸贴在他大腿上蹭了蹭。 宋真一下子没了力气,他收回颤抖的手,冷着脸道,“你这种傻逼的娘子我不敢当,谁爱当谁当去,你松开我,我没工夫陪你疯!” 晏瑰哪里会松手,他干脆整个人吊在宋真腿上,小心翼翼道,“我知错了,以后娘子说什么是什么,我要多说一个字,我就挨一刀……欸,你怎么又打我!” “你给我滚!” 晏瑰看怎么都劝不下来,心里也有点急,让宋真生着气回去了,再见面就难了,必须一次拿下。 他也不说话,两手环抱,搂紧了宋真的腿,就把脸放在他腿侧,一呼一吸地看着宋真的裤子鼓起来又贴回去。 忽然鼓起来回不去了,他抬头严肃道,“娘子,你硬了。” 宋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“滚!” 晏瑰被这话刺激地眼都红了,猛地站起来抓住他的手,吼道,“你硬着让我滚,你是打算这个样子去找谁!” 他猛地扛起宋真就走,“你谁也别想找!老子就是死在你床上,你也别想找别人!” 宋真忽然扭头看了一下晏瑰的前面,幸灾乐祸道,“你也硬了。” 晏瑰脸腾地红了,他支起来的比宋真还明显。 “要不要去最近的客栈?”他被扛着反而没人看见,但晏瑰就非常明显。 “不,娘子的第一次怎么可以毁在客栈,娘子就是要在自己屋里艹……ヾ(≧O≦)〃嗷~ ,疼!别咬!娘子别心急,回去咬,ヾ(≧O≦)〃嗷~ ” 回到屋里的两个人,谁不想别的东西,他们的脑子太小,只能想到眼前的这个人,晏瑰搂紧宋真的肩膀,狠狠吻了下去。 晏瑰的流氓性格上来,捏住宋真的鼻子,往里探进舌头,就好像山大王巡山一样,将对方口腔的每一寸都细细舔舐,津液勾在舌尖点在宋真舌上,再猛地吸允到自己嘴里。 宋真呼吸被制,只能张大嘴喘息,他也懒得打开对方的手,现在有什么比彼此呼吸贴紧更美好的事情呢? 两人滚到床上,喘息声带着甜,每个颤抖的尾音都像把小钩子,勾得对方更炙热,勾得自己坠落更深。 “你松手!” “你还欠我一句话。” “傻逼。” “说不说?” “说什么,说你进入我的时候,都激动哭了?” “那是汗!” “你自己心里明白。” “说不说?”晏瑰继续使坏。 “……我爱你。” 他们只做了一次,宋真太累了,他趴在床上睡得很沉,晏瑰就在旁边描着他眉眼,作了一幅画。 痴痴一望,深情一笔。 宋真醒来看到那副画,气红了脸,这么隐秘的图要是不小心被看到,他的脸还要不要! 晏瑰再是不舍,也只好松口由对方收起来。 宋真放哪都不放心,先收到了袖子里。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,突然多出来一个劲敌的皇子们可坐不住了。 三皇子带着智囊福智太监去了大皇子府,他们争斗数年的位置,被个野种抢走了,他们怎能甘心,这次定要想出彻底扳倒萧晏瑰的法子。 由他们两方人马出手,就不信弄不死一个野种! “你找我来是有了什么主意?”三皇子问。 “你知道父皇把兵权放给宋真的事了么?” 三皇子震惊得跳起来,“什么!不是收走了么,怎么又给了他!那个宋真现在和野种穿一条裤子,这下想扳倒他岂不是难上加难!” 大皇子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,“你知道为何螳螂不可怕,因为他的前腿锋芒外露,只要黄雀啄去他的臂膀,他就是一只纸老虎,只能任人鱼肉!” 三皇子见他答非所问,刚想发火,福智太监凑上来耳语几句,三皇子才轻松了脸色。 “那你是想先断他臂膀?” “不!我想在断他臂膀之后,一招击杀!我手下有半数御林军,宫里的侍卫也有□□十个,你有多少砝码?” 三皇子斟酌道,“ 不多,与你不相上下。” “我猜也是。” “待我们斩了野种,那位子究竟由谁来坐,就各凭本事了!” “自然。不过晏瑰他们警惕得很,平时出行有侍卫保护得滴水不漏,不知你可有让宋真进宫的法子?” 福智太监躬身行了一礼,道,“大皇子所想,三皇子也曾考虑过,但没有圣旨,谁也奈何不了他,说来也巧,我正遇见一位女诸葛,她倒是有法子。” “那可否请她一见。” 珠帘掀开,一位妙龄少女袅娜而来,她面对皇子们也是不卑不亢,下巴微抬,一张脸艳若桃李,却肃杀地令人心惊。 “原来是李小姐,不知有何高见?” “高见谈不上,我恰好是个女子,侥幸从妇人角度窥出一条明径。” “小姐谦虚,只要小姐说出法子,日后皇后之位非你莫属!” “我只有一个条件,留晏瑰一条性命,如果你们不放心,可以打断他的手脚,挑断脚筋,我会带他隐居山林,再不问世事。” 三皇子怒目圆睁,“不行!我们怎么能放虎归山!必须要斩草除根!” 大皇子拦住激动的三皇子,了然一笑,“好一个痴情的女诸葛!像小姐这般聪颖却又痴情的女子何其珍贵,就冲这份情谊,本殿以皇子名誉发誓,不杀晏瑰!” 李想裳盈盈一拜,“法子简单,我只说一句,大家便懂了。不知众位可还记得那位为了宋真至今未嫁的二公主韵映?” 大皇子眼底闪过了然,和李想裳交换了眼神,笑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。 皇上病了许久,今日的寝宫却最热闹。 皇后和兰妃都是默契得一人一天的伺候,今日两人挽着手一起进了殿。 “皇上,韵映为宋将军等了十年未嫁,如今已二十有三,像我那时皇儿都会读《论语》了,可再也耽误不得!” “是啊,皇上,韵映她母妃去的早,我是把她当亲生女儿看,这事早该办了,今日臣妾做主,求皇上下旨召宋将军入宫,让他们小孩自己商量一下。” 兰妃面带微笑,袖子里的双手紧张地抓出血珠。 皇上半垂着眼,“你们可别整别的幺蛾子,真的只是这件事让宋真入宫?” “自然是真的!” 皇上睁眼都费力,点点头允了。 两位妃子走后,太监总管试探着道,“皇上,这事没那么简单吧。” “哼哼,他们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,但我虽然心疼瑰儿流落在外,却不能忍受他为了一个男人痴迷成狂!我大萧的新皇怎么能没有继承人,作为一个父亲,我也不能看着我最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毁掉!但我不能让我儿子恨我,后宫做的这件事,倒还算合我心意!福海啊,无论谁得到这位置,这大内还不都是你的,你可别犯傻!” 皇上眯起眼瞥他一刀子,太监总管心头一颤,不敢再去跟大皇子传信,对方的恩他也报了,之后鹿死谁手关他个阉人什么事! 宋真被召入宫的时候,警惕地检查了圣旨,他知道此去凶险,两个皇子不知道有什么陷阱等着他。晏瑰正好被官员请走,他也没个商议的人,刚想抗旨不遵,旁边的一队大内高手就握紧了刀。 蹭蹭蹭,数十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宋真脖子上,扭个头就能绞掉脑袋。 “抗旨不遵者,可先斩后奏,宋将军可要想清楚!”福智太监笑得和气。 与此同时,大皇子府的气氛轻松多了,大皇子把花插在妃子头上,“可惜了不是凤冠,配不上嫣儿的如花容颜。” “我爹派去的死士从未失手,他曾是江湖第一高手鬼头刀,此次并定能将他斩杀!到时候,嫣儿自然有凤冠可戴,对此殿下可以放心,只是嫣儿怕那宋真抗旨不遵!” “我已派大内高手传旨,若他不从,当场即可斩杀!他要是聪明,就会进宫,不过也只是多蹦跶两下罢了。“” 曲一灯见大皇子走向这边,立刻贴紧墙壁,从墙边溜了几步,打开一道暗门,转身走了。 宋真有危险!他心脏狂跳,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,他要救宋真! 而此刻毫不知情的宋真在宫门口卸了刀,独身一人跟在太监后面进了宫。 “我要是死了怎么办?”宋真问系统。 “直接销毁位面!” “那晏瑰?” “位面销毁后,全部生物死亡!” 宋真回头望了一下晏府的方向,咬咬牙跟了进去。 曲一灯出了密道就往后门走,他紧张地浑身颤抖,对方已经在宫里设了死局,宋真无异于狼入虎口,可是他要怎么通知对方,他紧张地双手颤抖,连后门都打不开。 他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,要镇定!他一定不能慌,现在能救宋真的只有自己,他怎么没用到这种样子! 他拍拍脸,打开了后门一路朝宫门狂奔。 ------------ 46 曲一灯的李代桃僵  在路上抢了一匹马,他把人扔下来,骑上去朝着远一点的宫门飞驰。 他猜测的不错,宋真走得最近的宫门,这里的看守以为他是宋真,放他进去了。 他拧开了一个瓶子,淡且怪异的酒香涌出来,他瘫在墙壁上松了口气,摸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,恨恨地捶了一下,他的时间不多了! 从小就被特殊训练,他吃了很多伤身的药,且在小时候被训练成别人的模样,抹杀自我存在,而落了心疾,从此再也不能在情绪激动下运动。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,他塞进嘴里两颗药,忽然咳了一声,他把带血的药丸咽下去。 胸口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恍惚,模模糊糊看到有个小太监走过来,塞了一张纸条匆匆走了。 他只看了一眼,就直奔二公主的韵映殿,他这种病人病发时该躺下,他却一路狂奔,不敢在身上染血,只用手捏着里衣的袖子捂嘴。 每当有巡逻的侍卫,他就低着头装作咳嗽,只一个轻微动作,好几次咳出一大口血。 到了韵映殿外,他已经走得踉跄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心脏跳得像是要蹦出来,又像是想要炸开,但他凭着一个抵死都要完成的念头硬生生撑住了身体。 哪怕救不了宋真,至少,至少让他最后见他一面! 宋真正在殿里等着公主,出于警惕,滴水未动。忽然门被破开,一身凌乱的曲一灯走了进来。 “你怎么来了?” 曲一灯看着宋真毫发无伤明,知道他们还没来得及,心下一阵惊喜,又是一股吐血的冲动,他捂着嘴来到桌边,装作打量的模样越过宋真,擦干了嘴边的血。 他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来了很多侍卫,根本不可能放人出去,要让那些人放松警惕,就必须要宋真待在这里!宋真吸引去那些人注意的时候,就是溜走的最好时机! 他看着宋真的脸,忽然就笑了,这可真是天助他也! 他把袖子收在身后,才低声道,“我下面这些话,一辈子就说一次,你可要听好。” 宋真不跟他说话,拉着他就往外推,这里那么危险,对方怎么还撞上来,万一被外面人错认成自己,把陷阱往对方头上套可怎么办! 曲一灯被拽得摇摇晃晃,他抵不过宋真的力气,干脆抱紧了桌子腿不撒手,他低头背对着宋真压抑地咳了一声,嘴往深色外衫上一蹭。 宋真气笑了,“太守说的不错,你和晏瑰真像,耍无赖都是抱住腿!听我的,快点走!” 曲一灯苦涩一笑,“你听我说,我原本以为上天给一张一样的脸,是注定的缘分。没想到这已是最大的缘分,我还想和你赏赏花,但花期短暂,这一冬怕是看不成了。” 宋真见他说的伤感,回道,“还有来年春天呢,来日方长。”想到自己今日可能就再也回不去,心里也变得伤感。 系统刚才告诉他,外面的人马几乎占据了皇宫守卫的一半!当年捉拿起义军也才用了几百人而已,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杀他! “那你记得你欠我一个春!我要去你家看。”曲一灯死死压住胸前欲呕的冲动。 “好。” “你要是忘了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 “我会记得的。” “那你看我这个表情像不像你?”他冲着宋真招手。 宋真低头看去,忽然后颈一疼,没了知觉。 曲一灯抱住他的身体,猛地吐出一口血。宋真袖子里掉出个东西,他打开一看,“原来你情动时是这种风情,可惜了,我这辈子没机会看了。” 要是没有这件事,让他知道有人动了宋真,他喜欢了十年的宋真,他一定要把那个人的皮剥下来。 又是一口血喷在画卷上,他苦笑,“既然被弄脏了,就让它陪着我吧。” 将两个人的外衣对换穿好,他往宋真眉心蜻蜓点水地亲吻一下,一点点用舌头推开他眉心的褶皱。 他望着宋真,眼睛一眨不眨,他知道这样难得的时光,是在倒数了。 两个小太监从后面走过来,他一瑟缩,像从美梦里醒来,紧紧拥抱了一下宋真,把他交给了两人,嘱咐他们不要弄疼了他,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,送他到大皇子府上自己的房里。 几乎是前脚刚走,后脚李想裳就来了。 她看着一脸惨白的宋真,心头不屑对方居然怕成这样,晏瑰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! 不过没事,晏瑰选不好人,她来给他选! 李想裳整理一下自己精致的妆容,对比得宋真更加狼狈,“你可有远行后放不下的东西?” “以前有,我有个馋了十年的东西,我以为我一定会得到,后来我才知道老天爷让你受苦,就是纯粹看你不顺眼,哪里会从别的地方补回来!” “你愿意放下了?” “是啊,我要远行了,带不走的,干脆就把自己留给他,而且他有更好的去处,不过我永远不会承认,那个去处比我好!” “我可没你洒脱,要是得不到,我宁肯毁掉!” “宋真”忽然想起自己在酒馆的话,不知怎的就笑了。 这让李想裳挥出拳头落空的感觉,她优雅地站起身,到门口忽然回头,“晏瑰是我的了,你放心走吧。” “宋真”眨眨眼,“我放心。” 李想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但时间紧急,公主要醒了,必须送他过去。 曲一灯被女官领到一个房间,水雾弥漫,纱帘过后,只见一个□□的美人倒趴在水池里。 周围的香气越来越浓,他反身开门,不出意料的,女官走时锁上了们。 他坐在椅子上,回想着送走宋真的路,小太监对宫里熟悉,应该至少能送到宫门口,到时候就该他的朋友出手了。 毕竟那个瓶子里不止一股香气,这么久,应该传到朋友那里了。 慢慢的下腹开始燥热,水池的美人也开始□□,本来该是意乱情迷,但对方料错了他有心疾,从来没有过□□,没尝过,也就不容易沉迷。 看了美人好一会,他都没半点感觉,拿出宋真的画看起来。 不到一会,他赶紧收起了那副画,怎么只是一副画就那么动人呢!那个该死的晏瑰! 门外忽然传来开锁声,有人大呼,宋将军强行侮辱二公主! 数百人的脚步声传来,曲一灯冷笑,这戏做得还挺真! 只要众人涌进来,打死自己这个淫贼,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些什么,但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 就在明晃晃的刀砍过来的时候,一个黑衣人猛地抓起他破窗而逃。 对方似乎很熟悉宫里,很快就带着他进了一个小房间里。那些大内侍卫被绕进了妃子宫里,顿时惊得鸡飞狗跳,顾不得追他们。 曲一灯看到对方握剑的手布满厚茧,心道是个武林高手,再看对方手腕,一个嫣红的桃花开在那里,他眼底闪过了然,手腕不经意抖了抖。 “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?” 曲一灯摇头,“你为何帮我?” “我也是宫里的侍卫,被晏大人救过一命,虽只是读过两天书,却也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!晏大人爱护将军,我虽惜命,但为将军做点小事,我不敢推辞!” “你倒有心了。” “宋将军,宫里开始封锁道路,今日我怕是带不走你了,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?” 曲一灯低头想了想,“我还有军符没有交给晏瑰,你就帮我送去吧!” “我自当送到!” 宋真醒了过来,他刚想起身,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。 想起最后见的曲一灯,他猛地掀开被子往外走。 门锁了。 他狠狠地敲门,却没有人应答。 “你如果想让一灯的功夫白费,你就尽情地拍,让前院的大皇子也来看看,宋将军是个什么蠢东西!” “你什么意思!”宋真朝说话的人看去,竟然是酒馆老板。 老板的脸隐在阴影里,他握紧了一坛酒却没喝,“没什么意思,你知道我这坛酒么,这是我跟一灯约好的,哪天我闻到他保命小瓶的酒香味,就带着他最眼馋的那坛酒等着他,如果他能回来,就把酒送给他,不能回来……不能回,就把酒打碎送他!” 他看着满脸震惊的宋真叹口气,“他那么一个霸道狠绝的性子,对酒尚如此,可对你,他最心爱的人,居然放你一个人回来,替你去跳那些个陷阱!” 宋真目瞪口呆,曲一灯喜欢他,那不都是玩笑么,他想起桃花下微笑的男人,活在自己阴影下,一颦一笑都像极了自己的人。 他恐慌地摇摇头,对方不喜欢他,怎么喜欢他呢,他不是说过因为像自己,才被人杀害了父母和一切认识他的人么,那他应该恨自己才对啊! “你想明白了对吧,为什么你回到了一灯的房间。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,因为害怕知道他可能为你而死,你就反驳他对待你的爱!那你可真配不上一灯,我当初就该劝他放弃你!” 宋真恍如被人当头棒喝,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坐下。 他从遇见对方到昏迷前都想了一下,他们才见了两面,对方怎么就会爱到替他死呢! 他猛地抬起头,神色狰狞如鬼,“一个个都不经我同意,就随便替我送死,难道我宋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么!一个个都独断专权,凭什么让我最后一个知道,凭什么要我为他们难过!我不相信你的话,我不信!” 他拎起酒馆老板的衣服,瞪着他吼道,“你带我去找他,你给我打开门!” “你难道想让他的心血白费么!你知道他为了你把保命的两个暗线都用了么!他压根就没想着回来,你现在去自投罗网,那你可真是个懦夫!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47 曲一灯的过去  宋真就像被逼到绝路的亡命之徒,只知道吼叫,“那你让我怎么办!我还能怎么办!全他妈的傻逼!一个比一个傻逼!” 见他发狂,酒馆老板冷静了,“他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,你不如先去看看他的房间,他告诉我,他和你相处了十年,也爱了你十年!你去看看他爱你的线索,无论他能否回来,至少你能给他公平的对待,平心而论,我不觉得他爱你比晏瑰少!” 酒馆老板也很无奈,手心手背都是肉,但是他这刻真的为自己的好友心疼!平时那么霸道狠绝的一人,唉。 宋真如同傀儡般,松开了他的衣服,他跌跌撞撞看向曲一灯的房间。 和他的房间一模一样,桌椅板凳,床腿极眼熟的疤,连床帘上垂着的荷包都如出一辙。 “那是他绣的,学了两个月,绣坏了二十多个,直到这个以假乱真的出现,才停了,你仔细看就知道,那上面的鸳鸯红不是线,是他的血染坏了。” 宋真颤抖着手摘下那只荷包,他记得,自己挂着的是杏黄色,不像这只那么艳,也不像这只那么重,重得呼吸都疼。 他看向四周,发现一墙的铜镜,再看向另一边,也是如此,这房间满满的镜子。 他定定看着镜子里穿着曲一灯衣服的自己,恍如看到无数的曲一灯站在自己面前。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,为什么曲一灯说,他和自己相处了十年。 他坐在椅子上握紧荷包,慢慢看向铜镜,他似乎能看到当时的场景。 一个男子拿起荷包对着镜子举起来,“你看这个做的怎么样,这个最像了,你喜欢那个女人的荷包,我就做一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,你记得把那只摘下来,放上我的!” 他忽然那换了一副惊喜的表情,“好,你做的这只更合我心意,可是这鸳鸯怎么一身血红?” “那是我找到的最好看的颜料,你喜不喜欢?” “我很喜欢。” “你可不要骗我,把它换上去,我就相信你喜欢它!” 男子宠溺地笑笑,站起身走到床边,把荷包系上去。 他痴迷地亲了亲自己的手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含情脉脉道,“我信你喜欢它,你也要信我,我爱你!” 宋真看到镜子里的曲一灯流下泪,他摸摸脸,湿了,原来再怎么扮演,痛苦都会是自己的。 曲一灯是怎么一边笑一边自欺欺人呢。 他翻开了一个盒子,里面躺着十几个木头人,同样的面孔,或笑或哭。 每个木人后面都有纸条,他一个个看过来。 “今年生日还是只有你陪我,爹娘都死了,说要给我生孩子的绫子也被他们杀了,可是你还陪着我,我好像不讨厌你了。” “我今天对着镜子笑,好像看到了你,你是不是也想陪着我,可是坏人不许我陪你,等大点,我就去找你玩!” “今年生日我一点都不寂寞,还有你啊,我发现,你笑起来真好看,我一点都学不上来。” “前几天偷偷去看你,我挨打快疼死了,你要记住,我最怕疼了,你以后不要欺负我。但是这次偷溜出去我不后悔,我学会了怎么像你一样笑呢,你肯定不知道,你对着昙花笑的时候,我就藏在后面,哈哈,等以后我一定要跳出来吓你!” “我还要学你怎么皱眉,怎么办,这个动作好丑我不想学,好吧,我说实话,我不想再看到你难过。” “我今天在镜子里又看到了你,以前的你出现时间好短,但现在我能一直看着你!我很开心,另外,偷偷告诉你,我好像喜欢你很久了。” “我不想在镜子里看你了,也不想每天偷偷跑去看你,告诉你我认识了很多厉害的人呢,他们说我很有天赋,我要变得强大,然后把你抢回来,绑在镜子上,这样每次接吻,就不会凉舌头了!” “今年我做了一个计划,我要跟你见面,不想和你玩镜子游戏了,我长大了,我要你做我娘子!我要去见你,第一面,我要做你的仇人,第二面,我要做你的朋友,第三面,我想做你的心上人!你也会喜欢我的,对不对!” “娘子,我在南边买了一处房产,不大,够你生一大窝!” “娘子,他们说男人不可以生孩子,那我们就不住南边了,肯定有人多嘴多舌,我要带着你浪迹天涯,谁让你受委屈我就宰了他!” “娘子,今年生辰还没到,但我忍不住了,我求求你,你千万不要喜欢晏瑰那个文官!他以前可是强盗,你一定不要被他骗了!一定不要!” 宋真愣愣看着这些纸条,眼前慢慢变得模糊,原来他真的和对方相处了十年! 他抹去眼角的泪珠,骄傲地抬起头,对方要是敢不平安回来,他就把这些都烧掉,让他再也拿不出喜欢自己的证据,看他还敢不敢逞英雄! 门被打开,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进来,“宋将军来了。” 宋将军?他说的是曲一灯!宋真猛地扑上去,“他在哪?” 侍卫看到另一个宋真,惊讶地打量几眼,忽然苦笑,“看来我还是没能完成杀掉宋真的任务,我被骗了。” “他人呢!”宋真揪住对方衣领吼道。 “就在这。” 宋真看向对方怀里的花盆,只觉天昏地暗,身子一瘫倒了下去。 酒馆老板接住他,刚放在床上他就猛地挺起身,眼角还挂着泪珠。 “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!”宋真盯着侍卫的脸,不敢往下看,生怕一看,就忍不住崩溃。 侍卫回想起当时的场景,他问了对方虎符在哪后,就忽然全身麻痹,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。 他大惊,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,”虚弱的曲一灯坐在椅子上,清咳两声,随意擦掉嘴边的鲜血,“只是被我下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奇毒而已!” “你这是做什么,我是来帮你的!” 曲一灯闷笑两声,“原来大皇子妃家的死士是来帮我的,我还真是受宠若惊!” “你是怎么发现的。” 曲一灯示意他露出手腕,“桃花死士,只有大皇子妃楚嫣才有,每个死士的手腕上都会有独特的嫣红桃花烙印,我说的可对?” “宋将军果然厉害,但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么?” “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两个孩子,你的妻子貌美如花,怕是护不住他俩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!” “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就给你解药,我相信重情重义的鬼头刀……咳咳……不会言而无信!” “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答应?” “我确定你重情,咳咳,重义,不会咳咳,抛弃,咳咳,妻子就够了。” “我不会救你离开。” “我的要求没那么难,咳咳,我不想在他面前最后一眼都是难看的模样,我要你把我的尸体烧成灰,培成一盆花,我要芍药,妖无格的那种,我要他看到我就想到最艳丽的词!” “他还让我告诉你,这盆花叫做一个春。” 侍卫说完就把花交给了宋真,他被一个死人骗了,得赶紧带着一家老小逃命去。 宋真想起那句“你还欠我一个春”,颤抖着接过花,张了几次嘴,终于问出一句,“他走的时候疼么?他最怕疼了。” 侍卫在门口停住,想起那人咳尽了血才死,眼神带上敬佩,闷声将死人嘱咐的话背了出来。 “不疼,毒酒一杯,疼不过一息。” 宋真眼底带上欣慰,呆站着抱住花点点头,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 忽然眼角看到酒馆老板摔坛子,他猛地跳上去抱紧了酒坛,瞪着对方吼道,“这是他的,你干什么?” “他没回来,我按约砸碎送给他。” “他回来了!他怎么没回来!”宋真献宝似的举起花盆给他看,半路又怕摔了,赶紧收回来。 “可他怎么喝?” 那坛酒洒在花盆,花不用多久就没命了,宋真咬下酒封,“我来替他喝!” 他红着眼眶一口口将酒喝净,却一滴泪也没落下,就像泪腺被堵住了,再难过都发泄不出来,只有僵持着难过,难过,直到窒息。 后来是晏瑰扛走了宋真,酒馆老板给他说了前后因果,他知道对方难受,就陪着他拉下窗帘,在黑暗的屋里过了一天。 “我看不见了,他也看不见,你想哭就哭吧。” 传来一声冷笑,“我干嘛要哭,一个傻逼而已,也值得我掉泪!” “你真的不哭么?” “……” “你哭吧,我都想替你哭,哭出来就不难过了。” “……” “你不哭,那我可替你哭了!” “……” “呜……你干嘛不问我就去替我死,你真是个傻逼!傻逼!傻逼!傻逼!” “傻逼的是你,你干嘛哭?你别咬我,你住嘴!好疼……你妈蛋我眼泪止不住了,你妈蛋,你妈蛋!” “哭出来就好了!” “都是你让我哭,我跟你说我停不下来了!你妈蛋我真的停不下来了……我好难过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我不想让他替我死啊……我好难过,最难过的是,我竟然不知道,我不知道!他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,他爱我都不知道!” 宋真难过得捶打窒息的胸口,情绪挤压地太久,一旦眼泪掉下来,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涌进心田,机关枪一样击打他的心脏! 晏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膛,“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出去的,这事都怪我!你不要打自己,我才最可恨,那不是你的错!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48 太傅的桃花毒  “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!他死的时候我可能都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,他临死的时候会想什么呢?他一定会怪我!” “不会的!我能想象到他的感受,他不会怪你的!” “可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!”宋真僵硬了一天的脑袋终于动了动,似乎冷静下来了,“十个小木人再也没主人了!” “我替他收着,每年也雕一个放盒子里。” “也没有每年生辰的纸条了。” “我替他写。” “我把下辈子许给他了。 “……那我就在这辈子下死劲对你好,把下辈子,下下辈子的,一块都给你!” 宋真缩成一个球钻进他怀里,闷声说,“你对我太好了,有天你会发现,我不值得。” “你就是不值得啊,我那么无赖能被你喜欢,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!” “你怎么那么好呢!”宋真一挺身咬住他的鼻子,跟他眼对眼望着。 晏瑰在黑暗里只看到一双水漉漉的眼睛,不像以往凌厉稳重,就像被剥了壳的螃蟹,露出鲜嫩可口的柔软。 他心里的疼都要被这眼睛勾得流淌出来,揉揉他的脑袋,低头吻掉他眼角的泪,“睡吧,我会替他报仇的!” “我明天要把他送到我府上,他说来年要到我家赏花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晏瑰嫉妒地心肝肺都疼,他还没去过将军府呢,但还能怎么样呢,只要让宋真别那么难过,他恨不能去地府把曲一灯给换回来! 活的争不过死的,但是活着才有更多变数! 他也要考虑杀掉那两个兄弟了,还以为他是好欺负的么!凭自己手里的证据,足以让他们两个粉身粹骨! “说,你想不想当皇后?” “不想。” “你是我的压寨夫人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你不当也得当!” 宋真沉沉睡了,就在睡梦里,都有眼泪从眼角不停掉出来。 晏瑰叹口气,将他眼泪吮干,抱紧了他看着夜色慢慢变深,眼珠子盯紧了宋真的脸,只要有泪珠就舔干净。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晏老爹,每次提到自己出生那天,印象最深的不是他娘的逝去,而总是絮絮叨叨像个娘们一样,说着当时他娘有多疼。 每次说的呲牙咧嘴,苦大仇深,他都以为当时生孩子的是他爹。现在他看着宋真皱起的眉头,心里早疼得打结,也明白了什么叫感同身受。 他对着漫天星河跪拜,平生不信鬼神的人,也要祈祷减寿来换对方此刻少一分痛苦。 宋真似乎在梦中看到好光景,嘴角才一弯,他这边就笑出来。 以前觉得苍天不仁万物为刍狗,可现在心上人的一点顺心,就觉得上天真是仁慈。 从宫里回来的李想裳,估摸着现在宋真已死了,红着一双眼睛去找晏瑰,她要告诉晏瑰今日在宫里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宋真,她想救却无能为力。 结果晏瑰先是不在,后来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。 她在个丫鬟房里妆弄好自己的容颜,她等着晏瑰一出来就能看到最美的她,无论晏瑰如何伤心,最后都是要娶她的! 她冲着镜子勾起妩媚的笑,想起晏瑰日后不能给自己画眉,忍不住有点可惜, 不过没关系,晏瑰断了腿脚,就再也不能逃离自己!手不能描眉,就用嘴巴学着画,到时候他只能靠着自己活,什么她都能补回来!想到日后的美好日子,尖利的尾指往唇上涂上一层厚厚的大红胭脂。 她等了整整一天,描了一天的眉,最后她折断了眉笔去了晏瑰的院子。 “我明日想送曲一灯去我府上,我答应他的,带他去我家看花。” 熟悉的声音炸响在耳边,她吓得倒退几步,死死捂住嘴才没发出尖叫。 宋真不是应该死了么,怎么会在晏瑰房里!难道他没有死,他们的计谋早就被看穿了?那他们岂不是中了对方的圈套,其他两位皇子会不会已经被晏瑰除掉了! 那宋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,新仇旧恨加在一起,晏瑰一定不会放过她们一家人! 想到这,她猛地转身往外逃,华丽的衣衫带翻了一个盆栽,她瞪大了眼睛扑上去,撞歪了发髻也不顾。 她抱住快要撞到地面的盆栽,看着四下无人,松了口气,散着头发往后门跑去。 一路疯疯癫癫的模样,周围人看到她都绕道,倒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。 她奔进自家院子里,绊倒在地后连鞋也不要了,抓住一个小厮问清他爹在哪,朝着那地方去了。 看到她爹娘的那瞬,她停在门口,喘息着哭了出来,“爹,快带着我娘离开这!” 凄厉的女声吓得屋里的人变了脸色,他们的女儿智谋不差男子,何时见她恐慌成这样,定然是出了大事! 李家夫妻一个奴仆也没带,打扮成寻常人家的模样出了后门。 李老爷看着自己女儿狼狈的样子,不甘心地问,“爹此去可还有为官的机会?” 李想裳已经镇定下来,她亲手替她爹整理好帽子,笑道,“若是大皇子三皇子为帝,高官厚禄爹是一样也不差的!” “女儿啊,你非得留下么,爹也知道情势危急,爹看晏瑰那小子非你良配,你还是放下吧!” “若是当年我没女扮男装去参加文试就好了。”就不会一眼看中那篇文章,一抬头就被文质彬彬的男子一句问候的话困了这些年。 她将手里的酒杯递上去,“爹,这是女儿最后一次为您斟酒了,爹娘在上,请受不孝女儿最后一拜!” 她噗通跪了下去,泪眼朦胧地看着爹将酒一饮而尽。 她接过酒杯看着车行远了,直到再看不见。 她望了晏府的方向一眼,冷哼一声,猛地摔了酒杯。 沐浴,梳洗,着初见的那件男衫,妆最清淡的容颜。 晏瑰提着剑来的时候,李想裳正在桌前写着什么,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,“你来看看,你那篇文试的文章,我背诵的可对?” 晏瑰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感情,但他终归不是良配,叹口气,“我是对不住你,但你不该动宋真,他,他是我的心头肉,我早发誓谁动了他一根汗毛我就灭了他全家!就算我欠你,但那是我的,他的那份我要讨回来!” 李想裳冷笑两声,“你以为我还爱你?爱了这么多年到头一看,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,偶然想为别人做天神,那个人也不会是我,我也不稀罕了。你知道么,本来宋真已经粉饰好铁矿的事,那张清单是我差人送去的!我还在嵋城差人买了件好东西,打算送给宋真,没想到果然用上了。” 她晓得花枝乱颤,走了两步就显出后面一张红纸,上面写着一个真字。 晏瑰看着那纸被她踩在脚下践踏,忍不住推开她捡起来。 李想裳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,忽然笑出了眼泪。 就在晏瑰把真字收起来放在怀里的时候,李想裳猛地撞向他的剑。 眼见就要当胸刺入,晏瑰转身让开,李想裳扑空摔倒在地上,带翻了两个椅子。 她扭头惊喜地看向晏瑰,希冀地问,“你不杀我,是不是你对我也有一丝感情?” “不,我只是答应了宋真不杀你,他知道我杀了你肯定会心怀愧疚,所以他要亲自处决你。” “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!”李想裳咬牙切齿道,“你才真正可恨,我不恨宋真,技不如人自当认输,可你,你口口声声亏欠我,却连最后一个了结都不肯给我,我也只是想死在你手里啊!” 李想裳忽然哭得撕心裂肺,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感情一并发泄出来。 “对不起,我不想让他失望。” 李想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,坐在椅子上整理自己的妆容,带着泪冷笑出声,“我本来给过你机会,只要你没有爱他爱得那么深,告诉我我没有输得那么狠,我就打算饶你一命,”她眯着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,“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,你都不能容忍他名字里的字掉到地上,你是爱他到什么地步!” 一个杯子砸向晏瑰的胸口,被他轻巧躲过。 “你让我输得那么难看,我也不会让你好过,那张纸上面有剧毒,只要你碰到了,就会在三天后突然晕厥,从内脏开始腐烂,想到宋真守着你的时候,忽然被炸了一身的血肉,我就想笑!” 见晏瑰脸色变得凝重,她得意地理理鬓角,袖子一挥搭在椅子扶手上,露出了胸口的位置,她戳着跳动的火热诱惑道,“我让你的宋真那么痛苦,你不想杀了我么?来吧,我不会躲开,我的心脏就在这,一直都在这等着你!” 最后一句说的不像求死的绝望,更像飞蛾扑火的缠绵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49 太傅的婚后日常(一)  晏瑰忽然拍拍手掌,他狡黠一笑,“你以为知道宋真险些出事后我没有防备么?” 屋梁上跳下了一个中年男人,一身平头百姓打扮,腰间挂着壶酒,浑身都是酒漕味。 他吸吸鼻子,得意道,“就凭我能在十里外嗅到一灯求救的酒香味,又怎么嗅不到你身上的毒/药腥味!我早就换了你的药,顺手把它洒在了你爹最爱的酒里。” 李想裳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,她疯了一般地嗅着自己手上的残余酒香,正是他爹最爱的状元红! 想到父亲喝干了那杯酒,想到父亲身边的母亲,她就像死了一样摔在了椅子上,浑身不自然地抽搐,像个麻风病人似的,她张张嘴,惨叫得不似人声。 晏瑰和酒馆老板走了出去,所谓自作孽不可活,他们在外面锁上了门走了,到底是个女人,就让她自己选个死法吧。 良久,低低的幽咽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响起,滔天的大火扯得那声音支离破碎,邻居的小孩听后做了几宿噩梦,一夜凄惨的痛呼后,李家彻底没了。 宋真捧着那盆花回了将军府,他在卧房里摘下了那个女人绣的荷包,放上了血鸳鸯。 他把花盆打碎,连土带芍药一起放进了桃树下的坑里,一点点培上新土。 “一个春,你安心睡在这吧,下辈子如果有可能我会去找你的,真的,我从来有恩必报。” 调查第二个位面之神的系统忽然出声:“第二个位面之神没了。” 宋真不搭理他,继续拿着巾帕擦着芍药沾上的土。 “还真是巧哦,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死了,位面之神的气息就衰弱好多,就在刚才忽然完全消失,他应该去了他该在的世界,不过真是巧啊,就在你说完话的那刻没了他的信息。”系统咂舌感叹。 宋真变了脸色,激动地问道,“会不会有曲一灯就是第二个位面之神的可能?” “真相只有一个,那就是曲一灯真的是第二个位面之神!原来是这样,我扫描到他跟你相同的脸就不再分析数据,就这么被他躲过去了。不过他这么虚弱的回到自己的世界,神力发生暴动,除非有特别强悍的身体能做这股能量的容器,否则刚投胎就会撕裂。” “不会的!他一定没事的,那我会不会在下个世界遇到他?” “我可以进行调整,但是即使调整,他的记忆也会出现混乱,具体情况需要见到他才知道。我耗费的能量需要这个世界的补充,你必须完成虐哭位面之神的任务我才能调整,这也是最后一个任务了。” 宋真惊喜的表情黯淡下来,“你的意思是完成任务我就会立刻离开这个世界?” “是。” 想到要离开晏瑰,宋真下意识摇头,可是他已经欠了曲一灯那么多,难道还要自私地逃避下去么? 如果他选择一走了之,那这样对晏瑰又公平么!狠狠虐待晏瑰后,再把他抛弃,真的是自己想看到的么? 不行!他做不到,痛苦地揪断几绺头发,他通红着眼望着芍药,忽然抬头,一声压抑的低吼撕裂了平静。 所有的痛苦被他喊出来,可胸口的窒息感依然不曾消退,他无力跪坐在地上,耷拉了脑袋。 那天,他在芍药旁呆坐了一整天,一会摇头一会捶地,最后痛苦地揉揉脸,为什么这世界就没有两全的法子呢。 取走了兵符,他交给了晏瑰,至少他知道曲一灯的仇,必须要血债血还! 晏瑰带兵进宫,把皇子们通敌叛国的证据甩到朝堂上,大臣们一片哗然。 两个皇子被逼到绝路,挟持了皇上想要晏瑰退兵,交出兵符,几千人马顿时僵住了,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。 晏瑰看着被挟持的皇上忽然笑了,“你们不知道么,他也是你们的同伙,他也是想要宋真命的人,我怎么会救他。” 皇上平静的面具裂开一道震痛的缝,猛地咳出一口血。两个皇子有些摸不清晏瑰的想法,底气变得不足。 宋真上前道,“我不愿让晏瑰背负变相弑父的罪名,只要你们放了皇上,我就可以下令放你们走,至于兵符,那是痴人说梦,我想两位皇子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 宋真知道皇上为儿心切,但他也不会原谅对方,因为对方害死的是曲一灯,他没有说原谅的权利,太医说皇上随时可能驾崩,他不能让晏瑰为个只能活几天的人背负骂名。他相信,就算曲一灯在天有灵,也会原谅他对晏瑰的私心。 两个皇子放开了不停咳血的皇上,带着叛军逃了。晏瑰带兵一路追击,终于在三个月后围剿了他们。两个皇子一死一伤,大皇子被他废了武功圈禁起来。 很多心腹问他为何不斩草除根,他笑笑不说话,心腹自以为会意,转身对着城门下的万民道,“晏瑰殿下虽不曾长在皇宫,但更知道兄友弟恭的可贵,殿下不仅不会杀唯一的兄弟,而且会在即位后大赦天下!” 百姓欢欣鼓舞,自此晏瑰的一代贤君的名声打下基础。 在被窝的时候,宋真一脸不信地问他同样的问题,晏瑰搔搔凌乱的头发,“我就是想给萧国留个后,你要是找别人生了孩子,我得掐死他,我更不会找其他女人,就只好圈养着萧国最后的一点骨血,就当养个种猪呗。” 宋真:“……”说好的国家大义呢。 皇上在晏瑰归来时撒手归了西,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,天下大赦三日,百姓奔走相告,龙台上晏瑰黄袍加身立在最高处,他扶着旁边浓妆艳抹的高大女子,印下深情一吻。宋将军已死,陪他在一起的是一民间女子宋贞。 至此,萧国迎来了鼎盛的真晏纪年。 (轻松番外) 此时夫妻两个刚刚新婚,晏瑰的龙椅还没坐热。 “你是不是非得把咱俩的关系大告天下,什么真晏纪年!换掉!” “要不叫晏真?” 宋真最近发现晏瑰越来越会气人了。 最近晏瑰很惆怅,宋真总是看着御花园的花唉声叹气,问他什么都不说,做什么都兴致缺缺。 半个月没有得到滋润的晏瑰坐不住了,对方连看朵花都能触景生情,当他一个皇上是白干的!一怒之下,趁着夜黑风高他把御花园的芍药都掘了! 做完之后萧国皇上就畏罪潜逃了,太守被调成京官,被“自愿”收留了这个潜逃犯。 太守是很嫌弃自己家多了双眼睛的,造娃娃的时候他娘子都不怎么专注了,“你不是说他很爱你么,怎么会因为几棵芍药就跟你闹?” “他当然爱我,我就是怕他强忍着伤心不跟我闹,我才自己出来忏悔一下!”晏瑰叹口气,“我家娘子平时怕我喝粥呛到,每次都要用特殊方法喂我呢!” 说完他朝太守暧昧地眨眨眼。 太守没看他,对着他身后躬身一拜,“臣恭迎皇后!” 晏瑰整个人一激灵,好像椅子突然生了根刺,他腾得站起来。惨淡地看了太守一眼,猛地转身抱住了身后人的大腿。 原本微笑的太傅脸绿了。 晏瑰也发现了不对劲,抬头看向来人,顿时惊讶地松手,跳远了,“嫂,嫂子。” 嫂子没在意,太守一直黑着脸,晏瑰劝他,“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娘子的腿又长又直,嫂子的就不够看了,我会舍好求次么!” 太守脸都紫了,拿着扫帚把晏瑰赶出去了。 晏瑰回了宫发现风平浪静,一打听才知道宋真今天没去御花园,他暂时放了心。 这么几天他都拖住了宋真,禁止太监小宫女谈论御花园有关的事。 但纸包不住火,事情早晚暴露,他决定先下手为强。 太守之前上供了一瓶秘药,据说,只要吃了这东西,再和娘子在床上呆三天,一切都可迎刃而解。 他认得这东西,以前寨子里都是用这东西来欺霸良家妇女。 效果很是丧心病狂,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有副作用,想了想决定拉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试试。 宋真觉得晏瑰最近有心事,晚上睡着总是笑出声,自从自己纠结任务以至于很久没有性生活之后,对方很久没那么开心了。 一个小宫女欲言又止地找他,最后才知道是来告状的。 “皇后,您最近最好看好皇上,听说他最近跟一个侍卫走得很近,那个侍卫还拼死反抗过,但您知道,皇上容貌迤逦,很容易走上歪路啊!” 宋真不太相信,晏瑰的心他还是能看懂的,他让对方稍安毋躁,一切眼见为实。 而且听起来竟然是晏瑰威逼利诱,他想晏瑰还没那么畜生,不如去问清楚。 刚到御书房,门还未敲,就听到火辣辣的声音,晏瑰一开口就成了畜生。 “怎么样,有没有感觉欲/火焚身,听说这个药效会很久,你好好感受,事成之后侍卫首领就是你的!” “嗯~好热~” 听听,没当几天皇上就学会潜规则了!宋真咬碎一口银牙,他知道对方最近憋得很辛苦,可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容易就出轨! “现在是不是感觉神志不清,如果有人现在上了你,你会不会不舒服?会不会恨他?” 宋真忍不住了,他一脚踹开门,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就向笑得一脸淫/荡的晏瑰砸去。 晏瑰虽然被宋真吓到,但还是有余力躲开,只是看到砸过来的是又脆又稀少的玉玺,硬生生挨了。 “你好!你好啊!”宋真看他一点后悔的神色都没有,居然还一脸疑惑,要是手边有剑,肯定就直接捅上去了,他本来还纠结要不要完成任务,现在他还纠结个什么,拿着一把刀直接虐死那个畜生,再投奔曲一灯。 他转身就忘自己的寝宫走,那里他还放着做将军时的长/枪,戳他个对穿落得干净。 晏瑰看他满腔怒火,自己也是一头雾水,侍卫忽然呻/吟一声,情/色得让他虎躯一震,他看看侍卫满脸的春情荡漾,顿时如遭雷击。 朝着门口吼道,“娘子,你误会了啊!” 他拔腿就追,忽然被人抱住了大腿,原来侍卫脱开绳索抱住了他。 他急得快要哭了,看宋真气愤的模样,要把自己休了都不用怀疑!他辛苦磨了好几天才把对方骗进宫,这下前功尽弃了! 而且宋真那么伤心,万一做出傻事可怎么办,别说做傻事,就是掉一根毫毛,他都能后悔得把自己剁了! “娘子,你误会啦,我这只是怕伤到你,他就是个试药的!” 掰开对方的手,把不停亲吻自己裤子的脑袋给推到一边,刚把腿解救出来,对方就撅起一张大嘴亲过来,他吓得一抖,玉玺就砸过去了。 放倒昏迷的侍卫,他连滚带爬地往外追,等到了宋真的寝宫,怒火沸腾的人却没了踪影。 一问才知道,对方居然回娘家啦。他吓得脸色煞白,一路小跑往将军府去了。 自然是吃了闭门羹,他把拎着的鞋子放下,带着划痕的脚趾翘了翘,看来苦肉计也没用了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0 太傅的婚后日常(二)  从后门偷溜进去的他,最终被人逮住扔进了马厩,他本想挣扎,后来听说是宋真的命令,立刻龟缩到马厩不动了。 他能感觉到宋真有多生气,要是宋真背着他有了人,他能把那奸夫煮着吃了,他现在一点也不敢再惹对方生气,能有的住,对方对自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。 想到这忽然感到委屈,宋真只是生气,都没把自己给宰了,那个侍卫也好好的,宋真的嫉妒就那么一点么?他对自己就那么一点爱么?对比自己吃人的想法,他怎么觉得对方像是,像是不爱他啊!只要有点虚荣心都会这么大架势啊,对方至少也要把自己揍成猪头,再也不能勾搭别人啊,难道对方真的不爱他? 晏瑰摸着光滑的下巴,越摸越不对劲,越想越是,抬头看月亮也觉得像宋真冷冷的一张脸,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。 他真的好想自己的胡子啊!但比起胡子,他更想宋真啊! 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抛弃的晏瑰,恶从胆边生,偷摸上了宋真的床脚。 宋真拿起床头的枪一跃而起,枪头直指黑影的喉咙。 “娘子,是我啊!” 烛光照亮了晏瑰一张充满怒气的脸,对方居然都没认出来是自己,他们都睡了多久了,自己看到一根头发都能知道是不是宋真的! 他瞪着宋真,怒吼到,“你……” 宋真冷瞥他一眼,他扑通抱住了宋真的大腿,抽泣道,“你不能抛弃我啊,好歹我也能给你挡个刺客啊!” “刺客都是来杀你的吧!” 晏瑰哭噎着了,他干脆也不装了,脸一横,“老子就是不放开你,老子要抱一辈子,这条腿是老子的,你也是老子的,我怎么抱不得了!” 他死抱住宋真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,心里终于踏实了。 “你不是还有其他腿么,何必扒着一条心不甘情不愿的?” 晏瑰眼前一亮,还想听到更多醋话,但对方冷哼一声就没了,他失望极了,哼哼唧唧地把事情解释了。 那个侍卫不太愿意试药,但他不能让宋真出事,就拿高官厚绿诱惑了一个无知少年。 宋真听完只叹口气,恋爱的人果然都是傻逼,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误会。当时回去看到那柄晏瑰送的枪就消了气,那是晏瑰拿城池换来的,也是晏瑰当政唯一的错误决策,但晏瑰却昭告天下,说这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,当然是要记在史册的。 当时想到这些,只能感叹物是人非,他狠狠地伤了心,干脆回了将军府,现在想来果然满满的都是疑点。 “你起来吧。”宋真踢他。 “你跟我回宫我就起来。” “你觉得这事就算完了?” “误会都解开了啊,你就原谅我吧,娘子!”晏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他。 宋真挑眉一笑,“你都想给我吃□□了,还想我原谅你,你傻我可不傻。” 晏瑰抱着宋真的大腿蹭来蹭去,吹来吹去,力求达到上次的效果。 宋真看着对方白莹莹的耳朵,贱兮兮地往他两腿中间拨弄,手指一痒。 “嗷!”一声杀猪叫直冲天际。 系统激动得发抖的声音响起,“虐点1,任务点10000,宿主再接再厉!” 宋真看着自己的手,原来只要让晏瑰觉得疼,就算虐么? 他有点不敢置信,伸出手又扭了一下,也不管晏瑰嚎醒了一府的人。 系统又增加了完成的虐点数。 一个计划慢慢在宋真心里成形,是不是只要在晏瑰寿元结束时完成所有虐点,就可以陪伴完晏瑰,再去找曲一灯? 他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,狼一样幽绿地眼神看向晏瑰,“来,你过来。” 晏瑰抱着门框摇头,看宋真一脸邪恶的引诱,他还以为对方是虐待继女的后母。 宋真忽然下腹一热,他瞪向晏瑰,“你做了什么?” 晏瑰松开门框,整理了一下衣服,见整理不好直接脱掉,一脸色相地扑向瘫在床上的宋真。 “你忘了我有药么,它是一种香气啊,我一进来就洒了一大把。” 接连三天两个人都没有起床,将军府的人都凑在一起,谈论自己将军多么英勇,那天的皇上叫得有多惨。 就算后来宋真扶着腰出得房门,他们看向宋真的眼神依然充满了崇敬。 那天宋真起了床独自走了,他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。 本来床头打床尾合,晏瑰承诺以后按武力来区分上下位,宋真觉得自己不能那么不要脸,就说让对方一只手,对方同意了,他想着今后的翻身做主人,就宣布□□这事揭过。 后来他说他想去御花园看看花,吹吹风。刚走了两步,还躺着的晏瑰忽然就拦在了他前面。 他回头看着床,十米的距离,安了翅膀才能那么快,而且还拦在了一个武将的前面。 说好的文弱书生呢。 “你会武功?” 晏瑰心虚地看向桌上的茶杯。 “那次在客栈救了我的神秘人是你?” 晏瑰心想好歹是功劳啊,应该能减轻家法,于是迟疑地点了头。 宋真扶着的腰更疼了,他想起日后以武定上下,还让一只手,深刻认识到了对方的不要脸。 干脆一挥袖子回了宫,这日子没法过了。 当然回了宫看到残花败柳的御花园,感觉日子更没法过了! 反正那几天,系统过得很开心,虐点涨得可快了呢,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宿主消极怠工呢。 瞧,刚又涨了一百点。下个世界,不远了啊。 晏瑰临走的那几天,宋真就靠着那一个虐点停在这个世界。 “娘子啊,你小心点给我梳头,我就那一根黑的,你可别公报私仇啊,你本来就没我俊!” “你牙都没了就别说话,漏风不知道啊!” “哈哈,娘子,你知道么,我其实很自私啊,还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一个人摸黑回都城,那时候还不知道你爱不爱我,就想着拼死也要留住我最舍不得的东西,但也后悔,后悔以后不能看你白头,看你脸上的皱纹。” 宋真知道他大限将至,也不说话,只拿一双昏花的老眼去看对方的褶子皮,听着他的话回想到那几日夺命飞奔的情形,似乎看到晏瑰的脸回到放飞灯时的模样,那么年轻,昳丽。 其实晏瑰的脸一直有当初的气息,那双眼睛的焦距数十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,带着水滴石穿的深情。 “那你现在可看到了。”宋真把自己的白发撩给他看。 “我不光看到了,我还知道的你的牙掉了六颗,都被我收到玉玺盒里。” “你还说这事,到时候新皇拿玉玺的时候抓到一把牙,看你的一世英名还不毁个干净,老不羞!” 萧国的玉玺不是代代相承,只是新皇登基时要先拿上一代的玉玺做一个仪式。 “哈哈,谁让那大夫说往皇棺里放的盒子,要装上最重要的东西,你又塞不进去,我也不舍得把你扔到黑洞洞的地方,只好先把你的小骨头扔进去陪我。” “这下那帮史官又要添上一笔你的糊涂账。” “添吧,他们要是写不好,我还要从地底下爬出来多写点呢!” 两个人笑了一阵,不是当初的清亮嗓音,就像两段老木头摩擦的声音,但两人都听得很入迷。 “说到哪了,哦对,说到我自私,后来我什么也见到了,但是却又贪着你下辈子能跟我在一起,如果,我是说如果我不让你下辈子去找他,把你锁在我身边,你会不会恨我?” 宋真摇了摇头。 晏瑰忽然抽出一把匕首,从宋真后心插入,表情冷漠又坚定。 看到宋真惊讶地瞪大眼,他扑哧一笑,拿出没有了刀刃的匕首给他看,“□□,酒馆那位改打铁了,刚做出的小玩意。” 宋真拿起做工精致的□□看起来。 晏瑰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,环抱着宋真急切得亲了亲,“你知道么,我之前真的有过让你陪我一起死的念头,萧国有个传说,只要在临死前杀了人,来世的命格被那个人的血沾染,下辈子就要做牛做马还他。我听到了之后就起了私心,我想生生世世和你纠缠,一辈子太少,我贪心得就像饕餮,一眼也不想离开你!” “你到底还是没下去手,堂堂大萧的铁血帝王啊,你就那么舍不得伤我一点!”宋真说地恨铁不成钢,“但我也不想看着你走,我不能让你那么自私,留下我难过,你先拿一下匕首,我有点不舒服。” 晏瑰立马接过,担心地看着他的腿,宋真的腿每到阴天就不好,老了就连晴天也会犯疼,太医院这群庸医,调养了几十年都没成,真该把他们先送下去! 呼疼的宋真低垂下眼,忽然握住他的手,对着自己当胸一刀落下。 锋利的刀尖挂着一滴心头血,从前面就能看到后心突出的刀刃,指尖一抖,晏瑰觉得自己死了一次。 宋真朝他笑笑,“你真是笨,这件事还要我来教……下,下辈子我不找你,也怨,怨不得我不好。” 晏瑰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,好像那刀插在了他心上,唯一的一根黑发也慢慢转白,就像一条死掉的线虫。 他死咬着唇,直到血滴答在胡子上,他含着一眼泡的泪,“万一下辈子我找不到你,那个遭瘟的也来得晚了,你一定不要再因为一段感情就忘记爱人,我希望你永远享受被爱的权利,哪怕最终的那个人不是我,你答应我,好不好?” 宋真虚弱地伸出手摸摸红胡子,看到晏瑰就要老泪纵横,才答应了他。 他觉得自己在一段时间很难爱人,晏瑰对自己太好,就像是曾在天堂有过一醉,又怎么会在人间贪杯呢。 “那你抱抱我好不好,我有点冷。” 晏瑰看着被阳光照射的宋真,点点头,“今天乌云密布,是有点冷,不过你别怕,我总是陪着你的。” 晏瑰绕到了宋真的身后,他颤巍巍地半跪下,从背后拥抱住宋真,他只看得到宋真的白发,忽略了胸前带血的刀刃,他慢慢贴了上去,身体像是找到了母体,感觉到了生命流逝的温暖。 “我感觉像是跟你行周公之礼,咱俩第一次也是这个姿势,现在想想,真像是一个甜蜜的预言。”他以为自己在宋真面前伪装好了一个低微的情人身份,没想到对方还是看透了自己掌控一切的本质,他用了半辈子戴着面具来掌控对方,以爱之名,把对方的一辈子锁在一个名叫皇宫的牢笼里,但是只有一次他失控了,那是他第一次进入宋真,他还记得自己憋红了眼角也没有粗鲁地放纵,但是他的手还是捏住了对方的脊背,手下的脆弱触感,他至今还记得,似乎只要轻轻一错,对方就会凋零在自己怀里,完全属于自己。 但他忍住了动作,也克制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,哪怕是在最情动的时刻,他让自己低到尘埃里,他知道宋真喜欢这样无害的自己。所以他可以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。真相是什么,在政治里这是个出口成假的问题,在爱情里,无论什么它永远都是真的。自己是个强盗,爱他的强盗,这就够了。 宋真微笑着想骂他老不羞,系统却提示虐点已足,他想挣扎着张嘴,但瞳孔已没了神。 锋利的刀刃再一次刺破*,一寸寸的,朝着最炙热的地方穿透,心脏急速跳动,奔着死亡的极限疯狂飙起,就像爱恋最浓的时候,只看一眼对方它就跳得惊天动地。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,最后的温度是贴近的一刻,鲜血迸溅都像是两声舒服的叹息,晏瑰从没想过他的死亡可以这么缠绵,有一把糖塞满他的胸口,比他设想的把骨头碾压成粉撒在一起还要*,晏瑰觉得这刻觉得他死而无憾,他微笑着闭上眼睛,哪怕有血溢出嘴角,也不可否认他的快活。 刀刃很长,穿透两具尸体之后还露出一段刀刃,惨红的血在上面流转,凶残的像传说,诡异的像鬼魅。 等到静止,只有两滴血停靠在两端,忽然像被附体一样,猛然朝着对方飞去,紧紧拥抱成了一滴,缓缓落在尘土里。 滴答。“调整位面顺序,下个世界开启。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1 伯爵的骑士邀约  “杀死他!烧死吸血鬼!”黎明之前,数千渔民在海滩上振臂高呼,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把全部家当,只要是银制的,戴在身上,手里紧握着火把。 他们怒瞪的方向立着一个木制十字架,上面绑着一个黑影,下面是全是浇了油的柴火。 但就算如此,村民依然不敢轻视,他们请了镇上最德高望重的牧师前来,为的是震慑住这只吸血鬼。 这只可不是普通的吸血鬼,它可以在太阳下行走,吃了大蒜也没有露出獠牙,而且还有世袭的贵族头衔,不过他们已经快马加鞭往王宫送了情报,不久这个贵族就和他们一样贫穷。 牧师旁边立着好几个小牧师,他们的头发皮肤藏在白袍里,只露出一双淡然的眼睛。 忽然离牧师最远的那个小牧师身子一晃,眼神变得迷茫。 刘去病很快掌控了新的身体,根据记忆获取了这个世界的信息。 西方世界,和自己的世界是平行发展出的另类,这里存在超自然现象的生物——吸血鬼。 菲利普,一个小牧师,但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没落的贵族,父母早亡,按理说贵族身份可以让他衣食无忧,可惜这对于孤儿的他非但没好处,反而让他连奴隶都不能做,这个世界等级森严,贵族不会雇佣贵族。 他只好蜗居小渔村做了牧师的徒弟,因为牧师袍可以遮掩他贵族的发色,如今过了十年,他已经十八岁,可以跟着牧师处理吸血鬼事件了。 他借着火光看向十字架上的人影,金色的长发被梳在身后,五官深邃秀挺,贵族的复式长袍被绳子勒得凌乱。 “任务发布:任务一,营救十字架上的贵族。” “你不应该先识别位面之神么,你感应到他在哪里了么?”他关心的是曲一灯怎么样了。 “这个世界能量很不稳定,就算位面之神站到我面前也识别不出,而且我们的降落选址没有参考位面之神的位置。” 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曲一灯!” “也不是,只要完成任务我就可以获得能量,到时候就可以识别位面之神了。” 这个世界的人们对吸血鬼恐慌厌恶到了极点,想要劝解他们和平解决根本不可能,菲利普拿出怀里的匕首,看了十字架上的任务一眼,他要怎么靠近任务目标? 牧师做完长长的祷告,往火把的把手上洒了神水,天神之力在火把上熊熊燃烧,只要用神火点燃十字架,再厉害的吸血鬼也会烧成飞灰。 牧师最看好的小牧师刚想出队请命,一个人拦住了他,竟然是最没存在感的菲利普。 他讶异地看向对方,对方回了他一个笑,戴着面纱看不到嘴角,但弯弯的眉眼让他不忍拒绝,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退了回去。 菲利普站了出来,请命去做执火之人,牧师也没看出来是谁,直接把火把给了他。 他往十字架走了两步,就在他放心的时候,忽然被人叫住了。 “你这等小牧师有没有资格做这种事?你知不知道要是搞砸了,这吸血鬼会带着他的野兽同伙屠了村子!”有村民不放心小牧师的能力。 菲利普不敢开口,他一出声牧师就会发现他是谁,他低着头用余光看了牧师一眼,对方正看过来,见他停在半路,训道,“你怎么还不去,怎么执行我平时不是教给你们了么!” 村民不好再说什么,闪开路让他去了。 他爬上了高台,一手拿着火把,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匕首。 他一步步靠近被捆绑的贵族,只要把火把扔到人群里,趁着慌乱带走对方,他就能知道曲一灯的下落。 想到这他心里有些兴奋,忽然红彤彤的太阳猛地跳上来,微弱的阳光直射他的脸,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。 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叫:“快看那个牧师,他的眼睛是蓝色的!他一定是个这个吸血鬼的贵族同伙!” 他骂了一句,把火把丢到声音传来的方向,转身割开了绳子。 一把钢叉抵在他的后心,时不时威胁地前戳,他举起双手投降。 匕首被人夺去,他的头发也□□在众人面前,浅银的发丝让人倒吸一口气,在镇子上生活了十年的小牧师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! 这简直比发生海啸还让人不敢相信。 牧师痛心疾首地给他做了忏悔,粗重的绳子把他绑德结结实实,他被挂在另一只十字架上,嘴里也被塞了几只大蒜。 太阳升到最高点的那刻,数千村民火把一挥,高喝一声,“烧!烧!烧!” 震耳欲聋的声音带着杀气,村民的眼底染了火色疯狂。 牧师亲自点燃了第一根木柴,随手一挥,火柴飞出的火龙吞噬了半米的柴草。 浇了油的柴草蔓延得极迅速,很快就爬上了高台,巨大的火舌开始舔舐菲利普的皮肤。 他能嗅到蛋白质燃烧的味道,肺里就像塞了个毒气弹,呛得只出不进,一会就要喘不过气。 抬头一看,整个视野里火红一片,村民和牧师的脸扭曲地就像地狱恶鬼。 当了那么年的皇后,他什么没见过,就这么死在一群村民手里他怎么甘心,他使劲挣扎,脚尖抵住高台上跳,折腾得浑身酸痛,终于把十字架摘了下来。 可是火舌已经扑到眼前,他猛然闭上眼,整个土地忽然大幅度地震颤了一下。 许多村民跌倒在地上,他们一脸惊讶地看着对方,直到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震荡,轰隆隆的巨响被海风吹来。 他们一脸惊恐地看向海边,十米多高的水墙就像推土机一样,带着椰树的残肢朝他们碾压而来。 菲利普看到这边心里一跳,他抓紧时间撞击旁边的十字架,那人睁着双眼疑惑地看他,他来不及解释,想了想,把对方的脚狠狠踢向一边,使出吃奶的力气塞进去他的一只脚。 刚塞进去,海啸就扑倒过来,十字架一秒都没坚持住,随着水墙倒在了地上,下一刻就有水浮起了木头。 菲利普喘了口气,看到逃到远处的人们几个抱成团,最终被水墙冲成碎片,他们两个就像鲸鱼头上的幸存者,艰难又幸运地活了下去。 一个大浪扑过来,他闭上眼承接,不料拍到脑袋直接昏了。 海浪拍打着两条连在一起的浮木远去,直到有一颗树挂住了他们。 等到菲利普醒来,整个世界都是倒的,他眨眨眼,原来自己被倒吊着,身边还有一个人,正眨着绿色的眼睛急切地看他,嘴里因为塞着大蒜发出哼唧声。 他们两个的连接在脚踝的绳上,就像两截挂在树上的腊肠,也幸好有这个连接,两人才没能飘散。 他使劲挣扎,脚脱离对方的绳索之后,整个头朝下掉下来,幸好十字架的尖头先落在地上,他只顿了一下,整个人随着十字架横倒地上。 腊肠的平衡被打破,另一个十字架也随之掉在地上,两波灰尘呛得他们咳起来。 绳索被泡得有些松软,他使劲磨蹭了一会,手腕上的绳索就松了,抠出嘴里呛人的大蒜,他又解了脚上的绳索,奔到另一个十字架那里,把对方也给解开。 金发贵族吱吱唔唔地想要说话,他赶紧把对方嘴里的大蒜拽出来,见对方激动得望着他,欲言又止却连气都喘不匀,他连忙说,“不用谢。” 谁知金发贵族只高傲地看他一眼,系紧了自己头顶粉红色发带,冷哼一声,“你嘴里的粉红大蒜不许仍,我要求那些村民给我粉红色,说了多少遍,他们就是不听,这下海啸可让他们尝到教训了!” 菲利普呆滞地把扔在脚边的大蒜递给他,对方擦干净灰尘,看着粉红大蒜脸上慢慢透出红晕,看了一会,一脸满意地揣进了兜里。 “那些村民为什么要烧你,难道你真是吸血鬼?”他怎么也看不出对方有不同寻常的地方,再说哪有吸血鬼主动要求大蒜的。 金发贵族张开嘴巴让对方看他整齐的牙齿,圆润粉红的指甲也伸出来,见对方越来越疑惑,他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,低头耳朵微红,“每次我出门,遇到的所有男人都在嫉妒我,想用眼神杀死我,遇到的所有女人都想嫁给我,想用眼神捆绑我!” 说完他高傲地抬起头,露出粉红的脖颈,“事情就是这样,那些人的嫉妒让他们迷失了!” 见菲利普一脸的不敢置信,他有点不高兴,扭头忽然侧头露出一个笑,“我难道不好看么?” 菲利普迷迷糊糊地点头,他觉得对方似乎有点怪异,但却看不出是哪里出了状况。 “我叫菲利普,你叫什么?” “我叫……伯爵,刚满十六岁,但我成年了,已经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物品和伴侣。” 才十六啊,怪不得有点不对劲,可能人家青春期比较长吧。 看到菲利普代表贵族的浅银发色,他心中一动,“你以后要做我的骑士,在我回到家之前,你都要照顾我。”伯爵一脸理所当然。 菲利普摇摇头,他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做,何况还有曲一灯在等他。 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,伯爵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,他看着菲利普的脑袋就像看南瓜,对方有没有想清楚,自己一个伯爵不计较对方身份提拔了他,对方不感激地跪谢就罢了,居然还敢拒绝。 “你知不知道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伯爵的邀约,你没有拒绝的权利。” 菲利普依然拒绝了他,对方就像破功的小孩子一样,忽然慌乱起来,发顶一绺金毛翘起,就像个被谁丢在路边的洋娃娃。 菲利普差点忍不住摸上去,系统的声音及时阻止了他,“任务一完成,任务二:保护伯爵。” 对方好好的哪里需要保护了,他朝对方看去,却发现伯爵一脸惊惶地看向自己身后,对方几次张张嘴才喊出声,“狼!有狼啊!” 凄厉的声音让他后背悚然一凉,似乎能感觉到热乎乎的口水滴落在肩膀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2 伯爵的救命之恩  狼有个习性,专门在人回头时,一爪划上喉咙毙命。他不敢回头,抱住伯爵往旁边打了几个滚。 狼嗥声贴着耳边响起,空地上站着一只毛发油亮的灰狼,额上一绺红毛,四肢矫健有力,只落在地上就戳出一道道爪痕。 兽性的眼神带着冷冽的杀气,菲利普冷静地和对方对视,企图吓跑对方,却发现狼的焦点一直定在他身后,耳朵有惊惧的喘息声传来,是伯爵。 “你是我的骑士,你不能抛下我!”警告的话被发抖的声调说出来,让人听了只想发笑。 狼拱起脊背,猛然扑了过来,锋利的狼爪上还带着上一位猎物的血,看得人心头发颤。 菲利普推开伯爵,自己打滚躲开,抓起地上的十字架回头,发现狼已经将伯爵逼到了树底下,四爪封死猎物的退路,血盆大口朝着伯爵纤细的脖颈咬去。 只要一下,细皮嫩肉的少年就会变成狼嘴里的一顿晚餐! 菲利普抄起十字架狂奔而去,哐当一声砸在狼脑袋上,十字架差点没震脱手,他握紧了十字架,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同一个地方砸下去。 温热的血落到脸上,伯爵以为自己死了,睁开眼就看到狼头上一个血窟窿,不断地有血滴落,趁着对方眼神涣散,他飞速地从狼爪下爬出来。 他也能感觉到狼似乎瞅准了自己,那只要自己跑掉,骑士也就安全了吧。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砸狼的骑士,压下愧疚行了一个告别礼,低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跑。 十字架很快断裂,狼也缓缓转过头,眼底的戏谑已变成深深的愤怒,爪子的指甲似乎又长出一截。 狼嚎一声震颤得大地都晃动了一下,伯爵咬牙回头,冲着骑士喊了一句,“快跑!” 菲利普发现狼的力气增大不小,简直不像是正常的狼,一爪子砸下就是一个大坑,他胸前的衣衫破开一个大洞,胸前也有几道划伤,对方却只是才挥了一下而已。 他不敢恋战,朝着伯爵的方向跑了,野狼被打出仇,一路穷追不舍,时不时往他们背上狠抓一把,最后在一个布满石子的大坑里堵住了他们。 狼舔舔爪子上讨来的利息,被血刺激的猩红的眼瞪着两人,就像看两块羊排,一脸的势在必得。 它呲出二十厘米长的獠牙朝两人逼近,激动的毛脸都抽搐起来,菲利普只觉得有把染满血腥的刀朝他们斩下,最可怕的是,周围无处可躲。 一只爪子狠狠挥过来,菲利普拿手臂去挡,嘶啦一声,血液飞溅,五道长长的爪痕从手腕直到肩膀,他下意识缩胳膊,崩开了口子,疼得一哆嗦,又赶紧伸直了胳膊。 狼试了试发现这个位置的好处之后,就开始逗弄陷阱里的猎物,不一会,菲利普就浑身挂满了伤口,疼却不致命,但连呼吸都觉得肚子上的口子疼。 狼似乎发泄完怒气,猛地呲出獠牙扑向菲利普的喉咙,两根锋利的獠牙就像两柄钢刀,只要被轻轻擦过喉管,猎物就会抽搐着气绝身亡,它曾用这招猎食过草原之王。 锋利的獠牙已经刺破牧师袍,只差一点就能穿过心脏! 伯爵被脚下的石子硌得生疼,一动却崴了脚,直直扑向菲利普,对方被他推离土坑,他自己却被獠牙穿透了半边肩膀,獠牙猛地□□,他□□一声,整个人软倒在地上,随着血液抽离,一根手指都动不了。 菲利普看到这一幕简直红了眼,他抄起旁边的石头就使劲往狼脑袋上砸,也不管自己手臂伤口崩裂。 狼脑袋上挨了几下,怒冲冲地吼了一声,刚想扑上去,忽然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嗥,它疑惑地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,这时候狼嗥声势更加宏大,也更急迫,他跟着吼了一声。 看着两只猎物的眼底闪过可惜,但是种族有事它不能不理,转身往北边的高崖去了。 菲利普松懈下来,他栽倒在土坑里,深深喘息了几下,旁边忽然传来微弱的求救声。 他看向伯爵,对方半边肩膀被鲜血洇透,前胸破开一个大洞,肩胛骨都露了出来,乌黑的血不停流淌,带出不少碎肉。 必须要马上带他看医生,不然过不了一顿饭的功夫,伯爵就会死掉。他不敢动他的伤口,只撕开自己里衣的布条粗略地包扎了一下。 他扶着对方慢慢起身,蹲下身背起对方就往最近的城镇跑,对方需要及时救治,耽误一秒就可能没救了,但是他又不敢猛跑猛颠,生怕对方的伤口流更多血。 “你坚持住,会没事的。” 背上的人想说话,却忽然溢出一口鲜血,滴答在菲利普的肩膀,温热带着腥气的东西烫湿了他的眼眶。 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豁出命救自己,大概只是发善心,但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有事,哪怕要一命换一命,也不能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他牺牲! “马上就到了,你坚持住!”他努力吸引背上人的注意,不让对方昏昏欲睡。 可惜收效甚微,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慢,越来越均匀,他急得满头大汗,只好说一些黄段子提神。 对方比刚才更沉寂了,他吓得想要把人放下来看看,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一张通红的脸,碧绿的眼珠瞪着他,含着一丝羞臊的怒意。 虽然虚弱但好歹有了点精神,他松了口气,不管对方控诉的眼神,一个个黄段子脱口而出。 讲到后来他口干舌燥,只能哑着嗓子讲笑话,就在他快要说不出话的时候,他急躁起来,对方万一睡过去可怎么办? 就在他急得快绝望的时候,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座城镇,之前风沙太大几乎要忽略了它。 他顿时来了力气,指着前方的城镇喊道,“快看,那是城镇,我们去找大夫,你一定会没事的,你坚持住!” 背上的人努力抬头看了一眼,破旧城堡也带来无尽的希望,他微微一笑,凑到他的骑士耳边刚想说什么,忽然晕了过去。 背上人的脑袋碰到他的肩膀,他怎么喊对方都没个反应,想到昏迷的后果他打了个冷颤,咬紧牙关,拔腿就往城镇的方向狂奔,也不再管伤口的事。 等他进了城镇,捉住一个行人问了最近的医舍,不顾自己强弩之末,夺命飞奔。 他踉跄着绊了一下,终于看到了医舍的大门,眼前一亮,身子却猛地矮了一截,他昏迷了过去。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他们,忙不迭地躲开,虽然压在下面的是个牧师学徒,但他背上的人浑身是血,搞不好就得要命。 过了一会,菲利普醒了过来,他艰难抬头看看,医馆的门近在咫尺,天色好像也没过多久,背上的人微凉,胸前的震动好像没了。 他连忙背着人爬起来,一步步挪进医舍,身后一条血线。 大夫连忙过来查看情况,可这两个人都有伤口,也不知道要先看哪个,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他的袖子,“快救他,他被狼咬了!” 大夫掀起伯爵的眼皮翻看了一下,刚想掏出听诊器,忽然鼻子动了动,整个人平稳的气质开始变得躁动,眼神带着不安。 他嫌恶地搓搓碰到伯爵的手指,对着菲利普道,“你可以救,但他不行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没什么意思,要么你让我救,要么带着他走人。” 菲利普看向奄奄一息的伯爵,肩胛上的伤口让他一阵愧疚,对方才十六岁,这些罪本来该他受的! 他摘下伯爵身上的宝石给大夫,又编造个兄弟故事动之以情,他扑通跪在地上,哀哀看向大夫,却被对方挥袖躲开。 “你要是丢了他,我还能给你个活命的机会,你可要想好。” 他好像没听到大夫的话,闷头背起少年,小心地迈着步子,一点点挪向外面。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了头,一直盯着他的大夫见他这样,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地笑了,“我就说嘛,人还是为着自己点好,你过来我给你看看。” “我只是想问,离这最近的医馆在哪?” 大夫的笑僵住了,他冷哼一声,臭着口气道,“不会有大夫给他看的!” 菲利普不听他的话,一家家医馆找过去,但那句话就像诅咒一样,第二个大夫只看了一眼就挥扫帚赶人,第三个更是连门都没进就被关在了外面,他被全镇的医馆拒绝了。 他抱着少年茫然四顾,下个城镇不知道要有多远,根本来不及。 眼看少年一股股往外吐血,他急得大喊,“你坚持住,会有救的,别怕!” “吵什么,吵什么,打扰了我良叔的心境,坏了的铁你赔啊。” 菲利普转头看去,一个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在铁灶后面,光着膀子一锤锤朝铁胚挥下,表情带着吃饱喝足的闲适,显然不知人间疾苦。 对方眼底的毫不在意激怒了菲利普,他的慌张都化作怨怼,他像个受伤的兽吼回去,“你知道什么,你毁一块铁还要心疼,我这里可是有一条人命,可是有谁管,一群丧心病狂的大夫,叫什么大夫,叫歹毒才对。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3 伯爵的信任危机  打铁的中年男人像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,默默看着菲利普发飙,等到菲利普吼完喘息的时候,他才打量了背上的少年一眼,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,他扔了铁锤,摆摆手,“你们到这步,算你们命大,我来给你们看看吧。” “你?你不是打铁的么?”菲利普不敢轻易把少年的命交给别人。 “我以前可是个大夫,后来因为一些事被协会驱逐了,虽然他们不让我干,我还不会偷偷干啊,很久没动了,正好练练手。”说着他从菲利普身上接过少年。 到了对方的家里,菲利普终于相信了对方的话,一屋子的穴位图,小隔间居然还有专门的实验室,旁边还有医疗室,医疗室里还有铁环,可以拦住挣扎的病人。 他放了心,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看着对方熟练地剪开乱缠的绷带,小镊子夹出伤口的碎石,洒下一些粉末,少年抽痛地挣扎起来,却被铁环紧紧绑住。 打铁的大夫虽然性格粗狂,但对病人粗中有细,那铁环都有动物皮毛裹着,要不然就这一会,少年的胳膊就得磨出血。 少年疼得牙齿咯吱作响,大夫招呼菲利普过来帮忙,“你卷个东西塞他嘴里,快!” 周围都是玻璃试管,哪有别的东西,他往沙发上摸索几下,竟然摸出了一小片丝绸,他赶紧卷成桶装,塞进了少年流血的嘴里。 大夫这边也已经处理完了,黑糊糊的粉末洒在伤口上,少年的脸立刻就有了血色,就像灵芝妙药一般神奇。 大夫涂抹均匀,拿纱布裹上,一口咬断了纱布多余,用牙齿咬着打了个结,动作说不出的干净利落。 他不由感叹,“你的牙齿还真灵活,跟第三只手似的。” “那当然了,我们当大夫的,就得充分开发各项器官的功能,我还有个同伴,他能用牙齿缝针。对了,还没问你叫什么,你可以叫我良叔……” 菲利普看少年灰白的脸色变得红润,疲惫感涌上来,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,听着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,慢慢陷入了沉睡,最后一眼似乎看到一个人站在了他面前,手里还拿着刀子。 等到醒来,他已经躺在松软的床上,身上被包扎地严严实实,跟出图的木乃伊没什么区别。 门推开,良叔走了进来,看到他在撕扯绷带,脸色一黑,抓住他的手训道,“你是怎么回事,不要命啦?” “我记得我脸上可没伤口。”说话的声音透过绷带,还能感觉到怒气。 良叔不好意思地舔舔牙齿,小声道,“我这不是很久没做了么,一时技痒。” 最后还是把不该包的地方给拆了,菲利普整个人都透了口气,“我带来的那个少年呢,他怎么样?” “他啊,还没醒呢,在里屋。”良叔冲他呶呶下巴。 他刚进里屋,就看到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少年,金黄的头发就像凋零的郁金香黯淡无光,嘴角干裂出血。 他接过良叔递过来的水,不敢扶起他,只能一点点侧着倒。 对方一点不配合,不是流出来就是呛到,还有一次差点没弄湿伤口,吓得他不敢喂了。 “你含一口喂给他。” 看着对方虚弱的样子,菲利普怎么也喂不下去,就好像占人便宜似的,他看向在场的另一只活物,良叔吓得后退几步,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年,就好像看到恶鬼似的跌了一下,没命地逃了。 菲利普没办法,只能含着水附在少年唇上,撬开牙齿慢慢渡过水,小心地不压住他的伤口,也不让水从嘴角流出来。 少年许久没有喝到水,又大量失血,现在感觉到清凉的气息,意识还没回来,嘴巴就下意识吮吸起来。 一开始菲利普还没怎么在意,觉得对方病迷糊了,他又含了一口水渡过去,忽然舌头被人吸住,他努力想夺回来,对方也急了,上下牙齿狠狠咬下。 舌尖一阵剧痛,菲利普捂着嘴站起身,他的舌头都被咬破了,对方却津津有味地咂舌,对方还昏着,你训他他也不知道,只能自认倒霉,看着差不多也够了,他就不再喂了。 床上昏迷的人舔舔嘴边的血迹,忽然睁开了眼睛,眼神茫然还带点惊惧。 菲利普摸摸他的脑袋,安抚道,“没事了,我们逃出来了,你现在安全了。” 少年挣扎的动作停了,他看着这个认识没多久却共患难两次的人,青年温柔的眼睛很容易让人安心,自从父母死后,再没有人对他这样温柔,心里一阵委屈袭上来,他抽泣着拱到对方怀里,无声地颤抖。 菲利普拍拍他的脊背,十几岁的人心性还不稳定,遭到这种事情还能不崩溃已经很不错了。 等到对方平静下来他刚想起身,对方就拽紧他的衣角,淡绿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他,抿紧的嘴角用力到发青。 “我马上回来,你不用担心。” 自己是跟他一起度过危险的人,这种创伤心理很容易让对方产生依赖,所以他也不介意,端着一碗羹汤喂给对方,“我不会抛弃你的,至少现在不会,我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再离开,你不用担心。” 少年却瞬间含满眼泪,唯一能动的手也抓紧他的衣角,小声却执拗道,“你是我的骑士,你永远不许离开我!” “可是我还有要找的人啊,我是来找他的。” 少年听到这话瞬间放松下来,满不在乎道,“原来是这样啊,他有我好看么,没有的话你找他干什么,还不如做我的骑士,我可以封给你一大片庄园哦,”他忽然红着脸,侧了半边看向壁橱,只留给对方一只通红的耳朵,“我,我还可以允许你每天都可以看到我。” 噗哧,菲利普没忍住笑出来,见少年恼怒地瞪他,他解释道,“不是这样的,我不是要找最好看的人,我只是要找那个人,就算他不是最好看,可我就是要找他。” “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?”少年不悦地摸摸耳朵,母亲说只有恋人才不会计较美丑,但他心里很不开心,自己骑士怎么可以把心给别人,他的心肝肺,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,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支配。 “也可以这么说吧。” “那她叫什么名字?”他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到对方,然后把她许配给别人,让她再也不能勾引他的骑士。 “曲一灯。” “区易登,你先把我送回去,我会让我叔父帮你找到她的,你相信我。”好奇怪的名字,人肯定长得不好看,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骑士,说不定对方也是无奈寻人,自己日后给他找个好看的姑娘,他还不得感激不尽。 菲利普想了想,对方一看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,让他一个人回去他肯定没命,自己不妨就当作还债,而且借助对方的势力能更快的找到曲一灯,想到这他就答应了。 少年笑得一脸得意,眼底还带点狡黠,他摸摸空荡荡的胃,对着菲利普小声道,“我想吃甜面包。” 对方是他的恩人,这会别说是甜面包,就是上帝的午餐,也得给他夺回来。 少年似乎看透了这一点,接下来的要求就开始理直气壮。 “骑士,我想喝果汁。” “骑士,我想看话剧。” “什么,没有剧团过来,那我让你来演。” “骑士,公主是不会喜欢蓝色衣服的,别问我为什么,我就是知道,她只会喜爱粉红色,我命令你换上那件粉红色连衣裙。” “我想吃外面传来的香味,我猜,那是板栗酱,你现在去给我买来。” 良叔看着忙成陀螺的菲利普,对着少年调侃道,“我们的公主殿下又安排菲利普做什么去了,万一他不在有恶龙来抓你可怎么办?” 少年对着救命恩人的良叔却没有好脸色,冷哼一声,“你上次让他替你打铁的账我还没跟你算。” “那是他自愿帮我的,别忘了可是我救了你们,小白眼狼。” 少年冷睥他一眼,不屑道,“我回去后自然会派人来给你钱,至于他,他是我的骑士,我只允许他为我做事。” “那要是国王让他杀你呢?” 少年面色一僵,他的脸色变得苍白,咬住唇不发一言,碧绿眼睛沉得像浮萍,一眼就能把人拉入沼泽,他抬起下巴,挺直了脊背,深吸一口气道,“他不会杀我的,我救过他,我确定他不会杀我。” “哈哈,你小子原来也看清楚了啊,我还以为你就是条作怪的蚯蚓,没想到是个带着毒牙的小蛇,”良叔一直离得少年很远,他双臂抱肩,脸色变得唏嘘,“可惜了,他是个好孩子。” 他忽然想到什么,眼神一亮,不怀好意地看向少年,“你说,我要是告诉他你不是故意救他的,那只是个意外,你说他会不会扔下你就走?” “你胡说八道,他是不会相信的。” “是么,他不相信我的话,但总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吧,你脚上的扭伤怎么解释,而且别人也不是傻子,你又不是什么良善的人,怎么会无缘无故救他,你就这么肯定他没有怀疑过你?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4 伯爵的偏执(一)  少年的嘴唇快被咬出血来,他的眼睛慢慢变沉静,无比自信道,“我跟他说过我脚的事,他完全不在意,本来这就是个意外,我劝你不要挑拨离间,因为你根本不会成功。” 说完他就开始赶人,抱着被子像个小鼹鼠一样,把良叔推了出去,门砰得关上了。 屋里只剩他一人,他撑起的肩膀耸拉下来,一脸沮丧得想着该怎么办,他一定不能让他的骑士知道伯爵的不光彩,不然他还怎留住对方。 都怪那个打铁匠,他猛地砸烂了壁橱上的花瓶,脚狠狠碾碎地上的花,他发泄完,整整衣服的领子,又成了那个高贵的伯爵。 他要带着他的骑士离开,离开这个居心不良的打铁匠。 菲利普带着板栗酱回来,拿好汤匙给他,不等对方开口,又自动上前揭开了盖子,这些都是对方要求的,他已经在对方养病期间被要求习惯了。 少年拿着汤匙吃了一口,就放下了,他欲言又止道,“我有个事想跟你说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我想离开这里,总觉得被人监视似的,没有安全感。” 菲利普了然地笑笑,“你不会又和良叔闹矛盾了吧,他是救我们的人,你多让着他点。” 少年忽然讨厌起对方一副对付小孩子的语气,他扭过头哼了一声,“你说的是我不要无理取闹吧。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但我们确实麻烦他太多了。” “那我们就不要再麻烦他了,我们走吧,好不好?可能他心里也想我们走呢,只是不好意思赶人。” 菲利普想了想,他们在这的确耽误了不少事,近一个月对方一块铁都没打成,或许他们也该离开了。 晚饭时候,菲利普提出了离开的事,对方好像早有预料,只是看了少年一眼。 少年察觉到狠狠瞪了回去,夹起一块芥末放到对方碗里,意有所指地威胁道,“老人家,少管闲事,多吃饭。” 良叔不跟他计较,夹起一块板栗烧鸡放到菲利普碗里,“我本来也打算让你们走,我这店小,养不活你们俩啦。” 菲利普掏出怀里仅剩的金币,怕对方不接,直接塞进对方怀里,良叔让他放在桌上,随手抓起来塞进口袋里,转身去盛了饭。 粗胖指缝漏出的那枚金币掉在桌子底下,他捡起想要递给良叔,望着对方悠闲的背影他闭上了嘴,对方哪里想要这些钱,自己给的钱又哪里够良叔治疗他俩耗费的心血。 回头端起碗才发现那块鸡肉没了,他看向桌上另一个人,对方鼓着腮帮子摇头。 他笑着摸摸少年的脑袋,少年却一脸羞恼地躲开,冲着自己张大嘴证明清白。 他看着少年一嘴的芥末,问道,“你不辣么?” 少年忽然反应过来,热全涌上脸颊,嘴唇红得像熟透的樱桃。他张开嘴想要吐出来,却被呛到,辣得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,还差点掀翻了桌子。 桌子上也没有水,他在客厅里四处张望,忽然一个水杯出现他面前。 他端起来一饮而尽,打了一个饱嗝,脸才慢慢降下温度。 “谢谢。”他低声说。 “不客气。” 他猛地抬头,只见他最讨厌的打铁匠倚在壁橱上,笑得一脸玩味。 他猛地杯子放在桌子上,冷哼一声,示意菲利普给他夹菜。菲利普苦笑,他还没找到曲一灯,先碰上个要人伺候的祖宗,而且每次两人碰一块总是自己倒霉。 他夹了一块板栗烧鸡过去,少年一脸被刺激到的表情看过来,眉头拧成了花卷,他疑惑地看着对方的反应,放到自己嘴里尝尝,味道很正。 “不是那个原因,偷吃的小老鼠虽然胡乱吃了东西遮掩,但没擦干净嘴呢,他以为你在讽刺他。”打铁匠点拨道。 他看向少年的嘴巴,果然看到黑漆漆的板栗粒,少年连忙捂住嘴巴,在菲利普的注视下,眼里慢慢蓄满水珠,他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,转身飞快跑了。 菲利普有些无奈,“你干嘛老是刺激他,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护小辈。” “我是看不惯你惯着他,跟个公主似的,你伤没好他就死命折腾。” “我不是欠他一条命么。”菲利普心情倒是很平静,他上辈子活了那么大年纪,少年都能做他孙子了,忍让这点也没什么,而且当年他折腾晏瑰折腾得可比这厉害,不然一万个虐点怎么来的。 “哼,这种人的账早还完早走人,等狗皮膏药粘住你了,你可就得累一辈子。” “我把他送到家就会离开,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菲利普说着站起身来,少年没吃多少就回房了,一会就得喊饿。 “你别去,让他饿着去,都是惯的。” 想起上辈子的自己被晏瑰惯得无法无天,他一张老脸也有些羞臊,“我不去给他送饭,他半夜喊饿,遭罪的还是我。” 良叔想了想是这理,始终意难平,拽着菲利普坐下,“你先吃,吃饱了再去管那个小公主。” 菲利普只好笑着坐下,良叔拿出一罐朗姆酒递给他,“几号走?陪我喝几杯。” 菲利普只喝了一杯就不再喝,他不是很习惯,“十四号吧。” 良叔点点头,睁眼望着天上的月亮开始出神,眼底的泪花写满了故事,菲利普没说话,跟着他一起看向月亮,他想起了晏瑰,但心里很平静,他知道,他们圆满了,也不会再有牵挂,想起来只有过往甜蜜,不再担惊受怕。 良叔忽然一口气干掉了所有的朗姆酒,他打了个酒嗝,望着月亮叹道,“又到了十五号啊。” 菲利普还没反应过来,对方砰得一声倒在了桌子上,月光照在良叔的脸部轮廓上,看得出年轻也是个帅哥。 健壮的,独身,中年男人,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本来就是个故事,菲利普看着对方叹口气,把他抬起来扔到床上,再收拾出一点饭菜给少年送去。 “你身上怎么有酒味?”少年吸吸鼻子,一脸狐疑地盯着他。 菲利普累了一天,刚还背了一个壮年男人,现在简直想扑到床上倒头就睡,他敷衍道,“良叔喝的,我背他的时候熏上了。” 少年却不放过它,在他身上嗅了嗅,最后定位在他嘴巴上,他僵硬着身子随他动作,他以前不是没反抗过,对方下次会从别的事上折腾你,还不如这次随他去。 他嗅到了菲利普嘴巴上,酒香味很淡,但还有其他的气息,有点像粉红色的草莓,他忍不住舔了一下。 菲利普猛地一抖,推开了他,“你干什么?” 少年似乎反应过来,脸刷得红透,看到菲利普擦嘴巴,他心里又升起被嫌弃的难堪,“我都没吃东西,干净着呢,你嘴上倒是一股子栗子味!” 菲利普看他别扭的模样,不跟他计较,转身就想回自己屋。 少年连忙叫住他,伸出自己的脚,道,“我脚扭了,你帮我涂药。” 菲利普看他的脚,果然在脚脖上肿了一块,嫩红的淤血把那块皮都绷起来,对方也不觉得疼,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望着他,他叹了口气,转身去了药房。 少年在他转身后露出微笑,这脚是自己故意从高处跳下来崴出的二次伤,只有这样才看不出曾经受过伤,他的骑士还是那么蠢,但就算这样他也只能围着自己关心,他才不介意用什么手段,谁也别想夺走他的骑士。 他窝在床上闭眼睡了,也不管脚还没上药,他知道,他的骑士很快就会替他上药,还会给他掖好被子。 第二天一早,他们去跟良叔告别,他们只带着一些干面包,草莓酱还是伯爵要求的。 良叔给菲利普了一把刀,刀刃白得像是刚捅了面粉,跟黑街上卖的劣质饰品差不多,少年冷嗤一声,捏起刀掰了一下,薄薄的刀刃纹丝不动。 他冷哼一声扔给了菲利普,菲利普却没接刀,拽过少年的手一看,果然有一条极细的血线,他叹了一口气,熟练地从怀里拿起纱布包扎起来。 自从他认识少年,对方就没好过。 不过这把刀倒是个好东西,不声不响,杀人无形,他刚才看见那伤口虽小,却极深,最可怕的是受了伤少年都毫无察觉。 见菲利普拿起刀细细打量,良叔道,“这把刀是我以前偶然得到的,这种材质我可打造不出来,它主克一切阴邪之物,”他忽然看了少年一眼,“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,还有它的对头。” 菲利普只当他是玩笑,小心地把匕首别在靴子内侧,抬头却发现良叔拽着少年塞给他一个东西。 看来良叔只是面冷心热,他膝下无子,心里还是很喜欢少年的。 临走的时候,他跟良叔抱了一下,少年走在后面,一瘸一拐走得极夸张,在良叔惊诧的眼神下得意地晃荡出门。 “咱们要去哪?” “我是世袭的伯爵,纽奥良有我的祖产,我们出了城再过五个城市就到了,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海啸,我们越过一条山脉就可以回我的城堡,我现在就可以躺在我铺满粉红花瓣的床上美美睡一觉。”他踢开脚下的石头,看着对方在出神心里就有些不快,“你怎么都不好奇我的名字?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5 伯爵的粉红大衣  哪有人叫这种名字,少年觉得对方是真正的在敷衍他,他刚想吼出这句,就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,他顿时闭了嘴,的确是自己亲口告诉对方,自己叫伯爵,但那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坚定地要对方做自己的伯爵啊,对方怎么可以不懂自己呢。 他呕着气坚决不说话,一会就到了城门口。 高高的城门上面挂着一幅画像,画上少年深邃碧眼,高挺鼻梁,唇被勾勒得极性感。美丽的模样看得菲利普一阵心惊肉跳。 旁边写着一排小字:“这个人是通缉犯,习惯一身贵族打扮,捕捉者奖励一万金币,提供情报者也可获得一定奖励。” 画像下面有一排士兵在检查,似乎正往他们这边看来。 他猛地扯过少年,躲进了旁边的小巷里。最靠近他们的士兵疑惑地这边看了看,又继续检查其他的行人。 看来海村早就把吸血鬼的事报了上去,海啸过后王宫发布了通缉令,怕引起恐慌,只说是通缉犯。他慢慢伸出脑袋看向城门口,一个绿眼睛的贵族被士兵拦住,盘问了两句就把人摁倒,有两个士兵想把他绑起来,那人挣扎得很厉害,旁边的士兵猛然抓起他的手,手起刀落,抽搐的人被拖走了,也不知要送到什么地方。 原先的地方还留着一滩血,里面还有半截手指。 菲利普倒吸一口冷气,抓起少年就往相反的方向跑。既然他们专门抓贵族,那他们必须换一身衣服。 一路上少年瘸瘸拐拐,他们跑得很慢,少年喘得厉害,“你要带我去哪?” “我带你借几件衣裳。” “你在这有亲戚,你怎么不早说,咱就不住打铁匠那了。” 菲利普伸出食指嘘了一声,猫着腰往院子里看,高高的葡萄架上晾着几件衣服,他左右看了看,有两条路可以爬,从楼梯上被看到不容易跑掉,旁边的墙虽然爬得麻烦,但是看见人就能跑。 他走到墙地下,伸长双臂也够不到墙头,他看向少年,伯爵拖着瘸腿后退几步,一脸抵死不从的表情。 他只好搬来几块石头,垫着爬了上去,慢慢地沿着墙头走到葡萄架,伸手勾住一件蓝大衣。旁边还有一件灰衣服,有点远,他挪了挪地方,伸手摸了个空,听到门里有动静,他冒了险,一手扳住墙头,一手去勾那件衣服的袖子。 慢慢把自己放出去,在门里动静变大时,猛一前伸得了手,他转身跳下墙头。 等他扔给少年衣服时,才发现对方没了影子。他四下看了看,也没看到人,难道被人捉走了?他顿时急了,将两条巷子翻了个遍,一抬头看到熟悉的宝蓝色袍子。 对方走上了楼梯,眼睛望着一件粉红的大衣,可惜离得比较远,正费力地够着。 忽然门里的动静近了,好像主人走到了门口,这下被抓住,他们八成会被送到城门口,简直死路一条。 他着急地小声呼喊,对方好像也察觉到了,但还是不死心,半边身子探到葡萄架,也要把衣服偷到手。 门口的声音慢慢远了,他松了一口气,忽然头顶响起一声尖叫,扑通一声,葡萄架塌了大半。 他赶紧走进去拉起少年,门口的主人推开了门,看到他们手里的衣服就开始大喊捉贼。 他拽起少年就往外奔,少年紧握着粉红大衣不肯丢,哪怕差点被人抓住,也只是拿远了衣服不让人扯住。 街坊邻居都被惊起,他们一同出来捉贼,追得两人抱头鼠窜。 就在他们马上逃出小巷的时候,来人堵住了巷口,看到少年的面貌和打扮眼前一亮,冲着对面的居民喊道,“捉住那个少年,他是通缉犯,捉住有赏,有一万金币呢!” 菲利普感觉身后的气势变了,一群饿狼般的眼神望着他们,就算他拿出匕首威胁,那些人也只是迟疑了一下,紧接着飞扑过来。 他咬牙挥起匕首,直冲向战斗力最弱的巷口,那人被他推到身后的人群里,他抓紧少年的手夺路而逃。 人们见他们就要逃脱,开始高声呼喊:“抓住通缉犯,赏银一万金币啊,大家快出来抓住他!”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追捕他们的队伍,还有不少人在自家门前设好了陷阱,他们被逼到几条小巷子,无路可逃。 他们很快走进了死胡同,菲利普蹲在下面,让少年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墙头。 少年看到墙外,忽然变了脸色,不再动作。 菲利普在下面急得不行,追捕他们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清晰,他小声吼道,“快跳,别那么怂!” 少年被那个“怂”字刺激到,一咬牙跳了下去。 菲利普刚想爬墙,墙头冒出一个黄脑袋,“嘿,快抓住我的手!” 他看着良叔那张横肉丛生的脸,轻松地笑了出来,把手递给了他。 良叔对这里相当熟悉,三拐两绕的就到了熟悉的地方,前面可以看到良叔的铁铺。 在巷子拐弯的地方,一个人看了过来,他指着少年惊讶地张大嘴巴就要喊,离他最近的良叔撩开膀子,啪得一个巴掌过去,那人原地转了三圈晕了。 动作的干净利落,让一贯唱反调的伯爵,也不得不赞赏地看了良叔一眼。 菲利普把那人踢翻过来,露出一张眼熟的脸,担忧地看向良叔,“这人会不会看到你了?” “没事,就算看到,我也只说自己在家睡觉,几年的邻居不至于为这点事撕破脸,你放心吧。” 最后他们躲进了良叔的屋里,良叔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,搔搔头道,“外面戒严了,到处在找碧眼的贵族,看来我这也不安全了,我送你们走。” 他边说边打开实验室的门,抡起铁锤打碎了一墙的试剂,铁架子被腐蚀掉,露出一扇小门。 良叔扭开门把,“进去吧。” 少年很快跳进去,菲利普走到门口握住了良叔宽厚的手掌,“一起走。” 良叔笑了,推开他的手,“你们离了我也就少个朋友,我这铁铺没了我可活不下去,你们走吧。” 菲利普焦急地抓住对方的胳膊,“我们走了,那你怎么办?” “我自然有办法解决,这个地方快要变天了,我老了认屋,死也就死这片了。” 菲利普还想说什么,良叔推他进去,“你拿钱侮辱了我一次,还想侮辱我第二次?” 菲利普僵硬了身子,被他推了进去,一只胖手递进来一根蜡烛,啪得锁上了门。 菲利普在黑暗里停了一会,无声说了声谢谢,转身牵起少年往地道深处走去。 地道挖得很宽敞,就算是良叔那种体格也能从容通过,地道的凹痕显示这是某种动物的爪子挖的,而不是铁锨。 他们点着微弱的烛光,在黑暗里缓缓前进,偶然还能看到地道里飞舞的毛发,捡起来发现像是良叔的黄头发,却更像动物的皮毛。 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,他们走了良叔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,那个昏迷的人到底想相信了良叔的谎话没有,想起那天追他们的那些人的拜金嘴脸,他紧张起来,“不行,我们要回去带良叔一起走。” 少年一脸奇怪地看着他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他,“那个打铁匠还真说对了,他说你要是半路想回去,就把这封信给你看,今早我们刚出门他就给我了,我当时还纳闷什么走了一半,原来他早就料到了。” 菲利普想起自己看刀时,良叔拉走少年还塞给了他东西。他抢过那封信看起来。 “我也不知道那条路会不会用到,但是万一用到了,就代表我已经锁上了地道的门,你就算回来也见不到我,只会让我苦心白费。良叔活得久了,没什么放不下的,唯一放不下的也在死后的路上,所以你走吧,良叔也要上路了。” 原来如此,良叔早就知道那个人会暴露自己,所以才让他们离开。 “我们还走不走?”少年不想看到自己的骑士露出伤心的表情,他只能为自己伤心,凭什么阿猫阿狗的也能夺走他的注意力。 良叔用命铺成的路,如果不走,良叔死了也不会瞑目,菲利普抹干双眼,涩声道,“走,怎么不走!” 后面的路异常沉默,少年说了一会话,发现对方没个反应,他停下来,对方居然丝毫没察觉,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往前走。 一股怒气冲上心头,“你到底在干什么,你看到我被丢在这了么?” 菲利普转身看他,无比冷淡道,“哦,那你过来,我们走吧。” 疏离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少年,自己跟他说话,对方居然还一副冷淡的样子,他知道他该感激得痛哭流涕么。 他蹦到对方面前,猛地推了他一把,“打铁匠还没死呢,你摆个脸给谁看?” 菲利普被推得后退几步,听到死字他青筋毕露,猛地瞪向少年,在烛火灭掉的那瞬,啪得一声,两个人沉入了黑暗。 “你居然敢打我!”少年不敢置信地声音响起。 菲利普的怒火被这句话勾出来,忽的烧成漫天大火,他哑着嗓子吼道,“我怎么不敢,良叔为了我们牺牲那么多,你居然还咒他。” 少年见菲利普发飙,心里有些害怕,更多的却是委屈,对方之前对他太好,现在的冷淡对比得他越发难受。 但他心里再难受,仍然高傲地抬起头,冷哼一声。 见他毫不知悔改,菲利普额头的青筋暴起,他一把抓住对方换上的粉红大衣,使劲撕扯,想要给他扯下来,“你到底在想什么,你为什么非要去拿那件衣服,要不是被人追得满城跑,我们早出城了。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6 伯爵的逼供  少年护着自己的衣服,愤怒地瞪着菲利普,颤抖的手显示出他的伤心,但他只是抿紧嘴不发一声,最后松开手任由对方撕扯。 菲利普看着对方英勇就义的模样,颓然松开手,倚在墙壁上喘着粗气,“我们都需要冷静。” 少年捂着脸怨恨地瞪着黑暗,他心里如同百爪挠过,比上次被人放到十字架上烧还要难过,那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,再也不要让他当骑士了,直接让他去死好了,去死,去死,去死。 “走吧。”菲利普不再说话,也没有点燃烛火,这个时候他不想有明亮暴露他的表情,那是属于良叔才能看到的忏悔。 他牵起少年的手,对方不断挣扎,他干脆把一瘸一拐的人抱起来,对方果然不动了,只把脸扭到外面来对抗他,似乎这样就能表达自己的争气。 小孩子的世界多可爱,想起被连累的良叔,他叹口气,虽然不是对方故意的,但牺牲已经造成了,也许这种可爱太不合时宜,可爱得近乎残忍,对方该长大了。 两人走到了地道尽头,推开漏光的柴草,两个人钻了出来,久不见天日的两人闭上了眼,很久才睁开,他们已经出了城门一段距离。 菲利普站在高山上眺望着良叔所在的城市,还能看到一小队士兵在挨家搜查,他看向良叔家的方向。 忽然袖子被人拽了一下,他以为是少年发脾气,不难烦地辉开,对方忧拽了一下,力气大得很,而且执拗地一直拽着。 他扭头看到少年一脸惊慌地看向身后,豆大的汗珠滚落进眼珠,对方却眨也不眨得瞪着背后。 他扭头就看到一只灰狼站在对面,额头带着熟悉的伤痕,前爪不停的刨地,他还记得上次这东西给的痛,对方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警惕,最奇怪的是它最敌视的是少年,跟他们上次遇到时的情况一样。 难道不应该先干掉自己这个砸它额头的人么?菲利普奇怪地看着对方,却不敢乱动,对方如果想追他们,他们这群残兵是逃不掉的,少年抖个不停,倒也没有跑。 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灰狼似乎只在警告他们,却没有扑上来,不停呲着獠牙,似乎想把他们吓跑。 菲利普看明白之后就镇定下来,他缓缓靠近灰狼,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靠前,他点了点头,拿掉了少年的手,一步步走到了灰狼面前。 灰狼下意识盘住了尾巴,他低头一看,差点笑出声来,对方的后腿夹在捕兽夹里,一点都动不了。 灰狼急了,使劲撕扯自己的后腿,力图解救出来自己,一口咬死这两个讨厌的人类,但他撕扯太急,除了流出更多血毫无作用。 少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一个石头砸在灰狼脑袋上,对方扑得倒在地上,瞪着少年的眼神怨恨非常。 “你别得意,等我的族人杀掉一城的人之后,你也逃不掉。” 菲利普震惊地看着灰狼一开一合地讲话,他吓得倒退几步,跟受惊的少年撞在了一起。 灰狼不屑地看着他们,“这一城的人都是因为你们死的,你们这两个傻蛋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 灰狼不理会菲利普的质问,反而躺倒在地,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 菲利普踢他打他,对方都无动于衷,半眯的眼里竟是嘲笑。 忽然他的毛脸变了表情,眼神恐惧地望着少年一步步朝他走来,他后退几步,却被后推绊倒,趴在了地上,他把脑袋埋在土里,前爪崩溃地胡乱挥舞。 少年拿匕首拍拍灰狼的脑袋,对方顿时埋得更深,哀哀嚎叫起来。 他可不吃这一套,肩膀现在还疼呢,怎么能轻易放过这只可恶的畜生,白色匕首慢慢刮掉了对方头顶的毛,滑向了两只耳朵,猛力一划。 灰狼嗷得一声跳了起来,捕兽夹里的后腿都拔出了一截,它摸着自己受伤的耳朵,发现伤口像被腐蚀了一样,他疼得打起哆嗦。 少年把匕首对准它的眼睛,“你不说,我可就要报仇了。” 灰狼眼睛里的匕首尖慢慢放大,就像一座巨大的船尖砸下来,就在触碰的那秒,他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,高喊道,“不要,我说!” 少年意犹未尽地收了匕首,瞪着他吐出一个字,“说!” 灰狼颤抖着缩成一团,“我是狼人一族,我们族人混在人类中作为内应,他们是镇上的大夫,王宫里的圣手。每月十五他们都靠草药压制天性,才不变成狼身,但是,”他看了一眼少年,瑟缩道,“因为某种原因,他们在这个十五的白天就化成了狼身,所以到了夜晚……” 天随着他的话慢慢黑了起来,只能看到城镇里万家灯火,灰狼继续道,“他们决定进行屠城,只要把一城的人杀尽,才能保证消息不透露出去,其他城市的狼人才能继续伪装下去。” 远方传来喧闹声,他们站起身看去,只见城镇里杀声喧天,一片片火海照亮了满街的血腥。 “我们要去救那个打铁匠?”少年说得心不甘情不愿。 菲利普指着良叔铁铺的方向,看了一眼颓然收了手,猛地背过了身,沉声道,“不用了,良叔他上路了。” 少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片火海从打铁铺蔓延出去,就像一朵金色的花朵,不断吞噬四散逃跑的人们。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走,两人一狼闭上了眼睛,但谁也没有睡着,他们都为了不同的理由焦躁着,自己见证了数万人的死亡。 灰狼睁开眼的时候,猛地划了一下前爪,他得意地看着菲利普手上的伤口,“别想动我,我警惕得很。” 少年不屑地戳戳他的后腿,“那你知道他只是想把你的猪蹄救出来么,恩将仇报的畜生。” 灰狼的毛脸变红了,他瞪着少年吼道,“你说谁是畜生,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,不过半斤八两,怪不得是对头,咦,不对,”灰狼直起前腿,惊讶地望着少年,“你怎么能拿那个匕首?” 少年拿起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你说的是这个?” 灰狼不自觉倒退几步,疑惑地望着少年,“你不觉得难受么?” “还行,挺威风的。”他朝灰狼挥舞了几下,果然看到对方吓得摔倒。 菲利普从少年手里收回匕首,小心地放在了靴子里,对着灰狼道,“你走吧,你是我们跟良叔缘分的开始,我不杀你。” 灰狼狐疑地望着他,试探着走了两步,回头瞅瞅,发现对方确实没动,更没抽出匕首,跟他见到的那些虚伪的人类不同,他又往前挪了两步。 “你是不是还想在这吃顿早饭,还是吓得跑不动了?”少年讽刺他。 灰狼打了个响鼻,瞪他一眼,甩甩尾巴跑远了。 菲利普他们选出了路线,刚想动身,就见草丛传来了动静。 两只灰耳朵冒出了草丛,紧接着一张毛脸露出来,它低着脑袋像是被逼入洞房的小媳妇,眼神不敢直视,却又被一股力量推得不能掉头,整个狼身快扭成了麻花,“我叫郎九,在狼人里也算个人物,你们要是日后有事,只要告诉了我的同伴,我必去报答!”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,似乎感觉到身后的目光,他挺直了身子力图矫健地奔跑,忽然后腿一阵疼痛,栽到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,他气恼地哀叫一声,裹着尾巴快速逃出了他们的视线。 两个人爬上一座山,菲利普走在前面,少年摔倒后下意识看向他,却只看到一个冰冷的背影,毫不停留。少年咬咬牙,撑起一口劲走下了山。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,下一个任务还没到开启的时候,而且他搜索了位面之神的气息,发现距就在这片地区,菲利普答应了送少年回家,决定等系统准确定位后再做打算,反正少年的家也不远了。 到了城镇两人被盘查了一番,但是因为打扮穷酸,很快放进了城。 找到一家旅馆,他们要了一间房,时间到了中午,又要了几盘小菜。 菲利普饿得不行,吃得酣畅淋漓,他拿面包的功夫看向少年,一挑眉,“你怎么不吃?” 少年拿刀叉戳了戳牛肉,眉头一皱,又扔回了盘子里。 “饭菜不合口?” 少年侧头朝他梗着脖子,偏着脑袋只留给他一半红肿的侧脸,阴阳怪气道,“我脸疼,吃不了东西。” 菲利普冷着脸插起一块牛排,放到对方面前的盘子里,“吃不饱不许走。” 少年抓起刀叉,划得撕拉作响,绷着表情狠狠叉起一大块牛肉,大口咀嚼起来,他嚼了两口开始干呕,一杯水递过来,他猛地推开,吞了一口面包压了下去。 食道割得难受,他却有种得胜将军的开心,拿起牛肉盘子哗啦啦倒到自己碗里狼吞苦咽地吃起来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7 伯爵的小马车  忽然他干呕了一下,借着奔到门口呕吐起来,吐得差不多了,他难受地含着两泡泪回桌,撩开手脚继续吃。 菲利普摁住他的叉子,从他手里夺了过来,“不许吃了。” “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,我还没吃饱,我要继续吃。”他没了刀叉,抓起一把青菜就往嘴里塞,菲利普还没阻止,他自己就哇哇吐了出来。 他边吃边吐,两行清泪流下脸颊,菲利普看得一阵心烦,把人抓起来扔到床上,在床边放了一个铁盆,少年还想起来反抗,一站起身就往盆里吐了个天昏地暗。 菲利普在他背后顺气,气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,看那模样不知道多难受呢。 等到人吐得有气无力,只能伏在床上,他往门口走去。 床边发出扑通一声,他扭头一看,少年跌趴在地上,一双眼睛原本巴巴地看他,一见他望过来,立马把脸偏过去。 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,他又拿起被子拦在床边,刚想起身衣角就被人拽住了,对方也不说话,只把他的衣角攥得死紧,泛水的眼角红红,紧咬的嘴角红红,不知是身体难受,还是别的什么。 他摸摸对方翘起的黄毛,“我去拿点消食的药,你等着。” “你不能抛下我,你说过要送我回家的。”少年终于拿眼睛跟他对视,眼里的倔强底下是脆弱的祈求。 菲利普看他折腾的模样,岁月积累的沉稳也破了功,恨不得把他揪起来吊打一顿,让他知道身体健康是多么舒服,看他还整什么幺蛾子。 少年以为对方不答应,急得一起身,哇得吐了一地,这样他还不忘拽住对方的衣角。 “好,你放心,我会送你回去的。” 少年放了心,松开他的衣角,舒坦地躺在床上,看着对方吧污渍处理干净,在对方出门的时候叫住了他,“别忘了给我买山楂,我要又大又红的那种,不然我不吃。” 菲利普无奈地哼了一声,端着盆子走了。 房里只剩他一人,少年开心地笑出了声,对方还是忍不住要关心自己,看自己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傻样,但他不会再让一个打了自己的人做骑士,要不是这一路还需要人护送,他早就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的奴隶了。 第二天一早,少年缓缓伸了个懒腰,忽然被眼前陌生的人吓了一跳,他指着对方,朝旁边的菲利普责问道,“他是谁?” “这是我请来帮忙的伙计,贝利,才十七,跟你差不多。”他拍了拍伙计的脑袋。 贝利看到少年美丽的模样,不好意思地红了脸,结结巴巴地打了招呼,就开始帮他们收拾行李。 菲利普看到对方手脚麻利的模样,赞赏地点点头,贝利憨厚地搔搔头,趴在地上去捡少年掉在床底的鞋子。 少年冷冷看着菲利普的笑容,轻笑了一声,指甲掐在手心,疼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,但他一句话都没说,冷着脸出去找马车。 难道自己就是个拖累么,自己就不会做事么,他找到最好的车行选择了最漂亮的马车,走出了车行他又犹豫了,菲利普不是喜欢外表的人,不然怎么会雇佣那个丑八怪,不然还是选择最舒服的那个好了。 他这一转身可不得了,横冲直撞的马车把他撞到了地上,他起来那车跑了没影,他狠狠跺脚,回去换了舒适的大马车,就算是五个人躺那都没问题,得让菲利普好好看看自己的眼光。 他得意地跟老板说换车,老板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,皮笑肉不笑地低骂了句穷鬼,他看了眼天色,出来得太久了,要不然他得让老板磕头认错才行,车行的人牵了马车,他在前面领路。 兴冲冲地推开门,他看也不看贝利一眼,拉着菲利普就往外跑,指着路上最大的一辆马车给他看,一早上冰冷的表情也快露出一丝笑。 他背着手,胸膛挺得很前,脑袋高傲地昂着,眼睛却往下看,脚下踩着小石子,他故作不经意地问,“这车怎么样?” 菲利普看着这辆可以当作房子的马车,放在路上就像一个小仓库,引起路人频频回头观看,这怎么能是他们这两个逃离追捕的人坐的车,“这车也太大了,换个小点的就行。” 少年猛地看向他,眼圈红红的,看了一会,咬紧了唇猛地跑到马车前,牵住了马往车行拽,“我会换掉的。” 马不听她使唤,打了个响鼻把头拧到一边,一步也不动,他猛地踢了一脚马肚子,“瞧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,我牵你是给你面子,你当你是哪个贵人呢。” 贝利跑上来帮忙,少年想骂跑对方,结果那马在对方手里驯服地就像个小绵羊,贝利抬头冲他笑笑,“这不是贵族骑行的马,都是拉东西的,不听您的话,我从小跟它们打交道,这种粗活放着我来就好了。” 少年冷哼一声,松开了缰绳,跳上了马车,“你快点让他离开这,我看着烦。” 贝利应了一声,把车驾得又稳又快,少年气得磨牙,却无可奈何,头一回有了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作对的感觉,他委屈地吃光了马车赠送的水果。 不就是要小点的马车么,他一定会把事办好的。 菲利普在旅店等了一会,门被推开,是贝利进来了,他哭丧着脸看了一眼菲利普,欲言又止。 “怎么了?” “没怎么,就是小马车买来了。”进来的少年抢先答道。 菲利普看向贝利,贝利犹豫地点了点头,少年见此冷哼一声,前头带路走了出去。 菲利普跟着去看马车,街上停着一辆中规中矩的马车,他赞赏地拍拍少年的肩膀,就想踏上去。 帘布掀开,一个少女探出头来,见到菲利普红了脸,羞涩问道,“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卡尔么?” 菲利普看向少年,少年指着马车旁边的一辆破旧的柴草车,摊开手一脸无辜道,“这才是我们的小车。” 菲利普跟人道了歉,走到旁边的小马车前,马车由几块破木板搭成,做工粗糙,坐的地方铺满了柴草,空间逼仄到两个人坐一起,马车颠一下,就能掉到另一个腿上。 菲利普不知道第几次把少年放到对面,少年耳朵红透,但梗着脖子抬脸望天,一言不发,也不换到其他地方。 其实他恨不能每次掉到对方腿上的时候,重成打铁匠那种体重,压也要压得对方开口求饶。 “你怎么买那么小的马车?” 听到菲利普发问,他憋的一口气终于有了地方发泄,猛地扭回脸,责怪得看了对方一眼,不咸不淡道,“不是你让我买的小马车么,我这还是好的,你知道最小的什么样么,我得站你头上才能盛咱俩呢。” 菲利普看着对方阴阳怪气的模样,闭了嘴。他只祈求快点到达少年的家,把这尊菩萨送出去。 到了下座城镇天色也晚了,贝利牵着车去后院,他们两个坐在大厅里点了菜。 贝利回来也想去点两个菜,菲利普招呼他一起吃,他们的菜多,吃不了。 少年把刀叉一扔,贴着菲利普让出一大片空,好像对方有什么细菌病毒,贝利不好意思地缩在板凳的一头,他拿起刀想夹一块牦牛肉,这东西很少人能吃到,价格贵得离谱。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,他的叉子一顿,随便插了一块猪肉,埋头快速地吃起来,身子不停得往旁边缩。 扑通一声,板凳折到一边,他跌倒在地上,盘子、猪肉兜了一脸,少年毫不客气地笑起来。 贝利涨红了脸,道了歉,向伙计重新要了个盘子,去伙计堆里吃了。 “你干嘛针对他,贝利是个老实人。” “哼,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老实人。” 菲利普不敢再惹这个小祖宗,赶紧夹了一块牦牛肉给他,对方不情不愿地翻了翻牛肉,插起来吃了。 到了要房的时候,祖宗又开始闹了,他一把推开菲利普,让他抱着他们的行李,“我来要房间,你去桌上等着。” 菲利普刚想说话,对方就苦情地皱了脸,委屈地就像干不好要挨打似的,“我知道要小点的还不行么?” 抱着行李的菲利普回到了桌子上,羡慕地看着贝利自己去要了房间。 等到贝利回来了,少年还在柜台和老板谈话,菲利普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。 不能是单人床吧,老板也不能让两个人压坏他的单人床,只要双人房最小也是夫妻的,少年身量小,应该没问题。 少年眉开眼笑地甩着钥匙过来了,他在前面带路,菲利普抱着行李跟着。 打开门,菲利普一进门就打量起房间,宽敞的壁橱,地上铺着毛毯,连柜橱的角都包上了毛毯,很细致用心的样子。 “怎么样,不错吧?” 菲利普点点头,“不错。” 少年拉开床帘,躺到一米五的小床上,身子占据了床的四角,“你也来歇会吧。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8 伯爵的偏执(二)  菲利普把床帘拉得更开,小床后面是一片空地,摆着各种散碎玩意,“我的床呢?” 少年听到赶快往里挪地方,侧着身子,手撑住脑袋,把床拍得啪啪作响,“来啊,我们一起睡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少年疑惑地打断他,“对啊,这就是我们的小床。” 菲利普看看那块只能塞进半个自己的地方,一脸无奈地往门外走,“我去找老板加一个房。” 少年朝他挥挥手,“去吧,去吧。” 等到菲利普走了,少年一跃而起,抱住被子开始打滚,脑袋埋在被子里都忍不住笑出声。 推门声响起,他立刻挺倒在床上,被角也被他搭在脸上遮掩表情,半佝着身子做出熟睡的样子。 菲利普怒气冲冲地进来,看他这副样子,冲口而出的质问也只好吞回去,他伸出胳膊挠挠头发,拉开床帘看了床后的玩意,果然都是小孩子的东西。 壁橱的四角也是怕小孩子碰到包上的,这就是个母婴房,怪不得双人床这么小。 他想起自己跟老板要房,对方居然一脸嫌弃地喊人赶自己上楼,还说自己是个神经病人,把自己交给弟弟就好了。 天知道那个弟弟到底说了自己什么话,不仅没要到房间,还被人谩骂了一顿。 看向床上的少年,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弟弟的身份,把对方往里推推,他躺到床上,不能动弹一点,他侧起身子在怀里留了空,把对方塞到臂弯里,好歹把脚伸开了。 他舒了一口气,不知道怀里的人忍笑忍得肚子抽搐。 少年舒服地蹭蹭身后的人,睡意涌上来得前所未有的快,他翘起嘴角睡着了。 菲利普第二天起床,居然落枕了,他看着神清气爽的少年,在对方捉弄贝利的时候,终于忍不住怨气,“你是有多接受不了其他人跟你相处,良叔是这样也就罢了,贝利跟你是同龄,你干嘛非要找他的茬?” 少年一脸的震惊,他瞪着菲利普,将手里的刀叉一扔,颤抖地指着菲利普,“你是不是早就想说是我害了打铁匠,你心里一直在怨我对不对?” 他冷笑一声,眼眶瞪得通红,侧过头眨掉眼泪,扭头怨恨地看向菲利普,“还真是难为你了,一路恨我恨得要死,却还要送我回家,是不是打算到哪就把我上交了拿钱啊。” 菲利普被他的无理取闹气得头疼,“我只是不想你一直排挤贝利。” “我排挤他?好啊,是,我排挤他,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排挤,我告诉你,有我没他,有他没我,你自己选吧,另外提醒你一下,把我交上去还能得到一万金币呢,他一个穷小子,你知道怎么选吧。” 菲利普揉揉太阳穴,想要去拉走到门口的少年,对方却猛地挣脱开,瞪着他抱紧门,一只脚踏在外面,随时准备跑出去。 “我不动你,你进来说话好不好?” 少年哼了一声,忽然想到什么,脸色刷得惨白,抖着唇道,“还有更好的路呢,你把我卖掉,就能拿着钱跟那个贝利逍遥快活去了。” 话还没说完,一直强忍的眼泪就掉下来了。 菲利普给他擦干眼泪,他猛地别开头,菲利普再凑上前擦泪,他就梗着脖子不动了。 “你知错了么?” “知错了。”菲利普叹息。 “错在哪了?” “……我不该说你的。” “那以后还说我么?” “不说了。” 少年吸吸鼻子,“那你把贝利解雇了吧,我不想看见他。” 菲利普眼神坚定起来,摇了摇头,“他没犯错,我怎么能解雇他?” “那你就解雇我。” 菲利普猛地松开他的手,“好,我解雇你,你走吧。” 他忍了对方太久,都快忘了自己也是有脾气的,哄也哄不得,干脆散伙,自己还能去找曲一灯,何必跟他个不懂事的缠在一起。 少年惊讶地瞪着他,“那我走啦,你可别后悔。” 菲利普拿起门后的扫帚赶他,“你走,你快点给我走。” 少年躲到了门外,停到院子里,一脸倔强地盯着他,“我走了你可别后悔。” 他一挥袖子,扭头跑了两步,捂住脸抽泣两下,跺跺脚跑得更快了,直到背影消失也没有回头。 菲利普走到桌子前拿起刀叉,吃了一口牛肉呸得吐了出来,把刀叉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还不解气,桌子一掀,一桌菜哗啦啦散了一地。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,坐在椅子里,望着门外出了神。 不知过了多久,系统提示音响起,“位面之神扫描成功,他是……”系统有点欲言又止。 “是谁?” “是伯爵,但是他失去了曲一灯的记忆。” 菲利普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,他看向门口,一地的狼藉外,空无一人。 他犹豫了一下起身寻人,心情复杂地像打翻了五味瓶,睿智的曲一灯失了忆居然被养成了这种性格,说实话,要是曲一灯当初是这种难缠性子,他肯定不会来。 但对方是那个为自己豁出了命的曲一灯啊,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,也要让对方幸福一世,这是自己亏欠了很久的。而且只要让对方找回了记忆,他还是可以考虑跟对方发展一下,自己答应了晏瑰的,不能拒绝被爱的权利,就算不爱,和曲一灯互相扶持一辈子,也是不错。 但前提是,对方是那个桃花下笑得恬淡的曲一灯,而不是随便发火的小鬼。 街道上三两行人,他环视一圈都没找到,顺着最大的路走,到了十字路口,赌了个方向去了。 行人越来越少,也走得越来越快,跟他背道而行的伙计喊他快点回旅店,要下雨了。 他心里一惊,看天上乌云密布,加快了脚步,走到街道尽头都没有看到人,天上淅沥沥下起小雨。 他转身回到十字路口,换了个方向,走到不过五十步,就看到屋檐下避雨的熟悉背影,他仔细看了一下,对方头发半干,裹着短袍发抖,比自己浑身湿透的模样好多了。 对方也看到了他,惊喜地前走两步,脸上闪过一丝愤恨,钻出屋檐就往雨里跑。 菲利普拦住了他,“一灯,跟我走吧,你只是失忆了,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就好了。” 少年猛地推开他的手,质问道,“你是不是烧糊涂了,我可不是你那个情人,你看清楚了。” “我看的很清楚,这事我慢慢跟你解释,你先跟我回去。”少年的脸色被冻得发紫,他自己却不知道,任雨水沿着下巴灌进衣服里。 少年跟他说不清,只觉得莫名的委屈,自己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,原来是为了他的情人,亏自己那一瞬间还想着,要是他道歉,自己就跟他回去,不再那么跟他闹别扭,可是对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,就算自己死在大街上,他还可以跟他的贝利,曲一灯在一起,哪管自己是死是活,真是可恶,恨死他了! 一股气憋在胸口,压得生疼,他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 醒来的时候,菲利普正看着他,目光还带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,像身体自有生理反应似的,不懂,但打心底里对此觉得欣喜。 “你好好休息,我不敢去找狼人大夫,老板说你是受凉了,再加上气急攻心,所以才会晕倒,你要放宽心……” 少年点点头,甚至有点窃喜对方语气的温和,他偷偷去抓对方的衣角,却被一句“一灯”给劈在原地。 他扯扯嘴角,像被侮辱似的,飞快地收回手,藏在了被窝里。 “我,”菲利普动了动喉结,把人带来了却不知道说什么,对方就像个软瘫的刺猬,圆滚滚的,不知如何下手,“我喂你喝碗粥吧。” 少年乖巧地点头,一勺勺顺从地像换了个人,好像这粥也特别合心意,不像以往热了冷了,甜了淡了。 喂了一半,贝利在外面喊菲利普,很急的样子,他把粥给少年端着,走了出去。 少年自己一勺一勺地喝着粥,直到砰得一声,他像是毫无察觉,碗脆成八掰他照样一勺一勺的,碰到嘴边才知道没了,扔了勺子,拉一下被角,他闭上眼睛不再听外面的声音。 菲利普回来的时候问他怎么打了碗,他说手抖不小心,菲利普摸摸他的手,颤抖地像是得了羊癫疯,吓得他抱紧了对方,问他要不要看大夫。 少年不让他松开怀抱,他说,“这个春天太冷了,你看,枝头的花再好看,也谢了,我比花好哄,你抱抱我就好了。” “你不要怕,你就是我想找的人,我不会抛下你的,而且只要找回记忆就好了,”看到对方脊背不停颤抖,他忍不住道,“就算你一直失忆,我也不会逼你。” “大人,你要的浴盆做好了,热水也放好了,就在屋里。” 听到贝利的声音,少年猛地一颤,他看向房间正中的那只大盆,比他还高,如果淹下去,他看菲利普一眼,如果淹下去,对方就能带着贝利走了,还可以丢下自己这个包袱。 他跳到盆边,看着一人深的水,露出果然如此的凄凉模样,他把水挥到菲利普身上,大吼道,“你是不是想替打铁匠报仇,你就是觉得我害死了你的良叔,我告诉你,你要是想报仇,我奉陪到底。” 望着深水,他看到了倒影里的自己多么可笑,那个贝利也一定在等着看笑话,自己哪能让他如愿,自己不信菲利普对自己没半点感情,一定要让菲利普后悔才行,他气得胸膛起伏,想到这一赌气,跳了进去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59 伯爵的绑架觉悟  菲利普想拉他的时候晚了,对方已经喝了好几口水,正一脸痛苦地冒出来喘气,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是充满怨怼,加上打湿的头发,就像一只索命的水鬼。 他想扯下对方的衣服,先给他洗个热水澡,“你想错了,我没那么想,那件事就算过去了,我们以后都不要提了……” 菲利普忽然停了话,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对方还在做着吐水的动作,眼神恶毒地瞪着他,还带点嘲弄。 对方不仅不惜命,还不知悔改,那副模样气得他七窍生烟,猛地把对方的脑袋摁到水里,“你不是说我害你么,刚才没淹死,我让你尝尝真正的死亡什么味。” 每次对方忍不住浮上来,他都狠狠摁下去,就像小时候玩的水葫芦,浮上来打下去,一来一去的,少年沉浮地原来越急迫,力气却越来越小,菲利普看出不对,想停手的时候,对方忽然不动了。 空气静地就像死了一样,他颤抖着手把沉到桶底的人捞出来,“你别闹了,快点睁开眼,睁开眼啊。” 他面上镇定,尾音发颤。把人捞出来放到床上,摁住对方圆滚滚的肚子,不停有水吐出来,他却不能开心,对方一直没睁眼。 “对不起,你快醒醒,我明知道你是小孩子脾气,我还是跟你生气,是我不对,你快醒醒啊,对不起,你醒了我就把贝利解雇好不好,你说什么都好,你醒醒,只要你醒醒。” 他俯下身做人工呼吸,对方忽然睁开眼睛,碧绿的瞳孔死死盯着他,直的像水鬼一样,“你说就算我不恢复记忆也行,对不对?” 他刚想点头,系统忽然打断,“不能答应他,系统扫描到他体内的能量暴动,如果不在三天内恢复记忆,他的身体会突然爆炸,我们就完不成任务了。” 菲利普一愣,看着少年祈求的眼神,心慢慢地冷起来,他摸摸对方湿漉漉的脑袋,“不行呢。”拒绝的理由根本不能对少年讲,而且讲了又有谁会信,不如坏人做到底,反正在对方眼里他本就不是好人。 少年出乎意料的没有吵闹,他只是呆呆地盯着菲利普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这样啊。” 他不敢去看对方,拿出干净衣服给对方换上,“我明天就要让你恢复记忆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 少年点点头,不着痕迹地避开对方摸头的手,往被子深处钻了钻,闭上眼睛就像睡了一样。 菲利普张开的嘴又闭上,等到他恢复记忆就好了吧,他带上了门。 光亮被关上的那刻,被窝的人流下一滴泪,表情却很麻木,他心里很奇怪,在水下看到对方愤怒的模样,为什么没有气愤反而心脏很不舒服呢,比气管呛水还不舒服,比看到对方赞赏贝利还不舒服。 贝利在外面又唱起了姐姐妹妹的情歌,“想起我美丽的姑娘,哪一个也比不上,看到我美丽的姑娘,吃了苦瓜还觉得甜,看不到了才心酸。” 他把对方招呼进来,“你唱的什么?” “爱情啊。”贝利红透了脸,对漂亮的少年主动跟自己说话感到手足无措,这可是头一回呢,对方的表情不一样了,就像求偶失败的公孔雀,转身露出了丑屁股,但对方就算憔悴也是美的,他为自己的比喻感到羞耻。 “爱情呐,”他笑出了牙齿,“我母亲也告诉过我呢,说是要牢牢抓住最爱的人。可是你唱的歌感觉很不快乐啊,难道爱情让人不好受么?”他抓紧了窒息的胸口,最近他的身体变得不听话,总是做出本能的反应。 贝利搔搔脑袋,“我也不知道,听唱诗班的姑娘们说,爱情最伟大的魅力之处,就在于他可以让无病无痛的你难受啊,健康的人也可以死去,死了的人也可以活着。” 少年望着天想了一会,笑了,“原来屈易登还活着,我是死了么?” “你当然活着啊,你虽然看起来有点苍白,但你很健康。” “嗯,所以我才死去了。” “别说这些晦气的,姑娘们说,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绑得结结实实的,这点我倒不担心,我家里有一栋房子在山上,四下都没有人,我的姑娘只能一辈子看到我一个男人,这可比绑结实多了。” 少年眼里闪过异彩,像是忽然有了灵魂似的容光焕发,“可是我绑不上他啊,他比我结实多了,要是我能把他绑到我的城堡里就好了。” 贝利听不懂,怎么会有比男人还健壮的姑娘呢,有人叫他干活,他不好意思地道了歉,去了。 菲利普坐到椅子上发呆,眼角却一直捕捉少年的影子,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地躺着,反而觉得不如以前折腾自己时好,他叹了一口气。 系统:“据我查阅资料,上次的水淹就很不错,只要对方被逼到死亡一刻,就可以靠潜藏的强大力量冲破记忆屏障。” “那你怎么能确保对方的安全?” “我可以扫描他的生命体征,在快要断绝那刻提示一下你。” 菲利普搓搓脸,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 今天已是第一天,他不敢耽误,吩咐了伙计打来热水,他试着跟对方搭话。 “你不用解雇贝利了,我觉得他挺好的。” “我会解雇了贝利的,你不要再生气了。” 两句话不约而同,他们对视一眼,因为内容的截然不同变得尴尬。 “你能懂事就好,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找回记忆的事。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性命。” 少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。 菲利普注备做保证的话卡在嗓子眼,对方的干脆让他感觉打了空拳,“我打算让你再次跳到水里,”他看了一眼少年接着道,“按理论讲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,激发的潜力会冲破记忆的屏障,你会记起很多事。” 看到少年再次面无表情的点头,他心里却有了怒气,猛地扯过对方的肩膀使劲摇晃,“你知不知道我说的只是理论啊,你就答应了?” “我不答应,你会停止么?” 菲利普用第一次见面的眼神细细打量少年,对方哪里好像不一样了,不仅直视自己,眼神还很温和,似乎谈论的是阿猫阿狗般跟他毫无干系,更不值得生气。 他打量了两眼就颓丧地耸了肩膀,他的确不能停止,而且三天之内事情必须做好。 “你跳还是我扶你进去。” “我叫道连·格雷,我的名字,道连·格雷,你要记住我。” 这次换菲利普点头,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说话,这个时候的确说什么都多余。 “我们约定一下动作,如果出来的是我,我会跟你对手指,”少年红着鼻尖,伸出了指尖,等到菲利普伸出来的时候,他点了上去,“如果不是我,那就是你的区易登回来了。” 菲利普点点头。 少年走到盆边,忽然朝菲利普笑了笑,“我看过很多人表演魔术,我也给你变一朵花哦。” 纵身一跃,水花一朵。 菲利普心一揪,莫名的不舒服,水下的少年格雷冲他微笑,嘴里不停吐出气泡,菲利普忽然很想把气泡塞回去。 快出来,快出来,他心里默念,就算知道出来他还要摁下去,但他还是想对方出来,哪怕呼吸一口空气,让自己知道他的状况。 但对方一动不动,大睁着眼睛盯着他,就像个乖巧的娃娃,看不出是怎么了,他也很久没有冒水泡,系统也没有动静,他心急如焚。 他以前希望对方懂事,可看他懂事的在水里强忍着呼吸的*,扼杀着本能也要坚持住,又觉得莫名的心软。对方长大了,也让人心疼了。 碧绿的双眼就像最鲜艳的海带,在水中摇曳,直到慢慢地失去色泽,沉入黑暗前他努力睁开眼看了一眼菲利普,青年高高在上地望着他,就像神话里的神邸。 他终于懂了那句,看不见的时候才心酸,他后悔了,他不该去死的,凭什么要把身体给一个不认识的人,自己什么时候那么伟大,可是说什么也晚了,如果有机会,自己一定要把对方绑得结结实实,一辈子也不能离开半步,不然打断腿或者囚禁,如果能捡回一条命,他才不在乎手段,他只要结果。 但是太晚了啊,他不甘地睡去。 系统的提示音还没响起,菲利普赶紧把人捞出来,系统的提示音响在耳边,他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 “对不起。”他连忙把人拽到床上,飞快按压掉腹腔里的积水,低头人工呼吸。 过了好久对方都没有醒来,菲利普把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,急得快要叫医生的时候,格雷的眼睛睁开了,格外碧绿,就像新生的叶子。 菲利普朝他伸出了手指,对方笑了笑,把食指伸出来点了点,菲利普松了口气,心里又有点担心,只有两天了。 “你是谁?我又是谁?”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,菲利普震惊地看向声音主人,“你说什么?” 格雷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,脚往旁边缩了缩,羞涩地看着他,“我好像失忆了。” 菲利普接连追问了几个问题,对方摇得头都要掉了,菲利普才放过他。 不知道怎么面对格雷清澈的绿眼睛,他躲开对方雏鸟般濡慕的眼神,几乎是狼狈逃窜。 “我去给你拿药。” 格雷翻出来干净的衣服,像个幼儿般摸索着穿上,望着门口忽然笑了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0 伯爵的绑架  菲利普端来一碗药,“喝了吧,养身的。” 格雷乖巧地张开嘴,菲利普看他像个小孩子,拿起汤匙一勺勺喂他,对方皱着脸喝了一口,有点抗拒,菲利普以为他旧态复萌,“这药一点不苦的,我问了老板,你要乖哦。” 对方点点头,虽然皱着眉,但还是一勺勺把药喝了。每喝一口都会张嘴看看,说不出的乖巧。 菲利普勺出最后一口,刚想喂他,门口忽然探出个人,“你是不是拿错碗了,那是我的黄连,这才是你的药。” 菲利普把勺子凑到嘴边,喝了一口就呸得吐出来,他拉着格雷问,“苦你怎么不说?” 格雷抓起勺子舔了舔,“你喂给我的东西,都一个味道啊。” 菲利普把碗还给人家,赔钱了事,又拿过自己的药,尝了尝带点甜味,他喂给格雷,“下次吃到苦要说一声,这个不苦,你尝尝。” 格雷笑着点头,俯身去喝药,才喝了两口,就哇得吐了一地。 菲利普不敢再喂他,只换了清水给他漱口,清理了污渍,又去温了粥给他喝。 第三天,他还是不得不把对方推进浴桶,这次格雷依然很乖,以为在做游戏,刺溜爬上椅子,跳了进去。 在水下的时候,还一个劲冲菲利普招手,但他慢慢察觉到不对劲了,胸腔被挤压地发疼,可是对方怎么会害他呢,他强忍着,直到肺部爆炸似的需要氧气,他努力钻出水面,可是刚呼吸了一口,就被人摁了下来。 他看着那双手的主人,受伤地叫了两声,呛了一嘴的水,哀怨的念头一旦兴起,就像火苗点在干草堆,猛然燃起滔天怒火,一种比怒火更难受的感觉从心脏腾起。 扑通,扑通,心跳越来越快,人越来越难受,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想要钻出来,蔓延到五脏六腑。 他什么也听不到,只有扑通,扑通声证明他还活着,如果有机会,他一定要杀掉对方陪葬,死也要死在一起。 忽然心跳声停了,他飘在了水底,四肢失去知觉。 菲利普吓得魂都要飞了,他捞起对方想要拽出来,但对方一直拼命挣扎,还不时痉挛,不停地脱手再抓住,然后手被猛地打掉。等到抓结实能使力了,对方却失去了呼吸。 人工呼吸,心脏按压,对方一直没反应,他冷汗直流,似乎心里早有预感。他脱掉湿透的衣衫,猛地抓住对方的脑袋,就像赴死一样贴了上去。 一口气传了很久,久到让人窒息,两个人都一动不动,就像凝固的雕塑。 他抬头逃命似的喘息了几下,飞快深吸一口,低头运气。 这口气他不敢睁开眼,他知道最迟的时间界限在哪,更是连跪伏的双手双脚都颤抖不停,他睁开眼,果然没有奇迹。 他把人放好,跳下床,飞奔向门外,他得找大夫,哪怕是狼人,只要能救对方就行。 到了门口,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格雷,这一眼就僵在原地,先是狂喜,而后他的脸扭曲的就像看到可怕的怪物,双膝一软,跪在了地上。 他张开嘴想大喊,却像被人控制住一样发不出声音,双手扳住门边,他努力往外爬,可惜还没挪动一点,双手一震,忽然被什么东西拽了进去,门被大力关上,整个楼都颤了颤。 古堡的大床上,一个赤/裸的男人躺着,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粉红长袍的青年。 金子般的碎发,碧绿的眼,粉红长袍褪去,是精壮的肌理。 他贪婪地打量着床上人褐色/诱人的皮肤,自从他在水中闭眼,就像过了数百年一样久,而他发誓,如果能有机会,一定要把对方牢牢禁锢在身边。所以在他变成吸血鬼之后,强行带对方回到了城堡。 他的目光像巡视领土的帝王一样霸道,从光洁的小腿,直到流畅的颈部曲线,他忍不住舔舔唇,两道利光在唇间一闪而过。 既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,面对大餐,哪有不动的道理? 他一寸寸膜拜着对方的躯体,直到那张英俊的脸。他摸摸对方的唇,软软的,不像自己最后一眼看到时的坚硬。 可是就是这张脸一次次冷漠地看着自己去死,也是这双手将自己推进地狱,既然是残忍的东西,怎么可以长在他的骑士身上。 咯蹦一声,骨头断裂的声音,昏迷的人瞬间疼醒,他皱着眉闷哼一声,看清眼前的人后,眼神带上惊惧,他知道,就算对方变成人形,但他根本不是人。 看到对方害怕自己,格雷心里又怒又疼,自己变成这个样子,还不都是拜他所赐,自己原本是被封印住的,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,现在全毁了。 不过没关系,他兽性凶残的目光看向菲利普,只要能够留住对方就够了。 而且他还能祈求对方的爱么,难道自己还没得到教训么? 他猛地抓住菲利普完好的那只手,翻身坐到对方身上,扯了扯断掉的胳膊,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他笑了,本来就该这个样子,背叛的人还能用什么对待? 没有比残忍伤害更合适的了,没有丝毫前戏,他猛地一挺身,空气顿时弥漫甜蜜的美味。 要是其他吸血鬼早就忍不住吸一口了,但是他和普通的吸血鬼不一样,他可以忍住,他也必须忍住,就算是伤害对方,也必须是清醒的自己,而不是其他什么生物。 在强大的生物面前,菲利普毫无反抗之力,他疼得昂起了脖子,不停抽搐着,大脑一片空白,连呼救都不能。 脆弱的喉结就像胜利的果实,格雷的嘴巴采撷了它,使劲地吸允着对方的嘴巴。 直到对方发出呻/吟,甜美的,令人心中一荡的求饶声,让他心中的情绪爆发到极点。 砰得一声炸在脑海,要狠狠地伤害他,毁掉他,让他发出更急迫的声音。 他不停地动作,一次比一次凶残,就像拿着一把刀,狠狠捅在对方最脆弱的地方,只要一想到对方冷漠的表情,他就恨不能把自己撞进对方的身体里,挖出那颗硬如石的心脏。 菲利普痛得惨叫不停,就像是被人用匕首戳在最柔软的内脏上,灭顶的痛感一齐涌上大脑,砰得炸开。他挣扎着想要逃离,却只换来更残忍的对待。 眼泪从对方眼角流下,快感和不可名状的痛苦袭上脑海,格雷越发自虐地加重了力气,直到对方像个被强行穿透的蓓蕾,流着血红的汁水彻底绽开。 那一刻,他又尝到了死亡的感觉,不过是快感,他的额头抵上对方的胸膛,擦掉眼角的汗,他觉得对方以后只配这么对待。 菲利普醒来的时候,对方仍然在他身上动作,碧绿的眼睛就像勒死的尸体一样突出来,毫无人性可言,他心灰意冷,怪物占据了格雷的身体,那个尚算天真的格雷不见了。 罪魁祸首正是自己,这就是惩罚吧。他闭上眼睛,等待着痛苦的凌迟。 也许对方发泄完兽/欲,就会把自己杀掉吧。 可惜对方不仅没有杀掉他,反而非常热衷于用粗暴的*处罚他,一次次的,每次都像是一场屠杀,床单染满了鲜血。 他不和变成野兽的格雷交流,除非疼得咬牙切齿也忍不住,对方每次都会更加折磨他,就像自己不配痛一样。 右手彻底废了,带点萎缩,那只野兽只有看到这个才会愉悦。 系统就像死了一样,偶尔他会向系统求救,系统每次支支吾吾,说两个字就没音了,说是怕对方察觉到。 那只野兽的力量已经这么强大了,他在心如死灰的情况下又有点忐忑,这种酷刑实在让人接受不了,时间久了,他还不如死掉。 现在他只能祈求对方哪天恢复记忆,放了他。 古堡的另一间黑暗的密室里,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,他睁开了眼睛,回想起醉酒前的事情,他坐在酒馆喝酒,有一个勾人的妖精邀请他去做客,之后,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。 门吱呀开了,一个高大的身形走进来,相貌比那个小妖精还要美丽,但却是个男人。 应该是哥哥一类的人,他心下为自己的身份尴尬,“你好,我是……”对方一步步走来,眼神赤/裸得让他害怕,他说不出话来,一步步后退。 “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,我们是心甘情愿的,而且我们也没发生什么。” 对方挑挑眉,似乎毫不在意,仍然步步逼近。 他抖着腿退到墙边,手摸到一个硬物,原来是把锤子,他心中一定,扭头挥起锤头向对方冲去。 他对着对方的太阳穴砸下,半路自己像是中邪般软软倒下,正摔在床上,他想逃走却没有一丝力气。 那人忽然张开嘴露出两颗獠牙,耳朵尖而白,唇色青紫,就像传说中的怪物,对方低头咬在他脖颈,他尖叫一声,尾音转化成粗重的喘息,他目光如水地看向怪物,忽然失去了知觉。 格雷拨开对方的头,露出脖子上的两个血窟窿,他递上一个玻璃杯,很快接满了一杯。 他随手丢到食物的包装袋,舌尖往杯里舔了一下,手臂上的血管隐去两秒又显现,他皱起眉,这次的葡萄酒质量不太好,但也不能再耽搁了,他不想失控去伤害菲利普。 皱眉饮下,他摔了杯子,漂亮的女仆进来把人带走了。 临走前报告了菲利普的情况:“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,看情况是想寻死。”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1 伯爵的囚禁念头  格雷眉头一皱,“他想死就让他死。”他的脸恢复了正常的模样,低头陷入沉思,舔舔獠牙却咬到了舌头,他咒骂一声,朝着菲利普的房间去了,脚步越来越快。 菲利普虚弱地躺在床上,第一天还咕咕叫的肚子没了感觉,他望着门口,想要看看对方什么反应,他好推测一下对方的底线。 他从悲痛中清醒过来,只想逃离这里,身上的匕首被没收,对方看管很严,他又不熟悉地形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 门口果然来了那个熟悉的影子,他的大腿有点抽搐,这是条件反射,这半个月他都在对方施与的疼痛中苟活着。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,不想错过一点线索。对方看过来,眼底隐藏一丝怒火。 “你以为你不吃东西就能逃离我么?”他瞬间移动到菲利普身边,舔舐对方的脖颈,眼底的*变深,嗓子变得嘶哑,“只要你还有一口气,我就可以吸干你的血,把你转化成不死的怪物,所以别以为可以逃脱我,死都不能。” 他的獠牙伸出来,在细腻的脖颈上轻咬着,像*一样,没有咬破皮,只留下暧昧的水渍和牙印。 菲利普闭上眼睛,对方一靠近他的身体就不断发抖,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,松开了他,仔细观察起他的表情。 他扯扯被子,在被子的掩护下蜷缩起腿,深吸一口气,毫不怯懦地瞪回去。 格雷猛地掀翻了桌子,对方居然不怕,难道他还想着离开自己,绝不能,一定要让他知道离开的下场。 在屋里焦躁地转了两圈,他望着一脸警惕的菲利普笑了两声,一个瞬移不见了身影。 菲利普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,但是一晚上对方都没回来,他沉沉睡去。 半梦半醒中,他听到了滴答的水声,下雨了么,他挣扎着起身,忽然看到房间中有一团黑影。 黑影抬起头,灯亮了,照在格雷妖异的脸上,鲜血顺着他的嘴巴流淌。 他手里拖着一具还未冷的尸体,苍白失血,脖子上有两个新鲜的洞,旁边有两个疤。 他朝菲利普一笑,黏答答的鲜血顺着下唇滴落,露出一口血红的獠牙。 不得菲利普反应,他低头咬在自己的手腕上,把流出的血滴到尸体嘴里,不一会那尸体就动了,抱紧格雷的胳膊拼命吮吸,表情痴迷地就像磕烟。 菲利普捂住自己的嘴巴,才控制住尖叫,那具尸体不断变化,粗壮的獠牙凸出来,耳朵不断拉长,唇色转紫。 格雷皱起眉头,这个新鬼太不知足,他掰开对方的嘴巴,解救出手腕,把新生的吸血鬼猛地甩到门上。 门被打开,女仆摁住了不断挣扎的吸血鬼,见对方呲牙恐吓她,她张开嘴露出更长的獠牙叫了一声,吸血鬼不挣扎了,耸拉着脑袋呜呜哭起来。 “把他带下去,让他学会克制的第一课。”格雷命令。 “好的,主人。”女仆退下,带上了门。 格雷看向菲利普,下一秒趴到他身上,獠牙在他脖颈上跃跃欲试,最诱人的血液就一层薄皮下,他忍得辛苦,几乎到发疼麻木,才止住了撕咬的冲动,“这就是死亡的代价,你要想好,不要一时冲动,不然,我不介意赐你永恒的生命。” 让对方也拥有等长的生命,一直纠缠下去,听起来就很诱人,他的獠牙刺进半分,顿了一下又退出来,从第一次发狂他就止住了这种念头,他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,似乎只要痛快了一次,就再也不可挽回,所以他每次都在进食后拥抱对方,这次也不例外。 他深吸一口气,从对方脖颈处抬起头,*慢慢集聚,他不能总是为难自己,狠狠吻上苍白的唇,撕裂对方的衣服,把消瘦的躯体□□在自己眼前。 菲利普还在恐惧中,他摸摸对方的头发,突然用劲,逼得对方吻向自己,他满意一笑,急切地伏了上去。 菲利普脑海中还被可怕的一幕占据,原来对方是只吸血鬼,他真的可以让自己求死不能。 望着对方照耀在阳光中的躯体,他倒吸一口冷气,对方竟然不惧阳光,那自己真的可以逃走么,从一个没有弱点的吸血鬼手里逃走? 对方的动作让他不能在想,熟悉的疼痛袭来,比以往都猛裂。 “不要试探我,后果我都预料不到,但你绝对承受不起。” 原来对方早就洞察了他的心思,他心一凉,认命似的闭上双眼,被拖进了□□的漩涡里。 画室里格雷正给油画上的人上色,银色的发像天上的流星,瞳孔紫得像熟透的葡萄。 他仔细看了看,画里的人比真人还漂亮,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。 他急躁得像只困兽,怎么涂抹都抵抗不了心底的失落感,猛地把画笔扔在画布上,紫色的眼球染上怪异的颜色,流下紫色的泪滴。 他怔楞望着,忽然发现问题在哪,画里的人没有躲开画笔,死物就是死物,不会跟他有任何交流。 想通了,他却更加生气,像是想起了房间里不能被自己掌控的人,如果对方也像画一样就好了,自己想让他爱上自己,只需要给他画上爱慕的心。 可是对方总是那么恐惧自己,他一开始的确开心,他觉得自己报复了对方,可是现在的失落感,又是怎么回事? 他烦躁地揪揪头发,撕掉了赝品,他决定去找真人。 打开门,菲利普正望着窗外发呆,一只鸟在树间自由飞翔。 难道对方是想逃走?他可以给他任何东西,除了自由。 跳到窗外,他捉住那只鸟又跃进来,板着脸问,“你知道这只鸟乱闯的代价是什么么?” 菲利普偏过头不看他,他心里讨厌极了对方,怎么会跟他讨论这个。 “如果他没有主人,就会被人逮到。”他放飞了那只鸟。 小鸟刚跳到树上就被女仆捉住吸干鲜血,女仆享受地眯起眼,“小东西,告诉你不要出来,你就是不听,我只好让你永远陪着我来惩罚你。” 她捏着小鸟尸体去了厨房。 格雷看向菲利普,“你看到了,如果有了主人的东西乱跑,惩罚很少有人能承受得起,我劝你不要犯傻。” 菲利普冷哼一声,“我没有主人,我是我自己的。” 一只手卡在他脖子上,他咳了一下,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,他使劲拍打对方,对方却无动于衷。 格雷一脸狰狞得贴上菲利普的脸,他知道自己很难看,但他控制不住,不掐断对方的脖子已经是自己的极限,他愤怒地咆哮,“你是我的,你全身上下哪个器官都是我的,我不想你呼吸,你就给我憋着!” 菲利普憋红了脸,这个怪物疯了。见对方朝他看过来,格雷心中一喜,对方要承认是自己的了。 可是菲利普只是朝他冷笑,他被对方眼底的嘲讽戳中,像被烫到手般甩开了对方,看着菲利普撞到脑袋,他的手下意识去扶,却在半路收回,咬唇转身离开了。 他怕再晚一步自己就控制不住,把对方掐死在自己怀里,就像女仆说的那样,永久的陪伴。 他一定会被对方逼疯的,他早晚有一天会连对方的尸体都想要。 他需要镇定剂,女仆带来一个昏迷的猎物,他颤抖的手抓住猎物的死穴,低头咬向对方的动脉。 就在咬下的一瞬,脑海里忽然闪现对方逃跑的身影,难道对方跑了? 他猛地扔掉猎物,半口血也吐了出来,他推开门逃命般奔向菲利普的房间。 最后快到身影都不见,他推开门看到对方的脸才放松下来,这才发觉自己衣衫都被冷汗湿透。 但他不想去换,万一对方在这个空隙逃了呢?他不敢给对方一点机会。 搬来椅子,他坐在上面望着菲利普,就算对方只是疑惑,看了他一眼,他都兴奋地不行,这是画给不了的,就连对方的呼吸声他都觉得像是夜莺的歌唱,让他沉醉。 菲利普看出他眼神的病态,拉上被子,背对他抱紧了膝盖,忽然格雷站起来了,他吓得一哆嗦,但对方只是离开了房间。 格雷眼底的风暴越来越狂躁,他庆幸自己离开得早,现在哪怕看到菲利普的背影,他都会忍不住扑上去吮吸美味。 他觉得自己是饿了,在猎物那饱餐一顿,他走了两步就又有了空虚的感觉。 难道是病了,可是吸血鬼怎么会病,他忽然想起对方说自己失去了记忆,难道是因为这个,他才总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只有在看到菲利普的时候才感觉满足。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空虚。 原来对方没有骗自己么,那他更是可恨,居然想让自己消失,和别的男人在一起,比想杀掉自己还可恨。如果说之前只是想惩罚,现在确实想连肉带骨头得吃掉,让他和自己再也不能分开。 忽然又是一阵空虚,他去了菲利普的房间,只听到对方的呼吸,他就有所缓解,下一秒更渴望。 既然对方像腐肉一样会加重病情,自己却舍不得剜掉,那就一起腐烂吧,他坐回椅子上,头一回不再掩饰自己爱慕的眼神,贪婪地打量着对方的一切,恨不能把对方关进眼睛里,囚禁着。 囚禁,这个词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兽笼,那是个黑暗的房间,关在里面一段时间,再凶狠的野兽也会变成家猫。 想起那个亲昵的半步离不开人的猫,把它换成菲利普,想象对方围着自己转,他不由意动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2 伯爵的成功圈养  菲利普被关进了小黑屋,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,听不到,眼耳鼻舌都被封起来一样,到时间格雷会送来饭菜。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,慢慢地,他什么都听不到了。 时间也没有了概念,起初他用睡眠来衡量,后来他已经忘记了睡眠的滋味。 他整夜整天的失眠,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,连系统都没有反应,就好像全世界都死了,只有他一个生物活着。 他开始大喊大叫,企图得到回应,但是只有自己的声音,他开始变得神经质,用头撞墙听到砰砰声,以为得到了回应,开心地大笑,歇斯底里。 格雷在隔壁听到对方的疯狂呼喊,一声声砸在心上,只觉得就要裂开,他差一点就要奔进去抱住对方,自己终究做不到残忍,但他不得不残忍,在互相敌对后,他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。 拿出一把匕首,刺在抓住把手的胳膊上。一道血迹慢慢消退,皮肤完好如初,只有疼痛仍在,他感谢上天留给吸血鬼的惩罚,痛觉加倍灵敏,可以陪着对方痛苦。 他划下去,每一刀都像第一下,但痛觉已经麻痹掉脑袋,他就像踩着刀尖跳舞的美人鱼,一刀刀割下,只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。 但最痛的是听到对方撞墙的声音,他后悔没有把墙钉上毛毯。 既然对方痛,他就一起陪着他痛,不然他会觉得自己的爱不配,让对方那么痛苦。握紧匕首,朝着胸口刺下。他发出痛呼,怪不得这里是他们的死穴,只是普通匕首就让他尝到了剔骨之痛。 但无论自己还是对方再疼,就算是尸体,也必须要在一起,他眼神变得疯狂,比起另一间房里的人更像一个疯子,左边胳膊疼得抽搐拿不住匕首,他换到右手,随着隔壁的响动,当胸狠狠穿透。 每一声碰撞,他就狠狠刺一刀,似乎这样就可以代替墙去接受菲利普,疼痛让他们更接近。 如果一开始自己能忍住嫉妒,把对方带来好好相处,也许不会这样,但一步错,步步错,一只刺猬贪心的想去拥抱另一只刺猬,就只能剥去自己的皮,再拔掉对方的刺,他们注定在疼痛里贴近。 他听到对方的狂笑,自己也笑出了眼泪,他感觉到对方在哀求,这比床上的哭泣更真切,他们比那时还要贴近对方,他觉得自己疯了,疯得快活。 等到隔壁没有了声响,他却又害怕得要死,他和菲利普害怕的恰恰相反,他不在乎全世界都死掉,他只害怕对方没有了消息。 他想去看看对方,可他知道那会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,怎么才能彻底拥有对方呢?如果他们是连体婴就好了,我的胸膛有你的血肉,你的脑海有我的想法,但这在出生就注定不可能,他绝望得想,爱情这东西,是愚药,疯到极端,就傻掉了。 忽然一个更傻的念头冒出来,如果吃掉对方呢,或者让对方的血流动在自己身体里,想到可以更彻底的拥有对方他兴奋地尖叫,但是想到那副画上的死物,他打消了念头,他宁愿这样互相折磨,也不想没得痛苦。 菲利普被他关进密室两个月了,这已经是极限了吧,他看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带上了濡慕,虽然对方极力抵抗这种感情。 他心情头一次放晴,端着自己精心烹制的咖喱饭,他推开了门,那瞬他想,对方会冲过来抱住他吧,如果这样,他就把对方带出去,他忍不住微笑。 屋里空气泛着血腥味,他扔了盘子,抓住床上的人,发现对方正在咬自己的胳膊,神情带着奇异的解脱。 他低估了菲利普,菲利普抑郁症的时候早就把精神锻炼地铜墙铁壁,每没死成一次,意志就更强大。 所以菲利普的确会发疯,但他不会低头,如果我连死亡都不怕,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撼动我的东西,他拼着一口气,在发现自己下意识想要拥抱那人的时候,狠狠咬向手腕。 格雷只觉对方咬在自己的心尖上,他颤抖着拉开对方的胳膊,对方最后留连的一口,疼得他眼泪掉下来。 对方是这么决绝地想要离开自己,他病态的空虚感随着这个想法放大,他已经招架不住,理智被吞噬,他的眼底一片血红。 “你是不是想离开我,你这个凶手!” “你杀死我不够,还要杀掉你自己,你想死我成全你!” 他低头咬在对方脖颈上,深吸一口,他的血肉就像分辨出这是谁的东西一样,快乐得抽搐起来,内心的空虚骤然停止了扩大,他不停吸允,比婴儿吸允乳汁还要沉醉。 但是他的眼泪不停落下来,就像被戳到泪腺,他止不住,也没力气止住。 菲利普没想到对方会狂性大发,他抵死挣扎,对方却吸允地更加用力。 他想要咬掉舌头,脖子却被热液打湿,对方哭什么呢,他才是行凶的啊,他看着对方哭得泪如雨下,疑惑这个怪物怎么有了格雷才有的表情,任性后的悔恨表情,甚至,他还看到了一点曲一灯的影子。 想到两个都因自己而死的人,他停止了挣扎,只要死去可以偿还,怎么死有什么关系。 他闭上了眼睛,对方却松开了自己的脖子,捉起了自己咬伤的手腕。 格雷看着对方晶莹的尾指,代表姻缘的部分,那么神圣,那么脆弱,如果他那么绝望也得不到对方,那别人凭什么往上面戴上承诺。 他仿佛受到蛊惑般,把尾指放到自己的唇下,獠牙穿透了皮肤,鲜血涌了出来。 热烫的,带着令人心跳的速度,进入他的口腔,可是还不够,他将血液吸允得干干净净。 可是还不够,嗓子在发干,空虚在扩大,他仿佛看到毒品般望着那根苍白干瘪的尾指,痴迷地吻了吻,他猛地掰掉,放进了自己的口袋。 菲利普惊叫一声,疼得不停翻滚,他居然把自己的手指掰断了。 格雷摁住对方,眼睛温柔地看着那根断指,伤口慢慢愈合,就像他用匕首划过的伤口一样。 他脸色变得比菲利普还要白,身子一晃,他努力稳住,一个手刀砍晕了对方,把被子盖好,他揣着宝贝一样捂着口袋走出了屋子。 树脂淋在断指上,凝固后便成了漂亮的饰品,他穿了孔,戴在了脖子上,空虚缩小了一下,停住不再变化。 菲利普醒来之后,他在黑暗里摸着自己的四根半手指,已经没有了痛觉。 他觉得对方疯了,自己也快要疯了,这样下去,他们都会毁掉,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。 但是他还没有找到曲一灯的记忆啊。他心里彷徨犹豫,不知道要解脱,还是苟活着去拯救另一个。 他只要一思考脑子就一团糟,心底只有一个念头,他想亲近那个送饭的人,他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。 他是谁?我是谁?为什么都想不起来,恐慌让他对任何东西都充满恐惧,他躲开床,窝在墙角里警惕得打量四周,神经质地咬着手指,忽然他惊惧的甩开了手,这是什么东西,怎么在他嘴里? 嘴,那是什么?一阵疼痛袭来,他抱紧了头,瑟瑟发抖。 忽然门开了,听到熟悉的脚步声,他像饿狼见到肉般扑上去,脑袋紧贴着对方的皮肤,他舒服地叹了口气。 但是还不够,他别的地方依然不舒服,他的脖子和对方的蹭起来,他抓起对方的手放到自己肩膀,“摸摸我,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。” 格雷惊喜地发现对方对自己的依赖,他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,对方果然急不可耐地换嘴巴亲吻自己,手不断在自己头发上摩挲。 那根本不是亲吻,就像索命的厉鬼一样急切,力气大得嘴唇发麻,用力一吮,格雷觉得自己的脑髓都被吸干了。 菲利普察觉到对方的不配合,哼了两声,把人拉到床上使劲磨蹭。他脑海里只有对方的影子,只想着扒掉碍事的衣服,每一寸都贴上去。 格雷受宠若惊,他知道自己成功了,对方对自己有了病态的依赖。 尤其对方居然主动,他差点喜极而泣,赶紧用力地回吻过去。 菲利普从没有那么配合,他贪婪地摄取对方的温度,用对方的手指确认自己的存在。 格雷这次一点都不急,他心里软成一滩水,温柔地拂开对方脸上的银发,小心翼翼地亲吻上去,从额头到紫色葡萄,看清里面的眷恋和渴望,他恨不能把对方的眼睛含住,亲一亲那个可爱的小东西。 最后捉住对方的唇,他忍不住微笑,虽然过程痛苦,幸好吻是甜的。 他动作格外温柔,菲利普却不懂他苦心,一个劲得冲他闹。 “我又感觉不到自己了,你让我疼吧,我要疼。” 格雷怎么忍心苛待听话的菲利普,而且这本来就该是最快乐的事,可是菲利普急得哭闹起来,他只好放任*的冲动。 这次虽然有这个瑕疵,但瑕不掩瑜,他第一次这么快乐,以前不过是互相折磨。 格雷变得荣光焕发,但是菲利普跟他相反,他睡梦里也不得安宁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3 伯爵的上辈子  格雷睡梦中忽然嗅到美味,他慢慢凑上去,在触摸到熟悉的身体时,猛然惊醒。 他在黑暗中坐起,死死盯着菲利普紧闭的嘴巴,他伸出手扒开对方的牙齿,一丝血线滴在他掌心,他的手打了个颤,一股强烈的不甘袭上来。 他们今天晚上多么要好,他们一定可以很幸福,一定不会出事的,忽略掉心底的不安,他将对方嘴里的血舔干净,又愈合了伤口,他抱住对方深吸一口气,像树藤一样缠紧了对方,“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,不要怕,我会一直陪着你,谁都不能分开我们,你不能,我也不能。” 格雷变得爱笑,他碧绿的眼睛弯得像条小蛇,看到寸步不离他的菲利普,就欢快得吐出信子,恨不能把他吞进去。 菲利普什么也不能想,什么也不愿想,他只知道抱住这具让他安心的躯体,死也不离开。 于是两人一起吃饭,一起睡觉,连解决生理问题都是格雷替他动手。 而且菲利普晚上也不再咬伤自己,格雷一觉醒来,看着菲利普的睡脸,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 “谢谢你。”也许是菲利普让自己长大了,他懂得了感恩,女仆送进来早饭,格雷吻醒了菲利普。 菲利普坐在凳子上,也不动手拿东西,眼巴巴地望着格雷。 格雷叉起一块鸡肉,递到菲利普嘴边,可对方还是眼巴巴望着自己,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。 格雷把他拉到自己怀里,对方自动抱紧了自己的腰,只露出一张脸,一口咬掉了鸡肉。 格雷又叉了一块逗他,把鸡肉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,除非他松开自己的腰,可菲利普饿得肚子咕咕叫,也不肯松手离开他一会。 格雷感动地眼泪汪汪,一双眼睛能柔出水,赶紧把盘子端过来喂他。 菲利普不喝牛奶,那个没有温度的杯子让他恐惧,只有人渡过来才咽下去,一顿饭要花上一小时。格雷却不觉得麻烦,每次都是欢喜地亲吻对方,他最爱这段时间了。 这让他深切感觉到,对方是自己的,完完全全,从头发丝到生命都是属于他的。 不用讲,他也很喜欢给菲利普洗头,这让他觉得侵入了对方的世界,细枝末节都是战利品。 女仆没权利对主人置喙,她觉得主人疯了,但她只需要侍奉就好。 菲利普的膀胱满了,他扯扯格雷的手,只一个眼神,格雷就把他背起来往厕所走,脊背压迫得尿意更重,菲利普焦急得拍打他,却不离开他的脊背半分。 就好像多么痛苦也要跟他在一起,格雷病态地享受着这种感觉,但也不忘照顾到对方的感觉,每次都在对方失控前,拉下对方的裤子,让对方嘘嘘。 地毯弄脏也没有事,反正有女仆,更何况他的菲利普怎么会脏。 菲利普虽然没了自我意识,却还带着羞耻感,每次都会小声地抽泣,就像被坏小子欺负了的小姑娘一样,让格雷忍不住想让他哭得更动人。 所以他们就像那些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一样,随性地性着。 只除了对方追求灵感,他们只追求彼此。 菲利普的意识在反抗,这种身体让他感到厌恶,所以他放弃了自己,他在暗中腐烂。 但可怕的是,他的身体就像含羞草,在睡眠里做着最平常的事情,毁灭自己,而格雷就像刺激的碰触,只要看到对方,他一下子就缩起来,变得风情万种,神采奕奕。 格雷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菲利普在坏掉。因为每天菲利普都是那么有精力,豁出命来得缠着他。 直到菲利普在他怀里撒娇时吐了血,就像打开水龙头一样,他强忍着进食的*,用自己的能量检查对方的身体。 对方的内部就像旧房子,破败不堪,他才惊觉对方的身体居然差到这个地步,不过幸好发现得早,他以后一定要多煮些补身子的东西,让对方活得比谁都长。 他拒绝去想对方只有百年的寿命,用自己的能量修补好对方的身体。 他耗费的精力太多,看对方不吐血了,一泄劲就虚弱倒在对方身边。 他用尽力气去环住对方,却被对方挥开。 菲利普扭头看向他,冷冷吐出一句,“我恨你。” 菲利普吐了那么多血,也是强弩之末,说完就昏了。 格雷震惊地望着对方,他刚才看到了过去的菲利普,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菲利普,前所未有的心疼袭上来,对方原来一直躲着自己,从来没认输,自己也从没得到过他。 他好想抱抱这个倔强得让他心疼的菲利普,可他耗尽了力气,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,更不用说抱住对方,他只能用深情的眼神,一遍遍地亲吻对方紧皱的眉头。 终于他攒出一点力气,想抚平对方的眉头,可惜菲利普在睡梦中仍不得安宁,他挥舞着双手,胡乱拍打,“不要过来,滚!你给我滚,不要碰我!” 格雷怎么能不知道对方吼的是谁,他被打到脸,也只是吻了吻对方的手,心疼地安慰道,“你不要怕,我不碰你,你放心吧。”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想去安慰,又不敢下手,只能眼巴巴看着,手伸出去又收回来。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,却不能叫出一个悔字,比起失去对方,多少痛苦和罪他都可以背。 只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喊痛,责怪自己,却不能安慰,减轻他的痛苦,这心碎的感觉太难熬了。他被那痛呼声凌迟,抱不住对方,只好抱住自己。看着菲利普痛苦的表情,他想原来吸血鬼也能感觉到温度,那今天可真是最冷一天。 对方是惧怕自己吧,如果这样也不能有结果,那不如做个最坏的决定,让对方做出选择吧。 那把从菲利普那里拿走的匕首,也该物归原主了。 菲利普醒来的时候,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沉沉的噩梦,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却朦朦胧胧的,他觉得手指不对劲,一看才发现断指下面接上了护甲。 白得就像廉价的饰品,这颜色让他眼熟,看到尖利的圆锥头,他朝着自己另一只手狠狠划下。 血瞬间涌了出来,他就像没看到受伤的是格雷,收回手呆呆地望着地面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 格雷手上的伤口不像以前那样愈合,反而越来越发,他捏紧了皮肤才停下来,血仍不停涌出来,“这是我用你的匕首打的,你还记得良叔吧,他说这个可以对付一切阴邪的东西,我觉醒了之后,它就是我的克星,你不要怕我了啊。” 他抓住菲利普的双手,对方猛的一颤,他用力握紧,让尖利的指尖对准自己的胸口,“来吧,只要轻轻一戳,你就能听到自由的声音。” 菲利普从他胸前抬起头,这才发现对方今天穿了一身华丽的衣服,就像为参加宴会特意打扮了,粉红得就像个春心萌动的姑娘。 耳朵的声音很诱惑,自由,他还能拥有么,只要刺下去就可以么。 他咬紧牙关,猛地收回手,格雷一喜,下一秒就僵住了表情,接着释怀一笑,看向自己胸前不断翻滚着热血的伤口。 菲利普冷冷得看着他,拔出护甲,又狠狠刺了进去。 怪物就该消失不是么?更何况对方让他那么痛苦,身体却有 另一种想贴近他的本能,他发觉了更是怒火攻心,有多纠结就刺得多用力,一下下戳个对穿,直让那怪物血肉纷飞。 格雷的耳鼻口都溢出血,他望着发狂的菲利普颓然倒下。 菲利普终于清醒过来,他不停得喘息,双眼放空,脑海里都是怪物绝望的眼神。 他想,一切都结束了。 他把手放在对方大睁的眼睛上,打算让对方死个瞑目,忽然对方吐出一个名字。 “宋真。” 他瞪大双眼,手颤抖着再也捂不下去。 菲利普坐在椅子上望着昏睡的人,太阳照在对方苍白的脸庞,远方传来了教堂的赞歌,黑暗似乎就要永久消失,包括床上最黑暗的生物。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如果对方有了曲一灯的记忆,结果却死去了,那他忍辱负重那么久都白费,但是对方醒来后还是那个怪物,比前一种还要糟糕,他不敢走远,生怕出现后一种情况不能及时再杀一回。 他在赌,如果输了,等待他的就是生不如死。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,猛然坐了起来,他望着菲利普,奇怪地打量了一会,看到菲利普紧张得咬唇,他犹豫地问,“宋真?你是宋真么?” 心头大石落下,菲利普点点头,身子变得酸软无力,他放松了有着护甲的手,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发疼。 “你怎么长了这个样子,还有我不是死了么,你干嘛离我那么远?” 菲利普坐的椅子和床有一米多的距离,他的身体想攀住对方,心里却厌恶这样,只好选了个折中的距离。他坐到床边,用尽力气才阻止住自己的手摸上对方露出的皮肤,“我们都重新投胎了,我没有喝孟婆汤,所以还记得你,你现在也记起来了。” “那我清醒之前是谁在一直霸占着你?”曲一灯跟他开玩笑。 菲利普脸色一沉,抿紧唇,半天才开口,“你之前跟个小孩子似的,你现在的身份是伯爵……”菲利普把这个世界的背景讲了,但没有告诉对方他是吸血鬼的事情。 “那我们还蛮会投胎,这样我生来就可以养得起你,真是再好不过。”忽然他的脸有些发红,他的眼神有些闪躲,最后还是望向菲利普,眼底一片坦诚,“那你在我的房间里看到我的百宝箱了吧,你也一定知道我的打算,我们第三面都见过了,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情人?” 菲利普说不出什么感觉,有些庆幸没有真的杀死对方,又有些夙愿达成的放松,但还带着一点伤感,的确,曲一灯的回来彻底抹杀了格雷的存在。 格雷在他印象中的最后一眼,还是水底的精灵,但是美的东西注定留不住。 见菲利普发呆,曲一灯唤醒了他,又问了一遍,面上开始不安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4 伯爵的沉睡  菲利普笑笑应了,曲一灯惊喜地握住他的手,虽然更想抱住对方吻一吻,但是不敢唐突。 握上的一瞬,曲一灯一怔,这种熟悉到骨髓里的归属感是怎么回事,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也经常跟宋真亲近么,那可真让人嫉妒。 “你以后要叫我菲利普,我是这个名字,你叫格雷,道连格雷。你也不要太开心,我们有两个问题要解决,我患了皮肤饥渴症,我需要慢慢调整,所以我有时候会做些很亲近的动作,你不要介意。” “这种事情天下人都求之不得,我怎么会介意。”曲一灯睡了很久,一醒来就发现这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和心上人,恨不能立刻把心挖出来表情意。 “可是我介意,你有病只是你不知道,你患了嗜血症,总是会有想喝血的想法,所以我靠近你,你一定要忍住。”以前那个怪物是怎么控制的他不知道,但曲一灯才刚掌握这具身体,估计很容易失控,他不得不防。 “我怎会有这种疑难杂症,有解决的方法么?” “暂时还没有,所以我们需要养一群猪,来供你吸血。” “猪?万一把我喝傻了怎么办?” “不会傻,你上辈子不是很聪明,都懂得偷梁换柱呢,喝个几十年也傻不到哪去?” 曲一灯听出对方的怒气,知道这事还没翻页,不敢再多话,连忙转了话题。 想想对方的病症,似乎能得到不少优待,他忍不住浮想联翩,拍拍对方修长的手,他有些飘飘然,“那我们以后的日子还真是……” 菲利普冷冷看了他一眼,他骨头一酥,虽然对方换了紫眼珠,但他爱的那股子凶劲一点没变,他不敢再惹对方不快,立刻改了口,“还真是艰难,我们两个病人要相互扶持才是。” 菲利普点点头,去厨房拿了早餐,教他如何吃饭。 曲一灯没辜负他的话,聪明到一点就通,衣食住行的教导上省了他不少力。 晚上睡觉两人没有分房,对方恪守君子之礼,只差在床中央放碗水证清白。 菲利普呼唤系统,这个怂货就没在那怪物面前出现过,导致他被关在黑屋里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 系统很快给了回应,“这个世界的任务基本完成了,只要完成虐点就够了,”他不自觉顿了一下,夸张地惊呼一声,“只有1000虐点了哦。” 菲利普怎么不知道系统的尿性,“说吧,为什么骗我?” “我哪里骗你了,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任务,但是为了效率我必须改进方案,不然落后就要挨打,好疼的。你看我告诉你具体任务之后,你虐的位面之神多爽,任务进度达到全体系前三呢。”系统很是得意,语气带着满满的自豪。 菲利普心头火起,却按下不发,准备多套出一些话,“原来你早就知道位面之神是谁啊?” “那当然,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保护伯爵。” “其实所有的任务都是你杜撰的,真正的任务只有虐位面之神?” “这个世界的位面之神的能量不稳定,不能发展其他任务,只有虐点需要满足。” 菲利普恶狠狠瞪着虚空的地方,恨不能把系统活吃了,如果对方把一切信息都告诉他,那他何必非得逼格雷跳水,结果不仅格雷死了,自己还被怪物折磨,对方居然还洋洋得意,本来就是个没感情的东西,居然玩弄起感情来一套套的,还为了自己的阴谋自得,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存在! 但他拿系统没有办法,他发誓,如果之后有机会,一定要把这一切百倍偿还在系统身上。 现在他也只能拖延任务来报复对方,但总比什么都做不了好,他深吸一口气,决定今晚让曲一灯爽爽,看已经完成的虐点能不能抵消。 曲一灯是个恨不能把菲利普挂在腰带上的,虽然菲利普努力改掉自己的依赖性,但他们还是像连体婴一样生活。 菲利普的病早就好了,但他发现这病传染,曲一灯开始有皮肤饥渴症了。 他们正在吃早饭,曲一灯面前只有一杯“葡萄酒”,菲利普就不同了,山珍海味堆满了一桌,都等他临幸。 曲一灯嫌弃地推开自己的被子,眼巴巴地看着菲利普塞嘴里一块奶酪,他哼唧起来,“我想喝奶酪味的。” 菲利普又吃了一块牛肉。 “我喝牛肉味的。” 见对方不搭理他,他插起一块鹅肝送到菲利普嘴边,等到对方吃掉了,他就放下叉子,一脸渴望地张大嘴对着菲利普。 菲利普差点被鹅肝噎住,但他绝对不会吐出来送到对方嘴里的,他一开始怜惜对方失忆了那么久,人生地不熟,对他颇多照顾,后来对方就蹬鼻子上脸,比那个怪物还不知羞耻。 “你干嘛不喂我,礼尚往来都忘了么?”曲一灯指控他,眼神哀怨。 菲利普不看他,专心用餐,忽然他的脑袋被人抬起来,强硬地对上另一双眼睛,绿眼睛下面的嘴朝他开炮,“看着我,你都不看我,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情人,你忘了你昨晚在床上说什么了么?你不爱我了,你变了……” 段子一般的话一串串说出来,菲利普揉揉额头,“你怎么和以前一样……”想到那个少年,他忽然闭紧了嘴。 曲一灯疑惑地问,“我以前什么样子?” 菲利普敷衍地嗯了一会,端起猪血递给他,“快结块了,你趁热喝。” 曲一灯狐疑地打量着菲利普,看他垂下眼更觉得不对劲,他坐到对方腿上,抱住他的胳膊,得意道,“不管怎么样,他总是没我这般亲密对你,更不会有我这种爱到舍生忘死的疯狂。” 殊不知这话就像利箭一样戳到菲利普心上,他颤抖地吸了一口气,“明天穿那件粉红色衣服吧,我看着挺好看的。” “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,我是男子,穿粉红是不是不合适?” “没有,你穿粉红自有一番韵味,我很喜欢。” “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,我对那一橱子粉红其实甚和心意,都要以为是我自己挑选的了。”曲一灯眨眨碧眼珠,笑成两条弯曲的小蛇,望着菲利普,似乎要把他吞掉。 菲利普毫无察觉,他心里乱成一团,最近一灯越来越像格雷了,总是在自己不搭理他时使些小性子,就像没了自己就不能活似的,他有时候都要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格雷,毕竟他没怎么和一灯相处,但和格雷倒磨合了一个多月,“你去帮我拿书,我放了书签的那本。” 曲一灯身法神速,一个眨眼间,就从隔壁拿到书返回了。 菲利普看起了书,阳光懒懒晒着,院子里小猪哼哼,他一身骨头都要软化了,舒服得很。 格雷却不甘心,一会还好,可对方忽然半个小时都望着书,不看他一眼, 他怎么能忍受,难道书比他更重要,比他更有魅力么?心里的恐慌感让他非得做点什么,不然难受得就要发疯,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,简直毫无反抗之力,他觉得自己被人控制了。 菲利普脑袋一疼,被人掰着跟对方直视,对方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,神经质地吐出三个字,“看着我,看着我……” 这都是这个月第三十五次了,他熟练地扭住对方的耳朵,“你说我爱不爱你?” 曲一灯疼得眼泪汪汪,“爱得好用力。” 菲利普放柔了表情,“那把书还给我。” 曲一灯从小没对谁亲近过,看对方语气轻柔,竟然破天荒的委屈起来,他不会撒娇,却自发地哼了哼,“g。” 菲利普抄起床边的铲子砸过去,“我让你学他公主病,去,把猪圈铲了去。” 曲一灯苦着脸求饶,“女仆被我赶走之后,猪圈有三天没清理了,我怎么能受得住。” “难道我去?” “你看书,我去,那个,你把我耳朵松开,我才能去。” 菲利普听着系统开心地报数声,刚弯起的唇就放下了,看来以后还得惯着对方的公主病了,再怎么也不能让系统得意。 曲一灯发现自己的伙食好了,菲利普注视自己的时间变长了,当然最重要的是,传宗接代的任务很方便完成了。 天佑曲家。 有一天菲利普起床时,发现总是缠在他身上的曲一灯不见了,床边放着一张纸。 “恩人,听说你被吸血鬼绑架了,我说过你要有事,我豁出命也会报答,但是最近心血鬼和狼人签订了休战协议,我没正当理由不能去救你,除非你是我的夫人,我才能有个名头,你要是愿意嫁给我,就对着月亮叫一声,我会听到的。” 菲利普哭笑不得,要是让曲一灯看到还不知惹出什么乱子,他刚想撕掉,忽然门被推开了。 “气死我了,一群野狼在咱家前头乱逛,居然还有个能说话的,说你是他的人,我差点就扒下他的皮了。” 菲利普听见他和狼群打起来了,把他拽过来仔细打量,幸好没有被伤到。 手里的纸被抽走,曲一灯看了一眼脸就黑了,“他居然还想着抢走你,”他皱皱眉沉思了一会,忽然怀疑地看向菲利普,痛心地问,“你不会跟他之前有过一段吧?” “是啊,那时候你还小,我就找上了他。” 曲一灯头都要炸了,他瞪着菲利普,想抓住对方肩膀,又怕自己失控抓疼了,急得抓耳挠腮,满脸通红,不见往日的潇洒,半天憋出一句“你别跟他走,我也是很抢手的。” 菲利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 曲一灯急了,脱口而出,“我跟你说,我走在路上男人都嫉妒地看着我,想用眼神杀死我,女人都爱慕地看我,想用眼神捆绑我。” 那一瞬间,菲利普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格雷,还有随后露出的红耳朵,这时候再看,不像羞涩,却是心尖上的一滴血,艳艳的,滑向死亡。 他猛地抱紧了旁边的人,不去管对方到底是哪个。 菲利普很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,曲一灯却永远是青年的模样。 “我死了,你要怎么半?”菲利普问半跪在他身边的青年。 “我是吸血鬼啊,我能陷入沉睡,直到你回来我才再次醒来。” 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吸血鬼,菲利普微微一笑,“怎么不装了,都快要装到我进棺材了,又自己暴露了,你慢慢地向格雷的性格靠近,不就是想我接受现在的你么,曲一灯,或者说格雷,我说的对么?” 青年苦笑,他的确有了两个人的记忆,但一个有罪,虽然对方认为伤害他的是怪物,但他还是害怕会被揭穿,只好承认自己是曲一灯,没有其他记忆。但他不甘心自己只能有一半被爱着,所以他慢慢地把格雷的性格表现了出来,他以为天衣无缝,但对方还是发现了。 “那你能不能原谅我?”青年的眼底带着哀求,还有点小心翼翼,不敢把哀求表露地太明显,生怕对方觉得自己不配。 “这个啊,你那么聪明,又是偷梁换柱,又是瞒天过海的,你猜吧。”他安详地微笑闭眼。沉睡那么无聊,他总得给对方一点有趣的事情,让他头疼个千百年的。 不然,凭他呲牙必报的性格,怎能甘心?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5 吃错药  乌烟瘴气的星际中转站,响起各种小地方的俚语,咋呼呼的随着风灌人一耳朵,这地方传说是时空隧道的交界,没有富贵人肯来随时有骤风的地方转车。 贫困的泰德夫妇为自己图便宜的想法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 “我的宝贝儿,你为什么去旁边的骤风区?”夫人望着儿子少了一块肉的脸颊,哭得撕心裂肺。 “别哭了,他才八岁,他懂个什么,我看着还是好事呢。” “好事?你是不是跟村口的寡妇真有点什么,想让她儿子替我苦命的孩子去a城享福?” “你说什么呢,你以为几十年没来往的远房贵亲戚,为啥要咱把孩子过继过去,还不是因为咱孩子是个珍贵的o,长大了就可以跟更富贵的结个亲。我估计咱们的孩子还没到呢,亲事就订好了。” “那我儿子毁了容,在他家还不得受委屈,到了夫家也是个泪人。” “要不然咱们不送咱儿子,去骤风区捡个父母扔进去的孩子,送上去就没咱的事了。” “百个人里才有个o,你以为像挑白菜那么简单?” “我救咱孩子的时候,嗅到了别的o的味道,很淡,还是个娃娃。” 泰德夫人的眼睛亮了。 他们沿着那股味一路寻过去,到了漩涡区的深处才找到那个孩子,浑身的鲜血,看起来不太妙,但对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亮,没有一点恐惧和虚弱,丈夫擦干净对方的脸,没有疤痕,胳膊腿也完好,他松了口气。 “这事成了。” “刘轩是你哥哥么,你一直叫他名字?”女人见到对方粉雕玉琢般可爱,忍不住安慰。 “他是我最亲的人。”几百年里,他终于寻着对方一丝气味,他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,但是对方却去了另一个空间,他破开时空壁垒,成功穿过隧道,力量耗尽,身体被这个世界改造成小孩的样子,他必须保护好自己,等到力量恢复,就可以找到他的刘轩。 “孩子,你是个o,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,我知道一个有饭有屋子的地方,只要你答应去,就能衣食无忧。” “我答应。” 夫人有点吃惊对方回答的迅速,想着对方是饿怕了,拿过几块能量饼给他。 一般人家都服用药剂补充能量,但他们买不起,买得起也不会奢侈地送人。 看着对方吃得狼吞苦咽的模样,原本还担心被嫌弃的妇人不住抹眼泪,叮嘱他,“孩子,那地方是个虎狼窝,o又只能依靠a生存,你长到18岁的时候,打听好富贵人家里品行好的,自己提议嫁过去,兴许能好过点,对了,孩子,你叫什么?” “林孟 ************分割********** 今天林家和金家结亲,四大家族中的两家联手,虽然只是个过继的义子,但还是办得风光无两。 金家的a是大龄剩男,常年在军队板着脸,近两年才回到家族,o嫌弃他不懂温柔,他也没对谁青眼过,大家都传言他是个喜欢a的。没想到还是有o冒着守空房的危险,嫁给他。 赤色氙金属的喜房飘着香味,像朵玫瑰,*的带着早晨的露水。氙原本只是稀有气体,后来科技进化,制造出这种能伸能缩的气体房,当它经过某种化学试剂的调整,就会染上顾客选定的颜色,且坚固无比,性能稳定。 众人看到玫瑰打开了门,出来一块硬石头,是被带进去教训的将军哥达,新郎官结婚那天是要微笑的,众人都怀疑这会是一场尴尬的婚礼,因为新郎官不会笑。 “我跟你们说,我哥要是脸上有一个笑纹,我就喊你们爷爷……我的妈,铁树开花啦。”哥达的弟弟,塔伯扭头看向房门口的时候,发出惊叹,众人也没想到臭着脸进去的铁面将军,出来竟化出了笑,这表情对于看着哥达长大的人来说,是二十几年头一回见的景色。 想着还要喊周围一圈的爷爷,塔伯憋红了脸,且不说爷爷这种称呼,这么多人一个个喊过去,还排着号,“大爷爷,二爷爷,三爷爷,四爷爷……” “臭小子,我们本来就是你爷爷的兄弟,你发个誓还骗到自己家,你哥可比你稳重多了。”一群老头吹胡子瞪眼。 塔伯搓搓手,得意地笑道,“我可没撒谎,我可都叫了你们爷爷了。” 今天五爷爷那个老不羞也在,塔伯捉弄完就后悔了,想着赶紧溜走,“也不知道大家说的大美人长什么样,我得去看看嫂子。” 唯一一个捻须而笑的老头摇摇头,拦住了他,“这样说,你可不能叫我爷爷了,我得再高两个辈。” 塔伯疑惑地看向大爷爷,“难道五爷爷是您祖爷爷的遗腹子?” 五爷爷微微朝后退一步,露出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崽子,对着小孩道,“来吧,见见你孙子。” 又对着塔伯笑,“孙子,这还一个小爷爷呢。” 没等塔伯出声,旁边的老头反应过来,抓住老五就开始揍,“嘿,居然把我们也绕进去了,就知道你也是个不老实的。” “哥,今天不是图个热闹么,大喜日子可不能见血!” 塔伯抱着小崽子,咬了一口糖葫芦,看着鼻青脸肿的五爷爷,幸灾乐祸地笑了,“你看,你其他爷爷给你爷爷脸上涂的粉好看不?” 小崽子皱着眉看着签上孤零零的一个山楂,啪得拍上塔伯的后脑勺,“孙子,那是你祖爷爷,”在被打的爷爷和糖葫芦之间看了看,他咬掉山楂叹了一口气,拿签子戳了塔伯一下,“快去给爷爷我买几串糖葫芦。” 塔伯捞起小崽子,往喧闹的大厅走,“你再蛀了牙五爷爷还不得折腾我,咱去看新娘子,让她给你买。” 与此同时,一个外来脑波从身体里获得了哥达的资料。 哥达,金家未来继承人,四大家族中最鼎盛的一脉,是陛下眼中钉的苗子,只要金家无所顾忌的发展几年,打破四大的平衡那刻,就是全族尽灭的时刻。这个婚礼是陛下赐婚,他不能不从。 他心中了然,金家继承人不能露一点锋芒,做个听话的棋子才能活得更久。虽然刚接收身体,但他已经能够很好的适应,就算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,他也能从容地应对。 主持人宣念誓词,他走到红毯一端,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妻子,装束精致华贵,眉眼阴柔,睫毛长得看不清眼神,踩着标准的o式半米步,很规矩的样子。 “a为世界的强者,身形高大矫健,看我们的新郎可见一斑,o是世界的小花朵,娇美可爱,我们的新娘更是美丽可人,虽然o的新时期已经到来,但o仍应以相夫教子为重任,a也要呵护o一如从前……” 两人交换了戒指,进入了他们的新房,待了一会哥达就出去招待客人了。 交杯酒散发着甜腻味,床被光滑柔软,火红的烛照亮两张年轻的脸庞。 “嫂子,我跟你说,我哥小时候可贼了,他尿床怕挨打,趁我睡熟了,把我挪尿窝里,早上我一摸一手湿,我还以为下雨了,我哥让我把下雨的事跟我妈说,我当时多乖啊,就真跟我妈去说了,结果我就把那把戒尺终结在我屁股上了。” 哥达正走到门口,听到里面响起一阵矜持的笑声,他推开门进去了。 “我屋里还有那条写着你名字的毯子,你要不要给你嫂子看看?”他从记忆里知道,塔伯是个满口胡言的,还总是把事赖在他哥身上,而哥达总是不遗余力地拆穿他。 塔伯眨眨眼,像是几十年没见他哥了的模样,跳着就熊抱上去了,“哥,好久没这样被你抱着了,上个拥抱还是五年前了,你摸摸我的心,”他把哥达的手放自己胸口,“激动的扑通扑通跳呢。” 他想弄个公主抱的姿势,奈何腿太长,搭在地上怎么都不成,听到嫂子的笑声,他心一横,把双腿搭在他哥肩膀上,他朝嫂子挤挤眼,“我哥跟我感情可好了。” 哥达扯下快要勒死自己的双手,身子往后一撤,“五年前战马生了只小马驹,我那一年都抱着它,虽然它弱得不适合配种,好歹它还能驮着我,你能干嘛?” 失力的塔伯没想到他哥那么狠心,双手划了几个圈,差点就要挺直腰起来,他得意得哈哈大笑,一根手指朝脑门戳过来,他哇哇大叫着倒下去,砰的头着地,整个人翻了个个,他呸得吐出一嘴泥,手不甘地伸向哥达,哀怨地喊道,“它不能配种,我能啊!” 哥达翻他一个白眼。 吉时很快到了,哥达拿起桌上的交杯酒,递给了林乔。 刚想喝就被塔伯拦下,对方看了一眼俏丽的嫂子,又纠结地看向自己的哥哥,一脸地心痛不已,他吼道,“哥,你当这是军营啊,提枪就干,你们还没接吻啊!” 林乔红了脸,似乎不敢看两人,低垂着头。哥达自然知道还得喝酒,但他只想赶快走完流程,去书房睡觉。 他不是真正的哥达,没有抚慰一个o的义务,他也不想占对方便宜。 166阅读网 ------------ 66 追到实验区 “你怎么不走?”他想着赶走这个多事的。 “不啊,哥你太呆板了,我怕你连接吻都不会,我是来当老师的。” 哥达揪地亲了一下对方晶莹的侧脸,脂粉味让他打了一个喷嚏。 塔伯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,戳着哥达的唇道,“亲这里啊。” 哥达瞪他一眼,低头吻上去,想着等到洞房的时候,这个祖宗就该走了吧。 他吻完就开始扯床帘,希望对方认识到自己的多余。 塔伯看着两个人纯洁的蜻蜓点水,急得头都要炸了,他跺跺脚,抓紧他哥的肩膀死命晃,“我就知道你不会,幸好我来了,你别动,你看我的。” 他拉过身旁的人,低头就要吻上去,眼神还向他哥传递着鄙夷,心想着要拿出十八般武艺,让对方心服口服。 啪唧一声,塔伯摔在了墙上,墙皮嗖嗖往下掉,塔伯捂着胸口,朝哥达吼,“我可是你弟,亲的。” “他可是你嫂子,亲的。” 塔伯惊讶地瞪大眼,看到脸色煞白的林乔,猛然反应过来,双手捂住大张的嘴巴,结结巴巴说不出话,他性子愚,总是做错了事,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。 看见床边的两人拧眉,他打了自己一个嘴巴,“我肯定是喝太多了,我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,春宵一刻值千金,我马上滚。” 系统将覆盖世界的信号收回来,说,“奇怪,我以前翻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任务名是青蛙变王子,不知道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,而位面之神是林乔。” 哥达看向床上的新娘,骨骼纤细,怎么看也不像有神力,他只是注视的久了,对方就害羞的低下了头,肩膀微缩着。 “这个世界的O都很娇弱,你可要怜香惜玉。” “你以前不都是让我虐么,你不会又骗我吧?” “怎么会?上次是002以傻白甜的套路超额完成任务,上级决定让我们效仿,这次任务是让位面之神爱上你,多简单啊,你看他就是一个典型的O,只要丈夫稍微关心呵护,肯定能让地位低微的他芳心暗许。” “任务怎么会越往后越简单?” “可能比较困难的就是你在外的凶名吧,这个任务是有时限的,你必须在半月内让他爱上你,不然你就会被骤风区毁灭,无论你信奉哪路神仙,到时候你连灵魂波动都进不了轮回,谁也救不了你,不过放宽心,你看O的表情明显在说,”系统捏细了嗓音,“欧巴,我躺好了,请尽情的蹂/躏我吧。” “……十五天根本不可能。” 系统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,“我想你该明白,宿主是没有权利说不的,除非你的能力超越我,或者有战友打倒我,不然,我说你就去做,任务失败我只会挨顿揍,你却是不可挽回的死掉。而且我的任务是进入到其他人的身体,阻止你完成任务,也就是说,你将跟我分开行动,这次任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前辈失败了,祝你好运,再见。” 也就是说有大部分的人死在了这个世界,哥达眼睛危险地眯起,“你把话讲清楚,什么是阻止完成任务,你不是我的合作伙伴么?”在脑海呼喊了好久都没有回应,这个倒霉系统,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把烂摊子扔给他。 能够进入别人身体么,那就是说能被自己碰到,能被自己的拳头碰到,真是不能更好了。 林乔坐在床边不安地搅动手帕,新婚的O还没进入发情期,体贴的A不会要求房事,哥达本来就想扮演温柔的丈夫角色,拍拍对方打颤的肩膀,递上去他们的婚书。 林乔打开红纸,两个头像下面写着两个不情不愿的名字,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,那个时空不允许同性结婚,刘轩死了,自己也没有权利在他的衣冠冢上留下名字,如果当时他们可以有这样的一张纸,是不是这么多年看到结婚的新人时还能有些安慰。 这一定是给他的第二次机会,让他不仅能抓紧刘轩,还能跟他光明正大的幸福下去。 哥达脱掉衣服,让林乔睡在里面,吹了灯,对着旁边枕头上的林乔笑笑。 林乔回他一个笑,发现对方傻笑着打起了呼,他转身面对着墙咬咬牙,真想把眼前的蠢货吃掉,但是在力量恢复之前,他必须伪装好。 哥达闭着眼装睡,想起了哥达记忆里的军事任务,林乔是新时代的O,从小被送去学习试剂研究,据情报局说,他已经制造出让A怀孕的试剂Achange,这将冲击A的威信,高层领导人都是A,他们岂会容忍,哥达和林乔的婚姻,不过是一场阴谋。哥达结婚唯一的目的,就是拿到Achange试剂。 哥达被陛下信任的条件是,金家所有人的SSS级格杀令。只要失败,王族会清洗掉金、林两家,在遍布全世界的雷达下谁也逃不掉。 幸好这和系统任务不冲突,只要林乔爱上他,就能拿到Achange试剂,如果十五天内任务没有完成,那金家的事就跟他一个死人没关系了,眼前紧要的还是要让对方爱上他。 早餐桌上摆满香喷喷的中餐,塔伯半天才用筷子夹起一根芹菜,他挑挑眉,慢慢往嘴里送,菜擦了个嘴边掉了下去。 他气恼地扔了筷子,冲着吃得轻松的哥哥埋怨,“难得啊,哥哥也会体谅人,还专门为嫂子让人准备了中餐,可是你是要饿死你弟么,而且你是怎么抓得那么顺溜的,我记得你以前还不如我呢。” 哥达扔给他一把刀,“那不有盘牛肉么,你吃那个吧。” 塔伯看着满汉全席咽咽口水,再看自己盘里干瘪的牛肉干,哀怨地看向哥达,见对方夹起一块鸡腿菇过来,激动地大呼一声。 哥达把鸡腿菇放进了林乔的碗里,温柔道,“这种菇香而不腻,你尝尝。” 塔伯愤恨地插起一块牛肉干,到了嘴边又觉得不能这么被戏弄,飞快往鸡腿菇的菜水里走了一遭,搅得菜乱七八糟,才吃了。 林乔害羞地笑笑,把菜放在了一边,低头扒了两口米饭,始终没有动那颗香菇。 塔伯唤来仆人,耳语了一阵子,不一会就有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。 塔伯掀开盘子,深吸一口气,“这才是正宗的野味。” “你把烤青蛙放下去,别吓到你嫂子。” 塔伯怪叫一声,“哥你好残忍,青蛙为了美妙的滋味献身,你居然要扔掉,太不懂怜香惜玉了,”他献宝似的把盘子递向林乔,“嫂子,你看这颜色,我拿我小金库保证,肯定好吃。” 林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,哥达知道O是很逆来顺受的性格,连忙劝道,“你不要勉强自己。” 林乔笑笑,“我小时候见过一只会说话的怪青蛙,让我给他一个吻,说他会变成王子。” “那你吻了么,他变成王子了么,他现在在哪?”塔伯探着身子追问。 “我也算是吻了它,他没有变成王子,因为他现在在我胃里。” 塔伯吓得摔到椅子上,“你吃了它?” 林乔擦干净嘴巴,“我要去研究所上班,你们慢慢吃。” “大嫂,你还没回答我呢……”塔伯鬼哭狼嚎声里,林乔走远了。 “嫂子,真是个有趣的人,和一般的O不一样呢,哥,好福气。”塔伯想拍拍他哥的肩膀,结果落了空,“唉,人呢?” 林乔打开飞船的门,发现哥达正坐在里面,“你要用这艘飞船么,我去其他的吧。” 哥达抓住他的胳膊,“不,我今天没事,想陪你去研究所,可以么?” 林乔点点头,挣脱开自己的胳膊,坐进了车厢。他的手捏得发青,O和A的力量差距太大,他的力量恢复了四分之一,甩脱对方都很吃力,看来要加快恢复的速度了。 研究所就像医院一样充斥着消毒水味,里面的人都穿着白衣,脚步声很轻,像一个个漂浮的幽灵。 林乔给哥达也换上一件无菌服,两人踏进了他的实验室,零零总总的试管里沸腾着咕嘟声,呼吸几下,舌尖开始发苦。 林乔很快忙碌起来,抑制剂,Bate怀疑试剂,Bate气息转换试剂,A气息隐藏试剂……全是国家的违禁药品,但在实验室里是合法存在的,他们需要实验数据。 他一排排浏览过去,果然没有Achange试剂,换成他也不会把那东西放在明面上。 “林科长,这份硫酸似乎挥发速度是正常的三倍。”一个O拿着一大瓶试剂跑过来,半路崴了脚,试剂朝着林乔的脸泼了过来。 哥达反应灵敏,揽过林乔,拿一本大书挡在了林乔身前,他个子高一些,硫酸扑到他□□的脖子上。 空气中起了烧焦的味道,林乔拿起纸巾擦拭他的黑脖子。 周围人眼神淡然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,连林乔都一脸平静,他终于觉出了不对劲,“我没受伤么?” 林乔拿起镜子照给他看,“那瓶添加了新研究的硫酸抗氧化试剂,挥发会加快,但不会伤到人。” 他摸摸脖子,果然一点伤口都没有,他还以为自己痛麻木了,但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,温柔地看着林乔,“你没事就好。”他不是个温柔的人,但他见过世界上最会伪装温柔的那个,林孟生的那套骗了他那么久,怎么能不受点教诲。 林乔愣了一下,拿起一条丝巾系在他脖子上,“三天内不要碰水。” 林乔的个子矮一点,哥达一低头就能碰到他的耳朵,轻哈一口气,就见白玉耳朵抖了抖,主人的头低得更深。 “小东西真敏感。”也不知说得是耳朵还是主人,几个科员揶揄地笑着离开了。 忽然进来一位小兵,朝哥达道,“将军,陛下招唤您去王宫。” 哥达看林乔面带羞涩,知道撩汉子不急于一时,嘱咐几句就走了。 走在路上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,招呼后面的小兵过来。 小兵劈头盖脸地问他,“将军,什么事?” 这下他发现不对了,“你怎么没跟我行军礼?” 小兵愣了两秒,搔搔脑袋,把脑袋上的手挪到耳朵上,“我事很多的,这种事情谁会在乎。” 哥达看对方军衔,果然是属于王城部队的,军规松散,但抓出一个来就是个皇亲国戚,他懒得惹事,“道个歉,这事就算了,你不会连军队里的道歉方式都忘了吧?” 小兵四下瞧瞧,发现没有人,深吸一口气,扑上了将军。 哥达眼看着那张布满雀斑的脸朝自己靠近,他想推开对方,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拦住了,直到脸上有了软软的触感。 啪唧一声,小兵从将军身上下来,“我事很多的,不带路了,你自己去吧。” 说完,一溜烟溜了。 哥达死命擦脸,默默记住了对方臂章上的编号和姓名,他会让对方事变得更多,更要命的。 王座就像一只张开口的狮子,舌头上坐着一位严肃的中年男人,身材高大,穿着华贵,正在智能机器上发布指令,动作大张大合,毫不拖泥带水,笑起来散发着食人花的味道。 “陛下,请问何事找我?” 君王眼神一闪,关掉全息投影,走了下来,“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法找我,我知道那件事你不情愿,但这关心到数百万人的性命。” 哥达刚想说话,君王一抬手拍在他肩膀上,“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,Achange将被秘密送往其他国家,趁着大量A怀孕后军力空虚的时候,我们精心蓄养的军队,将战无不胜,整个星际都将统一为一个称号。”他摸着手上刻着“渡任”的戒指,“渡任共和国。” 哥达将手放到胸前,高呼道,“渡任万岁!” 君王满意地收回手,“我知道你桀骜,但军国大事哪能意气用事,其他国家也得知了Achange的事,我想知道,为何在我派给你任务的第二天,就有间谍带走了消息?” 哥达惊讶地看向君王,虽然眉眼急迫,但语气却生硬地解释道,“不是我,我愿将生命献给渡任,不会做卖国的事。” 君王看他倔强的模样,点点头,“我知道你的脾气,这事查出来了,是金家做的,我给他的荣誉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大胃口,等事成后,我就让他知道背叛的下场。现在其他国家也派了探子,你必须立刻行动,如果十天内拿不到东西,你知道SSS级格杀令的厉害。” ------------ 67 实验后遗症 林乔是整个研究院的异类,据说他天赋出众,连研究狂院长都有意收他为学生,这是全院人,甚至是全星球的O都梦寐以求的,但就是这么个除了长相过分好看,其他都平平,性格还懦弱的O居然拒绝了院长。虽然听说他事后反应过来去道了歉,不过这下是做不成院长的学生了,大家都说之前的拒绝估计是乐傻了。 想到这,人们不由同情地看着林乔,但一想到他那个英俊又体贴的丈夫 ,尤其是替他挡住药水的动作,心里的酸水就忍不住冒出来。 克丽丝自认是哥达唯一的青梅竹马,虽然他们的相处也只是被自家大人放到一处玩过结亲的游戏,到了稍长就分开了,哥达现在看到他和常人没什么两样,但无疑他还时刻记得哥达臂弯的温度,可是哥达现在只记得这个人的名字,大概是因为对方生的那张祸水脸。 巴掌大的脸上两条柳眉弯弯,杏眼在灯光下发出深蓝色的光,似乎普天下的水都在他眼里荡开。 克丽丝捏着手里的腐蚀药水,死盯着对方白玉般无暇的皮肤,幻想着上面布满血泡的样子。 忽然那张布满血泡的脸朝他靠近过来,他吓得打了一个冷颤,回过神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注意到他的出神,居然凑了过来。 就像林乔讨厌别人靠近他一样,此刻的克丽丝也是极端厌恶对方的气息让自己嗅到,哥达就是被这种味道迷住的。 “你干嘛忽然靠过来,打扰我的实验,这是院长特意嘱咐的Achange试剂实验,要是因为你打翻了试剂瓶,真正的配方被忽视,你死都赔不起!” 他恶狠狠地盯着林乔,好似要把对方塞到试剂瓶里。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,让人不敢去劝,克丽丝猜面前的胆小鬼会被自己吓得跪地求饶。 破天荒的,一向怯懦寡言的林乔不仅没露出惊慌的模样,还回答了他,“Achange试剂?” “对,就是那种可以让A也享受做母亲的权利的试剂。“想到试剂成功后,自己将和院长一起名垂千古,他忍不住得意。 下一秒他就被人泼了冷水。 “不过是让A变得人尽可夫的残次品而已。“林乔把人尽可夫四个字咬的很重。 “你胡说!“仿佛被人踩到痛处,克丽丝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慌乱,”那才不是残次品,那是生育之神的恩赐!它能让我们和爱人有着超越世俗的纽带,谁都不能分开我们。” 他最后一句话显然在暗示林乔不过是他寻求真爱路上的挡路石,但他没想到对方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气势一变,整个人异常凌厉,让他瞬间就要瘫倒在地。 “谁都不能分开我们。”林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只是语气像在祷告,但他脸上的表情充斥着厌恶,“我讨厌这句话,但我又喜欢对我说这话的人,所以我从来不说这句话,只会去实践。” 就在克丽丝以为对方自言自语的时候,林乔朝他看过来,让他想逃走的腿像被钉在地上一样,用尽力气都纹丝不动。 林乔那张殷红饱满的薄唇说,“比起强制O一生只能和一个A交换信息素的法则相比,你们的试剂不过是残次品。多么完美的法则,一个人把自己爱的人绑的死死的,就像跗骨之蛆,又像剁碎的筋肉,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,无论是死亡还是背叛 ,就算是被毁掉,你也永远不能离开我!” 林乔的话像一个魔咒,克丽丝感觉自己要被那双眼睛里的水汽腐蚀掉,但他更为对方话里的“你”感到害怕,这个“你”明显指的不是他,但只是这样感受到对方暴露出的一点情绪,就已经让他直冒冷汗,那个真正让林乔爱的人,要承担多么大的压力。 那个人会是哥拉么?不会的,他见过林乔看哥拉的眼神,那绝不是拥有这样深厚爱恋的人看心爱的人的眼神。 这人居然敢不珍惜哥拉的感情,做了哥拉的妻子还水性杨花! 愤怒让他忘掉了害怕,“你根本配不上哥拉!” 林乔无所谓笑笑,克丽丝好像看到了对方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摔碎在自己面前,还不屑地踩上几脚,一瞬间他就完全失去了理智。 “你知道么,哥拉根本不喜欢你,他娶你是为了他的家族!” 林乔笑笑,毫不在意地往前走。 “我知道哥拉的另一个名字,他只对我一个人讲过。”林乔的身影毫不为所动,克丽丝咬咬牙,继续说,“他告诉我,他另一个名字叫刘轩!他告诉了我他的第二个名字,这代表他的心里只有我……” 克丽丝很想把示威的话说完,但他的喉咙被眼前突然发狂的林乔掐着,连呼吸都困难。 林乔见对方差点被自己掐死,稍微松了一下手上的力气,感受到对方皮肤下的血液流淌,他嫌恶地甩开手,任对方摔到地上。 克丽丝擦掉嘴角的鲜血,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凶恶表情狰狞的人,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林乔,原来对方不是那副温柔的可人模样,现在这种丑陋模样才是对方的真面目,他心里忽然松了口气,如果对方真是和表面一样完美,他就真的得不到哥达了。 “你说哥达他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?” 克丽丝闭上了嘴,脸上挂了一丝微笑,这是他好不容易买通仆人得到的消息,此刻骗对方正好。他聪明地只用眼神表示了肯定。 他的沉默让林乔脸上多了一分慌张,眼底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,仿佛破冰一般,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里流淌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渴望来。 “你快说,哥达另一个名字是不是叫,叫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声音艰涩地吐出那两个日日刻在心口,夜夜放到梦里的字。 “刘轩。”他的声音太沙哑,以至于像是在哭。 克丽丝奇怪地看着他,只见林乔捂着胸口,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,他注意到这是从自己开口说出哥达的名字,对方就开始这样子了,对方此刻正大口喘着空气,明明是痛苦的动作,脸上却流露出一种狂喜来。 这种反差吓得他再次汗流浃背,潜意识让他矢口否认。 没想到这更刺激了眼前的疯子,脖子上又多出一双手,对方那张美丽的脸凑了过来,脸上居然显出一种小心翼翼来,“你告诉我好不好?” 克丽丝被他的动作刺激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,素有洁癖的林乔却连闪躲的动作都没有。 他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天真的像孩子的林乔,心里隐隐有些可怜对方,居然爱人爱得那么深,就在他想开口的时候,对方忽然捂住了他的嘴,把他扔到了地上。 “我不准你说他的名字,他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。” 在陷入黑暗之前,克丽丝确定自己听到了另一个如同诅咒的话。 但他再也不能为哥达感到担心,因为他虽然把老虎引到了羊面前,却忘记了自己做过了什么。 克丽丝失忆了,听说从他被歹人打的头破血流之后,他就变成了哑巴,连简单的“别留下我”都不能说。 哥达这边却有了新的进展,他发现林乔不知为什么,不再去实验室,窥到机会的他自然拉着对方培养感情。 林乔打量着飞船上的男人,高挺的鼻梁,深邃的眼窝,刚毅的表情里似乎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。 一双手朝他伸过来,他回过神,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,飓风区旁边的尼尔曼峡谷。 他这才想起了哥达带他来著名的情人圣地尼尔曼峡谷游玩,把手伸进哥达的手里,没想到对方却避开了他,他疑惑地看过去。 忽然天旋地转,他被人抱在了怀里。 好像随着这一转连时光都到了从前,他还是弱小的水鬼的时候,对方也是这么抱着他,就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。腰部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臂弯,胸前的起伏让他的心都烫得有了一丝温度。 他越发觉得哥达就是刘轩,虽然有了克丽丝的话,但他从没听说过哥达还有这个名字,他打听了一下,其他人都对刘轩这个名字很陌生,他猜想是克丽丝瞎编的,只不过误打误撞。 但现在他莫名又确定了对方就是刘轩,但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。 哥达带着他来到风景如画的尼尔曼山谷,从崖顶眺望,可以看到飓风区锋利的流刃分割着七彩的云朵,逐渐成了一幅油画,下一秒又变做高深莫测的星云图。 林乔对眼前的美景夸赞了几句,忽然指着飓风区的一角说道,“那是什么?” 哥达随他的手指看去,用尽了眼力才看到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,也不知是什么好运气,进了飓风区居然还没死掉,但从它周围的风刃看,它的好运气要到头了。 林乔忧虑得说,“长得这么可爱,可惜就要死掉了。” 哥达看了一下周围的风刃,都是些三级风刃,虽然对一般的A来说很危险,但对他来说,不费吹灰之力。 哥达进飓风区前看了一眼林乔,见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,忽然心里一暖,也许这个世界的任务并没有想象中的为难。 林乔见对方踏进飓风区,眼神一眯,盯着哥达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。 只有在生死之际,人才会忘记伪装,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,无论结果如何,这场考验都能让自己知道对方是不是刘轩,如果是,那自己就救下他,如果不是,那就让他自求多福了。 谁让对刘轩的柔软,在他这凉薄的人这里,只有独一份。 ------------ 68 遇险 克丽丝节节败退,很快就被逼到死角,机甲上的刺直接穿破机甲戳到他的颈侧。 肤浅杀手鼻子微动,疑惑:“你是O?难得啊,像你这样勇敢的家伙应该不会像那些肤浅的O一样,喜欢武决那种除了脸和家族什么也没有的人,看在这点,我就饶你一命。” 克丽丝愤怒地瞪着他,“你敢再说一遍!武决才不是你说的那样,武决是天下最好的人,你居然污蔑他,你给我去死!” 他重新凝聚力量砍向对方。 肤浅杀手听他这样说,不再留情,一记杀招袭向他纤细的脖子。 可惜了这个漂亮的O,这招下去,就算是A也没命了,众人想着。 肤浅杀手扑了个空,发现有人救走了那个O。 就在那一瞬,武决决定救下克丽丝,不说自己和原身的关系,对方这段时间的照顾自己看在眼里,现在又是为了维护自己,更不能看对方丧命。 武决此刻穿着机甲,调整过的容颜遮盖在面罩后面,只有克丽丝见过他现在的样子。但武决心里隐隐有丝不安,现在的这张脸根本不是自己调节的,而是一进到机甲就自动调整。 肤浅杀手打量着武决,发现对方连一个荣誉都没有,顿时轻蔑起来。 “你既然敢打断我,那就做好死亡的准备吧。” 他一记必杀袭向武决。 武决侧身避开,速度奇快地攻向对方腋下,他早已看出这里是对手软肋。 肤浅杀手一退再退,武决步步紧逼,肤浅杀手被逼到角落,终于使出压箱底的本事,直直攻击武决下半身。 武决不同于的野路子,他后退跳开,身形在空中如风,稳稳当当地站在台上,肤浅杀手头上却多了个机甲的脚印。 这么漂亮的反攻,武决脸上没有骄傲的表情,尽显大家风范。 肤浅杀手最讨厌这种大家风范,当时拒绝收自己当徒弟的武将军也是摆着这幅臭架子,真想把他们的高傲嘴脸撕成碎片。 他又是一记夺命招。 武决破了肤浅杀手的招,把要害部位的机甲划开,对方的脸就暴露出来。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,还有人忍不住吐了。原因是这人长得太丑,机甲世界会在本人样貌的基础上变美或变丑20%,大家基本不会用本来面貌,但就算是现在这人是变丑了20%,本人也是个极丑的。 “你们果然都是肤浅的人!”肤浅杀手冷哼,眼带杀意。 “怪不得说喜欢阿武的人肤浅,原来是嫉妒阿武的好相貌,还打着别人肤浅的幌子,真是让人笑掉大牙。”克丽斯毒舌道。 肤浅杀手奔向克丽丝,显然要取他性命。武决拦住肤浅杀手,和他打斗在一起。 五分钟后,在武决压倒性的实力下,肤浅杀手低头认输,他扑通跪在武决脚边,“我狗眼不识泰山,您就饶了我一命,把我当成星际里的骤风给放了吧?” 武决不想和他计较,转身下台。 “小心!”克丽丝看到突然跃向武决的肤浅杀手,手里的一把能量刀闪着冷芒。 武决反应不及,转身向后躲,肤浅杀手连环杀招,也不顾自己被武决攻击到的伤口。 在这种不怕死的打法下,武决胸口挂了伤,精神连接开始变弱,对方的能量刀上淬了神经性毒剂。 武决行动开始缓慢,眼前像是蒙了帘子,等到刀到眼前才反应过来。要是武决身体没事,数十种反击的方式都做得到,但现在躲避都很勉强,武决想,这个人太狠毒,有机会一定要杀掉他。 肤浅杀手见这招杀不了对方,就刺向武决最让自己痛恨的那张脸。 噗嗤一声,武决脸上的机甲脆裂开,一张俊秀的脸露了出来。克丽丝看着那张脸上的血丝心疼得不得了,但下意识不想让柳亭见到武决的这张脸,这是自己拥有的柳亭没有的待遇,自己要把这个保持一辈子。 “就算你划伤阿武的脸,他也比你帅一千倍一万倍!”克丽丝遮住柳亭的视线,还不忘故意气那个丑八怪。 肤浅杀手对武决冷笑,“要是你是个O,凭这张脸我就不杀你,卖到欢馆里够我喝上好几回酒,到时候一定照顾你的生意,哈哈哈哈……” 机甲世界身份虚拟,除了因为克丽丝暴露身份的武决,其他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,机甲世界的客户涉及各星球,客户信息连国君也无法索要到,要不然克丽丝现在就想派人把对方全族大卸八块。 武决稳住心神,不受对方的刺激,这个人的毒/药太霸道,自己撑不了多久,系统也没消息。没想到要死在这样一个小卒子手里,但自己就算死也要拉对方垫背。 在武决的故意示弱下,身上顿时多了好几个伤口。 柳亭见武决节节败退,冷静的脸出现一丝裂纹,起身去救自己的试验品。 他一上台,肤浅杀手就有好几个小弟上来,把柳亭缠在了一边,柳亭全然不像O的柔弱,动作干脆利落,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,但这帮小弟人数众多,一时间柳亭对武决鞭长莫及。 肤浅杀手恨极了武决的脸,招招都往武决脸上招呼,带刺的机甲下去就是一条大疤,武决不敢硬接,行动也迟钝地吓人,情况一时间惊险万分。 肤浅杀手趁武决虚弱,一下子将武决扑在地上,带刺的机甲猛然刺向武决的脸。 柳亭打倒最后一个小弟,驾驶着机甲要去救武决,他这一回头正好看见武决的脸,瞳孔骤然紧缩。 “阿轩……” 身后的小弟见柳亭忽然僵在原地,扑上去对着柳亭就是一顿虎揍,这帮人没想到对方就像傻了一样,呆站着没有一丝反抗,被柳亭揍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几个人趁着机会一拥而上,十几双拳头打得柳亭飞了出去。 武决眼睁睁看着带刺的机甲刺向自己的脖子,自己却中了毒虚弱地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,既然避无可避,不如搏一搏。 瞅准对方破损机甲下的脖子,武决迎着对方的刀刃奋力一扑,耳边传来破空声。 “不!”克丽丝撕心裂肺。 武决发现自己居然躲开了那一击,回头看,克丽丝的脑袋正在肤浅杀手能量刃下面,地上流着一滩血迹。 耳边的滴答声,听得让人心慌。 克丽丝原本背对着武决,回过头,他耳边的残花掉在血迹里,看清武决眼睛里自己的模样,尖叫一声昏了过去。 “克丽丝!柳亭你快救救克丽丝!” 武决的声音解除了柳亭的魔咒,他驾驶着残破的机甲奔向想要再对武决下手的肤浅杀手,就是这个人想要杀刘轩,杀了他! 一拳将肤浅杀手的机甲打穿,血迹瞬间喷射而出,柳亭几招将肤浅杀手打倒在地,脚踩在那双害过刘轩的手上,倒下一点紫莹莹的药剂,狠狠踩下,肤浅杀手的手就像水球炸开。 惨叫声响彻云霄,柳亭看一眼武决脸上的血丝,觉得自己下手还是太轻。 柳亭将对方摁倒在地,撕开对方的机甲,把对方四肢的关节卸掉,一点点碾碎,尤其是伤害过武决的脚,捻成了粉末。 这样算是替阿轩出口恶气了,柳亭邀宠地看向武决。 武决正抱着克丽丝,表情焦急地看向他,“快点救救他,柳亭你不是药剂天才么,快救救克丽丝!” 柳亭心里的怒火炸裂开,掏出一瓶药洒在克丽丝脸上,仔仔细细,来回涂抹了好几遍。 克丽丝疼得打滚,武决抱住他不让他乱动,问柳亭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这种药剂是愈合效果最好的,就是得忍着点疼。”柳亭把绷带缠在克丽丝脑袋上,狠狠勒紧。 武决看到柳亭身上也有不少伤口,拿起一卷绷带擦拭他脸上的血迹。 “我没关系。”柳亭第一次温柔地冲武决笑。 武决说:“你先休息下,我来给他绑吧。” 武决轻柔地绑着克丽丝脸上的绷带,修长的十指如穿花蝴蝶,克丽丝享受着武决难得的温柔。 柳亭的眼神越来越深,眉间的怒火一瞬间燃到极致,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对克丽丝下手。 柳亭走到肤浅杀手身边,在肤浅杀手脸上摆弄一阵,肤浅杀手吓得吐了血。 一副镜子出现在肤浅杀手眼前,“漂亮么?” 肤浅杀手看着镜子里美丽的脸,惊喜地说不出话。 “这样的一张脸送到欢馆,就算是个A应该也能接上几个顾客。” “啊,不要,我不要,放过我吧,我错了!”肤浅杀手吓得大叫,脸往地上蹭得鲜血淋漓,也不敢停下来。 “没关系,我既然能把你从那么丑变成这样,还能对付不了几条疤么?”都是因为这个肤浅杀手,才让克丽丝有了让武决心疼的机会,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。 肤浅杀手此刻无比后悔,自己没事干嘛要惹这么几个煞星,以前就算丑但至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耍耍威风,这下连尊严都要没了。 他想开口求饶,却发不出声,他知道是眼前这个魔鬼做的,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。 武决抱着克丽丝,疑惑地听到系统突然叮了一声,知道这是任务完成了,难道柳亭爱上自己了,什么时候的事? 他看向柳亭,对方眼底的占有欲一瞬间将他淹没。 ------------ 69 助阵宅斗 武决受伤回来,武夫人心疼的不得了,每天都亲力亲为地伺候,下人托着好几瓶药剂,说是柳亭给的。 武夫人拿起药剂,晶莹剔透的绿色药剂焕发着勃勃生机,武夫人猛地把它扔到门口。 “我武家还没落到要人赠药的地步,我儿怎么说也是他的A,他怎么能在我儿受伤的时候连面都不露,让人送来药剂算怎么回事,统统给我送过去,打烂了送过去!” 武夫人的声音刺得武决耳朵疼,他怀疑柳亭当日眼底的占有欲是错觉,对方实际上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,只是为什么系统提示任务已经完成,这个柳亭真让人看不透。 “武夫人别气啊,谁都知道这柳亭性格孤僻,最不可能做的事有三件,登门拜访,伺候别人,还有就是生儿育女,能让柳亭赠药已经是破天荒的了,而且武决又不是柳亭喜欢的,你还奢求什么?” 来人是大夫人,武夫人对这个声音厌恶至极,当年自己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他,把他收为贴身仆人当亲弟弟呵护,对方却在他怀孕期间勾引了武将军,被皇室认亲后强逼着武将军娶他为正室,把自己贬成妾。 大夫人平日就百般欺负武决母子,与武夫人针尖对麦芒,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,平日一点也不给武夫人面子。 武决知道武夫人委屈,他也看不上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娘,于是说:“亭儿说,他待会就会来。“ “呦,柳亭要来那还真是稀奇了,话说过来,如果真是连自己丈夫病倒了都不来看一眼,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,”回头对武夫人说,“你也要拦着武决别上赶着贴人家冷屁股,咱武家不是没脸的人家,就算他回头想来了也别见。平民家的O,虽然举止不像我们这般高贵,但是也能培养出来,最主要是要懂得疼人。” 大夫人提到这茬,心里就藏着气,就因为娶了平民的O,自己这边就矮了二房一头,要是对方能被自己说服娶个平民,自己可要给对方准备个“优质O”。 想到这,一口气举了好几个娶了平民后和和美美的例子。 武夫人听得心里一动。 武决轻轻咳嗽了一声,武夫人眼底闪过心疼。武决的病根是胎里落的,大夫人当年下药害自己,胎儿差点保不住。对方却因为误喝了大剂量的落胎药,没了孩子,反把早产诬陷到自己头上,还用早产让将军愧疚,在自己月子期间,扮尽可怜霸占将军的关注,等将军回头想起他们娘俩,武决只剩半口气了。说到底,自己就是输给对方的身份,还有比自己年轻几岁的脸。 武决看透大夫人的如意算盘,说:“不牢费心,柳亭一会就来,这话您说说可以,可别让他听到,不然他趁我不注意使点药剂,那可就糟了。”说完他故意盯着大夫人以引为傲的脸。 大夫人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杀意,捂着脸后退几步,想想还是不甘心,“京都里都传遍了,柳亭对新婚丈夫冷淡得要命,已经有好几个毛头小伙打算重新去柳家下聘,你还想骗我,这可是全京都人都知道的事!” 武夫人气得要命,这不是毁他儿子的名声么,这柳亭不爱他儿子也罢,为什么还要让人传这样的闲话,这样想对柳亭最后一点期盼也没了。 大夫人看着武夫人闹心的模样,心里出了口恶气,想着要借柳亭多羞辱两句。 “谁说我对武决冷淡的,我只是熬夜配置一种恢复药剂,早上收拾了一下仪容才来,没想到被人误会,是我的不是,但最该追究的是,谁放出去的我和武决不合的传言,要是被我抓到,绝不放过!” 二夫人没想到柳亭会来,一时愣住,回过神看到柳亭那双忧郁的眼睛,忽然变得锋利,犹如刀子插在他的脖子上,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柳亭喂给武决浓绿药剂,武决喝了感觉身体一轻,从六区试验失败后一直不舒服的身体,忽然焕发出精神,整个人都像是重生了一样。 柳亭从空间里拿出瓶子,双手捧给武夫人,“这是我新研发的抗衰老药剂,虽然您还很年轻,但从现在每天涂抹,等到比您年轻的人都有了鱼尾纹,您还是十八岁。” 大夫人摸着脸上的鱼尾纹,眼馋地看着那瓶黄色药剂,脸上装作不屑的样子,“老黄瓜就是老黄瓜,刷了绿漆,内里还是老的。” 柳亭又拿出一瓶药剂递给武夫人,“先喝这个,它能让您皮肤瞬间紧致很多。” 武夫人天生爱美,尤其恨大夫人比他年轻个七岁,勾得武将军神魂颠倒,但有这么神奇效果的东西喝了真没问题么。看着大夫人比他嫩上许多的皮肤,他决定喝下。 众人屏息看着武夫人,等了五分钟都没有任何奇迹发生。 “还说是什么天才药剂师,我私人药师配的药剂晚三分钟喝下,这会也早起效了,这天才药师的名头难道是柳家用能量币买的?”大夫人抓住机会,使劲损柳亭,他认为柳亭是武决船上的人,一损俱损。 话音刚落,武夫人脸上忽然蒙了一层能量雾,绿雾把武夫人的脸包成球状,一分钟后球忽然裂开,化作雾气飞散。 大夫人看着武夫人的脸,不敢置信地叫出了声。 “怎么样?我的脸怎么样了?”大夫人夸张的反应让武夫人对自己的脸充满了好奇。 武决:“要不是亲眼看见,我还以为是哪家没出嫁的O跑来我家了。” 武夫人乐得合不拢嘴。 武夫人的仆人忍不住插嘴:“现在别说是比您年轻七岁的,就是比您年轻时十岁的,也比不上您的脸嫩。” 武夫人心花怒放,挥手喊仆人,“快拿镜子来,我要看看。” 大夫人心里嫉妒,又担心武将军被这贱人的脸迷惑,想关住她不让她见武将军又没理由,站在一边臭着脸不说话。 武将军在大厅等大家吃午饭,仆人走上前,“饭菜都凉了,我拿下去再温一遍。” 武将军脸色有点臭,“不用了,把饭菜撤下去吧,都这个时辰了,早饿过了。” 仆人躬身端盘子,听到门口的脚步声,他抬头看过去,惊讶地瞪大眼,盘子哗啦啦掉了一地。 “你是怎么回事,夫人们不来,你就连事情都不会做了!” 仆人跪在地上,“是我看见,看见……” 见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,武将军问,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 顺着仆人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美人婷婷袅袅站在门口,皮肤水嫩,从他的脸看,大约十八,最让武将军惊讶的是对方长得像极了自己夫人年轻的时候。 星际里居然有这么相象的人么,还是这就是自己夫人,想到夫人脸上的皱纹,再看美人剥壳鸡蛋般的脸颊,他打消了这个想法。 “请问,你找谁?” 美人嗔他一眼,“老公,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么?” 武将军惊讶地眼睛都要瞪出来,拉住武夫人的肩膀上下打量,眼底满是惊艳。 武夫人面上不显,心里乐开了花:“别看了,以后都是这样子,又不会再变回原来的样子,你急什么。” 武将军哈哈一笑,“这是怎么回事,夫人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?” “年轻了不好么?” “好好好,只是和你走在一起,别人会误以为是父女,看我和你亲热,把我举报到星际警局怎么办?” 武夫人被逗得笑了起来。 后脚跟过来的大夫人,心情就没这么好了,他酸酸地说,“还不是因为便宜儿媳妇照顾武决不周,送来的赔罪礼,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,到时候看谁还能笑得出来。” “柳亭别的不敢保证,这药剂只有葆青春的功效,大夫人如果不信,可以仔细看着武夫人和周围人的脸慢慢的,拉开几十岁的差距。”柳亭和武决也过来了。 武将军不忍心看大夫人委屈,对柳亭说,“既然都来了,那就开饭吧。” 厨子新做好的菜摆满了一桌子,武将军一直给武夫人夹菜,武夫人碗里满地都要溢出来,嗔怪地瞪了武将军一眼,武将军光顾着欣赏那一眼的风情,似乎回到了两人热恋的时期,眼底满是深情。 两人甜甜蜜蜜的,酸倒了大夫人,他不想惹武将军,把矛头对准武决:“这感情是不是真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,柳亭既然说和武决很恩爱,那就伺候武决用饭吧,也好让武夫人看了放心。” 武夫人虽然拿了柳亭的好处,但他更看重儿子的幸福,他也想看看柳亭能为武决做到哪步。 大夫人不怀好意地盯着武决夫妻,见他俩虽然挨着坐,但明显隔开一道缝隙,武决表情似乎也有些不自然,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,外面的传言没错,之前只是柳亭为了武柳两家面子,才故意做戏给自己看。 仆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,若有若无的怀疑眼神往柳亭身上飘。 武决摸不清柳亭会不会掀桌子走人,天才坏脾气的多,他决定抢先提个不太为难的提议:“柳亭,既然他们要看,你就帮我盛一碗汤吧。” 盛汤既不用让对方把筷子放到自己碗里,自己也不用吃沾了口水的菜,两全其美,只希望柳亭配合一点。 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柳亭身上。 他阴郁的眉头微微皱起,让许多人的心抬了起来。 柳亭:“亭儿,你之前明明喊我亭儿的。”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柳亭,不相信那样撒娇的语气是眼前这么冷淡的人说出的。 柳亭一点不受旁人目光影响,盛汤放在武决桌子前。 柳亭高傲的形象太深刻,武决莫名的有点受宠若惊,端起汤就要尝上两口。 一只勺子落到碗里,瓷白的手按住武决的胳膊,把碗放平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发现对方的手有些颤抖。 ------------ 70 再见系统 武决觉得柳亭的手好像天生为了药剂而生,美得不真实,好像这辈子都不会碰触星球上其他的生物。 对方桌下的手下一个动作让他惊讶地瞪大眼,对方居然…… 好像忘了换姿势,武决还是捧着碗一动不动,柳亭单手用勺子勺起汤,头有向勺子前伸的趋势,嘴唇微微动了下,还是忍住了,只把汤喂给武决,拿手帕擦干净武决的嘴角。 大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,高傲冷淡的柳亭居然有给其他人盛汤的一天,“这不可能,他怎么会给那个杂种盛汤……” 大夫人的仆人凑上前,“夫人您没看错,不仅盛了汤,还亲手喂了。” 大夫人瞪他一眼,但怎么都不肯相信武决有什么魅力,让这种药剂天才甘心伺候他,一定是武决手里握着柳亭什么把柄,真是卑鄙。 大夫人注意到柳亭另一只手放在桌下,这不正是敷衍的证明么。 “柳亭你要是真心想侍奉武决,只用一只手算怎么回事?” 桌子上的小夫妻愣住了,武决还没说话,柳亭就站在武决身前挡住了大夫人刀子般的目光,轻轻浅浅地笑了,像细碎的玻璃碴洒在大夫人心上。 “既然大夫人想知道,那我也没什么好意思的。” 他把桌下的手拿上来,大夫人看着对方瓷白的手紧紧握着另一只肤色微深的手。 柳亭把手高高举起,昭示着这就是自己单手喂武决的原因。 众人莫名觉得空气中有些甜,“你看,还是十指紧紧相扣呢,看起来比主人们还要恩爱。” 武夫人的眉头舒展开。 吃过饭,武夫人把武决拉到一旁说话,武决猜又是柳亭的事,打算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。 “决儿,我和大夫人斗了大半生,现在他的父亲马上就要对我下手了。” “大夫人不是一直都想置我们死地么?” “这次不同了,大夫人的父亲快要有足以杀掉我们两个的能力了。” “他的军衔不是比父亲低很多么,能有多大的实力?” “你别忘了他是驸马,是国君的人,听你爹说,国君要立驸马为大将军,统领帝国大半兵力,你爹就是他的手下了,大夫人肯定会趁机杀掉我们,你爹保不住我们母子。” “那母亲你的意思是?” “我原本还担心你势单力薄,但现在不同了,我原本只是想让你自愿放弃武姓,来换取活命的机会,现在有了柳亭的帮助,我希望你能扳倒大夫人,我算是看明白了,大夫人这么恶毒,除非我们死,否则他不会放过我们。” “柳亭只是个药剂师,哪有这么大的能力?” “你别小看了药剂师。现在大夫人正替他爹讨好皇后,皇后最爱吃彭晶肉,但店家不认买家身份,只认先来后到,每天队伍都能排到皇城口,听说大夫人早几天就派人去排队了。咱虽然现在没什么事需要皇后帮助,但将来说不定能用到。我要你在大夫人之前买到彭晶肉,决不能让大夫人拉拢了皇后,不然,咱们娘俩就危险了。” 知道武夫人话里的分量,武决脸色变得凝重。 吃过饭,大家都各自散了。大夫人看着武将军携着武夫人走了出去,对仆人说,“快去禀告我爹,就说我有急事找他相商。”等到爹成为大将军,自己一定要让武决母子后悔来到这星球上! 武夫人把仆人都叫走,让武决带着柳亭在家里四处逛逛。 武决走在右边,手还被牵着,能感受到柳亭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。 “我有些搞不懂你,柳亭。” “哪里搞不懂?” “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意思?” “我今天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?”他扬起两人相牵的手,把武决握得更紧。 “但是,你之前不是还讨厌我?” “原本是的,但是自从你来了之后就不是了。” 武决心里吃了一惊,难道柳亭知道些什么,他探究地看着柳亭的神情。 柳亭面色平静,风吹得他衣领乱了。 武决下意识地帮他摆正,像照顾弟弟一般。 柳亭表情一瞬间柔和:“你只要知道,你从六区出来,我虽然没亲自来见你,但每天都掌握着你的消息就够了。” “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来?” 柳亭脸色变红,苍白的脸像涂了胭脂,羞涩中又有几分窘迫。 武决没有再点破,对方是愧疚他曾放自己进六区,还让自己受伤。 武决说:“帮我个忙吧?” “?” “陪我去买彭晶肉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彭晶店门口一片喧哗声。 “喂,你,把位置让给我们,到后边去。” “凭什么?” “就凭我们是武将军家大夫人派来的,误了事你有几个脑袋赔的!” “哦,原来是大夫人的仆人啊,这可真了不得,我还以为你们是救了店家儿子的那位恩人呢。既然是大夫人的人,你们去和店家说说,说不定就把彭晶肉直接送到贵府了,省了各位排队的功夫。” 武夫人的三仆人气得歪了嘴,这家店不会做生意,每天就下午卖那么一小会,卖完就关门,昨天就到哥仨个就关门了,拿出主人的名头也不搭理,气得都想砸店。但这店家惹不起,哥仨就打算弄走这个平民。 有柳亭带路,武决终于见到了星球上传说级的美食。 只见彭晶肉的招牌只用一根竹竿,挂着一条破烂的布条,写着“京都第一彭晶肉店”,旁边几个小字:恩人可直接进店取。武决听武夫人说过,这店家小儿子差点夭折,是一位隐士救了他,店家感恩立下这条规矩。 彭晶肉店面不大,后面用来住的新宅面积赶得上百来个店面。人群就拥在仅容一人通过的店口,排出一条不见尾的长龙。 武决看向队伍后面,知道他们今天是买不成了。 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的任务提示声,信息很弱,只大概知道让他去某个地方。他和柳亭说了声,左拐右拐,进了隐蔽的巷子里。 只有一个娇滴滴的O站在那里,身姿绰约,看起来像在等人,他转身就要走。 O拉住他:“是我啊。” “?” “我是编号250。” “!” “经过几个世界我有足够的能量换个身体,这对我尽快集聚力量也有好处,但是不好的一点是,以后我都不能在你脑海里说话。” 250掏出纸团,一脸忧心忡忡:“而且任务与这世界相斥,我不能用这世界上的声音告诉你,以后就用这种方法下发任务,完不成任务,照样会把你抹杀掉。” 武决忽然把250压在身下,背对着巷口低头靠近250的脸。 250闻到一股阳刚的味道,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涌向脸颊,大脑也晕乎乎的。 “有人来了,你别说话。”武决警惕地听着巷口的声音。 250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,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虚幻。 武决脸色大变:“你的发情期到了?” 250浑身散发着诱惑A的味道,武决听着巷口越来越近的脚步,怀里的250快要真正进入发情状态,浓烈的信息素会让周围的A都控制不住奔过来,必须尽快安抚住他。 武决吻住250,把自己的信息素传递到对方身体里,希望能暂时安抚住对方躁动的情绪。 250眼神只清明一下,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,信息素猛然大增。 武决撕开250背后的衣服,在对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。 洁白的脖颈多了两道血丝,250慢慢恢复了清明,他看到武决嘴角的血丝,忽然想尝尝什么味道。 路过巷口的人发现两人在做私密的事,飞快走了。 “我只是暂时标记了你,不会影响什么。” 250心底忽然一阵悸动,不想把纸条立刻给武决,这样武决就能和自己多待一会。 武决看过就把纸条撕了,新任务是拿到Achange药剂,上次实验失败,柳亭说不打算再研究Achange,但250却告诉武决,柳亭已经研究出Achange。 武决回去就看到三个人围着柳亭,面色不善。 这三个人正是大夫人派来的,刚把前面的人恐吓走,没想到对方临走把位置让给了一个O,他们想着把O吓走,拿起店家摆在外面的椅子,朝柳亭砸去。 武决拉着柳亭躲过,椅子瞬间四分五裂。 店家的保安听到声音走过来,询问他们事情经过。 “这两个人插队,我们从昨天就开始排,没轮到,今天继续排队,结果这两个人过来就插在我们前面,怎么和他们讲对方都不让,被我们说的急了,还用椅子砸我们。” 武决想辩解,保安却先入为主,把他们赶走了,还录了他们的信息,以后都不会卖给他们彭晶肉。 这下是彻底没机会了。 三个仆人笑得得意,原因是因为这事,保安为了补偿,还让他们的位子提前了。 “别担心,有我在,肯定能买到。”柳亭说完就拉着武决的手,往彭晶肉店后面的新宅走去。 柳亭完美避开守卫,两人来到了内宅,浓浓的香味扑鼻,武决看到了一地晾晒的彭晶肉原料。 忽然有人看到他们,带人围了过来,武决把柳亭挡在后面。 ------------ 71 被虏走 眼见恶战一触即发,忽然有人抚掌大笑,“原来是恩人,你们还不退下,上茶!” 店家惊喜地看着柳亭,把两人奉为上宾,招待他们入内。 武决对柳亭低语:“原来你就是那位隐士。” 柳亭和武决咬耳朵:“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你想听,我回去详细告诉你。” 店家听说他们要买彭晶肉,把店里最好的至尊彭晶肉都拿来了。 柳亭掰下一块,蘸了店家自己食用的秘制调料给武决:“你尝尝。” 武决试了一口,滑而不腻,香而清冽,咽下去唇齿留香,似乎连身体都被滋润了,忍不住称赞它名不虚传。 “客人觉得好就多吃点,这样的彭晶肉可是连国君都没吃过,比起市面上的要好出很多,要不是您是恩人带来的人,我可舍不得拿出来。” 武决谢过店家,柳亭又掰了一大块,蘸了调料送到武决嘴边。 店家看着柳亭细致的动作,笑了:“看来恩人的名单上又要多一位了,以后武决大人来,直接进店取就行。” 柳亭点头,店家笑容更大了。 武决想起了门口的事,把事情告诉了店家,店家听到有人欺负恩人,让人把那三人打一顿赶走,把他们列入永不售卖名单。 “他们是大夫人的人,掌柜的这样不给面子,大夫人不会轻易罢休。” “提到大夫人,我这里还有件东西,只要有这东西在,大夫人不敢动我。” “什么东西?” “我这家店能屹立不倒,除了招牌外,还因为我这店有用秘密换彭晶肉的生意。” “大夫人他……” 店家笑而不语。 武决又跟店家要了几块上等的彭晶肉,比至尊彭晶肉低两个等级,却是在店里能买到的最好的货。 店家:“我这还有许多至尊货,恩人要这些次品做什么?” 武决:“你们没把柳亭是恩人的消息传出去,不就是担心有权势的人逼柳亭来拿彭晶肉,我要是忽然向皇后进献至尊肉,那不就明摆着我和你们的恩人有关系。” 店家点头,唤人拿了许多上等的彭晶肉。 “这些彭晶肉很招星际虫,听说武夫人娘家有块驱虫玉,恩人可以用它储存彭晶肉。” 武决从怀里掏出一块蓝晶,放到了装彭晶肉的袋子里。 两人回去的路上,武决看到一个人和克丽丝特别像,只是右边脸有一块新疤。 柳亭也注意到了:“那个人不是克丽丝。” “?” “克丽丝用了我的药不会留疤,而且那是个A。” 武决觉得有道理,就没追上去。 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武家立长子的日子到了,国君也带着星际官员来到武府,现在大夫人的爹已经成了大将军,大夫人觉得长子的位子已经是囊中之物,但他想要的更多。 国君刚坐稳,大夫人就跪在他脚下,噗通磕了好几个响头,额头冒血也不停。 “求国君给我做主!” “你这是干什么,我和国舅是一家人,你就是我的弟弟,有什么委屈尽管说,我一定替你做主。” “我儿在我肚子里八个月的时候就没了,但他不是我不小心误吃了东西,是有人要害我!” “是谁?” “我只求国君替我做主,让我儿子没有白死!我要让罪魁祸手也尝尝失去爱子的滋味,我要的不多,我只要他血债血偿,求国君成全!” “有人害你的孩子,就是害了我的侄子,你说出来,我替你做主,决不轻饶!” “好,我要的就是国君的这番话,害我儿子的人就是他!” 大夫人指向武夫人,众人一片哗然。 国君变了脸色:“你有证据么?” 大夫人让接生婆上来,对方一口咬定是武夫人下毒,还拿出了冰冻的死胎。 验了尸果然是中毒而死。 武决:“既然要告,那我也有一状,国君请看。” 一张信纸送了上去,国舅只看了一眼,就昏倒在地。 国君越看脸色越差,一拍桌子:“国舅爷在军营期间,与星际海盗私通,□□,证据确凿。死在海盗手里的万千士兵就是因为此人再也回不了家,对此我不会轻饶,来人,把国舅关进军事监狱,三天后处决!” 大夫人吓得花容失色,可没人听他哀求,他嫉恨地瞪着武决,自己要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。 “武夫人害我,求国君处决了武夫人!” 国君看着大夫人泪眼婆娑,有些不忍,武夫人害他证据确凿,不如遂了他的心意。 “国君,我也有事要说。” 国君看向柳亭:“你说吧,我倒要看看,还能有什么事。” “武夫人确实给大夫人下药。” 武决脸色微变,武夫人震惊地看向柳亭,周围人议论声四起,都开始同情起大夫人。 柳亭继续说:“但是武夫人不是想害武家的子嗣,而是想保住武家的子嗣。” “你胡说,他害了我的儿子,害死了武家的嫡长子,怎么不是想害武家的子嗣,怎么不是想害我?” “武夫人之所以下药,是因为大夫人怀的根本不是武将军的孩子。” “你血口喷人!”大夫人疯了般像要扑倒柳亭。 武决拦住了他。 大夫人转身寻求武将军的帮助:“夫君,你是知道,我是在那次怀了你的孩子,柳亭污蔑我的清白,你要帮我!” 武将军脸色发青,瞪向给他扣绿帽子的柳亭:“大夫人怀的确实是我的孩子,我可以保证。” 柳亭:“你们细看胎儿的唇,和武将军的,武决的,一点都不像。” 武将军皱眉:“虽然这是我武家的标志,但基因筛选也不一定。” “武将军在武夫人怀孕时受过伤,那时候大夫人还没怀孕,但就是那次伤,让武将军失去了孕育能力。” 武将军:“胡说八道。” “那就请人验一下这孩子和武将军有没有血脉之亲吧。” 获得国君允许,星际机器人飞快在两人身上采取细胞,结果很快出来。 这孩子确实不是武将军的! “原来武夫人是为了武将军好,还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告黑状,真是让人恶心。” “他爹不是个好东西,他更不是人,这种人不配嫁给武将军。” “听说他以前就是个仆人,还是武夫人救下的,结果忘恩负义爬了武将军的床,没想到还不甘寂寞,怀了野种……” 大夫人听着周围的议论,知道自己完了,但他不甘心,质问道:“如果武夫人知道我怀的不是武将军的孩子,为什么不说出来?” 武夫人叹口气:“那是因为,我不想因为你的事让老公蒙羞,让武家蒙羞,我以为你会改过,结果……” 一些O感同身受:“武夫人真是好心肠,武将军没好好珍惜他,还引了个祸水,真是不应该。” “你这个卑鄙小人,我要杀了你!”大夫人扑向武夫人,武将军一把拦住他。 大夫人抓住武将军的袖子,就像抓住救命稻草:“老公我错了,你原谅我,我会安分的,求你给我次机会,求求你。” 众人箭一般的眼神看向头顶一片绿的武将军,武将军一把推开他:“你既然这么喜欢野男人,就送你去做军妓吧。” 大夫人尖叫一声,疯了般跑了出去。 武家的大夫人疯了,但是武将军还是把他送到了军营,没几年就没了消息。 武夫人事后问了柳亭:“你怎么知道大夫人的孩子不是武将军的?” “我猜的。” 武夫人不信,让武决去问。 柳亭还真回答了:“彭晶肉的店家告诉我的,有人用这个消息换过彭晶肉。” “那个人是谁?”大夫人出轨的事做的很保密,能知道的只有另一个当事人。 “你不需要知道大夫人的姘头是谁,你只需要知道,你该有个孩子了。”武夫人冷不丁冒出来,回他一句。 武夫人成为了武家大夫人,一身荣光华贵,在府中手眼通天,武决也进入了被逼生娃的状态。 克丽丝来访了,武决当时在柳亭的实验室,武夫人接待了克丽丝。 武决想在实验室发现点Achange的蛛丝马迹,但柳亭做的很干净。 克丽丝来过之后,整个府的气氛都不一样了,武决问仆人怎么回事,柳亭打断了他:“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 “小事而已。” “小事你也可以告诉我,我不想你有烦恼。”柳亭不打算让武决想除自己以外的事情。 “你这样说的话,我想要Achange药剂,你能给我么?” 柳亭愣住了,旁边路过的武夫人震惊地捂着嘴巴,赶紧躲进陨石假山后面,他满脸惊慌,想着儿子要这种试剂干什么,难道他知道了那件事? 武夫人吓得魂不附体,颤巍巍走了。 柳亭眼带深意:“你对他,还真是情深义重。” “?” “三天后我会把药剂给你,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永不见克丽丝。” “好。” 柳亭:“回答的这么快,你果然还是像当初一样狠心,可惜了克丽丝还……不过没关系,以后你再狠心也……” 他轻笑了两声走了。 那个高深莫测的柳亭又回来了,武决心里有点不踏实,但只能等。 三天后武决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丝绸般舒适的大床上,只有脑袋可以活动,屋子里黑洞洞的,什么都看不到,但能感觉到这不是武家。 除非府里有内应,否则谁能这么悄无声息把自己掳来,难道是大夫人的势力还没清除干净? 门突然开了,一道光透了进来。 ------------ 72 圈养 武决先是闭眼适应光亮,接着眯起眼打量门口的人。 对方忧郁的眼神里隐含着激动,苍白的两颊飞上两朵红云,步伐很稳,看得出来对方为此筹划了很久。 这只是加剧武决的怒火:“柳亭,这是哪?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?” “这是我为你建的屋子,喜欢么?虽然不是很大,但里面的东西有些连王后都得不到,我要给你最好的。” “你是要……囚禁我?” “不,那样你只会恨我,我给你自由,但是你只能在这间屋子里活动。” 武决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,他心里一喜,A对付一个O还是很容易的。 柳亭似乎早有准备,握住武决的拳头,“居然没有攻击要害,你对我心软了,这可不像你。” 他把武决的手松开,抱住武决的腰,用强有力的手臂警告武决不要妄图再反抗他:“你是不喜欢这里么,我们可以换地方。” 武决从柳亭眼底看到了爱意,他知道柳亭清楚自己的想法,但柳亭在回避。 “不用,我虽然不喜欢这里,但下个地方我只会更不喜欢。” 柳亭亲了武决的嘴巴,语气轻快:“我简直爱死了这个地方。” 武决在脑海里呼唤系统,系统和他有微弱的感应,应该能救走自己。 “你是不是想着请你的朋友来做客?” 武决不说话。 “就是那个告诉你我拥有Achange的“朋友”。” 武决心里惊讶,脸上仍然控制着冷淡的表情。 “你知道么,这个地方早在三天前就该迎来它的主人了,但是我不喜欢你那个朋友,所以就用三天时间把我们的家改造得谁也察觉不到,四周都是骤风区的隔离石,连脑电波都穿不过去,任他再厉害也找不到你。” “我累了,想休息会。“武决赶柳亭走。 “那你早点休息,彭晶肉刚送到,我去做几道菜,等你醒了正好吃。” 武决轻声答应。 柳亭像得了不得了的奖励,欢天喜地地走了。 武决见柳亭走了,立刻在屋子里翻找,在角落找到一个通讯器。 他呼叫武母,忐忑地等待,如果柳亭说的是真的,那这次通讯会断掉。 “喂,兰野星球武家,您哪位?” 武决有点激动:“妈,是我,柳亭他……” “是武儿啊,娘知道你不甘心,但柳亭是真心对你好,你就和他好好在一起,克丽丝,娘会替你补偿他的。” 嘟,通讯断了。 武决思考武母的话,却毫无头绪,母亲为什么不救自己?还有克丽丝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要代自己补偿他。也许克丽丝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。想到这,他向克丽丝发起通讯请求。 一只手摁住了通讯器,武决抬头,看到了言笑晏晏的柳亭。 “你想打给谁?克丽丝?” “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娘他为什么……” “你可以问我,知无不言。” “我娘为什么……” “把你从武府带出来很不容易,毕竟是守卫帝国的将军府,但是有将军夫人的帮助,带出个人就很容易了,武夫人一直是站在我这边的。” “他之前明明不喜欢你,还有克丽丝发生了什么?” 柳亭眼底闪过凶光:“那个蠢货为了让你愧疚,居然自残,故意不涂祛疤的药,成了一个丑八怪,更可笑的是,他刚想去见你,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A,一个丑陋的A,怎么还有机会站在英俊帅气的将军长子身边,除非是你变成O,但药剂实验失败,这显然是不可能的。他放弃了见你,你母亲一直知道你清楚克丽丝的境遇,再加上你母亲听到了你要Achange药剂,自然联想到你的真实想法,你想变成O和克丽丝在一起!” “我没有,我连克丽丝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“你居然现在还不承认你早就知道克丽丝的事情,他听了会多难过。” “我真的……” “那你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Achange药剂?” “帝国人口严重老龄化,其他国家都盯着兰野帝国,星际海盗虎视眈眈,虫族女王蠢蠢欲动,再这样下去,兰野将不存,只有药剂才能救兰野。” 柳亭笑得夸张:“如果不是早知道你的真面目,我真的要相信你了。” “你不信我还问我做什么!”武决有些生气。 “我就是信你才吃了这些苦,你会在乎那些毫无关系的人?你谁都不在乎,你不在乎国君,不在乎我,不在乎武将军,甚至你连自己都不在乎!” “你说什么!” “既然你连自己都不在乎,那你就把自己留下陪我,只要你陪着我,我就把Achange给你。” 武决思索着柳亭的疯言疯语,既然暂时逃不走,不如先想如何拿到Ahange药剂。 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 武决朝柳亭伸出手,柳亭轻轻一笑,把手放到武决手心。 武决脸色一变,“药剂呢?” “药剂是宝贝,怎么会轻易给你,先给我看看你的诚意。” 武决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很排斥柳亭,他闭上双眼,攥紧拳头。 出乎意料的,柳亭只是索取了一个吻,特地要求吻在眉心。 柳亭比武决矮上一点,站起来就像兄弟俩,武决低头配合时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。 “你先休息吧,不要再试图联系其他人,武母那次是我打开了壁垒的开关,否则你是绝对联系不上外面的人的。” 柳亭走后,武决发现这间房子就是为了囚禁自己的,里面什么都有,根本不用出去就能活得很滋润,尤其是各种华丽的家居。 他看着身上丝绸般光滑的羽兽衣,想到柳亭真是煞费苦心,但自己不会留下陪他的。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一个家庭机器人在门外打扫卫生。 武决把机器人喊过来:“现在武决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了么,帝国什么反应?” 家庭机器人的信息随时更新,它回:“没有任何消息,武决没有失踪,武夫人说武决带着主人锻炼武艺去了。” “克丽丝什么反应?” 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,捏的武决发疼,武决扭头看到了柳亭。 柳亭怒发冲冠,眼底燃起妒火:“我就知道你刚才在骗我,你心里想的全是克丽丝,让我告诉你他怎么了,他现在有了国君的赐婚,风光得很,那还有心思顾得上你。” 柳亭一把放开武决,武决身体忽然无力,向后倒在床上。 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 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你还是躺在床上比较乖,省的你再拿休息骗我。” 武决全身上下只有头可以动,他感觉到柳亭掀开了他的衣服,大片的胸膛□□出来,能看到这幅场景在柳亭眼底跳跃成火。 武决倒不害怕,试问O怎么侵犯一个A? 但下一秒他就嗅到了自身散发出浓烈的O信息素,身体开始发紧,欲望在脑海叫嚣,如果可以活动,他现在有可能已经扑了上去。 O、A的性/吸引力无可抗拒。 柳亭知道武决动了情,只拿手抚摸着武决的胸口,把玩着两颗红豆,动作轻如羽毛搔痒,所碰之处,带起更多骚动。 柳亭把衣襟边拉到武决的下身,正好遮住上半部分,把武决修长的双腿□□出来。 带毛的衣襟边折磨得武决忍不住轻哼,落到柳亭耳里就成了□□,他在武决耳边落下细密的亲吻,直到吻满大半个胸膛。 武决大吼:“你住手,我不喜欢这样。” “我知道,你不是不喜欢这样,是不喜欢我,但那又怎么样,你真的会爱上谁么,就算你会爱上谁,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,如果你爱上克丽丝,我就杀掉克丽丝,你爱上国君,我就灭了他的国,让他后悔让你爱上,让他以死谢罪。” 武决觉得柳亭疯了。 似乎看出武决的想法,柳亭接着说:“我早就疯了,但是就算你不喜欢我,只要我喜欢你就好,你不要再想着逃离我,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,把你锁在这间屋子里直到生命尽头,但你不要再试图离开我,不然……” 柳亭的手抚摸着武决的双手双脚,眼底的疯狂让武决脊背一凉,对方抬头冲他莞尔一笑:“不然我就把你的双手双脚全部砍掉,让你再也不能逃开我,不过你不用担心,我那么爱你,做这些之前会先麻醉,让你没有一点知觉的,那时候你去哪我都背着你,我们两个人再也不分开好不好?” 武决看着柳亭把刀放在自己腿上,急忙喊:“不要!” 柳亭舔了一下刀刃:“你不喜欢,那还真的可惜了。” 柳亭惋惜地看着武决的双腿,武决被他吓出一身冷汗,自己可不想做废人。 柳亭怜惜地吻去武决的汗水,双手插进武决浓密头发,低头朝着对方吓白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。 柳亭的舌尖在武决的嘴巴里打圈,引起一阵酥麻,两人的舌头在潮湿口腔里碰在一点,擦出爆炸的火花。 信息素越来越浓烈,柳亭脱下衣服,武决疑惑:“你的信息素不是O么,你怎么……” 柳亭的身体状态一看就是A才有的,柳亭有些得意:“我连Achange都能做的出来,做个Ochange不是轻而易举么?” 他俯下身,缠绵了一会,在武决昏沉沉回吻了他后,柳亭疯了般加快速度,两人的火花在一瞬间爆炸。 只留下细细密密的星光,让两人失神地观赏着。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,柳亭变得越发粘人,武决依然排斥他,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柳亭的热情。 武决躺在床上不能动,柳亭做好饭菜,拎着小篮子过来,饭菜十分丰盛,柳亭总是把一样菜先在武决眼前放一会,才用筷子夹给武决。 武决知道对方想让自己夸奖他,但就是不说话,偶尔还故意让菜掉落到床上。 柳亭拿筷子的手一顿,在他鼻子上轻刮一下,“这么大的人居然还那么淘气,把菜吃掉我再和你闹。” 武决觉得没意思,开始吃菜。 柳亭倒怅然若失,期待着对方再次失误,武决不知道,他那个羞窘的小模样,真是让自己爱到了心坎上。 “你真可爱。”柳亭在武决嘴上轻轻亲了一下,甜到了心尖上。 吃过饭,柳亭躺到床上,用被子把自己和武决滚成一团,身体紧紧贴合对方皮肤,他舒口气,看到武决脸上慢慢红了。 ------------ 73 答应条件 “你有感觉了?”柳亭语气里带着欣喜。 武决:“热!” 柳亭有些失望,不过很快恢复:“你想吃什么,我晚上给你做。” 武决没搭理他。 柳亭接连报了几个菜名,武决发现都很合自己的口味,自己口味挑剔,来到星际只吃得惯这几道菜,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提前打听过。 “我这些菜学了很久,餐厅高厨也夸好吃的,你真的不想尝尝么?” “既然你不说话,那就是答应了,晚上做的鱼我放点配菜,多摆点红辣椒,再撒上点辣子,麻酥酥的,肯定很好吃。” 武决偷偷咽了口口水,那么多辣听起来就够味。 柳亭抱着武决在床上腻了一天,武决没有知觉,都觉得手麻了,他想对方放在自己脖子下的胳膊现在应该没知觉了。 “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。”柳亭在武决耳边叹息。 “你会腻。” “不会的,和你在一起怎么都不会腻。” “你现在爱我什么呢,你不过是迷恋现在的这幅皮囊,等到它变老变丑,你肯定不喜欢了。” 柳亭在武决对着自己的后脑勺上亲了一口,把武决的头摆到正对着自己,直视着武决的眼睛,温柔地发誓:“就算你变成星际上最老最丑的人,我依然要死死缠着你,我倒觉得那样才好,你又老又丑,就不会有狂蜂浪蝶围着你不放,到时候你眼前就我一个人,你的快乐,你的悲伤,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!” 武决从柳亭的语气里听出了期待,心底却不相信:“你现在是迷恋遮眼,自然是怎么甜蜜怎么讲,等我老了丑了,你连看我一眼都不会,说不定还嫌弃我污你的眼。” 柳亭打断他:“你既然觉得我只是说说而已,那我就做给你看。” 柳亭抱住武决狠狠吻了起来,舌尖狠狠吸吮着武决的嘴巴,直到武决觉得舌尖发麻,柳亭忽然轻柔起来,轻轻舔舐着刚才麻木的地方,感觉到对方口腔里的肉一点点变麻。柳亭陶醉于武决的气息里,但他舍不得闭眼,他喜欢看着武决接吻时颤抖的眼睫,喜欢听武决不自觉的轻哼,喜欢武决每一寸的气息,他爱死了武决的每一个反应。 这些让他无暇想更多,只陶醉在酥酥麻麻的感觉里。 这个吻投入得让武决害怕,但嘴角酥麻的舒适感觉让他眼神忍不住放柔。 一吻过后,柳亭拿镜子给武决看。 武决看到镜里的人一头白发,脸上许多褶皱,甚至垂到了下巴上,整张脸老态龙钟,眼睛也像老人浑浊不清,最可怕的是那人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。 “你吸了我的精气?” 柳亭黑着脸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想象力这么丰富,你不是说我只是爱你的脸么,现在你又老又丑,可我还是吻得那么陶醉,你还不懂我的心么?” 柳亭把武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:“你听,这是上天独独为你准备的音乐。” 武决看到柳亭眼底的深情,同时还有自己苍老的脸,但柳亭眼底的深情一点都没作假。那眼神比那双眼珠本身的光彩还要夺目,像一汪水包裹着自己的灵魂。柳亭的眼神在告诉自己,他爱的是自己,仅仅是自己而已,无关皮囊,无关灵魂。 “哪怕你变作任何东西,甚至没有生命,我都会爱你,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?” 武决听到没有生命,想到系统的威胁,眼神不再动摇。 柳亭察觉到武决的抗拒,说:“没关系,我们还有很多时间,让我向你证明,现在我先去做饭。” “你先把我身上的药剂解了。” 柳亭盯着武决打量了一下:“我觉得白发还蛮适合你,你这样很好看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,我以前不好看。” “不不不。”柳亭想解释,越急越想不出来说什么,“我只是觉得,白发也无损你的魅力,你在我心里永远好看。” 武决看了柳亭一眼,柳亭立刻把解药给武决吃了。 “我想吃饭了。” “我马上去做。” 武决难得清静一会,望着天花板出神,盘算怎么拿到Achange。 忽然床上一沉,武决感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靠了上来。 “你不是要去做饭么?” “我舍不得啊,怎么办,我一想到要去厨房,又要好一会看不到你就难受,等我回过神,我已经到你这里了。” “……” “不然,你和我一起去做饭吧。” 武决想到做饭就得手脚能动,压抑住心底的喜悦:“好。” “那我背着你去。” 武决:“……” “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,是不是吓到了,别担心,不会摔的,要摔我也会垫在你下面的。” “……” 柳亭把武决放到厨房里舒适的沙发椅上,旁边甚至还有吊床、榻榻米好几个休息的地方。 武决躺在吊床上瞪着柳亭。 柳亭:“我真没有预谋,这都是厨房本身有的。” “……”谁家厨房放这么多休息的家具。 柳亭厨艺精湛,几道菜很快完成,空气中弥漫着美味的香气。柳亭做得很仔细,每放一次调料,就要尝上一口。武决注意到柳亭没有尝鱼,放过不下二十次调料,却一口都没吃。 像柳亭这样不爱吃鱼的好像还有那么一个人,武决记得那是第一个世界的事了。 柳亭发现武决走神,以为他在想克丽丝,越想越气,把武决背到背上。 对武决说:“你看这道菜怎么样?” 武决全身都不能动,但能看到身子底下就是热气腾腾的锅。 “挺香的。” “但是我觉得它就算再香也不及你可口,有时候你让我爱得想一口吃掉,有时候又恨得让我想把你连骨头带筋吞到肚子里。” 柳亭背对着锅,把武决慢慢往锅边放:“我现在要是把你放到锅里,先用开水走一遭,然后把你的脊梁肉红烧,淋到米饭上吃,再把你的骨头熬成汤,你的汤一定美味,我要喝的一滴不剩,骨头作成骨笛放在身上,这样你就能永远陪在我身边,至于你胸口的心尖肉,我要留下来,一点点切成细末,做成调料,每次吃都要放上你的味道。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和我融为一体,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。” 柳亭说得陶醉,武决躺在砧板上,柳亭边说边用刀把武决的衣服撕成条状,胸口破出大洞。 武决看清柳亭眼底的疯狂,知道自己皮肤上的刀随时会割进去,冷汗从鼻尖,一点点滴落在地上。 滴答,柳亭听到声音,眼神恢复清醒,冲着武决一笑:“瞧把你吓的,我逗你的。” 武决勉强笑了笑。 柳亭把武决放到吊床上,到锅边看菜:“呀,都糊了,这次是真的缺一道菜了。” 武决心里一紧,刚才感觉到柳亭抱自己的手微微颤抖,是在克制着他自己,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 柳亭猛地扑到武决身上,扒着武决的衣服。 “你要干什么?” 武决的声音刺耳,柳亭奇怪看他:“你就是我最后一道菜,当然是要吃你啊。” 柳亭望着武决裸/露出的皮肤,武决从里面看到了熟悉的火焰,莫名松了口气。 柳亭似乎很亢奋,他比以往都要热情,武决在信息素和荷尔蒙的刺激下,很快缴械投降。 柳亭抹掉嘴角的液/体,看着沉醉在余韵中的武决,心尖都要化了:“是不是很舒服?” 武决餍足地眯起眼,眼尾斜睨他一眼,让柳亭瞬间惊艳。 柳亭看着武决绯红的眼尾流转出的风情,只觉得那一眼把他的心从胸口勾了出去。 这一眼真是捅了马蜂窝,饶是武决年轻力壮,也受不了。 餍足的柳亭心情很好,武决获得了和他出去的权利。 出门前柳亭放下背着的武决,拿出一颗药:“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就让你恢复行动力。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只要你答应我,以后我问你问题,你都诚实的回答我。” 武决疑惑地看着柳亭,不相信会这么简单。 柳亭凑近武决耳朵:“比如我问你舒不舒服的时候。” 武决瞪他一眼,把脸别过去不看他。 “好啦,别气,我这次说真的。” 武决把脸扭过来,忽然觉得脸上一软,柳亭放大的脸正在眼前。 “你……” “我不是故意的,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。” “……” 柳亭见武决真生气了,连忙说:“我的条件很简单,只要你答应不再想着要和克丽丝在一起。” “我不是答应过你么?” “有么?那就再答应一次。” “好。” 柳亭扑到武决嘴边,深深吻了上去,撬开武决的牙齿,色气地撩拨两下。 武决瞪他一眼,柳亭嗓子眼里发出欢快的笑声,武决舌尖一凉,一个药丸滚到喉咙里。 武决慢慢恢复了力气,试探着活动手指。 柳亭:“我虽然每天都给你按摩肌肉,但这么久不活动,手脚肯定不灵活,你别急……” 一只拳头打断了他的话,柳亭的脸歪向一边。 武决收回拳头,柳亭把自己囚禁起来,还做出那样的事,这一拳是柳亭欠自己的。 柳亭从阴影里抬起脸,一把攥住武决的拳头,把手指一根根掰开,露出手心的肉,泛着红。 武决看着自己的手,就知道柳亭脸上有多痛,他等待柳亭爆发。 ------------ 74 拿到试剂 “这下你该出气了吧,”柳亭嘴角的笑咧得特别大,还轻柔地揉着武决手心,“下次你想让我痛,也不要自己动手,你许久没活动,上来就这么大力气,手腕痛不痛?” 喀吧一声,武决手腕一痛,柳亭摸着武决手腕上的筋脉,使劲按摩:“连自己手腕都能打断,你真是不让我省心。” 看着柳亭脸颊上的红丝,武决心底头一次涌上愧疚。 柳亭平时不让别人看武决,但这次带着武决专往人多的地方走。 武决感受着系统微弱的磁场,等待系统来找他,没想到跟着柳亭到了一处婚礼现场。 “这婚礼排场还真是大,我这辈子怕是难看到第二回了。” “咱们星际人活得长久,古国人100岁才是咱们的中年时候,你这话就说早了,前几个月我还见过武将军府的那场婚礼,十里长街,从地下到天上,全都清理出来做婚礼专用路,比这次还要气派些。” “那可是,毕竟那次是两大家族联姻,如果我能变成新娘,那排场真是死也甘心。” “你照照镜子睡吧,还是别想太多,武公子哪里是你能想的。” “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?”武决不喜欢这里,人多不方便系统找他。 “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情形么?” 武决想到那时候自己还没穿过来,没回他。 柳亭似乎想到什么,不再问武决,回忆道:“那时候也是这样热闹,我还不认识你,想着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,真是让人不能忍受,我想过一百多种方法避开你,但是你老是贴上来,我慢慢动了心,你却偏爱和我作对,非要逃开我,于是我又想了一百多种方法留住你,永远和你在一起。” 武决听着柳亭的描述,似乎能看到当初的景象,他看着柳亭身上的白西服,脑海里忽然闪过他穿红西装的样子。 “你看那对新人,当初你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,从爹娘那里拜完星际神灵,穿过走廊,走到大家面前,让他们见证我们结为一体,会永远在一起。” 武决愣愣地看着那对走出来的新人,A身材比一般人都纤细些,但胜在器宇轩昂,只是脸上有一块疤,像美玉上的一点瑕疵,坏了□□。 “那是……”武决惊讶。 “那是克丽丝啊,你还是他的好友呢,怎么不去祝贺他一下。” 柳亭把武决推到前面去,正好挡在了克丽丝面前。 “克丽丝……” 新郎说:“这位朋友,我不叫克丽丝,我叫克里斯,我是A。” 武决惊讶:“克里斯?你……” 克里斯看到武决手里的礼物,微笑:“你是来祝贺我的吧,礼物我收下了,欢迎到我府上喝喜酒。” 武决见克里斯神情像是不认识自己,说:“你还记得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么?” “记得,是为了替一个儿时玩伴挡刀。” “那你还记得那个玩伴么?” 克里斯低头沉思一会:“不好意思,我记不太清了,应该是个不重要的人。” 武决一愣:“对,是个不重要的人,现在身边的才是最重要的人,我祝你们喜结连理,子孙满堂。” 克里斯听到这话胸口一痛,像是失去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。 武决从台上下来,一把拉过柳亭:“你对克丽丝做了什么?” “喂他吃了点药,现在你是我的,他也有陪他的人,不好么?” 武决思考了一下:“你这次做得对。” 柳亭皱眉,低声说:“但愿你讲的是心里话。” “你嘀咕什么?” 柳亭把脸凑过来:“我说,对了要奖励。”接着低头靠近他的脸。 武决见克里斯疑惑地看过来,冲柳亭点了点头。 柳亭没想到武决会答应,没做好准备,心里忽然紧张,刚才有彩带飞过来,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的脸弄脏。 他想悄悄眯眼看下自己的脸,却发现武决的脸不断靠近,眼睛一直看着自己,脸忍不住红了,闭上了眼睛。 忽然脸上被人吹了口气,柳亭睁开眼,听到武决说:“你脸上有根彩带,我帮你吹掉了。” “……” 就在这时,婚礼突然出现骚乱,整条街乱成一团。 “大家快跑,虫族,是虫族!”十年前虫族也是这般从天而降,屠了一座城,大家都没想到帝都居然也被虫族渗透,吓得魂飞魄散。 一只长足朝武决挥来,柳亭一剑砍断虫族的胳膊,翻身到虫族背上,一剑刺中虫族脑袋,轻轻一挑,绿色脑浆崩了一地,虫族轰然倒下。 就在大家期盼武决能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,柳亭揽住武决的腰,把他护在怀里,察看周围的情况。 刚才杀的只是一只虫族士兵,虫族女王正在婚礼最中心大开杀戮,它猛然朝新娘吐出毒液,毒液先透过纷飞的彩带,溶出一个大洞。 新郎推开新娘,一剑刺向虫族女王,却正好中了虫族女王的下怀,顺势抓住克里斯,把他挟持到身前,招呼士兵撤退。 克里斯的父亲大喊:“不要射箭!我是四大家族的族长,谁不听命令误伤了我儿子,我要他拿命来偿!” 他问心腹:“虫族怎么会突然袭击帝国,守卫的将军呢?” “武将军卸职,新将军被斩,虫族再次猖獗,它们进补的时期到了,实力大增,突破防线杀进来了。” “那快去报告国君,请求支援!” 武决见虫族要掳走克里斯,对柳亭说:“我不想亏欠他,你和我一起救他。” 柳亭嗤笑:“他是我的情敌,我救了他好让他来和我抢你么?” “他已经忘了我。” “那你说两句好听的。” “柳亭最善良了。” “换一个。” “柳亭最厉害了。” “换成大字,把厉害换成大。” “……” “过会我从侧面进攻,你趁他慌乱把那个人救下来。” “好。”武决准备好夺人。 “你记得不要碰那个人的皮肤,一定不要!” “……好。” “你要记得啊,不然后果很可怕!” “……” 柳亭在剑上挂了个东西,虫族女王原本还嚣张,见到柳亭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,柳亭把她打得丢盔卸甲,让武决很轻易救下克里斯。 见大势已去,虫族女王带着士兵,潮水般退走。 武决看着柳亭剑上的玉,觉得很眼熟。 “这块驱虫玉不是随着彭晶肉献给皇后了么?” “我又拿回来了,你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?” 柳亭说着话,把克里斯从武决怀里拽出来,一把推给新娘。 克里斯:“请问恩人姓名,以后克里斯一定涌泉相报。” 柳亭黑了脸,一把拉过武决,狠狠亲了一口:“他叫柳亭娘子,我的,你死心吧。”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克里斯,柳亭背着又失去力气的武决走了。 “你为什么又给我下药?” “要回去了。” “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诚实回答你的问题,你就让我恢复自由。”武决有点急,系统还没找到自己,这次回去,下次再有这样的好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 “你是答应了,但得等你做到再说。” “我真的对克里斯没想法。” “我也可以说我对你没想法。” 那不是明摆着是说谎么,武决看着柳亭放在他屁股上的手:“……” “孟生?” 柳亭的脚步停了,武决:“孟生,我知道是你。” 柳亭把武决放下来,揽在怀里,眼神复杂地看着武决: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 “就在刚刚我才确定,但我真正怀疑是在你拿出了我的玉,这种东西没人会去收藏,除非,这人有收藏的癖好。孟生,你可以隐藏所有,但人的习惯是藏不住的。” “对,就好像我爱你就永远藏不住一样。”想到阿轩对自己熟悉到这种地步,林孟生忍不住弯起嘴角。 武决看着林孟生眼底的深情,好像回到了第一个世界,黑暗的记忆让他脸色变得难看。 林孟生轻拍武决的背:“都过去了,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去爱你,我不会再伤害你。” 武决:“你把Achange药剂给我,我就相信你。” “你还要Achange药剂做什么,克丽丝已经有了新娘,他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!” “……我知道。” 林孟生暴躁起来,握得武决的手发了白,过了好久才放开。 “我可以给你它,但是你要……” “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,我答应你。”武决看到林孟生总有些势弱,知道他在自己走后经历了什么,又追自己到这个世界,心里就不是滋味。 林孟生掏出一支药剂。 “这就是Achange药剂?” 林孟生点头,接着把药剂打开。 “你要做什么?” 林孟生把药剂针刺破武决的皮肤,露出一口白牙:“做什么?当然是把药剂给你啊。” “不!” 林孟生把药剂全部推了进去,摸着武决的脸颊,神情满足:“这药剂本来就是为了留住你才研制的,只不过我当时觉得自己能留住你才没用,但你骗我太多次,又主动要求,我怎么能不遵从。” 武决感觉身体逐渐烧灼,意识慢慢模糊。 柳亭背着武决坐上飞船,隔离了武决爆发的O信息素,驾驶飞船朝家奔去。 “你不要担心,发情期我会陪你度过的,再馋也喂饱你。等到你清醒,我们就有个可爱的宝宝了,有你的骨,有我的血,这样我们再也不能分开了。“ 武决后来想起这段日子就想吐槽,到底是谁的发情期。 武决拿到了试剂,系统却毫无反应,隔离室阻拦了信号。武决心里着急,但孟生除了上次带自己出去看克里斯的婚礼,再也没提过出去。 武决发情期过了,也没能怀上,这让孟生有些失望,但幸好变化后的身体让阿轩拒绝不了自己。 武决为这点深深烦恼,只要嗅到A的信息素,他就情难自已。 而每次把武决撩拨得有了欲望,孟生总会停住,非让武决答应只爱他一个,才继续。 武决迷糊糊答应,孟生乐开了花,心情一天好似一天。 武决千方百计想把消息传出去,缠绵后让林孟生下山去采购食物,期盼系统能感知到林孟生身上自己的味道,找到自己。 没多久,林孟生黑着脸回来,瞪着武决不说话,颤抖的身体在极力隐忍,生怕自己会扑上去掐死武决。 ------------ 75 发现秘密 武决有些心虚:“怎么了?” 林孟生走到武决身前,一把扑到他,在他颈上标记的位置,狠狠咬了一口。 武决吃疼,却动不了了:“你发什么疯?” “你是不是还喜欢过什么人,我要知道你的一切,你实话告诉我,我保证不生气。” 武决见孟生眼睛发红,喘着粗气,心说你可不像不生气的样子。 “我没喜欢过什么人。” “你还在骗我,”林孟生的怒火压制到极点,武决的谎言彻底点燃了□□桶,“从那个世界一开始你就在骗我,我努力不让自己生气,想给你个解释的机会,但你还是要骗我!” “我现在哪里骗你了?” “那你告诉我,你还和谁像我一样亲密过。” “没有谁。” 孟生眼睛血红,一把掐住武决的脖子: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我在外面见到一个人身上有你的气息?” “有我的气息,怎么会?” “当然会,因为你短暂标记过他,你和他发生过关系。” 武决猜到那是系统,不动声色地说:“他现在在哪?” 林孟生冷笑:“被我发现他身上的标记,你说他现在在哪?” 武决心凉了半截:“你杀了他?” 林孟生收紧武决脖子上的手:“你果然知道他是谁,你和他发生了什么?” “我把事情告诉你,你也要把他的下落告诉我。” “好。” “我不认识他,第一次见他他正在发情期,他的信息素很浓,周围许多A变得躁动,我如果不标记他,他就要死了。” “我怎么不觉得你会救一个不相干的人。” “……那你是不信我了。” 林孟生拿出绳子把武决一圈圈绑起来:“我怎么相信你,你说只和我在一起,我一出去就看到一个被你标记的O!” 武决冷笑:“你绑我干什么,我中了你的药连动都动不了,就像个废人,你见过废人跑出去的么?” “你知不知道,我总觉得你会溜走,这一切就像是梦,我一睁眼就什么都没有了,我必须一遍遍摸着你,才能确认你在我身边,要是有可能,我真想把你绑个千万遍。你乖乖的,告诉我实话好不好?” “我说了你又不信,不信又要我说,你不如直接说要为难我。” 林孟生知道武决是不打算说实话,亲了武决一口,红着眼说:“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亲过你?” 又把武决的衣服拉下来,挑逗武决的敏感点,感觉手下的身体不停颤抖才停下来:“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爱过你,你也这么反应么?” “你够了!我和他没发生什么……” 林孟生不想听他再说谎,突然撞进去,武决的声音破碎在嗓子眼里。 “他有没有让你舒服,哪个让你更舒服?是我,那个O,还是……” 孟生咬住武决的耳朵,尝到血的味道:“还是克丽丝?” “你说什么!” “是我愚蠢,把吃了药的你送到克丽丝那里,你那天嗓子嘶哑,克丽丝又百般顺从你,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 武决也生气了:“你猜的没错,我确实和克丽丝在一起,那个O我也和他发生了关系,你还算不蠢,我标记了他肯定是做过,现在我脏了,你可以放了我了。” 孟生心里一苦,怜惜吻着武决苍白的嘴唇:“没关系,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脏,我都爱的。” 孟生紧紧抱住武决,就像失而复得的宝物,只想用满心的柔情呵护着。 武决听到孟生轻声说:“至少以后你都是我的,我再也不会把你推给别人。” 孟生轻轻动了起来,武决的拒绝成了难忍的轻哼,闭上眼不再看他。 武决头一次感觉当初的林孟生回来了,他细致亲吻自己的胸膛,动作轻柔体贴,缠绵的过程就像水把自己包围,温柔又广阔,好像能包容一切,只想在其中沉溺再沉溺。 武决睁开眼,看到孟生眼底的悔恨,好像看到了第一个世界的场景,心里不是滋味:“我和他们什么都没发生,你冷静一点。” 见孟生看过来,武决想起孟生曾怀疑他说谎:“我只说这一次,你爱信不信。” “我当然相信。”孟生冷静下来,感知到武决确实没骗他。 “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杀了那个O?” “留下克里斯的命,是因为他救过你,我杀了他你肯定恨我,但这个O居然被你标记过,我心里难过的要死,就错手把他……” 孟生在武决的眼神下逐渐消声。 “那你干嘛杀掉他?”武决知道系统不会死,只会再换个身体,但他们联系起来更困难了。 “谁让他被你标记过,我还没被你标记过呢,他竟然敢!” “那你恢复你O的体质,我也标记你一下。” “我变成O,我们两个怎么有孩子?” “……我不会要孩子的。” “你是不是还想离开我,这些日子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么,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,你明明都变得有感情了,你会对我愧疚,也会对我有感觉对不对?” 武决不说话。 “好了好了,我相信你就是了,那你也要证明一下,亲我一口。” 孟生把嘴巴放在武决脸前,武决脖子一动就亲到了孟生。 孟生却不放过他,撬开他的牙关,舌头温柔探进去。 武决忽然觉得嘴里多了个东西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 孟生戳着武决的胸口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大骗子,我还是信自己的药剂比较好,这是催眠丸,等会你就会说实话了。你醒了怪我也好,只要能留住你,我什么都可以去做,就算你拒绝我一千次,骗我一万次,我还是爱你,还是只想紧紧把你绑在我身边。” 武决想挣扎,但这药是孟生精心研制的,他很快睡去。 “你是谁?” “……刘轩。” 孟生的声音激动:“那个O是什么人?” “它不是人,只是一个绑定我的系统。” “它在房子周围乱晃是想做什么?” “它想联系到我,带我离开?” “那你会离开么?” “别先回答!我有些紧张,你就回答我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?”孟生脸上期待又胆怯的表情就像个孩子,在武决面前他从来没敢露出一丝怯,生怕武决找到他的弱点逃走掉。 只听武决说:“有。” 孟生兴奋地不能自已:“那你是不是也想和我在一起?” “不,我要离开你。” 砰,孟生周身澎湃的能量把周围的东西绞成碎片,整栋房子都炸裂开,只有床上是完整的。 “系统已经死了,你还怎么离开我?” “不知道。” 孟生眼底的红淡了,泛上欢喜。 “但我一定会离开你的,我一定会离开你的……” 孟生眼底血红,就像开闸的野兽扑向武决,把武决死死抱在怀里,勒得紧紧的,空气里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。 武决嘴里不停说着那句话,忽然从睡梦中疼醒,莫名其妙看着周围。 武决从没见过这样的孟生,长发无风自动,脸色惨白,阴郁到了极点,眼底疯狂几乎能把自己烧成灰。 “你怎么了?” 孟生看了他十秒,唇咬出血迹,忽然笑了:“明明有更好的办法留住你,我为什么不对你用,你明明那么狠心,我为什么不能狠心!” 武决嗅到一股香气,陷入昏迷时,听到孟生在他耳边说:“你记住,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,我再过分,不过是你做初一,我做十五!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。” 武决嗅到孟生嘴唇的血腥味,心沉了。 武决醒来的时候,惊讶地看着穿着毛裘进门的孟生,他神情温和,不像以前阴沉,见到自己开心一笑。 “已经是冬天了,你睡了七个月。” 武决活动下手脚,发现孟生没有再下药麻醉他。 孟生把武决揽在怀里,手轻柔搭在他肚子上,轻轻抚摸。 武决发现自己肚皮鼓了,有了不好预感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孟生看向武决的肚子,把武决的手放到肚子上,自己的手叠了上去:“这是我们的宝宝,你睡了七个月,他已经七个月大了。” 武决深深震撼,久久没有说话,最后把手抽了回来。 孟生有点失望。 “这孩子我不会要的。” 孟生用能量把武决肚子里的情况用影壁石放映出来,武决看到一个婴儿甜甜躺在他肚子里,像个白面团子,五官挤在一起,看不出来像谁。好像感受到有人看他,忽然踢了下脚。 武决感觉到肚子忽然动了一下。 孟生:“七个月已经是条生命了,你真的忍心么?” “你以为你这样对我之后,我还会给你生个孩子?” “只要能留住你,我什么都愿意去做。” “滚!” 孟生把胎儿影像打印出来,放到了武决手边。 武决一把撕碎扔掉。 “你想吃什么,我去给你做。”孟生就像看不到武决的抗拒,脸上依然带笑意。 没得到回应,孟生思考了营养搭配的食谱,就去做饭了。 武决比任何时候都抗拒得厉害,能活动之后,动辄对孟生大骂,每次孟生出来身上都带着伤。 武决觉得孟生会慢慢对自己失去爱意,由爱生恨,毕竟现在自己对他拳打脚踢,没半点好脸色。而且大着肚子的自己一点也不好看,孟生没了欲望,会很快厌倦自己。 夜里武决忽然察觉到有人掀开了他的衣服,紧接着一个吻落在肚皮上,武决放了心。 那吻不停向下,直到漫过半圆,深入腹地。 武决一把拉住黑影:“我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要……真是禽兽不如。” ------------ 76 76 ------------ 77 老师和学生 刘去病:“你们少爷喝醉了摔了一跤。” 绅哥挥手:“没事,你们都走吧。” 安保:“少爷,我看到是他……” “他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,你还让我再摔一跤证明给你看么?” 安保吓得飞快退下,一群人一瞬间没了影子,院子里连个脚印都没有。 刘去病:“百度百科没骗我,绅哥果然是好面子的,你可要好好和家里人解释,万一被人知道唐唐绅哥被我一个废物打了,还打出了血,那真是……” 说完还啧啧两声,绅哥眼中喷出火。 刘去病走了,有人走进来对绅哥说:“打听好了,他父亲要把他送到大学学软件编程。” “什么大学?” “XX大学。” 绅哥露出个暴虐的笑:“这真是地狱无门闯进来,看我不搞死他。” 追女神,没有和情敌比肩的内涵怎么可以,刘去病听从安排去上大学,他不仅打算学知识,还打算学出个成绩来。 大学教室坐满了人,大多数都是女生,本专业的非本专业的,本学院的外学院的,挤得教室差点爆炸。 “这位置明明是我先来的,你凭什么坐这?” “这位置我从昨天就预订了。”长发女生从抽屉拿出书,掀开封面露出自己的名字。 短发女生冷笑:“不好意思,我从上周就预定了。” 短发女生把长发女生的书推到一边,指着桌子上的字:施诗占下周一上午九点课,谁抢谁挂科 X年XX月XX日写。 长发女生坐着椅子不让,刘去病在后面看热闹,施诗察觉到他的目光,瞪了他一眼。 有个男生拍刘去病的肩膀:“你别想了,这堂课的女生都是老师的。 “?” “这堂课出了名的挂科率高,但也是出了名的女生多,还都是校花级美女,没办法,男色误人。” “?” “等见了老师你就知道了。” 刘去病只想安稳毕业,不仅是为了不让刘家的家产落到继母手里,还想向刘父证明自己,至于老师长的怎么样,和自己没关系。 上课了,老师一只脚踏进教室,教室瞬间鸦雀无声,只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。 “太帅了,真人比照片还帅。” “卧槽,这课挂了也值了。” 刘轩看着台上的老师,惊讶了。 老师也就是绅哥看见台下第一排有个女生站着,问:“你怎么不找地方坐下?” 施诗一肚子委屈,听到这话,立马就想倒出来,还没等她吐苦水,绅哥就看见刘去病了,对施诗说:“那个同学旁边有位置,你去坐那里。” 施诗顺着老师的手指看过去,眼神能把刘去病杀死。 绅哥讲了些课堂规矩,发表了下对同学们的期望,讲完学期计划,就开始讲课。 “老师,您讲的质数判定是什么意思?”施诗站起来,目光炯炯地看着绅哥。 “我刚讲了,只要是正常人听我的课程没问题。” “我在后面听不清,要是在第一排肯定没问题。” 绅哥看向刘去病:“让你身边这位同学给你讲一下吧。” 施诗瞪着刘去病:“同学,你听懂了么?” “刚才老师说正常人都能听懂,我耳朵没问题,当然听懂了。” 施诗咬牙切齿:“那你就给我讲吧,仔细讲,我可会好好听的!” 绅哥放下书:“先中途休息一下,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尽情放松,只要不出人命,随意放松。” 绅哥的眼神和刘去病对上,给了他一个教授式的斯文笑。 绅哥在休息室喝水,一想到刘去病被施诗暴打的惨样,忍不住微笑,敢在自己这里占便宜,就要有加倍奉还的觉悟。 绅哥回到教室,听到一阵爆笑声。 他看向源头,只见施诗抱着肚子笑得眉眼弯弯,刘去病在旁边说着什么,施诗嗔怒,打了他一下,把自己的水推给他喝。 绅哥皱眉:“上课。” 讲完一节内容,绅哥看向刘去病,发现施诗脸颊绯红,正托着下巴,专注看着刘去病,眼神崇拜。 竟然敢在自己的课堂上用那种眼神看其他的男人,绅哥有些诧异:“施诗,那个同学应该把知识点教给你了,现在就来检验下你有没有认真学,还有那个同学有没有认真教,如果讲的不好,你仰卧起坐五十个,男生俯卧撑翻倍。” 施诗胸有成竹地把知识点讲了一遍,最后加了句:“阿病讲的比我好多了,我只学到了皮毛,他讲课好幽默的。” 绅哥微笑:“那位同学真是不错,下了课来我办公室一趟,我也要和你学习一下。” 施诗变了脸色,刘去病给她一个眼神,让她不要担心。 下课后的办公室,只有绅哥和刘去病两个人。 绅哥:“这位同学课讲得这么好,不如下节课帮我代课。” “让我帮忙总要付出点什么?” 绅哥气笑了:“你要什么?” 刘去病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。 绅哥笑了:“想认识老虎的人大多进了老虎的肚子,你不要以为你减肥、功课做得不错,就认为自己了不起了,我劝你还是老实跟着你爹做生意。” “我不夺老虎的食,老虎怎么会吃我,你把我想得太……肤浅了。” 绅哥僵着脸,觉着肤浅两个字就写在自己脑门上:“除了那个可笑的代课理由,我凭什么帮你?” 刘去病一拳挥向绅哥,绅哥避开,回了他一拳,见他脸上鼓起包,心里可惜没把他打出血:“上次是我没防备,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。” 刘去病:“我一个废物被大名鼎鼎的绅哥打了是正常,但绅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,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,绅哥少年英才,英明一世,无暇美玉,万一多了这么点瑕疵,可是一辈子的笑话。” 绅哥朝刘去病打了一拳,刘去病没躲,绅哥看着他嘴角留下血,一拳捶在他肩膀:“你的要求我答应了。” 刘去病抹掉嘴角的血迹,朝绅哥露出一个璀璨的笑,绅哥被这笑闪花了眼,刘去病一拳打过去。 绅哥脸上又多了一个包,他听到刘去病说:“我也答应你的要求了。” 刘去病走了,绅哥摸着嘴角的包,忽然笑了,扯到嘴角,疼得龇牙咧嘴,骂道:“那混蛋,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。” 刘去病回到这个世界,自然不会只把眼光放在自家的公司上,他要的是让人知道他刘去病不是无能的人,之前的那傻子把名声毁的太狠,就算他撑起了刘家,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是背靠大树好乘凉,不是自己真本事,更何况他有不去接手刘家公司的原因。 绅哥驾车带刘去病去见商业巨鳄甄宏伟,刘去病在车上消化着甄宏伟的资料。 “这条和百度百科写的不一样,百度百科上写的他爱提拔新人,你这上面写的他对新人要求很苛刻,先让过了副手才能见他。” “百度百科那都是几年前的事,他手下几个新人坏了他好几次事,他发誓再也不用新人。” “你这上面写的不是这样。” “规矩都有破它的人,甄宏伟欠我一个人情。” 刘去病原本只想通过绅哥,搭上甄宏伟这条线,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些门道,凑过去说:“谢谢你,真心的。” 绅哥嗅到桂花味,淡淡的,像根头发丝,在他鼻子里挠了挠,似乎能钻到身体里去。 “你身上什么味,擦了桂花头油?甄宏伟不喜欢涂脂抹粉的人。” 刘去病嗅嗅衣服:“没有,我喷的普通男士香水。” “下次不要喷了。”绅哥觉得桂花味更好闻。 刘去病点头,下了车走向宏伟集团大厦。他看向四周,都是A市市值上千亿的上市公司,形成一个大型商业基地,来往都是跺一跺脚A市抖三抖的人,但最气派的还是位于中心的宏伟大厦,最厉害的人也还是自己这次的目标——甄宏伟。说起来绅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背景,甄宏伟厉害,但他还是欠了绅哥人情。 车里绅哥看着刘去病走进大厦,后座的好友李来憋不住话了:“我早就想问你了,你干嘛送那废物来这,见到甄老大,他还不得尿裤子。” “我有把柄在他手里,他要来我有什么办法。” “你逗我呢吧,别人不知道你,我还能不知道,看起来斯斯文文的,就是个顶着教授头衔的兵痞子,你在部队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,那废物就是再聪明十倍也抓不住你一点小辫子,倒是你,指不定一肚子坏水想怎么折腾他呢。” “刘去病找到我帮忙,人看起来精神了,估计是想做出点什么给他爹看看,总而言之,刘去病变了。” “变了?我看胆子倒是变大了,居然敢进宏伟大厦,圈里人谁不知道甄老大近几年在管理层从不启用新人,就算是看你面子,对待草包甄老大也绝不手软。” 绅哥摸着下巴上的淤青:“胆子确实变大了。” “您老还在这干嘛,人送到就赶紧走吧,我家老爷子想撮合撮合你和妃璇。” “等等刘去病。” “他自己车呢?” “听他说,他继母不让他开车,怕他出事。” “这都多大人了,还担心这,话说回来,刘去病这小子真是命好,一个继母对他比亲生儿子还亲,我们都说,要不是他继母,他早堕落到下三路去了。你可要小心刘去病,我还听了一个消息,关于他的。” “什么消息?” “他继母对他那么好,他还想制造车祸害死他继母。” “你听谁说的?” “妯娌传的。” “妯娌?那不就是刘母自己说的。” “不能,刘母多好的一人,刘家的公司代言人就是刘母,大家都知道刘母对继子都关怀备至,做事也负责,每一批货都亲自挑选材料,应该是刘家其他人传出来的。” 绅哥想着刘去病和自己相处的情形,陷入深思。 “哦对了,听说那场车祸刘去病也受伤了,额头留个疤,”李来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,“就在他刘海下面,遮住了。” 等了半天,李来忍不住先打车走了,绅哥又等了十五分钟才看到刘去病回来了,看了眼手表,比自己预计得要早些,见他脸色有点憔悴,绅哥心里有数了。 “人不能一步登天,走吧,我带你去酒吧放松放松。” “好啊,也该去酒吧庆祝庆祝。” 绅哥看清刘去病手里的黑卡,惊讶:“门禁卡?你应聘成功了。” 刘去病点头,神情里意气风发,又没有很大波动,似乎早就胸有成竹。 酒吧包间里,两人都喝了不少,五光十色的灯照得人睁不开眼,喧闹的音乐很容易让人卸下伪装。 ------------ 78 刘父病危 推杯换盏,刘去病躺在沙发里,酒气一层层往脑袋上涌,好像把人的魂都挤了出去,意识开始不清。 绅哥看着窝在沙发里的男人,有着三十岁男人的成熟,身上还有种神秘气质,敞开的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,如果自己是个小女生,现在的刘去病很容易就能俘获自己,但自己也只是欣赏他那副好皮囊,而且他追求的妃璇可不是普通的女人,对方终究竹篮打水。 绅哥继续打量对方,光亮外的半边脸轮廓柔和,嘴唇锋利得抿着,五颜六色的光打到闭合的眼皮上,像一层眼妆,闭着眼的他就像一只光怪陆离的妖精,随时能飞走,黑暗里的半边脸白得发光,额头的刘海长到遮住眼睛。 绅哥忍不住伸手去扒开。 刘去病睁开眼:“你做什么?” 绅哥看到对方额头上的疤,心里失望,这样像精怪的一个人也会因为钱去害人。 刘去病打掉绅哥的手,不悦地看向他。 绅哥问:“你额头上的疤怎么来的?” “车祸。” 绅哥不自在,换了个坐姿:“追求妃璇,你和我公平竞争,不要想着耍什么手段,就算我放过你,林家也不会放任你。” “你想说什么?” “建议而已。” “你觉得我能追到女神么?” “人还是要有梦想的。”绅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劝他放弃,也许自己心里还是希望有对方当对手。 刘去病一把拉过绅哥,凑到他耳边说: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,你要是真信了,只能说你比我想象得要蠢,蠢透了。” “你就是这么对恩人的么,别忘了我才帮过你。” “这件事我谢谢你,但你别把所有人当傻子,我知道你好像在鼓励我,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呢。” 绅哥看着刘轩:“你说我怎么想的?” 刘轩无声做口型:“谁爱上我谁就是个傻逼。” 绅哥见酒水从刘轩嘴唇划过,酒香往鼻子里钻,酒气让身体沸腾起来:“再给你个建议,做人不要太飘,你别刚踏进宏伟大厦,就以为自己是宏伟大厦的主人了。我确实觉得谁爱上你谁就是傻逼,以前这样觉得,现在,依然这样觉得。” “你也别以为你是老师,就能随便给人人生建议,你是天之骄子,但不是天的儿子,你凭什么看不起普通人的梦想,人生是你能看透的?我也给你个建议,现在说的越多,到时候打脸越响。” 绅哥瞪着刘去病,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,从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叫板。 “你喝醉了。” 刘去病坐回自己的位置:“我没醉,这顿谢过你招待,你是不是真心帮我,我都不想和你搀合在一起,咱们公平竞争,就此别过。” 绅哥丢掉手里的残渣,发现门迟迟没打开,看向对方的位置,口口声声说没醉要走的人,正躺在沙发上睡死了。 绅哥:“……” 一辆车深夜送刘去病回家,吵醒了刘父。 “这逆子不是去上学了么,怎么又喝成这幅样子?” 车窗打开,露出绅哥英俊的脸:“刘老板,阿病现在是我的学生,我见和阿病有缘,带他出去多喝了几杯,还望刘老板不要怪罪。” “哪里话,哪里话,麻烦绅哥亲自送犬子过来,快进寒舍喝点醒酒汤暖暖胃,歇一歇。” 绅哥特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母,慈眉善目,关怀地看着继子。 “不用了。”车窗拉上。 “那绅哥先忙。”刘父让人把刘去病带回去,头一次没训他,还让人送醒酒汤给他。 刘母看着绅哥的车,一口银牙几乎咬碎。 回头对刘父说:“还是我来做醒酒汤吧,阿病习惯我的手艺,他喝了这么多,也不知道有没有像上次一样乱说话得罪人,这孩子。” 刘父原本还为自己儿子结交绅哥这样的人物高兴,对儿子有点改观,在刘母的提醒下,又担心起来:“他这幅德行还是别让他多接触绅哥这号人,得罪了绅哥我就真保不住他了,这逆子,就是不让我省心。” 刘母下去煮汤,和林家通了个电话。 “什么,那个废物居然搭上了绅哥这条大船,这不可能。” “我亲眼看到绅哥亲自送刘轩回来,这还能有假,老头改了遗嘱,刘轩毕业后就能拿到一部分家产。” “那怎么办,姑姑你的钱绝不能让那废物挥霍去。” “我当然不会,就是想借你点资金,刘家的钱我现在不能动,会被查出来。” “没问题。” “那你那边安排一下,当年那贱人从我这里抢走了男人,还不是让我抢了回来,现在他儿子又想和我抢家产,这次我要让他后悔他那个贱人娘生下他。” “这废物癞□□想吃天鹅肉,净身出户太便宜他,最好让他娶个母老虎,尽早死了贼心。” “你说的对,他在这里碍手碍脚,不利于我的计划,就这么办。” “高,姑姑,您实在是高,那我去准备了。” 刘母夜里给刘父盖被子:“年纪大了就别贪凉,被子要盖好。” “夫人,你还是体贴,有了你我真是三生有幸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刘去病上课的时候,有人通知他刘父中风病危,刘轩问大夫原因,说是晚上贪凉,刘母在旁边自责:“阿病,我对不起你爹,是我没照顾好他。” 保姆在旁边说:“夫人您别自责,我听到您还提醒老爷盖被子来着,您可比某些有血缘关系的好多了,而且他不是有前科么,指不定是等不及要接手公司,才下了……” “闭嘴!”刘母脸色铁青,对刘去病说,“阿病,他胡说你别往心里去,是我没照顾好你爹,你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就陪他去。” 刘去病看着他们这一出大戏,不发一言去找医生了。 刘母发现对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,忽然感到尴尬。 医生告诉刘去病,刘父的中风引起多种并发症,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。他心里复杂起来,这个父亲没怎么照顾过自己,但其实内心是为自己好的。 绅哥手被杯子碎片划伤,本来以为是小事,没想到发炎了,刚包扎好就看到刘去病嘱咐医生尽最大努力治疗刘父。 问清事情,绅哥走到刘去病身边:“还有机会,送到美国也许可以多留一段时间。” 刘去病摇头:“他有安排,只要是绝症就不挪地方了,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。” “我还以为你和你爹关系不好,没想到你这么清楚你爹的想法。” “有烟么?” 绅哥递给他一根,刘去病掏出打火机点了,烟雾缭绕里绅哥看不清对方在想什么,浑身的忧郁很明显,但透着股诱人劲,让人想听他讲些什么。 绅哥也拿出一根放嘴上,一掏口袋没火了:“借个火。” 刘去病靠近绅哥,用嘴里的烟去点绅哥的。 绅哥又嗅到了桂花味,混合着一股消毒水味,鼻子感觉不太舒服,惊讶刘轩靠近过来,盯着刘轩放大的脸,愣住了。 “我都点了一会了,麻烦您动嘴吸上一口。” 绅哥猛吸了一大口,烟雾缠着桂花味拽进胸腔里,呛得咳嗽几下,就像第一次抽烟一样,偷偷扭头,吸了一口空气。 “生老病死,你别在意。” “别安慰我,绅哥可不是会安慰我这种咸鱼的人。” 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 “我爹立了个遗嘱,我毕业就可以拿到公司的一部分股份,不然一个子都没有。” “客观说,你爹的公司是你爹做大的,代言人是你继母,你拿走你爹的那份,你继母对你确实够意思了。” 刘去病冷笑:“原来神通广大的绅哥也有无知的时候,我给你几个线索,三十年前的第一安康医院,刘母娘家,也就是林家发家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怎么来的。” 绅哥知道刘去病出生的时候是刘父最困难的时候,公司急需大额资金,刘去病亲生母亲在安康医院剩下他,就带着刘家最后一点钱跑路,在路上血崩死了,林家卖掉传家宝,刘母把其中一部分带给刘父,才缓解了刘父公司的困难,也在渡过那次困难后,刘父得到合作商信任,慢慢发家做大,后来让刘母当代言人,刘家生意锦上添花,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。 绅哥回去让人查了这几个线索,一开始遇到很大阻力,一无所获,动用红色人际关系网,居然也只查到零星消息。 林家在刘家发家前只是普通人家,也是用卖掉传家宝的那笔资金才逐渐发家,绅哥让人查传家宝,却怎么都查不到,那么大金额的古董在那段时间压根没有市场流通,也就是说林家那个传家宝子虚乌有,林家那笔钱是怎么来的,绅哥怎么查也查不到。 刘去病知道这些隐情也是因为系统,得知不能通过脑电波联系,系统就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。 林家和刘家的产业建立在他亲生母亲的性命上,两家上亿的公司吃得是人血馒头。林家当初根本没传家宝,刘去病母亲生他的时候,刘母拿着他生母的脊髓去匹配,没想到和一位财阀之女匹配上了,对方用一大笔钱来换取治疗机会,刘母把刘父的处境添油加醋讲给他生母,她明知道自己刚生产完,有性命之忧,还是去做了移植手术,就是那笔钱救了刘父的公司,他生母也因身体虚弱死在手术台,刘母伪造成她卷款潜逃的样子。本该是记一辈子的情意女子,被刘父恨了三十多年。 刘去病从知道这件事就发誓,一定要把属于自己母亲的东西夺回来,绝不能让他们落在那个害过他母亲的人手里。但自己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学业,刘家要落到刘母手里了,自己绝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,更何况刘母也绝不会放过自己,不能坐以待毙。 ------------ 79 三人行(一更) 吃饭时刘母说:“阿病,你父亲还没病的时候,就让我给你安排门婚事,现在你父亲病了,我这个当娘的不能把你的终身大事误了,我听说董家的独生女是个贤惠的姑娘,你今天上完课去见见她,合适就把事情定了,让你爹也放心。” 说完刘母偷偷抹眼泪,似乎想到刘父伤心起来。 刘去病上课的时候问施诗,知不知道董家的独生女。 “哎呦喂,你连她都不知道,不应该啊。” “我怎么就应该知道她?” “北方有四绝,一帅绝,一废绝,一才绝,一艳绝,你自己知道你是哪个吧。” “……妃璇是才绝,难道她是艳得不行……” “恭喜你,你猜错了,她是帅绝。” “帅,她不是女的么?” “她的帅在于心智,她结过三次婚,丈夫死了三次,都说她克夫,但人家一点不受影响,男朋友一个一个换,过得比男人还潇洒,这样的人怎么能说不帅?” 刘去病点头,明白了刘母的目的,只是克夫这东西,怎么能信。 “虽然有时候做事乖张,但她是财阀的外孙女,身份高贵,做事很有她外祖父的风格,雷厉风行,也没人敢说她什么,听说她最近在A城相亲,那几个男人就是倒霉鬼了,你怎么忽然问这个?” “因为我就是那几个倒霉鬼之一。” 施诗惊讶地捂住嘴巴,看他的眼神带上同情:“你就算再怎么废,也不能这么想不开啊。” 他下了课就去了约好的餐厅,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,餐厅生意很好,人群拥挤。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红衣妩媚的女人,餐厅里坐得很满,有很多人站在一旁等座,只有女人身边五米之内的桌子没有一个人。 他打量着女人,五官不算精致,甚至很大,看起来很热情,头上的大波浪让她的五官多了丝妩媚,眼神却很锋利,指尖的细烟不时抽上一口,怪不得周围没人敢围上来。 “你就是刘去病?”董珠打量着眼前的人,觉得和传言怎么都对不起来,心里有了丝兴趣。 “我是刘去病,董小姐您好。”刘去病不受董珠气场的压迫,朝她伸出手。 董珠微微一笑,伸出涂满豆蔻的手握住刘去病。 在餐厅另一端,也有一大块空地无人敢坐,绅哥和李来在吃饭,李来从洗手间回来把看到刘去病的事情说了。 “他和董珠在一起?” “对啊,看起来聊得还挺开心,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撩妹高手,你可得小心别让他接触妃璇。” “董珠能看上他?” “这倒也是,吃菜吃菜,你干嘛去?” 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 “刚叫你你不是不去么?” “不想和你一起去,怕羞着你。” “你说羞着谁,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!” “那一起走。” “……我刚去了,等下次,下次一定要让你羞愧致死。” 走到洗手间门口,正看到刘去病和董珠,刘去病说了什么,董珠笑得合不拢嘴。 桌子这边,董珠说:“阿病,我觉得你不错,是个值得托付的人,今天我就要回B城,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。” “董小姐,我们还不熟悉。” “我对你一见钟情,虽然我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人,但你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,你的气质很独特。”董珠没说谎,刘轩身上有种神秘的气质,但又不是一瞬间能揭开那层神秘感的,让人忍不住想要和他多待一会,慢慢发现其中的秘密。 “董小姐,我觉得我们不是很适合。” 董珠生气:“你敢拒绝我?” “不,我回去会告诉刘母他们,是你看不上我。” “阿病,你很聪明,你该知道是谁拜托我来和你相亲,我怎么会放你走。” “董小姐,你何必帮她做事?” “外面都是我的保镖,我有辆直升机停在五公里外的私家机场,你是要自己走,还是要我帮你?” 刘去病看了董珠一会,说:“那你至少要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帮她做事,以董家财阀的实力,根本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,没必要为她做违法囚禁的事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,我确实没必要听她的,但我母亲在三十年前患肾衰竭,找了很久都没合适的移植对象,眼看就要性命不保,是她把自己的肾换给了我母亲,我欠她人情,现在只是为了报恩,不过你确实是我的菜,带你回去结婚也是真的。” 刘去病喝了一口果汁:“我想去个洗手间,刚喝了太多。” 董珠让一个保镖带他去:“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。” 他进了洗手间,发现墙上连个窗户都没有,董珠是故意选在这里的。 保镖等了一会,使劲敲门:“刘先生,刘先生。”没人回应他开始撞门。 刘去病看着保镖马上就要把门撞开,想着董珠带走自己,进入董家的底盘,就没有了逃走的机会,决定一定要趁现在逃走。 门扑通一声撞开了。 保镖慌张跑向董珠:“小姐,刘先生他不见了。” 董珠皱起眉头:“在哪里不见的?” “洗手间。” “剩下的保镖都随我来,清空洗手间的人,这里没有窗户,我就不信他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。” 一群保镖涌上来,朝着洗手间涌进去,宽敞的洗手间瞬间变逼仄,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 “给我找。” 一间间洗手间门打开,遇到一个关着门的,保镖门三下五除二把门踹开。 一个男人先是捂住□□,后捂住脸,董珠看清不是刘去病,别开脸:“把门关上,下一个。” 一间门打开,地上趴着一个人,董珠认出是刘去病的衣服,保镖查看了说只是昏迷,董珠让人把他拉起来带走。 董珠走了两步突然停下,走到刘去病面前把他的脸抬起来,脸上表情大变:“他不是刘去病,刚才那个保镖呢?” 保镖们面面相觑,都没看到那个保镖的影子。董珠眼底带上兴味:“这边没有出租车,他走不远,给我追。” 刘去病身上穿着保镖衣服,太显眼,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,看到路边有一辆车,跑过去敲开窗。 车窗摇下,露出绅哥那张脸,他惊讶:“你怎么在这?” “陪朋友吃饭,怎么,刘少爷改行做保镖了?” 后面追来脚步声越来越近,刘去病说:“先别糗我,快带我走。” “带你走有什么好处?” 这是□□裸的报复,绅哥果然不是好相与的。 身后有人喊:“在那,快抓住他。”保镖已经发现了他,眼看就要追上来。 一旦让他们围住自己,逃跑的几率为0,刘去病说:“你上次查清所有事情没有?” “林家的传家宝是虚的,那笔钱我没查到。” “你帮我逃走,我就把真相告诉你。” 车门打开,刘去病跳了进去,保镖扑了个空,再想去追,车已经开远了。 绅哥见刘去病身上还穿着保安衣服,把后座的衣服扔给他:“今天李来刚给我买的,便宜你了。” “李来给你买衣服?”刘轩经过几个世界的男男恋,遇到这种暧昧的事忍不住想的多。 “还非得让我说,我和他打赌,坑来的这身衣服么?” 刘去病在副驾驶上飞快脱下了衣服,换上T恤和牛仔裤。 绅哥只看到对方的腰若隐若现,套上T恤,腰用力向上摆,露出深深的腰窝。 T恤有点大,刘去病穿起来能遮到屁股,九分裤穿成了标准款。 “你还没说,真相是什么?” 刘去病把事情都告诉了绅哥,除了系统和假刘去病的事:“这就是真相,你不信我也没办法。” 绅哥眼神复杂,从来没想过对方经历了这么多,看到刘去病深深的锁骨窝,忽然有点心疼。 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那你现在根本不能回家,董珠把你逃走的事情告诉刘母,现在刘家说不定正布好天罗地网等你。” “我不会坐以待毙。” “董珠的主要势力虽然在B城,A城也有不少耳目,只要你在A城,抓到你只是时间问题,到时候绑起来往直升机上一塞,刘家的家产就都是刘母的,等你回来,刘母根基稳定,害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轻松。” “你说的不错,现在我只有一条路可走。” “聪明,那你做好决定了么,董珠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” “你调转方向吧,我说的都是真相,董珠看到证据会相信我的。” “那你现在手里有证据?” “我之前名声太差,没有实力去找证据,但是有董珠的帮助,我相信一定可以抓住对方的狐狸尾巴。” 绅哥不知道刘去病怎么说服的董珠,回来的时候,董珠也跟着上车了。 “去哪?” “第一平安医院,刘母固定只去这家医院,这家医院一定有她的血液样本,到时候和董珠母亲的血型匹配一下,事情就清楚了。” 董珠:“我母亲已经过世了。” 刘去病沉默了,没有董珠母亲的血液,事情就复杂了许多,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。 董珠想问刘去病打算怎么办,绅哥阻止了她。 刘去病过了会,拿定主意说:“出发吧,还是第一平安医院,如果她真的做过肾脏手术,那医院肯定有她的治疗记录……” 绅哥瞬间明白他的意思:“如果三十年前她没住院,哪这就代表,当初捐献肾脏的不是她。” 董珠表示同意,绅哥一踩油门,车子箭一般冲向黑夜。 ------------ 80 医院侦查(第二更) 医院档案不允许随便查看,但董珠出马,院长还是把资料拿了进来。 董珠把档案看了一遍,说:“三十年前她确实住过三个月的院,接受的也是肾部治疗,和肾脏移植的时间吻合。” 刘轩把档案夺过来,一行行看过去,刘母在三十年前确实有住院记录,再往下看,十年前也有住院档案记录,巧合的是,住院时日很相近,用药更是只有新版旧版药的区别。 董珠:“从档案上看,我母亲的肾脏确实来自你继母。” 刘去病知道如果不是从系统那里得到准确信息,现在恐怕自己也要这么认为,但继母肯定没有贡献出肾脏,这点确定无疑:“这件事可以有两个可能,第一个是她当时确实有肾脏疾病,第二个是三十年前的档案是伪造的,我们能让医院把档案拿出来,她当然也可以借查看自己档案的理由,在上面做改动,她查的是自己的档案,比我们更方便。” 董珠沉默了,对方的话说的有一定道理,但自己有必要因为一个纨绔的话,怀疑自家认了三十年的恩人么,只要把刘去病打包带走,就省去了这些烦恼。 “你想留在A城是因为林妃璇吧,我自认不输她,只要你和我去B城,做我的丈夫,等到我外祖父百年之后,董家的家产都是你的,这可比追求一个不领情的水仙花要好得多。” 刘轩不理会董珠的诱惑,这次必须说服她:“如果我说的是谎话,你把我带走了还好,但如果我说的是真的,那你们董家不仅认贼为恩人,助纣为虐,而且还忘恩负义,伤害恩人唯一的亲人!” 董珠印象里的刘去病是个寄生刘家的菟丝子,一心想着如何拿到刘家家产,但现在刘轩面对比刘家还要庞大的家产居然毫不动心,这让她升起一丝佩服,但她同样疑惑另一件事:“我们董家怎么忘恩负义了,和我带你走有什么关系?” “当然有关系,大大的有关系,我得知的消息是,当初把肾脏换给你母亲的不是我继母,而是我亲生母亲,但我继母为了得到好处,一直都隐瞒这件事,现在我母亲过世了,我是她唯一的亲人,如果你这次带走我,让我继母的阴谋得逞,那你们董家是不是忘恩负义,是不是助纣为虐!” 董珠犹豫了,董家一向有恩必报,如果真的像刘轩说的,那董家这三十年做的就真是大错特错。 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” “既然不能从档案入手,就去找我继母,她如果移植过肾脏,身体肯定有迹象。” 董珠同意,绅哥说:“时间太晚了,大家先回去休息,明天再去找刘太太。” 刘去病说:“我家是回不去了,听说你家里有好几株珍贵的昙花,不如带我们去你那看看,顺便在你那借宿一晚。” 绅哥猜出对方的想法,他是担心回了刘家,董珠受他继母的影响反水,那时候他就落入贼坑,现在是想借自己家庇护他,但自己家岂是那么容易借来挡风的。 “那几株花没了。” “那么珍贵的花怎么说没就没了?” “我前几天摔了一跤,把那几株昙花全压断了,你当时也在场,怎么几天不见,记性这么差。” 董珠明白了两人是怎么回事,站在一旁掩着红唇笑看热闹。 刘去病:“绅哥府上家大业大,区区几株昙花早就补上了吧,绅哥看了这么久的热闹,也不要吝啬府里的风光。” 绅哥:“这话不够顺耳,说点好听的。” 刘轩忽然发现绅哥有点痞,自己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人,说:“绅哥你长得就很宽宏大量。” “这算什么好话。”绅哥哭笑不得。 “我这是说你长得帅,所以对我们这种长得一般的宽宏大量。”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董珠忍不住笑了,对绅哥说,“我觉得你长得确实很宽宏大量。” 刘去病对董珠说:“不然我也夸夸你。” 董珠连忙摆手:“算了算了,我知道自己长得好,不用你夸。” 第二天绅哥载着刘去病和董珠去了刘父所在的医院,刘母也在这里,自从刘父生病之后,刘母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刘父,知道的人都夸她贤惠重情义,只有刘去病知道,刘母是怕自己有机会接触到父亲,让父亲改了遗嘱上毕业的条件。 按照他们昨晚商量的,刘去病和绅哥待在另一间空病房等着,董珠一个人去探望刘父,目标是给刘母做一个肾功能检查,看一下刘母有几个肾,如果是两个,那董珠母亲的肾脏就一定不是刘母提供的。 董珠和刘母聊了些刘父病情的事,董珠头一次以一种怀疑的态度去看刘母,刘母谈到刘父就眼泪婆娑,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,董珠说:“你这些日子要照顾刘伯伯,还得处理公司里的事情,身体哪里吃得消,你的脸色都憔悴了,我最近学了点中医,我给你瞧瞧脉象。” “珠小姐你真是费心了。”刘母对董珠的关心很受用,董家在B城实力雄厚,能让这么一位人物这么关心的人不多。 董珠按在刘母脉搏上,眉头皱紧:“你的脉象不对劲啊。” “怎么了?” “脉来缓慢,时见一止,止无定数,结而无力为气血虚衰,简单来说,你的脉搏慢,间歇又不规则,很可能是虚劳久病或者心脏病所致的心律不齐。” “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啊。” “我医术不精,也有可能看错了,但是你这种情况必须做一个全身检查,如果身体没问题是不可能出现这种脉象的。” “这么严重啊。” “反正现在是在医院,正好可以做一个全身检查,有病治病,没病也放心了。” 刘母犹豫了一下:“还是过段时间吧,家里已经倒了一个,要是我再出了问题,谁来照顾阿病的爸爸,我身体没发现有什么症状,应该没什么大问题,等到阿病爸爸的身体好一点,我再去做个全身检查。” 董珠没再劝阻,借口去洗手间去了刘轩在的病房,把事情告诉了他,问他接下来怎么办。 过了一会,董珠回到刘父的病房,刘母正在用毛巾替刘父擦拭脸颊。 董珠有些疑惑,刘母体贴照顾刘父是真,这样的人真的会骗董家么,想到刘去病的话,自己毕竟答应了他要查明真相,握紧手里的礼物,如果这次试探出刘母确实是恩人,这份礼物也算是份心意。 “听护士说,白天夜里都是你亲手照顾刘伯伯,你看你的气色都不好了,我从B城带了点冲饮的女性保健品,专门补气血的,正好给你补补身体。” 董珠虽然听了刘去病的话试探刘母,但刘母是董家认了三十年的恩人,董珠对刘母的信任远高于刘去病,送给刘母的礼物稀罕又珍贵。 “珠小姐真是太有心了。” 董珠把冲泡好的补品递给刘母,刘母接过喝了。 “珠小姐,还没问你,你觉得阿病怎么样?” “阿病他和外界说的不太一样。” “外界传言哪能当真,再说,做母亲的,都觉得自己儿女是最好的。” “我有个地方不明白,上次你让我把阿病带到B城,也没说为什么,现在刘伯伯病了,阿病留在A城照顾刘伯伯,替你分担分担,不是更好么?” “阿病是男人,哪有我照顾地细致,他爹什么忌口我都一清二楚,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,再说让阿病去B城,也是为了他好,他是我看大的,心地不坏,就是一心着了林家小姐的迷,现在他爹昏迷,管不了他,我就得把他看好,前段时间他差点因为林小姐和其他人打起来,现在在把他留在A城我是如何都不放心,所以才想让你把他带到B城,把他看管住,等到他爹醒了,我亲自去接他。” “刘病和谁差点打起来?” “绅哥。” “啊,他不是和绅哥……”董珠察觉到不对劲,闭了嘴。 “他和绅哥怎么了?” “没怎么,我就是想起来,他和绅哥也是在传闻里比肩的,没想到他居然敢和绅哥动手。” “没动手,要不然谁能保得住他。” “这倒是,你喝完了,我再倒一杯,你多喝点,这东西性温,当白开水喝就行,不会虚不受补。” 刘母喝完一杯就去了洗手间,回来又喝了一杯,又忍不住去了一次。 回来的时候,董珠又倒好了一杯,刘母喝了两杯补品,身子骨都轻快了:“果真是好东西,我现在就觉得胃里舒服得不行,珠小姐,你怎么又替我倒了一杯,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” “这算什么,当年你可是把肾脏给了我母亲,我母亲要是没熬过那关,哪还有现在的我,所以说我的命有一半是你给的都不为过,来来,再把这杯喝了。” “珠小姐言重了,要不是亏了董家的扶持,我哪能过得这么舒心。”刘母受不住董珠的热情,又喝了一杯。 喝完就又忍不住要去厕所:“年纪大了就是不方便,让珠小姐见笑了。” “哪里是年龄的事,我母亲一个肾脏也这样,你快去吧。” 董珠在刘母走后,去了刘去病那里,对他说:“三杯水她就去了三次洗手间,显然是因为只有一个肾造成的,我居然还跟着你去试探她,让她知道了得多伤心,你现在就跟我走,我要把你带到B城,好好看着你。” “这里面一定有问题,刘母瞒了你们董家那么多年,肯定是做好充分准备,频繁去洗手间不能证明她确实只有一个肾,我也可以装出来。” ------------ 81 决心查明(第三更) 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,听说你和绅哥前几天还差点打起来,现在居然走在一起,这件事又怎么解释,而且到现在为止,所有的证据都告诉我刘母确实少了一个肾,我不管你怎么想的,我现在就要把你带走,我答应了刘母,而且她也是为了你好。” “绅哥是发现了林家发家的那笔钱来历不明,想弄清真相才帮我的。” 刘去病看向绅哥,绅哥对着董珠点头:“他说的是真的。” “那也不能证明你说的都可信,刘母是我们董家恩人的事,外祖父把这话在我耳边说了二十多年,她怎么可能不是把肾脏给我母亲的人?” “你再信我一次,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,查个清楚不是更好么,现在你把我带走我也会想办法逃走,你再帮我做一件事,如果这次真的能让我心服口服,那我就答应你,时间一到,我就老老实实和你走。” 董珠想了想,刘轩逃走过一次,下次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: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 “我刘去病发誓,如果这次发现我继母的肾确实是献给了董珠母亲,那我就心甘情愿,时间一到就和董珠去B城,决不食言,有绅哥作见证人,你放心吧。” 董珠:“那你下步打算怎么办?” 他把桌上的药片寄给董珠:“你把它放到饮品里,让她喝了。” “这是什么?” “安眠药,只要我继母睡了,我们就可以让大夫给她检查身体。” “好吧,我就再相信你一次,希望你不要食言。” 董珠和刘母聊了一会,董珠把饮品洒到了衣服上,刘母开始找纸巾。 纸巾用光了,刘母出了房间找护士拿新的。 等到刘母回来,看到董珠已经擦干净了衣服。 董珠:“我在桌子底下发现了纸巾,也不知道谁把它碰到下面去了。” “这人来得多了就是乱,我就不喜欢很多人来看老头子。” 董珠握紧手里的杯子,忽然犹豫,真的要给刘母喝安眠药么,现在一切证据都显示刘母就是恩人,外祖父也叮嘱自己要好好报答对方,现在真的要听刘去病的一面之词,就给恩人下药么。 “你是又倒了一杯么,这杯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,是新款么,我可要好好尝尝。” 刘母伸出手去拿,董珠把杯子拿开,刘母疑惑:“怎么了?” 董珠看着刘母,一点安眠药不会伤身体,这次把事情弄清楚,如果刘母真的是自己的恩人,那就可以专心报答她,总比现在心存怀疑,让刘母知道了伤她的心要好。 董珠:“没事,就是有点烫。” “珠小姐真是贴心,如果谁娶了你当媳妇真是他的福气,只是我家阿病没这福分。” 董珠笑了笑,看着刘母把饮品喝了下去。 不多会,刘母开始扶住脑袋:“我怎么开始犯困了,这年纪真是大了,困劲上来一点都撑不住,珠小姐你先……” 刘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董珠把大衣披在她身上,通知刘去病过来。 绅哥认识这家医院的骨干专家,一位专治肾脏疾病的老大夫,三个人把刘母送到了老大夫房间。 老大夫翻了刘母的眼皮看了看,盯着刘去病:“你和病人什么关系,她这是服用安眠药了,这样的病人我不看。” 董珠:“那位是她继子,老人家身体不好,只想给她做一个腹部B超查一下。” “服用安眠药了我怎么知道来这是不是病人自己的意愿,你们把人带走,等醒了再来。” 刘轩:“您仔细看看,她是误食了青霉素,她肾脏不好,过量服用青霉素,现在需要救治,安眠药只是为了缓解她的痛苦。” 老大夫仔细查看,翻看舌苔。 董珠一把拉过刘去病,生气低吼:“你不是说那是安眠药么?” “确实是安眠药,不过里面掺了点青霉素,不这样的话,医生是不会给检查的。” “你真是个混蛋,如果刘母出了什么三长两短,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。“ “我放的量很少,不会有事,你放心。” 老大夫查看完:“确实有服用少量青霉素,一般人没问题,但对于她这种肾脏不好的人就有问题了,不过问题不大,打点点滴就好了。” “大夫,那能不能麻烦您替我继母做一个腹部B超,更稳妥些。” “也行。” 老大夫把人推进B超室,厚重的隔离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。 董珠接了个电话,挂了电话对刘轩说:“保镖通知说,明天AB城都有大范围降雨,行程提前,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,等下直升飞机会把我们接走,如果刘母确实只有一颗肾,希望你言而有信。” “这是自然,等下是多久?” “二十分钟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 门哄然打开,老大夫拿着B超检查报告出来:“没什么大问题,你们放心吧。” 刘去病接过报告,看到图片上显示只有一颗肾,惊讶:“这不可能。” 董珠夺过报告,边看边说:“这下事情清楚了,刘母确实是我董家的恩人,现在你可以老老实实和我走了。” 保镖走进房间,向董珠汇报:“距离起飞还有十五分钟,直升机灯光测试完成,EFIS控制面板的设置、MCP的初始设置完成,氧气装置的测试无故障,时钟设置成功,飞行仪表无故障显示,可在预定时间内飞行。” 董珠点头,看向刘去病:“你可以收拾一下,准备出发了。” 刘去病惊讶照片上居然真的显示只有一颗肾,将照片反复看了也都只有一颗,但是根本不可能,继母不可能把肾脏给了董珠母亲,那颗肾脏就是自己亲母的,系统给的信息不可能出错,而且继母根本不是会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别人的人,就算能拿到大笔钱救急,她也不会割自己身上的东西,一定是哪里有问题,只要再给自己一点时间,肯定能想出来哪里有问题。 “不是还有十五分钟么,我说了时间一到就跟你走,现在时间还没到。” 董珠没想到他这么执着,看着他把从平安医院拿到的档案拿出来,一遍遍翻看,忽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。 又进来一个保镖,说:“飞行仪表检查完毕,起落架设置完成,自动刹车设置,发动机仪表检查无误,无线电导航设置完成,飞机将在十分钟后起飞。” 刘去病没去理会他,还在翻看手里的档案,这些资料详细记载着刘母住院时的恢复情况,自己一个外行,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其中的漏洞,但自己绝不能放弃,为了自己,也为了三十年前那个可怜的女人。 绅哥看着刘去病认真的侧脸,觉得刘轩眼底执着的火光似乎要把自己的心烧透,忍不住走过去帮他查看档案。 忽然,绅哥握住刘去病的手,刘去病疑惑看向绅哥:“怎么了?” “你看这里,十年前也有一段住院治疗记录,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。” 刘去病心里有了某种怀疑,两人目光对视,都读懂了对方的含义。 刘去病目光灼灼:“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,那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我继母只有一颗肾,而且也能证明,董珠母亲的肾绝对不是她的!” 绅哥点头。 刘去病对董珠说:“现在我有一个猜测,如果可以证实,那就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,你们董家确实被她骗了三十年……” 保镖打断刘去病:“下午四点五十九分行李按时装载完毕,飞机还有五分钟起飞,要不要我把刘公子送到飞机上?” 董珠拦住保镖:“不是还有五分钟么,就让我看看他能掀出什么样的风浪。” 这一刻,董珠想成全刘轩,在刘轩身上,自己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女孩,一样的执着。 刘去病对老大夫说:“麻烦您看下病人腹部的伤疤有多少年头了?” 老大夫把桌上的文件锁进柜子,关闭电脑:“五点钟我该去接孙子了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 刘轩拦住老大夫:“只需要看一眼,拜托您了。” 老大夫听了几句就发觉事情不简单,不想趟他们的浑水:“我孙子还等着我呢,上次我接晚了差点把他弄丢。” 董珠:“麻烦您看在董家的面子上,再看一下病人的疤痕吧,算是帮我们董家一次。” “董家面子是大,但那是在B城,A城我救过的大人物多了,少你董家一个也不少。” 绅哥:“那我……” 老大夫打断绅哥:“你家老爷子我救得还少?你的人情倒是稀罕,但我这把老骨头,要了也没什么用了,你爹最近身体怎么样?” “吃了您开的药好了很多,已经很久没再犯病了。” “那就好,你别拦我,我要接孙子了。” 保镖说:“还有两分钟,大家做好登机准备,现在就可以上天台了。” 刘轩忽然从背后靠近老大夫,右手抵在老大夫后心:“别动,再动我就开枪,您是学医的,知道我现在开枪会打到哪里。我也不想难为您,只要您看一下伤疤的年份,我就放您去接您孙子。” 老大夫感觉到后心冰冷的圆柱,点头,抖着身子去了检查室,刘去病右手抵在老大夫身后跟着进去了。 ------------ 82 绅哥不对劲 “看年份,也就是十年左右。” 董珠忽然明白了过来,问:“您仔细看看,会不会是覆盖了之前的疤痕,有没有三十年前的旧疤?” “我仔细看了也没有,就一道疤,处理得不错,但是还是能看出是十年前割的。” 董珠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,刘母的档案上有两次肾病治疗记录,只有十年前那次是真的,也是在那次刘母割掉一个肾,所以无论刘轩怎么查都证明不了刘母没有把肾给自己母亲。 时间已经到了,保镖想去抓刘去病,董珠喊住了他:“你放了他,是我错了,是我们董家错了。” 董珠对刘轩说:“你和我说过,当初救了我母亲的人是你亲生母亲,你有证据能证明吗?” 董珠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友好,甚至带点讨好。 保镖对董珠说:“飞机要起飞了,小姐我们该走了。” “我不走了,我们董家三十年都认错了恩人,现在有机会能找到恩人,我怎么能回去,如果让我找到恩人,我要代我们董家好好报答她,你回去和我祖父说吧,他会理解我的。” “喂,警察么,我要举报……” 绅哥一把夺过老大夫的手机,挂掉了电话,老大夫瞪他:“你这是助纣为虐。” 刘去病上前替老大夫整理他身上的白大褂:“您消消气,我和您开个玩笑而已。” 老大夫打开他的手:“玩笑?有用枪开玩笑的么?” 刘去病从身后拿出一根拐杖:“您说的枪是这个么,我刚才是怕您走不稳,想用拐杖扶着您。” 老大夫看到周围人的眼神,知道自己被骗了,气笑了:“好小子,真有你的,你以后可别落到我手里,不然……” “那您是没机会了,我肾好着呢。” “其实我最擅长的是治疗痔疮,小伙子,你还有机会。” “……” “哎呦,我这腿是怎么回事?”老大夫怎么都走不动路了,看向刘去病:“你把我吓得走不动路了,你得替我接孩子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听你们说到安康医院,这家医院档案管制出了名的严密,但是那里有我的旧识,专门管理医院档案的,我可以帮你们联络,不过得是在我见到我的宝贝孙子之后。” 董珠:“您放心,我们一定把他接回来,查出真正恩人对我们董家很重要,还希望您不要食言。” 董珠扭头对刘去病说:“我对小孩子过敏,听说这孩子是妃璇的干儿子,你们两个去接吧,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。” 刘去病见董珠迅速拿包奔到门口,头发乱了都不顾:“……至于么?” 董珠甩下一句话就要走:“你对小孩子的力量一无所知。” 绅哥的脸不自然地抖动一下,把董珠喊到一边,悄悄问:“你为什么要帮刘去病,心动了?” “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。” “?” “当年我也曾这么执着,不到最后一秒绝不放弃。” “什么时候?” “高考的时候。” “……” “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身世好,还长着一颗天才脑袋,我可是没世界名校保送名额的,那玩意儿全国就那么一两个。” 董珠走了,嘱咐绅哥和阿病一起去接孩子,绅哥的脸不自然地抽动一下。 刘去病:“咱们快出发吧,现在幼儿园已经放学快半个小时了。” 绅哥慢悠悠走在后面:“我忽然想起来我也有点事。” 刘去病疑惑,之前明明讲过今天没事。 “你想好了,这孩子是妃璇的干儿子,妃璇很喜欢他,我去接了的话,妃璇那边的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了。” 绅哥走到门口,又折回来:“算了,那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就是不想让刘去病去妃璇那里邀功,想到刘轩向妃璇邀功的傻样,心里就不舒服,看来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妃璇,才连这个都不能容忍。 阳光幼儿园只剩下一个五岁的小孩子,五十多岁的老师把小孩子从空调管道里揪出来,抱住他:“你可不要再乱跑了,上次你爷爷来接你,找不到你多着急啊。” “哼,他才不急呢,他要是急怎么现在还不来接我,他就是不疼我。”说着又往管道里爬。 “你这孩子,你爷爷是最疼爱你的人,等会你爷爷来接你,你可别这样说伤他的心。”老师终于抱紧了幼儿园最淘气的小孩子,锁在怀里,不敢放松。 “他那么晚才来接我,我不要和他走,他不是我亲爷爷,我亲爷爷怎么会那么晚来接我。”小孩子打定主意,一会爷爷来接,一定要闹得他认错求饶,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。 刘去病和绅哥在路上遇到一伙人打架,把他们去幼儿园唯一的路挡了,为首的老大横得很,十八九岁的年纪,脑门上一道大疤,见夜店老板不卖店面,一瓶子把老板脑门开瓢,红艳艳的血崩了他一脸。老板喊来的救兵来了几十个,他带着十来个人也不怕,拎着棍子把人打得满地找牙,放狠话让人消失在A城,横得很。临走时老板拿着把水果刀捅进他肚子,周围人吓得腿肚子抽筋,他脸色没变,把刀子□□,冲着老板捅了三刀,刀刀见血,放话:“这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人敢跟我横,要是不想横尸,就给我滚出A城。” 眼看就要出人命,绅哥打开门,走了出去:“停下。” 这声音不大,周围人都觉得那霸王不会停止打人,没想到那霸王双手一抖,刀子差点划伤自己,膝盖软了一下,扶住小弟才站稳。 “绅哥,你,你,你怎么来了?” 语气里的害怕谁都听得出来。 绅哥:“把这地方收拾干净,给你一分钟,我要过去。” 一分钟谁能把满地血收拾干净,还有纠缠的老板没摆平,众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。霸王抽掉新领带擦地上的血迹,招呼小弟收拾,扔给老板一摞钱:“赶紧滚,你店我不要了,再啰嗦砍你全家。” 一分钟后,路面比新建的还干净,绅哥的车开过去,霸王还恭敬站在路边行注目礼。 刘轩:“你怎么他了,看起来也像个人物,怎么见了你和老鼠见了猫似的?” “没什么,幼儿园到了,你看那个小东西是不是他孙子?” “小东西”的称呼让刘轩皱眉,看向幼儿园,只见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被老师抱在怀里,脑袋圆圆,脸颊鼓鼓,眉毛弯弯,眼睛贼亮,戴着一顶圆顶绒帽,可爱得一塌糊涂。 刘轩上前问:“你就是孙医生的孙子吧?” “你才是孙子呢!”小孩子一脸不屑。 绅哥皱眉,退后两步,小孩子见此故意上前摸他,绅哥迅速扯回衣服,像沾到细菌般,躲到一边去了。 老师:“你们是谁?” “我们是孙昊爷爷委托来接孙昊的。” 孙昊抢白:“我不认识他们,老师你可别让他们把我带走,新闻里说过,他们会把我挖心割肾卖到山沟里的。” 老师警惕看着二人:“你们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么?” 绅哥拿出手机:“给他爷爷打个电话可以证明么?” “可以。” 刘去病看到绅哥手机里一个号码都没有,疑惑:“你这手机没号码能干什么?” “我从来不添加联系人,这是习惯。”绅哥输入电话号码,拨了过去。 绅哥举起手机,示意孙医生的手机打不通。 孙昊:“他打的不是我爷爷的手机号,他们是骗子,我不要和他们走,那个老头子亲自来我才走。” 老师:“你们打不通手机证明不了,我就不能让你们带孙昊走,除非你们能证明自己,让孙昊情愿跟你们回去。” 老师赶他们离开,两人不愿,老师锁上幼儿园的门,确认孙昊在自己视线里,就去打扫卫生了。 孙昊坐在地上唱歌:“小白菜啊,地里黄啊,两三岁啊,没了娘啊。” 绅哥:“这小东西真难缠,刘去病,不然我们比赛,看谁能把他哄走?” “有什么奖励?” “我唐唐一个少爷,一直给你做司机,要点报酬还不行?” 刘去病见孙昊一直看院子里的花,老师不让他摘,小孩眼巴巴一直看着,于是摘下领带吸引他注意力。 刘去病十指纷飞,领带在孙昊眼前,开出了一朵花,孙昊眼睛晶亮,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。 “你喜不喜欢这朵花?” “喜欢。” 刘去病递给绅哥一个胜利在握的眼神,对孙昊说:“你跟着哥哥回去,哥哥给你好几朵花好不好,哥哥在你家放了很多呢。” 孙昊把花夺过来,扔到地上,踩了好几脚:“我才不喜欢这个呢!”接着重重喊道:“大叔。” 刘轩僵住,绅哥大笑出声:“我还以为你能把这小东西拿下,没想到你被这么个小东西耍了。” “既然绅哥这么开心,一定是想出解决的办法了,那我就等着看绅哥你有什么厉害招数。” 刘轩把绅哥推向孙昊,绅哥不自然地僵硬了身体。 ------------ 83 绅哥少年时秘密 刘去病看出不对劲:“难道你真的害怕小孩子,哈哈哈哈,你可是绅哥哎,A城公子哥的头脑人物,从商的怕你,从政的怯你,连横的都被你吓软了,居然害怕小孩子,哈哈哈,这说出去不得笑掉大牙。” “你闭嘴,谁说我怕小孩子的,我刚想好一个主意,你就等着把他带走吧。” 绅哥从车里拿出一本书,掀开递给了孙昊,意味深长:“你可要好好看看,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啊。” 孙昊果然沉迷在这本书里,也不唱小白菜了,看得津津有味,刘去病看了一眼,上面全是彩色漫画。 “怎么样,我绅哥还能拿不下一个小孩子,笑话。” 刘去病见他嚣张,一把把他推向孙昊,孙昊下意识去抓绅哥,绅哥吓了一跳,反身就抱住刘轩的胳膊,把脑袋埋进了刘轩的肩膀,气急败坏:“你让那小东西离我远点!” “哈哈哈……”刘轩笑得乱颤,“没想到啊,绅哥,你也有今天。” 绅哥感觉小东西蹭到自己脚边,紧张:“混账,快拿开他。” “想让我把孙昊抱走也行,说点好听的。” 绅哥没想到现世报来的那么快,但自己岂是随意让人拿捏的人:“安康医院那边保管档案的有两个人,孙医生认识的只是其中一个,另一个是我家照顾过的,我可以帮你打通,当然你也可以赌,赌你母亲的档案就在孙医生的旧识手里。” 刘去病把孙昊抱开,老师看到这场景,以为孙昊答应和他们走了。 “你们要走了么?” “对啊,麻烦老师开下门。” 老师发现孙昊异常乖巧,拿起孙昊手里的书,翻了两页,脸色轰然红成番茄:“这是谁给你的书?” 孙昊指向绅哥。 老师把手扔向绅哥:“你这人真的胆大妄为,给孩子看的是什么脏东西,快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,我不能把孩子交给你这样的人,你们再不离开,我就报警,治你个猥/儿童罪!” 刘去病把书捡起来,从画上叠在一起的两个光裸人里,找到了所谓的颜如玉,忍不住痛斥: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绅哥,车都开到幼儿园了,你还是人么,你走吧,认识你算是我瞎了眼了。” 绅哥:“你至于么,你以为我二十多岁的单身男人还在车里放漫画书啊,你早该想到的。”而且这本书应该是李来那小子落下的。 刘轩对老师说:“对不起,我为他的行为道歉,他这样的人我再也不和他打交道了,孙昊也在这打扰您太多时间了,我现在就把他带走。” “你这人倒是个明白人。” 孙昊举报:“老师,这个人和给我书的是一伙的,你让他把我带走,路上他俩要害我怎么办?” 老师把绅哥和刘去病一推:“你俩走吧,我今天加班,就在这等他爷爷来接。” 幼儿园门锁上了,两人坐在车里想新的办法。 刘去病发现绅哥不对劲,已经很久没说话,眼神看着对面的天空,一副沉浸在往事的样子。 “你怎么了?” 绅哥回过神:“没怎么。” 他捏住刘去病的脸,仔细打量:“你这脸变得可够快啊,为了保住自己就出卖我,真是长本事。” “我那时候不跟着你,我不得和你一样被当成猥/亵儿童的罪犯啊。” 见绅哥脸色变得不自然,他试探道:“怎么,你对猥/亵儿童这个词这么敏感么?” 绅哥脸黑了:“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词。” “难道你真的……”刘轩重新打量绅哥,衣冠楚楚,也有可能是禽兽,仪表堂堂,也有可能败絮其中。 “你那什么眼神?我怎么会是那种人。” “那你怎么会这样?”刘去病探过头八卦。 绅哥在刘去病脑门上弹了一下,深吸一口气,又嗅到刘去病身上那股气味,淡淡的,带有个人气质的,勾人的味道。 绅哥抓住刘去病的手,往大腿根放。刘去病瞪大眼睛,想缩回手,对方却不放,他吓得大叫:“你干什么,难道你真是变/态啊!” 绅哥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大腿根靠下的位置:“摸到了么?” 刘去病:“……”这个位置能摸到,绅哥以为他是金箍棒么。 绅哥:“我让你摸我大腿根的疤。” 刘去病摸了摸:“挺大的疤啊,估计和咱路上见的霸王脑袋上的有一比。” “这就是那霸王弄的,他脑门上,是我给他的谢礼。” “怪不得他那么怕你,你那下子让他脸都毁容了,你们是结了什么仇,下手这么狠?” 绅哥点燃一根烟,吸了一口,觉得味道不对,塞给刘轩,趁着俯身深吸了一口刘轩的味道。 “你身上味道真是勾人……” 刘去病看过去,绅哥补充道:“……说出心里话啊。” 刘去病从绅哥嘴里得知,绅哥打小天赋异禀,功课全能,两家关系好,让他给小霸王补课,小霸王弄坏东西,栽赃嫁祸数不胜数,绅哥凭借聪明脑瓜一一化解。直到那次,小霸王趁他睡着,拿着军刀玩,把他的大腿根划出血沟。他脱下裤子止血,小霸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卖弄可怜,把自己裤子弄掉了。 他母亲进来看到就一巴掌打到绅哥脸上,问小霸王绅哥是不是脱他裤子了,小霸王下意识知道点头就能免于一场挨揍。 绅哥回到家差点被打断腿,同性恋,恋/童癖,绅哥的家人不想背这个丢人的名声,都没问清真相,就把绅哥当做烫手山芋扔到了国外。 “要我借你一个肩膀么?” 绅哥慢慢靠向刘去病,锤了他肩膀一拳:“你把我当成哪个娇滴滴的小姐了。” “其实,我也有过被熊孩子坑的经历啊。” “哪个熊孩子坑你了?” “那熊孩子家世显赫,财大气粗,纵横A市横行霸道,无人敢阻,我一个小百姓,只能被欺负。” “A市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的,说出来我替你报仇。” “那熊孩子不就是绅哥你么?” 绅哥一拳头打向刘去病,刘去病接住:“熊孩子又要打人了。” “……我哪里是熊孩子了。” “你二十多,我三十出头,可不就是大叔了,你在我面前不就是孩子,然后再熊起来,是吧。” 绅哥捧住刘去病的脸,左右转着打量:“没有鱼尾纹,也没有白头发,哪里是大叔了,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而已,别什么便宜都想占。” 刘去病打开他的手:“来了精神了,那就好,快想想怎么解决里面那个熊孩子。” 绅哥愣住,这才明白对方刚才是故意惹自己,想让自己从过去的情绪里走出去。 “你对我……” “别想多,要是你一直走神,你还怎么敢坐你的车。”’ 绅哥看着刘去病身上那股子劲,像极了他身上的味道,淡淡的,勾人的。 绅哥和刘去病下车,走到幼儿园门前,孙昊透过栏杆唱小白菜,眼睛却一直盯着两个人。 见他们不说话,孙昊沉不住气了:“实话告诉你们,我知道你们是我爷爷派来的,可我就是不跟你们走,我是故意的,你们告诉那个老头子,让他自己来接本少爷,不然,我今天就不走了!” “你爷爷身体不舒服不能来了……” “屁,上次他说生病没来,结果是去见一个丑婆婆了,我才不信,你们让他来,他要是不来,我就不走。” 刘去病对绅哥说:“这样的孩子我也不喜欢,但是你怕小孩子的毛病得改一改啊,妃璇可是喜欢小孩子的,到时候因为这一点你出局了,可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“ 绅哥若有所思:“你先操心你怎么追妃璇吧,你现在一穷二白,连车都开不起,谁敢嫁你。” “我是买不起车,但不是有绅哥给我当司机么,有绅哥还要什么车,要啥自行车。” 绅哥忍不住笑了,这刻眼睛怎么都离不开他。 一个年轻女老师过来找孙昊,看到刘去病和绅哥,瞬间红了脸颊,她哪里见过这样风姿相貌的男人,一次还见了两个,眼底闪满星星。 刘去病眼睛一亮,和女老师说了会话。女老师见他一双含情眼落到自己身上,心里美滋滋,知道对方是来接孙昊的,把幼儿园的门打开让他进来。 任孙昊有千般磨人手段,怎么阻拦,都阻拦不了一个少女萌动的春心。 刘去病对女老师说:“你长得很好看,但是我的眼睛最好看,你知道为什么么?” 女老师有些失落,还是实话实说:“因为你的眼睛确实好看。” “那是因为我眼里有你啊。”刘去病看着女老师,笑得如沐春风。 女老师在春风里沉醉,更愿携身边人的手一起在春风里长醉不醒。 她慢慢靠近刘去病,一只手拦住了她,她看过去,是另一个英俊的男人,对方表情平静,但自己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怒意,虽然对方看着刘去病,但那股子凶是冲着自己来的。 孙昊见女老师就要沦陷,说:“老师你别信他,他刚才对班主任也是这样说的。” 女老师惊讶地看向刘去病:“你怎么会对班主任说这个,她已经五十多了,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老女人,算我看错你了。” 刘去病百口莫辩,女老师一句“孩子怎么会说谎,他还只是个孩子啊”,让他更说不出话。 女老师推着刘去病往外走,眼看就要把他锁在门外,孙昊冲着两人做鬼脸,笑得不怀好意。 绅哥犹豫了一下,自己该去帮他,但是小孩子是自己最不想招惹的,这次又是个那么难缠的,自己不该去趟这个浑水,把他送到这里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 ------------ 84 当场对峙 可是看到对方眼底的焦急,心里就有站出来的冲动,自己不能输给刘轩,既然妃璇喜欢孩子,自己就不能厌恶和孩子相处。绅哥在脑海里勾勒出刘去病抱着孩子和妃璇说话的样子,下一秒就把脑海里的画面撕碎,这画面连想都不愿想,自己绝不能让对方赢得妃璇欢心,一定要克服厌恶孩子的情绪,自己连学术上的世纪难题都拿下来,还会输给小孩子么。 绅哥走到幼儿园门口,拦住女老师:“你不能赶他出来,他对班主任那样讲是有原因的。“ “什么原因,你告诉我,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对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说那样,那样的话?” “刚才那位老太太是他妈,在他眼里,你和他妈妈是一样美丽的。” “原来是他妈妈啊,我不美丽啦,”女老师看了一眼刘轩,害羞低头,手机闹钟响起,她恍然想起一件事:“我得去医院看我妈了。” “我开车送你。” 女老师看向旁边的车,虽然不懂车型,但这显然是辆很贵的车,原来刘去病是个有钱人:“这是你的车么?” 孙昊见有机会,立刻贬低刘去病:“这不是他的车,他是我家的司机,这车是我家的。” 绅哥深吸一口气,抱起孙昊就往车边走:“刘去病是孙昊家的司机,现在他爷爷要见他,先带他走了。” “我不跟你们走,老师,快救我!” 刘去病拦住女老师:“他都说了我是他司机,现在小孩子因为爷爷不来闹别扭了,你就别管了。” 塞给女老师一百块:“你拿着这钱打车去见你母亲吧,你是个好女孩。” 刘去病冲女老师微微一笑,在对方沉醉的时候,扯住要爬出车门的孙昊,把人抱了进去,甩上了门。 孙昊:“啊啊啊,杀人啦。” 绅哥拍干净孙昊身上的土,把他衣服扣子扣好,孙昊抱起双臂,把头扭到一边:“你现在讨好我已经晚了,我要告诉爷爷,你们两个打我。” 绅哥:“你知道,我为什么给你整理衣服么?” “怕我爷爷怪你们。” “你错了,我是怕打你的时候让扣子弄伤手,你不是说要告诉你爷爷,我们打你了么,那我不能让你诬陷我没做的事,所以,你既然说了我打了你,那我就要打到你。” 绅哥在孙昊愣住的时候,把孙昊摁到座椅上,左右开弓,打得孙昊嚎啕大哭。 “你再打我,我就告诉我爷爷你害……” “嗯?”绅哥低哼。 孙昊想起绅哥说了,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,把害字吞到肚子里,捂着痛痛的小屁股,在座椅上泪两行也不敢说一个字。 刘去病看得心头大快,拍绅哥肩膀:“这才是绅哥嘛,干净利落。” 绅哥扭头,嘴唇擦过刘去病耳垂,瞬间僵住,这下对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同性恋,远离自己。 抬眼去看刘去病,发现他什么也没察觉,还在笑,心里松了口气,又感觉空落落的。 第二天刘去病三人打算去安康医院找刘轩亲母的住院档案,却突然得知,刘父醒来了。 董珠现在不把刘母当成恩人,也不会再处处维护她,说:“这下你可以让你爹把遗嘱改掉,一个月你哪能毕业,到时候家产都到你继母手里了。” 刘去病点头,其实父亲醒了自己就很开心,用在宏伟大厦赚下的钱买了许多昂贵的补品,给刘父送去。 刘去病进门发现,公司股东和管理高层都来了,甚至连林家董事长也在,差点把病房挤成菜市场。 “爸,你身体感觉怎么样,这是我给你买的营养品……” 啪的一声,刘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,怒气冲冲吼道:“我没有你这种不肖子,从今天起,我正式和你断绝父子关系,在做的各位都给我做个证明,从此你是死是活,和我没半分关系。拿着你的脏东西,给我滚。”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:“怎么发那么大脾气,这废物又捅什么篓子了?” “不知道,看样子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,你看刘老爷子都气成什么样子了。” “要我我也生气,有刘去病这样的废物儿子,真是晚节不保。” 刘父把补品扔到他身上,“慈父安康散”哗啦啦散落一地。 刘去病疑惑父亲醒来怎么会对自己发那么大脾气,心里有些难过,听到断绝父子关系的话,震惊得愣在原地。 “站在那干什么,还不快滚,非要我大义灭亲把你送进监狱,你才肯走么?” 绅哥蹲在地上,把补品捡起来,放到刘去病手里,拍拍他肩膀。 刘去病回过神,看向刘父:“我做了什么你要把我送进监狱?” “你自己做的混账事你自己心里清楚,非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没脸么?” “我不清楚,我只想知道,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?” “素琴,你和他说吧,我累了。” 刘母叹了口气:“阿病啊,你做的事你父亲都知道了,这次我也保不住你,你现在……” 这女人伪善的脸让人讨厌,绅哥打断她:“直接说,发生了什么事。” 绅哥打断刘母的表演,让她多了分尴尬,心里不悦,见是绅哥才没发作:“老头子是因为着凉才生病,家里保安从监控摄像头看见,是阿病做的,他先是用带麻药的毛巾捂住老头子的口鼻,然后打开窗户,拿掉被子,让老头子在深秋天冻了一夜,才中风病倒。阿病这次做的太过分了,老头子可是最疼他的人。” 周围人大吃一惊,没想到刘去病有这样恶毒的心肠:“我的天,他要是做出这种事那真是畜生不如,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生下来就淹死。” 刘去病清楚这是刘母的污蔑,必须得想办法证明自己: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,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 “你手里缺钱,老头子又不给你乱花,你就想害死老头子拿到家产。” “我爹不是立遗嘱,我毕业之后才能继承一部分股份,我会傻到在毕业前害死我爹么?” “你爹死了,你爹的股份到了我名下,还不都是你的,我什么时候委屈过你,你很清楚这点,才会弑父,都是我太宠你,把你宠坏了,才让你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。”刘母捶胸顿足,怪责自己。 “那你说我害我爹,你有证据么?” “哼,我亲眼看到的视频,还能有假,更何况你还有害你继母的前科,我当时就该把你送进监狱,就因为起了私心想给你改过的机会,才放你一马,现在都是报应。”刘父扶着病床,后悔得不行。 有高管说:“没想到刘轩是这么恶毒的人,以前还把他当孩子,现在看来,他真是随了他薄情寡性的娘。” “说的太对了,刘夫人菩萨心肠,这娘俩真是连刘夫人一根头发都不如。” 刘去病听着那些话觉得无比刺耳:“如果我能证明,当初我并没有害她,反而是有人想陷害我呢?” 刘父冷哼:“那你就证明给我看,证明不了,你就给我滚。” 刘去病对绅哥说:“把你找到的人叫进来吧。” 一分钟后,当初开车的司机进来了,刘母瞳孔一缩,接着恢复镇定。 司机指证当初是刘母想害死刘去病,只是误打误撞,刘去病想救刘母,反而救了自身一命,刘母却让自己作假证诬陷刘去病想害她。 见刘父眼底有了怀疑,刘母说:“我还当是什么证人,原来是当初被我赶出家门的小偷,”她对着司机说,“当初你偷家里的贵重古董,我放你一马,只把你赶出了府,没想到你怀恨在心,居然串通阿病诬陷我,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么?” “我没有偷东西,当初就是你给我钱,让我诬陷少爷的。” 刘母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,抖开给大家看:“这是你被抓的时候写的保证书,上面还有你的指纹,你认不认?” “这,这……”司机说不出话。 绅哥拉住司机的领子,把司机拽起来:“你告诉我,这是怎么回事?” 司机仿佛看到恶鬼,吓得腿软了,指向刘母:“都是她,是她让我写的,我当时帮她害刘少爷,她答应给我钱,后来却说不签这个东西就一分钱不给我,我就写了。” 刘母笑了:“真是满嘴胡言,像你这样的地痞流氓嘴里能有几句真话,你真以为在座的各位像阿病想的那样好骗么?” 围观的人忍不住点头,这样的地痞他们见多了,他们的话一句也不能信,刘去病这是黔驴技穷,才找这么个人做证。 刘去病看向刘父,父亲是经历过整件事的人,父子连心,相信他可以分辨出,自己没有说谎。 刘父把刘轩的营养品接过去,拍拍刘轩的肩膀:“我已经决定了,和你的父子缘分就到这了,你也别在抹黑你继母了,快走吧。” 刘去病不敢置信,退后几步,失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。 公司的高管推着刘轩,让他出去。绅哥第一次看到刘去病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,走到他身前,挡住了那些手,高管们大气不敢出,退回原位。 绅哥看向刘父:“你知道你维护的女人曾经做过什么么?在你为钱发愁的时候,骗你最爱的女人在刚生完孩子的时候,用肾脏换来一笔钱。然后在你孩子母亲死在手术台的时候,伪造成卷款潜逃的样子,让你恨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。她自己呢,把那笔钱说成是卖掉自己传家宝得来的,给了你周转公司,成了你的恩人,然后把剩下的钱,给了自家用来发家。你知道么,你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最心爱女人的尸体上。” “你胡说什么?”刘母目露凶光。 绅哥的话把刘父砸晕了,一时间反应不过来。 ------------ 85 反杀 绅哥:“如果你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,就让刘去病去安康医院,我说的一切都是发生在那里,等到他从安康医院回来,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,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么?” 刘父眼神有一瞬的恍惚,刘去病趁机说:“如果你真的爱过我母亲,爱过一个叫小蝶的女人,就给她儿子一个证明她清白的机会。” 刘母说:“老头子,你不要被他蛊惑,你忘记他是怎么害你的么?” 刘父摆手:“我相信绅哥比我看的明白,我已经没有几天活头,就让我把当初的一切都弄清楚吧,阿病,你去吧,要是能找到证据证明小蝶当初没有抛弃这个家,你就回来,如果不能,你这辈子都别来见我。” 外面下雨了,刘母借口给刘轩送伞,在刘去病耳边说:“当初你母亲死在我手里,你也斗不过我,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,现在逃走还来得及。”现在已经撕破了脸,刘母不再伪装。 “你做梦。”刘去病拉着绅哥跑出医院,直奔安康医院。 安康医院不像两人想的那么顺利,管理档案的人说,刘母已经把档案拿走了。就在刘轩两人离开的时候,管理档案的人追了出来,拿出一个盒子,说这是刘去病母亲的遗物。 “这下好了,你母亲肯定留下了你继母害她的证据,快打开看看。” 刘去病打开盒子,见里面只有一张他母亲的身份证,有些失望。 管理档案的人说:“你母亲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,她经常玩猜谜游戏,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赢她,我记得她对着盒子说过,她想和你玩一次她最爱的猜谜游戏,留给你这个肯定有她的深意。” 刘去病打量着身份证,印着一个美丽女人的头像,还有姓名贯籍之类的,没什么独特的。 “我来看看。”刘去病闻言把身份证递给绅哥。 两个人盯着身份证看了半天都没什么发现,绅哥说:“你打算怎么办,回去的话,拿不出证据,你继母不会放过你的。” “那也要回去,如果今天不去就再也无法证明我和我母亲的清白,大家都会以为我畏罪潜逃,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,必须得去,再说,不到最后一刻,绝不能认输。” 绅哥落在刘去病身上的眼神多了层赞赏,这样的刘去病让他忍不住想帮助,甚至是想守护。 两人回到医院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刘去病身上,刘母噙着志在必得的笑:“怎么样,拿到证据了么?” “你何必明知故问?” “那就是没拿到,你还来气你父亲干什么,你有什么冲着我来,不要伤害你父亲,他说过没证据就不要再来了,你走吧。“ “我走了,不就如某些人的意了,”他对父亲说,“档案已经被人拿走了,我虽然没拿到直接证据,但是这次去安康医院我拿到了医院给我母亲开具的死亡证明,我想问问你,我母亲当初是死在病床上,为什么你认定她带着你的钱远走高飞了?” “什么,你母亲死了,当初是素琴告诉我,有人看见你母亲带着钱跑了。” “难道你就没亲自去问医院么?” “我,我当时伤心过度,又气愤你娘忘恩负义,就没去医院找她,原来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么……”刘父一瞬间苍老了十岁,后悔将他淹没。 刘母:“老头子你忘了当初你有多痛苦么,那个女人折磨了你那么久,现在她儿子也来骗你,你不要相信他的证据,那是他伪造的,你没有错,你永远也不会出错。” 刘父心神恍惚,点了点头。 “对当年的事,我还有个疑问,为什么继母会说董珠母亲的肾是她给的,她的肾脏明明是十年前因病摘掉的,还有那个肾她是从哪里弄来的,刘家和林家发家的那笔钱是林家卖掉哪件传家宝得来的?” 董珠沉寂了那么久,终于找到机会站出来:“我也想知道,我们董家三十年都把你当恩人,你口口声声说是你的肾,那为什么你腹部刀疤是十年前的!” 刘母脸上丝毫不慌乱:“你们还有其他证据么?” 刘去病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发现一一道来: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。” “我当然有话说,因为你说的都是真的,只除了一点,当初你母亲是自愿捐出肾脏,我不同意,她以死相逼,而我瞒住她去世的事,也是为了完成小蝶的遗愿,她是个聪明人,为了防止出现今天的局面,早就拟好了一份遗嘱,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让我散布她远走高飞的消息。”刘母拿出遗嘱,递给刘去病。 刘去病看到遗嘱上写的和刘母说的分毫不差,但自己母亲是不能写这样的遗嘱的,这里面肯定有猫腻:“我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“当然是不想让你父亲愧疚,如果知道那笔钱的来路,你父亲怎么还会用。” 林家家主突然开口:“你当时说母亲给过你一个传家宝,原来都是假的。” “对,这点我承认是我私心,但这也是小蝶给我的回报,这部分金额是小蝶主动赠送我的。” 刘去病:“这根本不可能。” 刘母把合同递给众人观看:“这可不可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,让大家来做鉴定吧,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。” 看了合同的人逐渐相信刘母:“这份遗嘱是真的,也有法律效益。” “哎,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,刘老爷好福气,只是这女人福薄啊。” 刘父早就被一连串的事情打击得呆住,嘴里只喃喃喊着:“小蝶,小蝶……”脸上老泪纵横。 绅哥看着刘父痛不欲生的模样,心想失去妃璇自己也会这样么,答案让绅哥惊讶,似乎并没那么难受呢。 刘去病对林素琴说:“这份遗嘱肯定是你逼我母亲写的,像你这样的人能想到把我母亲在医院的档案偷出来,又怎么不会在害人性命前做好准备,你真是歹毒。” 林素琴:“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你母亲已经故去的事实,但我做的这些都是你母亲委托的,希望你不要再敌视我,我是真心为这个家好。” 周围人同情刘母的遭遇:“刘去病你不想想她一个女人家这么多年把你拉扯大,费了多少心血,你为难她真是猪狗不如。” “刘去病你不要再伤害好人,她也是按你母亲的遗嘱做的。” “刘夫人是好人,你要是再胡搅蛮缠,我们这些人可不答应,到时候联手把你弄出A城,你这辈子也别想回来。” 刘去病知道这是唯一能扳倒刘母的机会,在众人的威逼利诱下,坚持道:“她就是害我母亲的凶手,我怎么能放过她,不把她狐狸尾巴揪出来,我怎么甘心,我怎么对得起我母亲。” “这样居然都不怕,他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能把他捏死,他是不是疯了。” “我看就是疯了,赶紧关起来,不要出来伤人。” 刘母悄悄喊人去叫医生给刘去病打镇定剂,说他疯了,刘父听到也没有阻拦,拍着刘母的手:“这些年你悉心照顾阿病我看在眼里,现在他魔怔了,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。” 刘母想,自己要的可不是让刘轩好好睡一觉,自己要他长睡不醒,嘴上应了,转身就让人联系精神病院来抓刘去病住院。 众人见刘去病不松口,想起刘母给过他们的好处,把刘去病往门口推,想赶走他。 一个人推倒了刘去病,后面的人乌压压压上来,他母亲的身份证掉在地上,他低头去捡,眼看就要被踩到,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了上来,把他拉了起来。 人群看到是绅哥,虽然都是年纪比他大的,但都变了脸色,恭敬让开一条道。 刘去病捡起身份证,擦着上面的脚印,忽然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,眼睛亮得惊人。 他忍不住笑了两声:“我母亲果然是个聪明人,给我的谜还真是难,不过只要猜出来,足够让那个小人身败名裂了。” 刘去病胸有成竹地看了一眼继母,把身份证拿给刘父,再把遗嘱递上:“父亲,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份遗嘱到底是真是假了。” 刘母看着刘轩的样子,慌了,对刘父喊:“你不要信他的,上面可是有小蝶的亲笔签名,你认得的。” 刘父深情地摸着遗嘱上的字迹:“你说的没错,这确实是小蝶的字迹。” 刘母松口气:“那你就不要再让阿病待在这了,他实在让我伤心。” 刘父接着说:“这份遗嘱没有法律效应,这不是小蝶自愿签的。” “什么!”刘母惊叫出声。 “小蝶是我对她的昵称,她真正的名字叫石蝶,而不是遗嘱上的石小蝶。只是我一直喊她小蝶,所有人都以为她就叫石小蝶。” 众人恍然大悟,遗嘱上写的石小蝶,显然是当事人故意的,那当时很有可能是遗嘱不是当事人自愿签的,所以才出此下策,让遗嘱失去法律效用。 刘轩把身份证和遗嘱收起来,对刘母说:“你等着法庭见吧,这些年你对我母亲做过的,对刘去……我做过的,我都会讨回来。” 刘母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女人临终前诡异的微笑,忍不住瘫倒在地。 ------------ 86 遗产捐赠 “真没想到刘夫人原来是这么恶毒的人,真是蛇蝎心肠。” “我居然还以为她是好人,真是瞎了眼,这个女人太会伪装了。” 刘母看向自己的兄长,林董事长,说:“哥哥,你要救救我,我是被冤枉的。” 林董事说:“自作孽不可活,三十年前我就劝你不要嫁给刘程,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。” 刘母跌坐在地上,唯一的亲人都放弃自己,还有什么方法能救自己。 有人说:“这一家子真是复杂,儿子虽然拿出证据了,但他自己也是杀人未遂,比他继母好不到哪里去。” 刘母听到这话,心中发狠,既然刘去病不给自己活路,那他也别想好好的,朝刘去病大喊:“你想杀掉老爷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,你还有什么话说,我虽然做了错事,但我是太爱你父亲了,我想和他在一起只有这个办法,我原本也不想的,但你是天生恶毒,就为了早点拿到家产,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,像你这样丧尽天良的人,下辈子就该在监狱里度过,否则天理难容。” 众人把目光投向刘去病,看戏的,鄙视的,轻蔑的,不怀好意的,像一束束箭刺向他,人们交头接耳,揣测他杀父的恶毒想法,手指头差点要戳到他的脊梁骨上:“把这证据送到警察局,他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。” “对啊,这可是铁证,视频里就是他做的。” “这视频也能当证据么,那我一小时能按照各位的模样做个十份八份的,难道在座的各位就都是杀人犯么?”绅哥说。 “绅哥,你什么意思,这视频可是有时间的,没办法作假。” “视频经过剪辑,呈现什么样子全看编辑者的想法,只需要半个小时,这个视频就能变个样子,或者恢复成原样。” 说到最后一句,绅哥看向刘母,刘母紧张得握紧双拳。 这话是绅哥说的,他们忍不住信了七分,有人听说过绅哥出神入化的数据处理能力,心里充满期待。 “这不可能!”刘母像是说给大家听,又像说给自己听。 绅哥看出刘母的紧张:“看来这下还会有意外收获。” 转而对刘去病说:“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,现在我就给你布置一份毕业作业,你要把这个视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,你有信心么?” “我会尽力。” 刘去病用医院的电脑把视频进行重新剪辑,数据一点点恢复,越来越多的场景还原到最真实的样子,在刘父房间下毒手的人影先是迷糊成一团,在刘轩的操作下,越来越清楚。 半个小时后,刘母的模样出现在视频里。绅哥忍不住笑道:“刘夫人还真是对自己的计谋放心,用的居然是原视频。” 刘去病想问刘母还有什么话说,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。周围人四下寻找刘母,最终发现她不见了。 有人说:“肯定是跑了,快追。” 刘去病跑出门想追上去,看到两个警察押着刘母进来了。 他问绅哥:“你什么时候报的警?” “不是我。” 那是谁?刘去病疑惑。 警察询问事情发生的情况,刘母见自己马上就要万劫不复,挣脱开警察,抱住刘父的大腿,哭喊道:“老头子,我错了,我就是一时糊涂,你看在我辛辛苦苦照顾你这么多年的份上,饶过我吧。” 刘父颤抖着手摸上她的脸,猛然打了她一巴掌,警察顺势抓住她,铐住了。 “老头子,你不能这么对我,”刘母脸色扭曲,心中怨恨刘父无情,冷笑,“你还不知道吧,你儿子做的那些坏事要么是我教他的,要么是我故意推在他身上的。” “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。” “我恶毒?我能每次都成功,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爹,你恨石蝶吧?你恨石蝶,但你又不能把怨恨发泄到刘去病身上,于是就默认我的行为,一次次伤害刘轩,可惜刘去病还以为你只是怕他不成材对他格外严厉,哈哈,要是说刘去病从小到大都过得不开心,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劳。” 空气都静默了,虽然这有可能是刘母的离间计,但人们也不得不揣测这话的真假,毕竟如果是自己,对着恶妇的孩子,也不能做到全心疼爱。 啪的一声,刘父打了自己一巴掌,泪眼看向刘去病:“阿病,是我对不起你,但我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,但造成今天的局面,确实是我的错,我给你道歉,你母亲她,是我混账,我到了地下再去向她道歉,下辈子做牛做马还她的恩情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 刘去病一时间有些恍惚,有太多心思翻涌,却没有说话。 刘父扶着病床走向刘去病,讨好道:“我把我名下的股份都给你,刘家本来就是你的,我知道这不能补偿你,但我求你不要恨我,你娘在底下肯定怨我,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,我恨了你娘一辈子,知道恨人的苦,现在却才发现恨错了人,心里怎么是能用后悔形容的,哪怕现在你要我以死谢罪都行,只要你别恨我。” 刘去病这刻卸下多年心结,心底五味杂陈,父亲这些年对自己的爱护,自己是看在眼里的,他偶尔对自己的不闻不问,也是人之常情,毕竟他一直误会着自己的母亲,于是说:“我不恨你。” “你是个好孩子,”刘父潸然泪下,“在座各位,我要和我儿子商谈下遗嘱的事,大家就先回去吧,各位来看望的心意我领受了,现在请各位慢走,我就不送了。” 警察带着刘母和众人一起出了门,众人互相问是谁报的警。 有个人站出来说是自己,另一个人说:“神机妙算啊,你怎么知道她要逃。” “林素琴那女人不是要把刘去病送到监狱里去么,我就报了警,本意是想让他们抓刘去病来着,没想到后来剧情发展太快,凶手换人了,也是她自作自受。对了,警察大哥,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凶手的?” “一见到我们,就大喊人不是她害的,我们一开始只是想带她进去了解情况,没想到歪打正着。” “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啊。” 众人忍不住讨论刘老爷会不会把全部家产都给刘去病,迟迟才来的林伟生听到,还没了解情况,就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我就知道刘去病看中我姑母的股份好久了,居然还陷害我姑母被抓,真是十足的坏坯。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,一时间眼神都责怪地看向林伟生。 刘去病正好从病房里走出来,说:“我从来都不想要你姑母的钱,就算她要送我,我连一分钱也不会要。” “你话说的好听,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,现在拿到了刘家的家产,一跃成为富豪,心里正得意吧,你和我也算半个发小,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,要是你不要姑母的家产,我从这脱光衣服爬出去。” 刘父走了出来,说要宣布遗嘱。 林伟生一听就急了,上前劝说刘父:“姑父,你不要被刘轩蛊惑,我姑母才是对你最好的人,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刘去病害她,如果你要把姑母的股份让给刘轩,我第一个不同意。” 林父看到儿子做的蠢事,想拦住他,林伟生却以为父亲是也被刘轩蛊惑了,不再理父亲,他相信姑父会听自己的,因为姑父欣赏自己的能力,在自己和刘去病产生矛盾的时候,都会站在自己这边,这次也不会例外。 刘父怎么还会容忍别人欺负自己儿子,斜瞥他一眼:“你不同意,关我刘家什么事,这是我刘家的家事,什么时候轮得上你一个外人多嘴。” 林伟生被堵得说不出话,气得直跺脚:“你不听我的,就等着家产被刘去病败光吧,你刘家的家产给他也就罢了,他想拿走的还有我姑母的股份,我是我姑母的亲外甥,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,你宣布遗嘱,大家就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,但我不会让他如愿的。” 林伟生打定主意,不会让刘去病拿到他姑母的一分钱。 刘父宣布遗嘱:“我和阿病商议,把林素琴在我公司的股份……” 林伟生像抓住什么把柄般兴奋:“我就说,刘轩一心图谋我姑母的股份,现在果然是吧,上来就是我姑母的股份,我姑母的股份怎么都轮不到他刘轩继承,再不济也是给我。” 刘父接着说:“我们决定把她的股份卖掉,重新改建安康医院,让更多人得到救治。” 林伟生瞪大眼睛,不相信自己听到的:“怎么会……” “把这种人的钱捐了才能落得干净,也算给她积德了。” “哎,刘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恶毒的女人,偏偏有人还要替她出头,也不知道是图的什么。” “还能有什么,没听他口口声声说家产……” “闭嘴!”林伟生打断他们,“刘去病惯会装模作样,他只是说要捐,谁知道是不是真的,还有接下来的遗嘱呢,你们继续看,我就不信他能藏住狐狸尾巴。”